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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众人兴奋地赶到警察局，就见到赵队长也是一脸激动地站在警察局大门口，一见到他们下车，人马上就迎上来道：“李大队长，你们真不愧是省局的领导啊，这刑侦技术真的不一般。毛法医已经在里面等各位了。”
廖杰也很激动地说：“赵队长，听说案子破了？”
这时一脸笑意的赵队长表情一僵，一脸迷茫地看着他反问道：“不是你们说案子破了吗？”
这是怎么一回事？众人将目光集体集中到李梦扬的身上。
“是我说的，没错，这个三兄弟灭门案破了。”李梦扬淡淡地点点头。
廖杰一脸懵圈地说：“不是啊队长，这案子怎么就破了？你知道石家老大和老二的死因了？”
“赵队长，我们直接去会议室说。”李梦扬撇了廖杰一眼就越过他，和赵队长往警局大厅走去。
“我说，你能猜出来这案子怎么破的吗？”廖杰扯了扯身边的李昆明。
“哎，别问那么多，进去不就知道了。”李昆明激动地跟上李梦扬，也走了。
“哎，你们两个……”廖杰还想拦住金希泰和陈雨欣，哪知他们二人仿佛知道他会出手，早早地离他远远地，紧随李昆明进入警察局。
“好了，你进去看看毛法医的尸检报告，说不定就知道答案。”徐凯勾着廖杰的肩膀，与他最后进入。
等他们二人进道会议室，之前的人都已经开始看手上的尸检报告。
根据毛定的尸检报告，石大是心脏出现问题导致的猝死，之前调查到石大有冠心病的病史，但在尸检过程中又排除了病例原因，所以一直无法确定他的死因。如今毛定的尸检报告中发现死者的冠状动脉里一个较大的附壁血栓，平时这个血栓不影响死者的正常生活，但是当受到巨大的精神惊吓或者刺激等因素的影响，血管就会剧烈收缩，而这个血栓就会把冠状动脉给堵死。冠状动脉是给心脏供血供氧的，一但堵死就会出现心肌梗死，从而导致猝死。石大就是这样死亡的。
“所以，石大是被吓死的？”廖杰小声的问了一句。
毛定离他不远，听到了，点点头道：“结果出来的时候我也吃了一惊，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但尸体不会说谎。而且，对比石城的死因，我就更惊讶了。”
“石城的死因……”廖杰看到结尾那几个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说：“不会吧？这都行？”
毛定耸耸肩道：“关于石城的死因，着时让我费了些脑子。我这次的尸检，在死者阴囊后侧发现了一个小血肿。因为已经排除了损伤、窒息、中毒和疾病等死因，那么我认识这个小血肿就是导致石城死亡的原因。”
陈雨欣小声地问身边的金希泰：“他说的位置不会是男人那下面吧？”
金希泰礼貌的笑了笑道：“安静听完。”
他的话音刚落下，毛定就说道：“男性的GW受到外力作用后，因为神经密布，所以可能导致神经源性休克，从而导致死亡。”
“就是他被踢到了咱们地那个下面？”廖杰有些不可置信地插话道：“这种事情经常有啊，但也没至于死人吧？”
毛定笑着道：“是啊，大概率不会死人，但只要有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的可能，加上每个人的体质差异，就有可能。毕竟很多死亡就是偶然的。石城的死亡可以说就是意外，因为并不是所有人□□受力都会死。”
毛定说完看向了李梦扬，道：“李大队长后面的交给你了。”
李梦扬点点头站起身，拿出了之前的一些照片道：“尸检结果已经证明了石大和石城的死亡原因，而比起尸检，痕迹检验的结果也客官的验证了尸检结果。比如案法现场地面留下的脚印，只要有人进入就必然会留下足迹，但是，并没有第四个的足迹就说明，现场其实根本就没有第四个人。”
李梦扬说到这看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在等她，她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已经明确了三名死者的死因，这个案子就是典型的自我消化案件，犯罪人和受害人都死在案件中，对于这种案子在销案的时候必须提供更充分的依据。之后的案情整理就要赵队长你们完善了。”
赵队长点点头。
