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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
昏暗的包房乱得不像样,两队人忙着互掐,看着架势是要上升到动手了,其余要么劝架要么围观,没有人注意她。
喧哗中,左边为首的一个染了金发的穿着夸张图案背心的青年,从桌上抄起一个酒瓶,一手揪住纪越的衬衣领子,瓶口正顶着她的太阳穴,眼神暴戾,“他娘的纪越,别以为老子不敢动你。”
纪越侧过头轻蔑一笑,说了句什么,对方的眼神立刻阴狠三分,拿着酒瓶的手高高抬起,指节发白,蓄足了力。纪越面不改色,旁边的叶鹿嘉急红了眼,眼见那瓶子就要砸下去——
“啪”——突然灯亮了。
酒瓶在距离她头顶五厘米出堪堪止住。
所有人往门口看去。
陆深面无表情站在那里。
“陆深!”叶鹿嘉激动地快步走到她身边,“终于把你盼来了。”
陆深暗暗白了她一眼,无视她故作无辜仿佛要道尽千言万语的脸。拨开她的手,慢慢朝人群中央走,“瞿言,把瓶子放下。”
瞿言显然喝过酒,晃晃悠悠地转过身,站稳脚跟,他左边一个女生趁着他没注意拿过他手里的酒瓶。瞿言看看陆深,又环视了一圈,用力道,“陆深、你也来了,你今天、你们所有人……我要让你们瞧瞧,抢我女人!她纪越干的这叫什么事!”
他说着说着声音大了起来,用手指着纪越,这时纪越身后一个烫着大波浪的高挑女生站出来,冷声,“瞿言你够了,这干纪越什么事,是我自己要跟她,要怪就怪我!”
瞿言更加恼怒,瞪着她:“杨菱你闭嘴!”
杨菱是多骄傲的人,从未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吼,恼羞成怒,漂亮的面孔凌厉起来,她抬起手,一巴掌就落了下去,清脆的一声响。
在场的人都看呆了,瞿言也呆了,“陆……陆深……”
那一巴掌没有落在他脸上,而是被陆深用手臂挡开,白皙的小臂上浮现五道红色印子。
杨菱面色复杂地看着她。一方面她有几分歉意,陆深是纪越的朋友;另一方面,她对陆深有种说不出来的敌意,可能由于她和纪越的关系,据说她们关系很好,有多好?好过自己和纪越那么亲密?想到这,她的表情没半点悔意抱歉,反而十足的挑衅。
叶鹿嘉不悦,“杨菱你动手干什么?!”
瞿言也恼,“杨菱你有病啊!”
杨菱挑眉,“我想打就……”
陆深干脆地打断她:“都别讲屁话,解决事情。”
硬生生被打断,杨菱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陆深当没看见。纪越看她一眼,示意她别说话。她这才消停,心中对陆深愈发厌恶。
瞿言和杨菱的事,人人都知道。瞿言全心全意追了她整整两年,才终于在她生日那天在一起。所以他特别珍惜,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瞿言是用了真心的。所以这次杨菱和他摊牌,他才会那么大反应。况且追她的那两年,纪越一直陪在他身边,他所有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却居然还做出这种事。
瞿言平时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好说话,又仗义,纪越闯的祸他都给担着一半,端的是两肋插刀的好典范。如果要是个平常姑娘的话,那没了就没了,让了就让了,可这是他用了整颗心喜欢的人。
谁能从一而终两年时间毫不动摇?
他能,可现实却给了他一巴掌,告诉他:不值得。他不甘心,因为那是他最好的朋友。
突然没什么人发出声音了。瞿言略微平静下来,颤抖着闭上眼,低沉着声音说,“陆深,你作证,从今往后,这两个人都跟我没有任何瓜葛。”
在场的人都有些变色,这就相当于绝交了。
瞿言和纪越,那是从刚进大学就开始勾肩搭背的兄弟,为了个女人,居然说断就断。这房间的人大多是跟着这两人混的,纪越的性取向早已不是秘密,只是没想到纪越这次做得有点过分,抢人抢到朋友身上。可怜夹在他们中间的众人,日后见面,少不了要尴尬。
陆深看看瞿言,见他泄完愤之后整个人恍恍惚惚没什么力气的样子,拍拍他肩,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行了,我让叶鹿嘉送你回去,都散了吧。”
众人看着架势是要散,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安慰谁,好端端一场宴会变成一场闹剧,收拾东西纷纷准备走。个别几个平时和瞿言很铁的弟兄看不过眼,嘴上还骂骂的,像是不干一架舍不得离开,渐渐房间空了。纪越自从陆深出现开始就没再说一句话,她看着她开灯,看着她拨开叶鹿嘉的手,看着她被打,这短短几分钟,她的目光没在自己身上停留一秒,心中冷笑,嘴上就控制不住地毒起来,“这么说今晚杨菱跟我睡你没意见了?”
叶鹿嘉猛地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瞿言一只脚已经在门外,闻言顿了顿,双手握紧像要爆发,陆深眼疾手快把他塞给叶鹿嘉,朝叶鹿嘉使了个眼色,把两人推了出去。
杨菱凑上前,亲昵地抱住纪越的腰,“去我那吧。”
纪越:“你去取车,我一会就来。”说完在她唇上轻啄一下。杨菱看了陆深一眼,离开了。
终于,包房里就剩下她们两个人。
纪越耸肩,从口袋里摸出烟,叼着,陆深心头一股憋了很久的怒气上来,“□□有病吗?”
纪越点上烟,深吸一口,轻描淡写,“要你多管闲事跑来干什么。”
陆深火了,敢情是她有病,放着舒舒服服的窝不要,大半夜跑出来看一群人抽风?要不是叶鹿嘉什么都不说一个电话打过来,白痴才跑出来。“纪越花心欠揍戏码”她已经看太多了。自从大学再遇到现在,这三年间纪越身边的女人像走马灯一样换,最长不过一个月。她就是想不明白,好端端干嘛去招惹瞿言的人,他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杨菱就这么好,让她甘拿他们的友情冒风险?
怒意中隐约想起,以前的纪越,明明是个很长情的人。
恍惚能记起纪越拉着个长发女生躲雨的情景,她脱下外套罩在那女生头顶,两个人又傻又甜蜜。那次陆深是凑巧路过撞见这一幕,感觉有些奇特,女生和女生么……她发现了这个秘密,却谁也没告诉,就连叶鹿嘉都瞒着。当然后来,这也不算什么秘密了。
所以自从那个人之后……你都再也懒得付出真心了吗?
“你那什么眼神?”纪越伸出没夹烟的手,在她眼前轻晃,嘲讽道,“又不是第一次见我玩女人。”
“最近先跟杨菱保持点距离,你这么招摇,干出点什么荒唐事来全传到瞿言耳朵里去,他不能再受刺激了。”想了想,还是决定补上,“别毁了他。”
“毁?”纪越吐出口烟,双眼微眯,线条清晰的眼角上挑,“像你毁了我那样么?”
陆深深吸一口气,握紧的双拳慢慢放开。
……可我会把你拼好。
纪越:“再说了,你凭什么管我?你就是我一普通朋友,顶多认识时间长点,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见陆深没反应,她黑褐色的瞳孔泛着冷光,“最没资格管我的人,就是你了,陆深。”最后那个名字说出来的时候伴着不屑。
屋里烟雾弥漫,陆深讨厌烟,眉却也不皱一下,“随便你,我说我的,你做你的。”说完她就真的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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