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奇谭

作者:萌皮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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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一)
      公交车缓缓地在宽敞的马路上前进,车上也难得的不拥挤,仿佛是特意为两个第一次进城的女孩安排的观光车,美奂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窗外疾驰而过的车,路边穿着短裙挎着小包摆手拦出租车的美女,一个个大牌匾的商铺,上面的字码虽然大,但是还有很多自己并不认识的字,最多看到的就是“商店、超市,小吃”,商店似乎就像是自己印象里的小卖店,但是超市和小吃到底是什么意思还真是难猜测。
      车子行进到城市的开发区,成片的高楼耸立在近在咫尺的范围内,美奂禁不住去叫陈娟,“快看啊,那个楼好高!”脸上闪现着非凡的流光溢彩。
      陈娟坐在一旁倒是淡定,“你还有力气喊叫,我反正是饿的没了力气。”
      “哈哈,我不饿了,省城真是太好了,娟子谢谢你,不管赚不赚钱,我都不后悔来这里。”美奂把整张脸都贴在玻璃上,就差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
      陈娟听到这话倒是内心里有不小的震撼,这丫头怎么突然不像以前那个样子了?还说这样让人另眼相待的话?难不成一夜间又长大了?就像她一分钟变白这件事这么奇怪?这丫头身上发生太多神奇的事了?她是怪胎么?
      王美平看到眼前的两个孩子想起自己若干年前一个人只身前往省城时的样子,比美奂疯狂的多,带着不到一百块钱站在火车站原地跳了好几分钟,还唱了好几首歌,警察差点把她当做神经病带走,好在后来淡定了许多。而几年过去了,自己攒了些钱,爱情也曾来到过身边,下一步就是希望可以攒下更多钱,然后找一个能结婚的人,当然,这个人一定要是省城里的人,说句实话,家乡人已经入不了自己的眼,出来久了,眼界已经低不下来。尽管她不漂亮,没什么文化,但是扎根省城的思想在脑海里盘踞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她更为之努力着。
      “前方到站市行政中心,下车的赶紧了。”那时候破破的公交车还没有自动报站的功能,司机师傅在到站时高亢的喊上一嗓子,比电子设备还提神。
      “我们到站了,快拿东西下车!”王美平喊着。
      美奂跳下车后彻底被眼前的大楼惊呆了,这栋大楼十几层高,楼体被繁复的欧式雕花装饰的高贵华丽,颜色跟旁边的楼行成鲜明对比,金黄色的墙壁很耀眼,美奂后来很多次站在这栋承载着她成长印记的地方,都搞不明白那个物质和技术都不那么发达的年代,这栋楼怎么做到这么富丽堂皇的!
      “姐姐,我们将来就要在这里打工了么?”陈娟也傻了,站在门廊的侧面,有些不敢进门。
      “今天我们走正门,让你们认认门,以后我们就要走后门了,这正门是给客人走的,我们轻易不可以走,这是你们来这里上班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没关系,今天大胆的走进去,好看看这里面的格局。”王美平心平气和地给两人讲说。
      “什么是格局啊?看不到啊姐姐!”美奂一边怯生生地往里走,一边四处找‘格局’,生怕姐姐让看的,自己太笨看不到。
      “哈哈哈哈哈”王美平没忍住,笑出了声,因为美奂的表情实在搞笑,配上胖胖的样子,可爱至极。
      这一笑引来了大堂内很多人的侧目,有前台,有保安,有经理,有很多服务生还有很多客人,居然还有外国客人。
      当然目光一束束袭来时,大家注意到的都是刘美奂,站在那就像个发光体,身材像个刚蒸好的白面馒头,手足无措加上脸红的样子,像个怪异的动物。值班经理看到王美平领着两个乡巴佬,小跑着过来。
      “王美平,你怎么回事,带着这两个人怎么从正门走进来了??这谁啊!”表情严肃,责备的语气。
      “我找来的后厨小工,让他们认认门,农村来的小丫头!”王美平回答当班的严厉女经理。
      “快点走!没看顾客都朝这边看!快点!”经理说着竟然推起美奂来。
      王美平拽着陈娟和美奂的衣服,急着离开,美奂简直被这个经理吓得魂飞魄散,抬起腿就带着风呼啸地走起来,王美平在前,两人火速跟在后面,陈娟拎着的东西霹雳啪啦地掉了一地,美奂跟在身后捡,三个人就像过街的小丑,一直有目光追随着她们。