李梦扬继续拿出照片道：“除了现场的地面，我们在后面拿去的床单和被子上也找到了一种足迹，根据比对结果，确定这足迹都是来自石城。”
陈雨欣说：“这很正常，毕竟现场中，石城说站在床上，压在石正身上的。外面还下雨，谁脚上有泥巴，踩上床都会留下足迹。”
李梦扬说：“在这里要强调的是唯一。床上只有石城的足迹，这是唯一的。没有其他人踩上床，也就是说，石正在床上睡觉的时候，石城上床骑在他身上，就地取材的拿了石正家的刀砍死了石正。”
李昆明问：“那有没有可能是别人没上床就砍人？”
陈雨欣立马就拍了他一下道：“你傻了，忘记刚刚说的房间没第四个人嘛！”
李昆明哦了一声点点头。
李梦扬确很有耐心地解释道：“不会有其他人，排除足迹证明，你们别忘记了还有刀的存在。刀的落点位置，不会是有人故意丢在床头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石城在砍完人之后，自己突然失去意识，拿刀的手正好垂落在床头，手中的刀顺势而下。而要证明这个推理的依据还有很多，比如如果是石城保护石正，那么石城必然也会受伤，可他身上并没有伤痕。其二，石正的创伤位置非常集中，说明他是在固定身体后被砍伤。一个常年劳作的强壮男性，在遭遇砍击的时候为什么不反抗？肯定是因为他的活动受到限制。为什么不能移动？很可能就是石城为什么要骑坐在他身上的原因。”
李昆明这回是真的明白的点了点头。
金希泰这个时候拿出一张照片说道：“你看这是现场拍的照片，石正的肘部后侧和上臂后侧有被砍伤的痕迹，说明他在努力用上臂抵抗伤。而这两个位置的暴露，说明他在被砍的时候，用手护着头。这也进一步证明了死者是无法移动体位。另外这些伤痕还能证明石正遇袭的时候，他的体位就是仰卧位。”
金希泰小声地说完，就见包括李梦扬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李梦扬轻咳了一声道：“他说的不错，除了这些伤痕，还有现场遗留下来的喷溅状血迹也印证了石正是原始位置遇袭。然后你们看大图，这是从石城衣服上取得的证据。他胸前的衣服都浸染了血迹，这是由于他俯卧在石正的身上而染上的。但是喷溅状血迹也有，这些血迹存在于他的衣服前摆和鞋子上，这些说明什么？”
徐凯抢答道：“说明血液喷溅的时候，他就骑跨在石正的身上。”
李梦扬点头，说：“因为尸检发现石正并没有大血管破裂，所以他的血迹肯定是在被砍的时候才会喷溅。按理说，血液会向四周喷溅，但就现场情况看起来，他衣服下方却没有喷溅血迹的存在，这说明他的那部分的身体，被物体遮挡住了。”
徐凯继续抢答道：“是被石城的身体遮挡住了。”
李梦扬继续说：“这个证据完全可以证实，石正在被砍的时候，有人骑坐在他的身上，而这个人，就应该是身上有喷溅血迹的石城。”
赵队长点点头，问道：“那石城是怎么死的呢？”
李梦扬说：“石城的死是个意外。相比我们，医生他们接触的这类情况可能还更多，就是大家常见的gw损伤，有时候在前面一点，有时候在下面，这个你们都可以想象出来吧，被人踢到gw，受力的一般都是这两个面。而gw的后面因为有大腿的保护，所以一般是不容易受到力的作用。但是石城的gw损伤，恰巧就是在后面。”
当李梦扬说到你们可以想象出来时，在场的所有男性都不约而同的挪了挪大腿。
陈雨欣则笑眯眯地看着身边的廖杰，道：“看你样子肯定就想象不出来，要不要我来帮你感受一下，受力的部位是前还是后？”
廖杰不谑地回瞪了她一眼道：“让你一只手，你也踢不到。”
金希泰见这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见面就吵，急忙将廖杰拉到一边，自己将他们二人分开。
这个时候赵队长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只有大腿分开，gw的后面才会受伤。”
毛定点头，他觉得让李梦扬一个女人和一群男人聊男人的GW，画面实在是有些诡异，于是他接话道：“就是这样的赵队长。然后现场的情况正如分析结果所说的，石城正是因为骑坐在石正的身上，所以双腿分开。而被砍的石正在自然反抗的挣扎中，手护住头，腿被压制住自然也是要挣扎，这腿挣扎就是一阵乱蹬腿，自然也就有可能用膝盖顶道石城的GW后侧。”
赵队长一脸苦笑的说：“然后就死了？”
