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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崖
23、
子画弯腰抱起小兔子，手上托着卷轴，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一会的功夫，两个大男人都消失了。就剩下自己一个女孩子，真不像话！
“喂喂，你还在吗？”子画晃了晃卷轴，问道。
“在。”男子慵懒的声音响起，“我拉你进来吧。”
拉我进去？好啊。
卷轴慢慢在子画手掌上平展开来，山河依旧，美景如画。
一点墨色晕染，在子画眉心点上一道闪电样的图案。
白光一闪，子画身影消失在卷轴中。
所谓山河社稷图，自然是少不了山河。
画中，真的是山峦纵横，河流交叉。一眼望不到边的，全部是葱葱郁郁的山峰丘峦。只不过，这里没有任何动物，只有三个人，二男、一女。
单华宁横躺在最近处山脚下的小溪边，昏迷不醒。一抹淡色的虚影静静漂浮在单华宁旁边，转过身来，对子画道：“这山河社稷图，从现在起，就是你的了。”
子画皱眉：“不是你说的那个神仙的吗？”
男子轻蔑一笑：“当然不是。当年我虽然法力不敌那人，却也是不辱使命地，把其打成重伤，现在，那人早已是在天牢呆着了。”
“山河社稷图，相当于一个空间法宝。储存空间无穷无尽，这里灵力充沛，最适宜居住。当然，没有谁愿意居住在这里，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人。”男子眼睛遥望着远处，继续说道，“从你把我放出来的那一刻起，山河社稷图就已经接受了你的灵力，认你为主了。从今以后，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进出。”
“那你呢？”子画问。
为什么之前你明明就要出得忘仙宫，却突然消失了？
“我？我恐怕是出不去了。”男子敛容低头，“那个神仙，很厉害。她曾经是很善良、美丽的仙，只可惜，一朝不慎，犯下天条......我，很敬佩她......”
“敬佩什么？”那个神仙不是犯了错么？
“我敬佩她，敢于挑战天条，敢于追求自己所爱、所珍重的东西。”男子似是在回忆，“你以后就会知道了，修炼百年，甚至千年，就是为了成仙。但是，成了仙，又能怎么样呢？无非是永无止境的生命，还有，苛刻的，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论是凡人，还是神仙，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责任。或大或小，或轻于鸿毛，或重于山岱。而当你有了力量，有了惊人的，可以毁天灭地的法力，那个名为责任的担子，就更重了。重到你忘记了初衷，只知道不停歇地，去机械地完成，一遍遍，重复地做着毫无意义的事情。”
“我追杀每一个犯下天条的神仙，是我的责任。”男子抬头看着子画，“她保护她所爱的，亦是她的责任。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天条！”
天条？子画疑惑。
“对，天条。天条苛责，毫无人性。它抑制神仙内心的情感，封闭七情六欲，把神仙，变成一个，只知守护天条的傀儡。”男子压低了声音，“没有神仙敢于冒犯它，而那个神仙，她做到了。我敬佩她，她的勇气。我希望，能有一天......”
子画打断男子的话：“你说的那个神仙，是谁？”
“谁？呵，你不会知道的。”男子斜睨了子画一眼，轻佻地说，“到时候你自己去天上找吧。”
子画对那个神仙，倒不是特别的感兴趣，貌似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她只道：“你为什么不出去？”
男子顿了顿，道：“我出不去。”
“为什么？”
“那个封印我的神仙，法力高出我太多，更不用提你了。你现在的法力还不够，虽则你天生仙骨，却也只能解开她的封印一半。”男子道。
“一半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只能离开山河社稷图三丈，多了我就会被再次封印。”男子抬眼，似是不好意思解释。
“那怎样才能完全解开？”子画问。
“当然是你勤奋修习法术，将来有朝一日，登仙升天。山河社稷图自然就解了。”男子指尖射出一道灵光，拍了拍子画肩膀。
子画躲闪不及，被灵光击中。咦？不疼，就像是平日里师父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轻轻拍着自己安抚。
男子转过身来，眼角带笑，道：“好好努力，以后，我可就跟着你混了。你什么时候登仙，我什么时候就解放了！”
子画点了点头，拱手道：“多谢前辈，还不知前辈名姓。”
“你叫我落凡吧。”落凡、落凡，一朝堕落凡尘，屈尊于一个小姑娘，呵呵，还真是一个好名字呢！
“好，落凡。”
落凡笑了笑，虚影一阵摇晃。
“这山河社稷图，你可要仔细保护好了，千万不得对外人透露。否则，会引起四方争端啊！还有，有什么需要，就传音给我，我在这里，能听得见。要是遇到危险，就躲到这里。它会自动隐匿在云气里，很安全的，不会有人发现。”
“嗯，多谢前辈。”子画再次点头，看向躺在溪边的单华宁，“那他呢？”
“放心，我会，好好地|调|教|他的。”男子嘴角划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你是这空间法宝的主人，只要你不同意，他是不会出去的。”
“嗯，那我怎么出去？”子画抬眼问道。
“低头。”男子道，“看你衣服上。”
子画依言低头，只见腰间垂挂着一个小小的微缩版卷轴。青绿色佩玉，卷轴的形状，串了线绳，挂在腰带上，甚是可爱。
子画情不自禁地抬手覆上卷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有青绿色的光华笼罩。眨眼间，子画又回到了忘仙宫中。
小兔子眨着眼睛望着子画，子画抱起它，拂过白白的柔顺的绒毛，暖暖的。
“叮当！”腰间青绿色佩玉卷轴发出声响，落凡传出声音来：“拽下佩玉，你就能再次进来了。”
子画轻轻一笑，抱着小兔子，拽下了玉佩。
又是流光莹莹，在忘仙宫中闪过刹那芳华。
“进来了？”落凡坐在溪边大石上，看着子画。
子画把小兔子放在地上，道：“还望前辈帮忙照看一下。”
忘仙宫内殿
玉兔的血，早已凝固了。子画甩袖，透明的灵力打出去，平面飓风一样横扫过。于是，血迹消失，地面又恢复了冰冰冷冷的雪白。
纤细修长的手，拉住铜绿色的门环，缓缓向外拉出。
“嘎吱吱——”门，再一次开了。
子画抬脚迈步，走出仙宫，寻找着姚丽丽和李君岚。
却只听得背后一整震天动地的轰响，好似是有什么东西倒塌了。
“咔嚓嚓——轰！”
忘仙宫，这座屹立于凡俗，唯一的仙宫，倒塌了。
整个秘境，摇晃起来。原本伫立着仙宫的地方，凹陷崩塌，成为山涧悬崖。子画站立不稳，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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