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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缔良缘
玲珑闻得龚念珍入选之事,喜不自胜。
念珍却心思烦乱,如今的她,已不知前路如何。
回武陵?怎么还会有这种可能?没想到,临走前和父母的一别竟几乎成了诀别,何时才能相见便是未知的了。
既然已无法更改,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次日
宫里宦官来客舍宣读旨意,命桑妪为太子龚良娣的礼仪教习。
念珍便日日随着桑妪学习宫中礼节,却也很是烦闷。
经再三恳请,桑妪才应允念珍和玲珑去街上休息一天。
“女郎,这个真好看。”玲珑手指向一个簪子,嬉笑说道。
“那便买给你吧。”念珍冁然而笑言。
“女郎,你真好。”玲珑怡悦地说。
两人一前一后,手中提满了东西,边说边聊,如在武陵般。
“咚”,念珍一下子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手中物品悉数散落在地。
她连忙蹲下去捡,那人也蹲下去捡拾,边捡边说道:“女郎不急,我来帮你。”
那声音怎么那般耳熟,似曾相闻。
念珍抬起头,看向他的脸。那人也抬起头,看向她的脸。
那一刹那,两人惊住了。
“萧太守?”念珍惊道。
“龚女郎??”那人讶异地说道。
“你怎会在这都城建康?”念珍骇怪地问道。
“陛下召我来建康议巴山政事。”萧摩诃答道。
“哦。”念珍点了点头说。
停顿片许,萧摩诃启唇,轻轻问道:“选上了?”
“是。”念珍一本正经地答。
“那——,我去忙公务了,告辞。”萧摩诃欲言又止,见念珍不愿与己相聊,便欲先行告辞。
“恭送太守。”念珍一礼,道。
那萧太守刚刚转身,念珍便对玲珑说道:“那个好看,我们去看看吧。”
说罢,便拽着玲珑离。
玲珑问道:“女郎,女郎不再和萧太守聊一会吗?”
“有什么好聊的?我已是当朝太子的良娣,难不成他敢抢太子的女人?”念珍说道。“瞧这个,多配你啊,玲珑。”
萧摩诃默默望着念珍的背影,苦涩涌入心头,长叹一声,转身而离。
萧摩诃的心千种感触交杂,那是一种不知名的痛,不知名的伤。
二月初十
宦官和婢女前往客栈接迎龚念珍,龚念珍头梳朝云近香髻,上插金饰簪钗,身着红色精致长裙,却是绝美至极。
待盖上金丝头纱,手捧玉如意后,出门入轿。
这皇家虽说是娶妾,但也要顾得及皇家颜面。穿的比寻常百姓家要豪华几倍有余,唯一可惜的,便是不能丝竹吹吹打打奏乐。
念珍的手磨蹭着玉如意,料想着日后一无所知的生活会是怎样。
萧摩诃手捧着一壶酒,摇摇晃晃地站在酒楼之上,朝轩窗外望去。
正巧看到龚念珍的花轿从窗前走过,龚念珍掀开帘布四顾而望,目光瞥见萧摩诃,略显尴尬,将帘布放下。
萧摩诃没有说话,只是紧蹙着眉头,一口接着一口的喝酒,目光环悬在花轿之上,直到没了影子。
他怒喊道:“店家,拿酒来!”
店主人见他醉的不成模样,连连劝解道:“客官,您都已经喝了这么多酒了,还是别喝了吧!”