毛定点点头，说：“这GW一但受到外力突然作用，就会有剧烈的疼痛和神经刺激，而一但出现神经源性休克，人就会很快地失去意识，甚至死亡。石城GW部位的出血不多，也证明了这一点。他死的很快，所以也不会出太多血，也不会出现GW外伤后产生的巨大阴囊血肿的现象。”
陈雨欣问：“石城和石正是同时死吗？”
毛定摇头道：“不，石城比石正死的更早。”
李昆明问：“尸检出来的吗？”
毛定摇头道：“尸检的死亡时间他们兄弟三人是差不多的，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误差，这是技术上允许的。我说的这个结论，是你们李大队说的。”
李昆明转身看向正在喝水的李梦扬道：“队长，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李梦扬又喝了口茶，说道：“证据都在这里，你看不出来吗？”见李昆明摇摇头，她又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是一脸的求知欲，她默默地叹了口气说：“我们对被单的痕迹检验中发现了一个新的线索，你们看大屏幕，照片中的被单上又很多竖条状血迹的擦拭痕迹。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吗？”
不知道的人摇头，知道的人也不回答。
李梦扬只能继续道：“这是胳膊后侧形成的擦拭血迹。因为石正的胳膊后面受伤出血，当他的胳膊使劲作用在床单上，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从石城的压迫中挣脱出来。他在自救。这不是猜的，因为从石城衣服上的血迹也证明了这点。”
她打开了石城外衣的照片，指着照片说：“你们看，这件衣服的肩膀上有一个很明显的血迹，仔细数数，是五条印记，这是一个血手指印。石城自己可弄不到这样的痕迹在肩膀上，石大的手上没血，所以只有满手是血的石正留下的。也就是说，石正不仅自己使劲想要挣脱石城的压迫，还用手推了压在他身上失去意识的石城。只是很可惜，石正失血过多，疼痛也过度刺激，所以他没能力挣脱求救。因为不断失血，他失去意识，最终死亡。”
赵队长点头道：“这是非常有力的证据，另外也还好你们来了，不然这么重要的线索就要被我们给遗漏掉。而这个证据也进一步证明了石正受伤后，是石城压在他身上这个事实。”
李梦扬对赵队长的恭维不置可否，只针对案情继续说道：“这也侧面验证了石正的死亡是有一个过程的，而石城的死则是突然的立刻发生的。”
赵科长问：“那么石大是事后跑进来看到这一幕吓死的？”
“不。”李梦扬摇头，“案发的时候，石大就在现场。他脸上的喷溅血迹可以证明。”
徐凯插话说道：“那么当情况，我猜是这样的，你们听听看，我说的对不对。这石大会来肯定是来当和事佬的，根据我走访调查到的信息，石家三兄弟石大比另外两兄弟更老实，平日里跟人说话都说不出个一两句，从小他们三兄弟有矛盾的就是老二和老三，这老大啊每次都是和事佬。”
陈雨欣打断道：“然后呢？他来了就看着这石城砍死石正？不是和事佬嘛？”
徐凯摇摇头道：“你别急啊，听我说完。我猜啊，这石大是知道了什么消息，也就是石城媳妇和石正有关系的事，所以他不是和石城约着一起去的石正家，他是偷偷跟着去的。从他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来，他是临时起意跟去看看的。如果是约好一起去的，怎么会穿着睡衣出门？”
陈雨欣点头道：“嗯，还有呢”
徐凯笑着继续说：“所以石大不是石城的同伙，他就是去当和事佬的原因还有三点。首先，石正没有约束伤，就是说没有其他人帮助石城约束他；其次，他如果是来杀人的，肯定会有心理准备，不至于情绪激动而诱发心脏病突发而死亡；最后，根据现场的足迹情况来看，石大走到离床一米五的地方就没有再往前走。所以我认为石大是跟着石城l来到石正家，进门后，看到两人在床上扭打，待他走近后，就看到石城用刀砍到了石正身上，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热乎乎、黏糊糊的血液喷在了他脸上，这是他没想到的，所以才会因为惊吓而死亡。李大队长，你觉得我猜的对不对？”
