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同人）留殇

　　花开花落，春去秋来。时间如白驹过隙，在指尖缓缓流逝，眨眼间，八载已过。曾经懵懂的男孩女孩，如今已是少年少女。

　　天墉城后山。

　　一名少年安静地坐在蒲团上，并指如剑，手心向上，手背轻放于膝上。少年身穿蓝色衣袍，面庞白皙，脸上线条柔和，表情平静。蓦地，他睁开双眸，双手在胸前交叉、一转，又重回膝上，身上因修炼而产生的红光也逐渐消失。

　　在少年身旁有一位少女，同样的蓝色衣袍，同样的手势，同样的动作，以及相似的面容。只是，她的腰间挂着一个绣着屠苏草的精致香袋和一把大约两寸的蓝色精致小玉剑。

　　少年与少女修炼完毕，一同走到湖边坐下，脚悬在湖面上，清澈的湖水中已经倒映不出曾经的模样。

　　少年拿起原本就放在湖边的纸包，熟练地打开，将一块饼无声无息地递到少女面前。少女一直望着远方，并没有看少年一眼，但仍然准确无误地接过饼，放到唇边轻咬。

　　两人始终没有言语，只是安静地吃着手里的饼。旁边蹲着一只长着黑白翎羽的胖鸟，它很乖，也不闹腾。

　　“屠苏，若曦。”一个清甜的声音打破了此地的宁静。

　　只见一名白衣少女不知从哪儿跑了过来，一路跑一路喊，最后毫不客气地坐在蓝衣少女身旁。

　　此人名为“芙蕖”，是掌教真人的女儿，而原本的二人正是百里屠苏和百里若曦兄妹。

　　“芙蕖师姐。”百里屠苏放下手中的饼，转头向师姐问好，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百里若曦仿佛没看见身旁忽然多出个人来，依然面色淡定地啃着手里的饼，眼神没有焦距地望着远方。

　　其实她心中在想：“哥哥给的饼一定要吃完，不能浪费，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别叫我师姐，都叫老了。”芙蕖嗔道。她的眼睛很大，瞪人的时候别有一番魅力。

　　“噢。”百里屠苏木讷地点了一下头，就没了言语。

　　“若曦——”芙蕖一转对百里屠苏的态度，温柔地叫着百里若曦的名字。

　　百里若曦瞟了眼芙蕖，依旧啃着她的饼不说话。

　　“若~曦~”芙蕖见百里若曦没反应，于是就抱着她的手臂开始撒娇。

　　百里若曦无奈，只能开口：“芙蕖师姐，这事我帮不了你，你找我哥吧。”天籁般的声音却透露出淡淡的疏离与冰冷。说完，继续啃她的饼。

　　她记得曾经第一次帮芙蕖师姐送大师兄东西，结果当天就被大师兄拉去练剑，第二天差点爬不起来。之后，就再也没敢送过。

　　芙蕖无法，只能求助百里屠苏，虽然屠苏没送成功过，但好歹有机会不是。她又跑到百里屠苏身旁坐下，拿出怀里的荷包，递到屠苏面前。

　　百里屠苏愣愣地看着，脸上呆呆的，不伸手去拿也不说话。

　　“拿着。”芙蕖将手里的荷包硬塞到百里屠苏的手中，“威胁”道，“我可是你师姐。”

　　“师姐。”百里屠苏木木地应了一声。

　　与此同时，两名男子隐藏在百里屠苏等人不远处的假山后。前面一位面色有些猥琐的是天墉城的二弟子——凌端，后面的那位是凌端的跟班——肇临，他们的脸上均带着不怀好意。

　　一直在啃着饼的百里若曦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头，向身后望去，正好看见了躲在假山后探出身来的凌端和肇临。她并没有说什么，仍旧埋头啃饼，只是柳眉轻锁。

　　芙蕖睨了一眼百里屠苏后，才放过他，然后冲飞在湖面上的胖鸟喊道：“阿翔，你胖死了。”她微鼓起脸，样子有些俏皮。

　　“啾啾啾啾……”阿翔不满地抗议着，在湖面上不断盘旋。

　　天墉城厨房外的院子里。

　　百里屠苏和百里若曦刚从厨房出来，屠苏手中拎着食盒，这是特地为大师兄准备的，若曦心不在焉地跟在屠苏的身旁，眼睛瞟来瞟去，像在寻找着什么。

　　“哟，屠苏师弟，若曦师妹。”

