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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火光
南洛王府的祖坟倒是很好找啊,街口的小贩们只遥遥一指,“诺,前面那个山头后就是了。”
夜风徐徐,沙沙穿过绿叶,却一点也不觉凉冷。这里背靠主山,山环水绕,天门大开,地户紧闭,完全就是块风水宝地。
可惜我完全没有玩赏的心情。
“这南洛王不在自家建的庙里祭祖,还跑到这墓地祭祖了,也真不嫌麻烦。”我捶捶走的发软的腿。
藏归还真是记仇啊,我不过是笑话了他那么一小会儿,他就不肯带我飞过来了,非要走什么山路。
“这南洛王到墓地祭祖也就罢了,可非要建在这样的大山里么?真是迷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一肚子的怨气。
“这南洛王家的墓地那么多人知道,也不怕人来盗,扰尸主清净,真是没脑子。”我不停地抱怨。
“三更半夜地去人家墓地,我也真是脑袋给门夹了。”
路上的藏归跟透明的差不多,也不跟我搭一句话,尽是我在自言自语。
“藏藏,藏藏,你等等我,我错了,咱别走山路了好么。”
“藏藏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身姿卓绝,堪称古往今来第一大美妖,我粗鄙的语言实在无法描绘你英雄的姿态。”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大妖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不知不觉中没注意臧归已经停下来,直直撞上了他的后背。
“藏藏,你怎么停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被我的仰慕之心给感动了。”
摸摸撞疼的鼻子,他的背怎么那么硬啊,像块石壁一样。想起在无慧公子的怀里的时候,无慧公子浑身上下都是软乎乎的,好舒服。
他斜眼看我,“你可不可以有点骨气?”
我无所谓道:“骨气是什么气,能让我飞起来么,能让我腿舒服些么?”
“……”
“所以啊,骨气只是没用的气罢了,要它作甚。”
“你真实际……”
我顺势歇会儿脚,靠着棵绒花树坐了下来,随意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是人的传统美德。”
“你是女妖……”
自从我告诉藏归自己还未入仙籍,藏归就开始把我划分为妖怪一列。懒得争辩了,妖怪就妖怪吧。也没什么,反正我一点都没有种族歧视。
我兴致勃勃地深吸一口气,呼吸山林的新鲜空气。
头顶的绒花树枝叶清奇,闻之令人身心舒畅,那一片一片细叶组合起来,像一支支绿色的羽毛,十分讨喜的模样。
“藏藏,你知道这是什么树么?”我轻道。
藏归仰头随意望望,“大树。”
“……”
我咳了两声,“这是绒花树,但是人间的人都叫它合欢树,象征着爱情。我在‘故事镜’见过很多关于它的故事,都是甜美的爱情。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它最早的时候,它并不叫合欢树,而是苦情树。”
“一棵树取这么多名字干嘛……”
我清清嗓子,“这要从很久以前讲起。”
藏归斜靠着粗壮的绒花树,也没有打断。
“有一个聪慧又美貌的女子,叫做粉扇,他的夫君寒窗了数十载,准备进京赶考。临行前,她与夫君站在苦情树下,约誓生生相守,永不变心。那时候的苦情树不生绒花,只有满枝的绿叶,四季长青。粉扇嘱咐他夫君:‘夫君此去,必能高中,只是,只是乱花迷人眼,切莫忘了回家的路。’夫君应诺而去,却从此了无音讯。粉扇等过了一年又一年,不知道多少个春秋过去了,青丝变成了白发,雪肤变成了鸡皮,依然不见夫君归来。”
“人的生命是很短暂,很快,粉扇就命不久矣。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幡然醒悟,突然了解自己的等待是多么的痴傻,可她不甘,她不甘心夫君的绝情,随即地发下重誓:‘如果夫君变心,从今往后,让这苦情开花,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欢合!’她说罢,便气绝身亡。第二年,所有的苦情树果真都开了花,只是花期很短,只有一天,朝开夕落,花叶永不夜相见。人们为了感叹粉扇的痴情,祝愿她能如愿以偿,也就把苦情树改名为合欢树了。”
“真傻。”藏归嘲笑道。
“你懂什么!这叫真情。”
“这样的男人,该一刀杀了,而她,竟然到死了还愚蠢执着地要得到他。”
我鄙视道:“你以为粉扇是你啊,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又叹了口气,“不过,粉扇若是懂得放手,也不会落得这样凄惨的后果。”
藏归话题一转,“你觉得,君慈该放手么?
