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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海城大学表演班的大一新生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拍摄的经验，但谁也比不上杨惠茹经验丰富。她是老师的宠儿，表演课堂上许多表演都会让她做示范。同学们不管男女都会恭维她，希望她能给自己介绍一两个机会。
杨惠茹对谁都笑容甜美，她没有丝毫架子，温柔可人，在学校里人员是相当的好。
下课后许多同学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星光大赏她有没有受伤，影后怎么样，这学期能够在学校里见到她几次，有没有哪剧组要选人之类的。
杨惠茹好脾气地捡着自己想回答的问题回答，顺便透露出自己和影后梅林关系不错的消息来，惹得同学们羡慕极了。
叶舞雩给她打招呼，有同学看到了道：“别耽误小茹了，她行程多，我们这样围着多浪费她时间。”
“没事的，没事的，我很喜欢和你们一起谈天说地。”杨惠茹道：“只是我和杨教授约好了，我怕迟到。”
杨教授是学校的名誉校长，全国影协会主席。这话一出，同学们更激动了，纷纷追问许多，杨惠茹被叶舞雩拉出来，一边走一边还说，“等我有空了请大家吃饭。”
从杨教授办公室出来，杨惠茹脸色很不好看，刚才她的一段表演被杨教授批的是一无是处，说她空有皮表毫无内涵。她很不服气，但仍旧不敢反驳，杨教授德高望重，如果得罪了他，不说别的，就是杨云婷那里也不好交代。
叶舞雩小声打断了她的郁闷，“刚才您母亲来了。”
杨惠茹一惊又喜，“母亲来找我的吗？说了什么？”
“她说等她开完会，和你一起用餐。”
杨惠茹满眼喜悦，漂亮的脸蛋闪闪发亮，她问叶舞雩她的妆有没有花，然后又进了卫生间，再出来的时候妆容变得更加乖巧和甜美，接着让叶舞雩回去，她说自己会和母亲一起回去。
叶舞雩便离开了，杨惠茹的母亲杨云婷她见过几次，是个美妇人，性子很和蔼。
杨惠茹等待着母亲，想着待会带母亲去哪里吃饭，母亲有什么忌口，她要说些什么讨母亲欢心的话。谁知道杨云婷出来后带着她去了食堂。
“妈妈当年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这么一晃多年过去，这个味道也变了。”
杨惠茹道：“妈妈那个时候一定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我爸是怎么追上你的？”她当然知道母亲是这里毕业的，不然她也不会选择这所大学，只是没想到母亲今天会这么和蔼的和她谈心，她觉得母亲心情不错，也放松下来。
“你爸爸没追我，是我追他的。”杨云婷道，语气中有了怀念的味道，“你有喜欢的人吗？凌寒人不错的。我们两家世交，你爸爸的意思你也了解，但我只希望我的女儿幸福。”
杨惠茹心一惊，小声道：“妈妈，你干嘛问这个呀？”她很羞涩的低着头，“凌寒哥哥很优秀，他有女朋友的。”
杨云婷听到女儿这样说，笑了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入，而是转了话题说起了别的。
杨惠茹小心翼翼地揣度母亲的话，她一心要讨母亲欢喜，顺着她的话说，绝对不反驳，但她发现母亲眉宇间闪过不耐的时候立刻住嘴了。
这个时候一个打饭窗口前热闹了起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个男孩子大声吵闹着，然后出来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孩子小声道歉。
但是那个男孩子仍旧把饭扔掉了地上，有些不依不饶的姿态。女孩子往人群中看了看，并没有人为她说话，她蹲下默默打扫。这个场景稀疏平常，只是女孩单薄的身子显得有些可怜。
可是杨云婷陡然起身。
“妈妈？”杨惠茹惊讶出声。
不知道母亲去那个窗口干嘛，只见杨云婷快步走过去，竟然帮着打扫起来，杨惠茹惊讶极了。
杨云婷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是她看到这个女生的第一眼就觉得亲切，特别是她的眼睛，她东张西望的惊慌失措，一瞬间仿佛看见了小时候的昭央，这让她情不自禁地走进这个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
“Lily。”女孩笑道，“谢谢阿姨，阿姨你是个好人。”她笑起来，眼睛微微眯着，然后又缓缓睁开，很有感染力。杨云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很冒昧的问，你多大了？”
“十八岁了。”
杨云婷失落涌上心头，如果她的昭央还活着，今年该19岁了。杨惠茹挽住她的胳膊，盯着那个女生，一张寡淡的脸，乏善可陈，只有一双眼睛勉强能看。这样的女生哪里入得母亲的眼？
女生却不知道她心底鄙视，再次道谢后很快进去工作了。
杨云婷回过神来，“吃好了我们回去吧。”说着走了四五步，她又突然折回去，进了里面要了那个姑娘的MOO账号。
杨惠茹等了很久，直到母女俩都上了车，快到家的时候才问：“妈妈，那个女孩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像一个熟人。”
“……是像姐姐吗？”杨惠茹知道自己不应该问出来，但是心底的愤懑和不甘还是迫使她想知道这个答案。
是吗？难道一个相似的人都会让她感觉到威胁吗？仿佛故意折磨自己似的，母亲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让她不安。
她也恨自己放不下，为什么总是对一个死人心存忌惮？她紧张地等待着母亲的回答，但是母亲却没有出声，只是一声叹息。
杨惠茹知道那是默认。
她只是低下了头，紧紧掐住自己的手心，掩饰住了眼里的一切，掩饰住心底的愤懑和无奈。为什么母亲总是这样在她最期待的时候伤害她，为什么那个第五昭央总是阴魂不散，难道她就不能得到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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