　　凌端和肇临两人迎面而来，拦住了百里屠苏兄妹的去路。

　　百里若曦一见来人，立刻上前一步，将自己的哥哥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两人。

　　百里屠苏没有看两人一眼，只是淡淡地问道：“有何事？”

　　凌端斜眼看了百里屠苏一眼，然后笑着问道：“刚才师妹给了你什么？”他伸出手掌，“拿出来看看。”

　　百里屠苏瞥了眼腰间的荷包，眉宇微皱，“与你无关。”

　　百里若曦懒得跟这两人耗，一句话都没说，就拉着哥哥继续向前走去。

　　“嗯~”凌端瞪眼，满脸的不愉。

　　就在经过肇临身旁的时候，他眼疾手快，从百里屠苏的腰间将芙蕖送的荷包偷了出来。

　　百里屠苏一发现东西被盗，立马拉开妹妹，伸手向肇临的肩膀抓去。

　　肇临一个转身，就摆脱了百里屠苏抓向他肩膀的手，紧接着也向屠苏攻去。

　　“砰砰砰……”眨眼间，两人就交手数次，最后百里屠苏略胜一筹，踢了肇临两脚，把他踢得跪倒在地，又在他拿着荷包的手上踢了一脚，荷包一下就被踢飞。屠苏刚要去接，却被伺机在旁的凌端踢在胸前，向后倒去，东西被凌端夺去。

　　百里屠苏脚下稳当，立刻又站稳了身形，对着凌端和肇临怒目而视。

　　“哥……”这才反应过来的百里若曦刚要上前教训凌端两人，却被百里屠苏伸手拦住了。

　　只见阿翔突然从天而降，从凌端的手中抓走了荷包，在百里屠苏和百里若曦面前转了一圈之后，又转回去用鸟爪抓凌端两人。

　　“你这肥鸡。”凌端和肇临痛苦且愤怒地用手臂抵挡阿翔的鸟爪，但却无济于事。阿翔抓得很欢实。

　　百里屠苏和百里若曦均木木地看着眼前的好戏，若曦不知道自家哥哥是咋想的，但她此时是这样想的：“凌端师兄不是很厉害的么，怎么会怕阿翔？阿翔威武！”

　　看差不多了，百里屠苏才说道：“阿翔，我们走。”

　　听到主人呼唤，阿翔乖乖地飞了回来，将鸟爪抢回来的荷包还给了主人，然后悠闲地飞走了。

　　百里屠苏看了眼手中完好无损的荷包，又冷冷地看了眼凌端两人，拉着妹妹的手，转身就走。

　　“二师兄，你没事？。”肇临看着凌端受伤的右手臂，担心地问道。

　　“这只死肥鸡，我早晚会宰了它。”凌端盯着百里屠苏离去的方向，恶狠狠地说道，然后看向自己受伤的手臂，心里直抽搐。

　　大师兄房中。

　　百里屠苏将饭菜从食盒中拿出，放在桌子上，一一打开盖在餐盘上的盖子。

　　百里若曦则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根羽毛（可能是阿翔身上的），脸上的冰冷不在，而是露出了调皮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走到大师兄身旁，悄悄地把羽毛伸向大师兄的鼻子。

　　就在羽毛要碰到大师兄鼻子的时候，大师兄忽然开口说话了，“若曦，如果你再捣乱，我不介意你和我一起修炼。”

　　百里若曦一听，顿时吓得扔了羽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跑到了哥哥身后，不说话地瞪着大师兄，脸上的表情可爱之极。谁又能想到，平时冷若冰霜的百里若曦竟会有如此的一面。

　　百里屠苏看了眼妹妹，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转头望向大师兄，轻抿嘴唇，微微一笑，全然没有方才面对凌端的冷然。他双手交叉缚于胸前，表情柔和地说道：“大师兄，吃饭了。”