我摇摇头,“君慈和沈浮生,他们彼此相爱,应该互相给对方一个机会,不该就这样分开。”
藏归扯着根枝条,拔去枝条上的细叶,“你先前不是说他们爱得太痛苦么?还说说不定那个公主才是他的良人。”
我捏捏腿,揉揉肩,散漫道:“虽然爱得痛苦,却也代表爱得深沉。公主再好,也是个素不相识之人,娶一个自己都不了解的女孩,谈何幸福。而且,如果不努力尝试下,总会给自己留下遗憾。”
“你是说谁的遗憾?”
我长吸口气,“君慈的,沈浮生的,和我的。”
他咬着枝条,看起来懒洋洋的,可嘴里却催促道:“那你再不快些,等那个女人就得手了,你们就都要遗憾了。”
仰头望望天,透过繁密的树叶,依稀见到露出来的深蓝夜空,“你真没见识,才这个点他们扫墓的,估计都刚吃完饭,在树下乘凉呢。哪有杀手这会儿动手的!”
“原来你早谋划好了,怪不得你也不急,一路上都是慢悠悠的。”藏归夸奖的话也说出了嘲讽的意味。
我扶额,哪里是我想慢慢走,我那分明是走不动路了,只得尴尬道:“……我只是看的多见识广罢了。”
藏归抬抬头,云淡风轻道:“那个女人武功不错,不会像一般窃贼那样,偷偷摸摸的。”
我赶紧爬起来,拍拍屁股,“走走走,快些,早一刻见到南洛王,早一刻心安。
“……”
一番思想交流后,藏归终于良心发现,拎着我,朝墓地飞去,免得累的我三天走不动路。
可刚靠近墓地,便觉得浑身发热。我是活在海里的,对温度甚是敏感,不喜欢那种热热的感觉,所以,冬日里,我从不生火取暖。
但此时,南洛王的祖坟附近,生了好大火!漫天的火将静谧的夜空染得美丽妖娆,熊熊的火
焰燃烧着,发出闷响,灵活的火舌跳动着,不断摇摆。这火,像是有了生命一般。
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让我惊诧不已。
她动手了!
果然,在一片泼水声叫喊声之外,有一阵兵器械斗声。火焰之中,一个女子,一袭红衣,青
丝散乱,如狂蛇乱舞,鲜艳的红裙在风中煽动,宛如血蝶振翅。银亮的双刀牢牢握在手中,在火光间,发出冷冷寒光,直透心肺。
而她对面那个手执战戟的黑衣男人,想必就是沈浮生的父亲——南洛王沈毅之。
“你打算怎么办?”藏归问道。
“当然是阻止啊,要是让君慈杀了南洛王,他们俩就再无可能了。”我理所当然。
“其实,试试也不错,杀了南洛王,看看他们如何抉择,不知道人的爱能有多坚定?”藏归一脸坏笑。
我不满道:“一边是杀父之仇,一边是心中至爱,你这不是故意让沈浮生痛苦么。再说,人死不能复生,哪能说试试就试试!”
火焰中,两个身影不断交错,红与黑,刀与戟,爱与恨。
君慈想用南洛王的死了结自己的萌生的爱意,而沈浮生,你又在哪里呢?你知不知道,你的爱情马上就要崩塌了。
“要不要本王去阻止他们?”藏归扛起斩破刀,跃跃欲试地样子。
我拉住他的衣袖,“等等,你刚才说的对,或许,我们真可以试试。”
转瞬间,藏归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这点还是蛮讨喜的,平时虽然智商一般一般。但是,关键时刻,不掉链子,不坑战友。比起那个不靠谱的小百草不知道靠谱了多少倍。
静心沉气,自从在鸠布造反之后,我施展大型幻术已经不需要双手交合了,提高了许多。
一片浓雾袭来,滚滚得仿佛遮盖了星光,遮盖了火光,遮盖了这世间的一切。就像一场雪,将大地的所有隐藏,干干净净,冷冷清清。
浓雾散去,犹如拨云见月,放肆的火光又张扬地越来越亮。
‘南洛王’挥舞着战戟像君慈冲来,嘴角放出得意的笑容。都说一寸长一寸强,双刀虽在数量上取胜,但战戟却在长度上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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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今天看到合欢树的故事~情不自禁地用了~还是百度复制的~好吧~我略微修改了下~
今天好开心~终于发现有一次看到我更新地方的读者了
继续ps:有爱的朋友要是发现大bug,或者纯粹吐槽的都可以回复在文下啊~让本君造你们的存在
明儿就周五了~后儿就周六了~抑制不住的兴奋呀~祝大家周末愉快~好吧~我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