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混乱(Chaotic Limit)

作者:江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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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贰章(2015-2073-2100)


      如果一个选择摆在面前,拥有智慧和拥有力量,你会选哪一个?反正筝后悔死了大学修的是音乐系,而不是化学系,物理系或是医疗系,在恶劣的【新地球】上,没有臭氧层,水源匮乏,土地贫瘠,少部分科技和政治精英接管了【新地球】的一切事务,制定了许许多多建设规划,而筝他们这些通过厮杀登船的人类只能充当最底层的劳力,日复一日,筝不记得上次摸到乐器是什么时候了——这个世界还没有接受艺术的闲情雅致。从登上【Mother】到现在为止,整整过去一年,筝总是忙忙碌碌,参加人工紫外线防护膜、地表河流引流、人类聚居基地建设——都是对身体素质要求很高的项目,难得休息日,筝会在临时公寓里沐浴,带着真出门,去小吃街买些包子,糕点或是豆腐花之类的当午餐,然后漫无目的的闲逛,地表集镇已经小有规模,大概是【旧地球】七八十年代的水平,空中之城【缚的建造也基本完成,“马上就能过舒适的生活了,”筝抱起小小的真惬意地感叹,真嘴里塞满甜食,不明就里地微笑,仿佛是个真正的孩童。
      不知不觉又过去三个月,人工控温系统昭示着春天的到来,筝被通知时正在离地一千米的高空检修紫外线防护膜,站在简陋的升降台上,没有一点防护措施,与世隔绝般工作了三小时,当她从通讯仪器中得知【缚的运转仪式就在今天,差点高兴得从平台上跌落,好在抓住一根线缆,没有酿成事故,急急忙忙回到公寓,脱下工作服,换上从地球上带来的衣服,甚至还拿上了笛子,筝又变回了大学生的模样,抱起打盹的真,乘坐巴士到达广场,全息投影中,男人正激昂地演讲,大概是【缚中的生活是多么的优渥,人类的新希望点起光辉什么的,人们抬头,那座空中之城缓缓亮起,渐渐生动,筝被冲昏头脑,满心期待着新生活,突然感觉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角,低头,是真,真的脸上是不安、疑惑、阴郁的表情,“怎么了?”筝低声询问。
      \"【缚的感觉不好,悲鸣,痛苦,能源来源不正常,疑似同类存在。”
      筝的表情吃惊,正要说什么,忽然,男人的演讲一顿,抬高声调:“但是,正如各位同胞所见,环境是多么的恶劣,我们需要前所未有的团结,而这些,只有家族能做到,所以不用担心,日后诸位的生活,就交给【王族】包办,【缚的大门只为爱戴拥护【王族】的人打开,剩下的危险分子就让他们留在地面,留在【罚】中,和以后被驱逐的罪人一起挣扎,来吧,让我们为和平幸福的生活高呼万岁!”
      “万岁!万岁!”人群狂热地回应着,对极度渴望恢复从前生活的他们,制度不再重要,只要有物质一切都没问题。
      演讲结束,但是男人让众人不要离去,随即人工智能【MUSE】出现,背后的意识连接通道闪着梦幻的蓝光,里面有千万的信息在奔跑,【MUSE】清清喉咙,无感情地诵读起来:“危险分子名单——杀戮存活者编号0001 0235 0487 0369 1243……”
      第一个被叫到的就是筝。NO.0001杀戮最多者——【长刀】。

      人去楼空。
      再恰当不过了。
      留在地面上的“危险分子”总共三十七人,他们选择厌世,躲进地面上仅有的未开发森林中,繁衍生息,只闻诅咒声声,久而久之,森林得名【咒】。
      筝把临时公寓安排在【罚】与【咒】的交界处,抛弃了人类的生活方式,开始断食,终止新陈代谢,整日与真相伴,偶尔杀死一些来找麻烦的人类,在他们的尸体上种花,麻木无趣的时间其实也很快,光阴荏苒,现在已经是二零七三年,半百光阴飞逝,没有什么目标,对真同类的调查也因为不能进入【缚而胎死腹中。
      直到有一天,一架小型飞船降落在真/筝的家门口,里面走出一位二十出头的女性,戴着眼镜,给人严肃的印象,然而在见到筝/真的瞬间,她热泪盈眶,近乎虔诚的祈求:“真正的【神】啊,请你解救我们这些残体,修正这个坏掉的世界吧!\"
      筝没搞清状况,真却指着飞船说:“同类残缺,原因不明,同意请求。”
      飞船驾驶舱里走出一个独眼男子,右臂是机械的,对真报以羞赧感激的笑容:“真心感谢,吾之同类哟。如释重负。”
      男子叫做百里壹参,女子是琴吹,他们本不该出现在世界上,然而却被迫为【缚服务,被迫成为官员,在控制与威胁下度日,他们是一个契机,奠定了【白】的存在,同时也是核心人物,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回忆起过去的百年,筝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春秋大梦,从普通的大学生到杀戮者【长刀】再到维护秩序的秘密组织【白】的首领,肩上背负着沉重的使命,调查与真相,消除与再造,维护与控制,和【王族】在暗中对抗,日常生活被这些“大事”填满,但是,筝又真心觉得从形单影只到有真和大家的陪伴,即使是面对危险也值得。
      合上密密麻麻写满情报的电脑,筝呼出一口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叫醒昏昏欲睡的真,说道:“起来洗把脸,小懒蛋,我们的新成员好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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