      陈娟的袋子估计漏了洞,东西一直掉,美奂眼看着有个圆不隆冬的东西滚了出来,一直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滚了好远,眼睛顺着看去,居然滚到了一个很远处的男人的脚下,要不要去捡呢??犹豫的片刻,王美平又回头叫美奂快些跟上来,美奂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美奂只是想,陈娟身上也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是些破烂。
      (二)
      王美平以最快的速度将两人带到了后门附近的员工专用电梯,虽然比不上客用电梯的高级美观,但是对于第一次见识电梯这种超科技的东西,显然两人有点难以置信。
      “进来啊,愣着干嘛?”王美平站在电梯里,招呼着不敢进入电梯里的刘美奂和陈娟。
      两人小心翼翼进了电梯,电梯启动那一刻,美奂彻底害怕了,那种从头至尾忽忽悠悠的感觉,没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很恐怖,特别没有安全感。
      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在脑海里咀嚼这种感觉,门就开了。
      新奇,陌生,漂亮,胆怯,是美奂对这个环境简单的触觉。三个人去了这层楼拐角处的一个屋子,门虚掩着,房间不大,一张宽大的桌子面前坐着一个短发女人,女人闻声抬起头,随即表情变得有点不自然,面对毛愣愣的两个丫头,这女人显然带了有色眼镜。
      “怎么回事?”女人先开口说话。
      “我从老家带来的后厨小工,俩人过年都不回家,可以跟着忙活,不请假,省事。”王美平很怕这人事经理不肯留着俩丫头,急忙说她俩身上的优势。
      “噢。”女经理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
      “一个太胖一个太瘦,你想怎么安排?”女人翻了一下眼球,反问道。
      “经理,这个胖姑娘很能吃苦,在后厨刷完洗菜,是个能手。这瘦姑娘,随便哪里缺人,都可以安排,长得也不丑的。”王美平把美奂说的很麻利利索,却不仔细想,她这个身材怎么做到麻利。
      “好吧,试用工资,一个月400,一个月后定岗。”女人说完,低下头继续看桌上的纸张,不去理会眼前的三个人。
      王美平倒不去理会这个冷血的女人,拉着两人赶紧撤离,终于放下心来。
      坐电梯直接去了地下二层,明显的空气潮湿起来,灯光也幽暗的有些渗人,陈娟和美奂牵着手,跟着王美平拐来拐去,最后用钥匙打开了一间屋子,门一开,一股潮气扑面而来,员工宿舍就这样展现在眼前了。
      再差的环境对于两个搞不好就风餐露宿的孩子来说,都如同天赐,这个没有窗户,空气丝毫不流通的小房间里挤着四张上下铺,空余的一张下铺陈娟让给了美奂,猜想她也爬不上铁杆上铺。
      “王姐,这屋子里人呢?”
      “傻丫头,干活去了呗,这大早上的,把这白大褂换上了就去三楼找我!”扔下这句话,王美平离开了,美奂和陈娟两个毛刺头这一刻开始,真的要一点点学习在城里的一切了,更何况,这不是县城而是省城,这不是省城普通的地方,这是省城最高级的五星酒店,接下来的一切仿佛都充满了挑战,每走一步都是,就比如接下来的问题,去三楼怎么去?怎么才能在众多房间中找到王姐?
      这都一个问题就好有难度。
      (三)
      独自在招待所里熬了一夜,这一夜美轮想了太多事,想家,想妹妹,想一路过来发生的一切,想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和昨天那个梦一样的晚上,一切都看起来那么不切实际,像梦一样。
      凌晨早早醒来,静静听着周遭的一切,安静的可怕,冬日的凌晨丝丝凉气游走在空气中,美轮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好躺在那里,苦想,迷糊着睡过去又浅浅的醒过来。
      咚咚咚,轻轻地叩门声想起,美轮突然起身,问是谁?
      “送早饭。”一个憨厚的中年女声在门外响起。
      美轮披起上衣去开了门。
      “你好,这是秦书记吩咐给送的早饭,你趁热吃吧。”笑眯眯的女人把餐盘放在屋内的桌上,然后退出了门。
      美轮拉开窗帘,窗外已经是一片忙碌的景象,人们都急匆匆地走着,或骑着车,偶尔又小车从窗前驶过,美轮仔细地看,她记得秦刚的车,黑色的,崭新的,她一定是在特意搜寻着什么。
      回头去看桌上的早饭,热气腾腾的包子和白粥,一叠咸菜和煮鸡蛋,眼泪浸湿了眼底,这一步她走对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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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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