　　“我在练辟谷之术，还不到四十九天。你现在拿吃的给我，是想折磨我？”大师兄闭着眼睛说道。

　　大师兄正是陵越，如今他也已长大，退去一身稚嫩，换上的是一身成熟与稳重的外衣。他眉目如剑，脸上棱角分明，面庞刚毅，宛如一把收在鞘中的利剑，随时都可能锋芒毕露。

　　“你都饿了好几天了，还是吃点吧。”百里屠苏继续劝道。

　　“这可是我和哥哥特地为师兄你准备的，都是你爱吃的，师兄你真的忍心不吃？”百里若曦在一旁诱惑，眼里闪烁着促狭。

　　“这点毅力都没有，怎么修仙？”陵越依然盘坐在床上岿然不动。

　　“修仙也要还吃饭啊。”屠苏继续努力劝说。

　　“饭菜很香的哦，师兄你怎忍心浪费？”若曦继续诱惑。

　　“拿走拿走。”陵越一口拒绝。

　　“真的不吃？”百里屠苏挑了挑眉，反问。

　　“浪费粮食是可耻的。”百里若曦笑得眉眼如画。

　　陵越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一条缝，瞥了眼饭菜又立刻闭上，深吸一口气，仍旧狠心拒绝：“我想吃，但是不能吃。”

　　“好，那我就拿走了。”百里屠苏最后看了眼丝毫不为饭菜所动的大师兄，端起饭菜，缓缓地向玄关走去。

　　陵越偷偷咽了咽口水，继续装修炼。

　　而百里若曦好像是知道大师兄会反悔似的，一屁股坐在桌子前，微笑地看着大师兄和哥哥两人的互动。

　　“哎——”大师兄一声大叫。

　　百里屠苏立刻停下脚步，眼珠子瞄向大师兄，但就是不转身，等着大师兄开口挽留。

　　陵越无奈一笑，接着说道：“放下吧。”

　　百里屠苏端着饭菜站定在房中，听到大师兄的话，也露齿一笑，房间中霎时明亮了起来。这笑天真无邪，纯净而又温暖。

　　哥哥，只有在和大师兄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才能这样无所顾忌吧。

　　百里若曦双手手肘支在桌面上，手掌撑着下巴，看着自家哥哥出神。但是，随着哥哥的动作，她很快又回过了神来，将视线放在大口吃饭的大师兄身上。

　　百里屠苏侧身偷瞄了眼认真吃饭的大师兄，小心翼翼地从腰间拿出了芙蕖给的荷包，放在大师兄看不到的地方，又小心翼翼地取出荷包中的东西。他把东西放在手心里，慢慢地递到大师兄面前，眼睛一直观察着大师兄脸上的表情。

　　陵越原本吃得开心，但看到屠苏递过来的东西后，开心一扫而光，“对你说了不要拿芙蕖的东西，拿回去。”他只看了一眼就再也没看过，更别说用手去拿了。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这是师兄你教我的。芙蕖送你东西是对你好，为何不收？”百里屠苏将手放到桌上，反问。

　　陵越放下筷子，剑眉微凝，“练剑修行才是正道，私相授受，其他师兄弟知道了，私底下会怎么说？”

　　百里屠苏将视线收回，看了眼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和大师兄的妹妹，脸上恢复了木讷，开始听师兄教诲。

　　听到这，百里若曦心中也疑惑了：“私相授受？”她瞥了眼大师兄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又摸了摸别在自己腰间的笛子，“戒指是我送给大师兄的，笛子是大师兄送我的，这算不算私相授受？”

　　“师尊还有一年就出关了，我不专心修行，他会失望的。还有……”陵越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屠苏和若曦，接着说道，“我不增加修为，怎么帮师尊抑制你和若曦体内的煞气？你说，我还有什么时间去想这些事情呢？”说完，他在桌面上一跺筷子，继续开吃，“拿回去吧。”

　　百里屠苏泄气地握紧了手中的东西，送东西大作战宣告失败。

　　“哥，我要向师兄请教修炼上的问题，等一下，你自己去把东西还给芙蕖吧。”待大师兄吃完后，百里若曦看着收拾碗筷的哥哥，说道。

　　百里屠苏点了点，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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