李梦扬嗯了一声，说：“综合之前我们所有的判断，现场基本还原，就如徐凯警官说的，石城因为矛盾到石正家里寻仇，走进屋内发现石正在睡觉，于是就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骑坐到石正身上开始砍。此时石大跟着石城而来，看到眼前场景受到惊吓而猝死。而在石城砍伤石正的时候，石正挣扎，膝盖顶到了石城的gw，导致石城迅速丧失意识而死亡。此时的石正已经身中数十刀，但是还有意识想要摆脱压迫逃离求救。可惜他力不从心，最终因为失血而死亡。”
赵队长说：“可是我们在两次调查走访中，周围群众都没有听见呼救声。”
李梦扬说：“首先，当时已经晚上十点半，在村里我们调查过他们的作息时间，这个时间段大部分的农户都已经入睡，甚至已经熟睡。其次，我们从案发现场周围可以发现，他们家周围并没有靠的很近的邻居，最近的也在一百米之外。然后，当天夜间下雨，也会影响声音的传递。再者，并不是所有的案件都会有呼救。有时候很多被害人都会忘记呼救。最后，本案过程看起来复杂，其实整个实施过程并不很长，等到石正清醒过来想呼救，已经无力大叫了。”
徐凯松了口气道：“那么本案已经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这是一起有意外事件掺杂的杀人案件了。石城是杀人凶手，而石正出于自我，且gw损伤致死有一定的偶然性，可以判定为正当防卫。石大的死亡就纯粹是意外事件了。”
毛定满足地说了声：“可以销案了。”
赵队长面色并不轻松地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能解决就更好了。就是我们调查显示，这兄弟三人平日来往并不密切，除了逢年过节聚一下，也没什么严重的矛盾，杀人动机是说明？”
陈雨欣反问道：“你难道不知道石正疑是给石城戴了绿帽子？这消息不是你们查到的吗？”
赵队长诧异的看了李梦扬一眼，然后叫来他们的警员询问，得到石城媳妇谭芳怀孕，家人带她去打胎，现在胎儿的DNA鉴定正好也出来了，胎儿和石正是亲子关系的可能有99.99%。
有了亲子鉴定证实，石城杀石正的动机也就有了。
这真是事实无常。
廖杰恍然大悟地说：“哦！那这样就可以解释了。在知道谭芳怀孕后，石城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所以先去找石大。可能是石大和石正关系好，他会知道一些石正和谭芳的事情。然后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石大可能向石城说了那二人的一些事情。所以石城一怒之下就赶去了石正的家里。可能是怕出事，石大也就跟着到了案发现场。后面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赵队长也松了口气道：“这次真的要感谢各位领导和同志的帮助，不然我们这个案子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各位昨天来这里就没有好好休息，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尤其是法医同志，真的是太辛苦了。明天早上如果不急着回去，我带你们去附近走走吧”
李梦扬摇摇头道：“不必，赵队长不用招呼我们，我们明天早上会自己退房离开，你把这个案子的后续事情完善好就是。不用送了。”
她说完，空着手起身就往外走。
见到她走了，其他刑一队的队员也急急忙忙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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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两天的合并一起，这个案子算是了啦。
GW就是男性的那啥，这里你们意会一下，懂就行，学名不能打只能打个缩写，办案里的一些法医分析我已经尽量不用的太专业的词，身体部位的描述也经常会框框，真有些忧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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