桌案上,十几壶酒错落放置。
“少废话,快去给我拿酒!我又不是不付你钱!”萧摩诃怒吼道。
“有的事我是做不了,但这喝酒我还是能做主的!”萧摩诃将手中酒壶猛的摔到了地上,斥责着店家道。
“是,是,客官,您稍等。”那店家唯唯连声道。
萧摩诃只一壶接着一壶的喝,他已然烂醉如泥,毫无知觉。
时不时嘴角浮现出一丝轻笑,他笑自己可笑,笑上苍不给他机会去争抢。
袁府
他躲在府外墙旁,静静地注视着袁家的动静。
随着大门吱吱呀呀的打开,袁映君身着红裙从中走出,身后便是她的父母和侍婢。
寒暄离别几句,袁映君便走入轿内。
躲在墙角侧的他的眼中积满了泪,他便是秦泮。
袁映君微微掀开帘布,欲再回望一下双亲,却见到了积满泪水的秦泮。
那一刻,她呆愣住了。
秦泮见她发现了他,转身便要离。
她急忙喊道:“秦——”却又紧忙止住,不,我已经不是从前的袁映君了,我要忘了秦泮,我现在是太子良娣袁映君。
她的话被生生哽在了喉咙里,放下帘布,闭紧双眸,泪一滴一滴的落在红绸衣裙上。
秦泮的内心也是无以言说的。
他这段爱与恨的情仇如何也忘却不了的。
东宫
五位佳人陆陆续续而至宫门前。
从东宫侧门而入,又过定阳门,永安门,经宦官引领到各自住处。
“良娣,到了。”那宦官说道。
念珍笑言:“有劳。”
念珍将头纱摘下,映入眼帘的便是这门前的三个大字:‘軒月鏡’。
“镜月轩,听起来倒是雅致!”念珍一笑道。
素手推开大门,分为正殿,东西两侧偏殿。
因是刚刚修缮,这太子东宫许是要比那金碧堂皇的皇宫还要新上几分。
“来,我倒要看看,我生活的地方怎么样?”喻芸儿一下子将红纱掀去,说道。
她这一掀开头纱倒是使得她的侍婢心焦,她那贴身侍婢轻盈连忙碰了碰她的胳膊,低声说道:“女郎,快盖上头纱,这不能随便摘下的!要经过良娣的允许才可。”
“怕什么?珍姐姐会允许的,早摘晚摘都一样嘛。”喻芸儿嘟囔着小嘴说道。
轻盈连忙跪下道:“良娣莫要怪罪,我家女郎就这性子。”
念珍笑言:“快起来吧,无需怪她,我知她那天真性子。”
“珍姐姐,那水仙花开的好美啊!”喻芸儿低头吮吸着香气道。
“是啊。”念珍回答道。
“妾身参见良娣。”旁边的另一位正主行礼道。
“起来吧。你叫什么?”念珍说道。
“妾身宝林吕聆雪。”那人回答道。
“我们且进去坐着聊吧。”念珍笑逐颜开道。
丝竹轩
“良娣,到了。”宦官说道。
袁映君闻言,刚欲将那大门打开,却不曾想另一人也欲将那大门打开,两人的手碰到了一起。
“你滚开!”袁映君听到对方怒言。“不知道我是良娣吗?是这个地儿的主吗?”
“真是可笑,我也同样是良娣,凭什么要对你俯首称臣啊?”袁映君不急不缓地问道。
那孙恬意闻言,当即恼怒不已,一下子将头纱揭下,拽住了袁映君的衣服,“别以为和我一样是良娣,你就有我高贵。”
袁映君将头纱摘下,不恼怒,反倒是粲然一笑道:“噢?是吗?”甩开她的手,推门径直走入这丝竹轩中。
袁映君快步走入正殿,孙恬意紧紧跟随着。她一下子拽住了袁映君的衣袖,说道:“这正殿是我的!那偏殿才是你的。”
“噢,那你便去正殿吧,祝你一路走好。”袁映君眉眼尽笑道,语气却是狠厉。
“你——,你等着,我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好过!”孙恬意伸出手来指向她,怒言道。
“静候佳音。”袁映君淡然说道。
“你——”孙恬意怒火直升。
袁映君入了东偏殿,关上门后,居坐在椅上,心想着这只是一个开始。
旁边的贴身侍婢修篁有些看不下去了,问道:“女郎,明明你们同等位分,又何必要将那正殿让给她?岂不是自讨苦吃?”
袁映君却很坦然地说:“正殿和偏殿也没多大区别,只要能住不就行了。”
修篁说道:“女郎,你真大度。”
台城柏梁殿
“安排的怎么样?”皇后柳敬言摆弄着手中的山茶花问道。
“按照皇后殿下所说的办了,一切都妥。”期娘言道。
“听说那孙女郎在闺阁中便是个爆脾气,袁昭仪的内侄女必然不好受。”皇后弯唇轻笑道。
忽的目光转为阴厉,说道:“袁昭仪既然想将她那内侄女嫁来,我也未曾反对。但是既然嫁到的是太子府,剩余如何就是我说的算。”
她用手捏着一个花瓣,直到花瓣被捏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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