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手江山

作者:方*******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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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密室相谈


      密室并不大,有些古书,玉石还有一张檀木桌子,椅子,桌上是一株红色秋海棠。估计最大的用处,是藏身,或者就像现在这样,说一些隔墙之耳听不得的话。
      韩珏坐定后,夙澜才开口:“太傅,今日之事,我感觉十分蹊跷,不过最想问的,是你如何得知,我家发生的事情,在那样危急的时候赶到。”
      韩珏看着夙澜说:“运气好,我的总管出去办事情,告诉我看到你那贴身仆人在绮梦楼,而我埋伏在夙府的暗卫告诉我,夙公去了等仙湖,我得知后,就让总管带着人过去了。”
      “呵呵,落英姑娘,那可是绮梦楼的花魁,你如何能三言两语,就买到?还有,在我夙府埋伏暗卫,你是何意?”
      “我本无意埋伏暗卫,你刚登光禄大夫之位,有备无患才是上策。至于绮梦楼的落英姑娘”,韩珏正好发现夙澜手上的伤,顿了一下才说:“绮梦楼,是王孙贵族常去的地方,其实绮梦楼是我的产业,是我情报收集的地方,带走一个人,自然不是难事情。我本无意插手为花魁赎身的事情,可是今日韩总管告诉我,老鸨说韩总管前几日来过,说把落英赎身日期定于今日。”
      “果然是被人算计,我今日已经觉得蹊跷,何人需要这样做?”说罢捏紧拳头,可一阵钝痛,一声闷哼。
      “小心点”,韩珏叹气,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说:“我秘制的药膏,比寻常药粉略管用,一天上一次。”
      “多谢太傅”,夙澜接过瓶子,却无意扫过韩珏修长的手指,急忙缩回手,看到韩珏,他一双明眸在昏暗的密室,愈发熠熠生辉,不敢再看,低声说:“这是今日射中我的暗器,针上是北狄图腾。”
      韩珏接过银针,端详片刻,说:“是北狄暗器无疑,这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情了。老鸨所见的韩总管,是北狄的人易容无意,而易容到天衣无缝的,在北狄,我所知的只有一人,你的同门师兄,淳于子烨了。他把空尘易容的功夫学了没有九成也有八成了,而我的探子说,淳于子烨,近日在国都确有出没。”
      “子烨师兄?呵呵,我如何忘了,他本是北狄二皇子。”夙澜苦笑。她下山的前一年,淳于子烨被一群异族人带走,先前夙澜猜到,此人的家事非富即贵,却未想到,竟是帝国皇子,淳于是北狄的国姓,而在她心中,他只是当年的林子烨,先入为主,她对他,恨不起来。
      “你可是心软了?”韩珏出声问道,单手托腮,眉角上扬。
      “略有,我们有同门的情意,夙澜也是人。”夙澜无奈,“我父亲落水后就不见了,十分蹊跷,而且,我发现他的力气极其大,他明明是人之将死,何来那么大的力气。”
      韩珏沉默了一会儿,说:“淳于子烨对你也有情意的,不然大可以在针上用毒,废了你一只手,至于你父亲的落水,我也不是很清楚,今日你夙家发生的事情,不少百姓也目睹了。”
      “所以,太傅可肯帮我?”夙澜再次看向那双明眸,问道。
      “我有一计,我待会儿会让人装成夙公的样子,在湖后的树林中装晕,再把这狼头针射入睡穴,还得劳烦夙大夫的易容手艺,再让你的人去搜树林,搜到那人后,你送此人出城,就说连夜找人救治”,韩珏顿了一下:“正好可以交给我的师傅,他今日上国都药铺配药,还未离开,我会劳烦他接应你的。”
      “韩先生也在?”夙澜狐疑道。
      “恩,他已经到这儿3日了,玉太后旧疾复发,皇上找他来的,这样的话,我刚刚的计谋就成立了。”
      “未有归期么?我的父亲。”夙澜问道。
      “夙大夫当真心细,当你’父亲’归来时,只是一具尸体了,假亦真时真亦假,就算你真的父亲出现,我们也可以说他是假的。”韩珏已经起身。
      “皇上定会询问此事。”夙澜用另一只手一下下敲击着檀木桌,她遇到难事,总会如此,韩珏瞥了一眼夙澜的动作,说:“我会带着白浪陪你一同进宫,夙大夫,放心。”
      “那我便走了,早去不容易被怀疑”,夙澜起身“韩太傅,我今夜子时,要去等仙湖。”
      “我陪你”,韩珏开门,光照进来,柔和美好。“也可以掩护,你的面容。”

      夙澜出了夙府赶往等仙湖,夙府的人已经在搜索了,也有一些围观的人,看见夙澜的马车,自然让出一条路,夙澜下马,走向夙梦,问道:“梦叔,可有结果。”
      “唉,公子,并未有结果。”夙梦也显得手足无措。
      夙澜望着湖面,沉声说:“你们搜过小树林没?今日射中我的狼头针是北狄特有的武器,细节我回去再跟你讲,速去搜小树林。”
      夙梦听罢,立刻下了命令。夙家的人马立即从湖两边赶了过去,没过多长时间,就有一个人在对面大喊:“二公子,我们发现老爷了。”
      夙澜想,韩珏当真靠谱,她走到岸边,脚点湖水,展开双臂,轻功了得,一弹指就到了对岸。快步走到下人说的指定地点,果然发现身着夙擎阳衣服的人,衣服防得极其像,因为短时间赶制面具,虽然不及自己脸上的这张,但是旁人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她轻轻扶起地上的人,拔出睡穴上的针,又拿起这人的手把了下脉说:“老爷被射中了睡穴,气息微弱,备车,我得到消息药神就在附近,我要去寻他。”
      一群小厮急急忙忙从马车店租了马车,普通的青木马车,这是最快的方法。夙梦把假夙擎阳搬上车,夙澜说:“梦叔,你上去,我来驾车,我知道路,照顾老爷。”
      此时申时已经过了,这半天,过得像打仗,从点苍山下来后,很少没那么累了。夙澜聚精会神的驾车,出城大概10里左右,便看到一个路边客栈,客栈中,一名男子身穿靛蓝便装。夙澜放慢了速度,慢慢停了车,喝茶的男子抬起头,正是韩金翎。
      “韩先生,可寻到你了,我父亲落水后,又中了狼头针,他又旧疾缠身,我只能来寻你了。”夙澜作揖,恭敬地说道。
      韩金翎在夙澜的脸上打量了一会儿,突然一笑,好像得到糖的孩子一般,放下杯子说:“这个忙我帮了,韩小子难得求我一回,自然好好利用,你回去吧,累坏了该有人心疼了。”
      “韩先生说笑……那夙澜告辞,马车予你。”说罢便要走。
      “你等等,你一个姑……孤家寡人,也要会照顾自己,你这老奴来帮我个忙,我的马给你骑回去”,说着让店小二把马牵了过来。“你今天,估计还要给你大哥下马威,保存体力。”
      夙澜道过谢,便只身骑马回去了,集市散去,她看到民房上的炊烟袅袅,一阵鼻酸,没有炊烟,是为她的。
      她看着天色,知道自己得尽快回去,他的大哥,恐怕是要在王孙贵族中出了名了。一阵冷笑,韩金翎的马,果然是好马,不一会儿就到了夙府,她下马后未等小厮把马牵走,直接走入夙府。大堂中,夙戎和夏夫人果然在,夙戎的脸都白了。
      “阿澜啊,你父亲如何?”夏夫人着急地问道。
      “夫人放心,我已经让韩药神带父亲去医治,过段日子才能回来。“夙澜淡淡地说,目光已经锁定了心惊胆战的夙戎。
      夙戎接受到夙澜略为凶狠的目光,结结巴巴地说:“还……还好,父亲福大命大。”
      “有你这样的儿子,父亲的命能不大么?”夙澜冷声回到。
      “阿澜,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大哥?”夏夫人两只眼睛都圆了。
      “夫人,我大哥今天买纸笔买到绮梦楼落英姑娘那儿了,你常吃斋念佛,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夙澜望着夏夫人的眼睛,镇定的说到。
      “你血口喷人!”夙戎仍然不肯承认。一旁的陈氏也开了口:“是啊,阿澜,你大哥哪儿能如此糊涂?”
      “我也希望他不要如此糊涂,罢了,王沧呢?王沧你说。”夙澜招来王沧。
      “小的……唉,夫人,大公子可能真心爱上了落英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王沧知道,夙擎阳不在,只有靠着夙澜这个新家主,他才能站稳脚跟。
      “逆子”,夏夫人听到总管这么说后,差点吐血,一巴掌甩到夙戎脸上:“爱上这种不三不四的人。”而一旁的陈氏的表情,离哭不远了。
      “夫人不要动怒,大哥,我敬你是我大哥,从未管过你什么,而今日之事,确实对我夙家的名声影响太大,这一个月,你不要出门了,不然我将已家主的身份来惩治你,本大夫说到做到,决不姑息。”夙澜语气严肃。
      “你与那韩珏串通,抢走我的落英,你算什么好汉。”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夙戎还敢顶嘴。夙澜摇了摇头,开口:
      “你知道那韩太傅,是国都多少少女的春闺梦里人么?人人说我是赛诸葛,料事如神,那我今日告诉你,落英从今往后,都不会是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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