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因为爱你》

　　第二十一章印象

　　一天的下午。
　　正是阳光最盛的时刻。
　　两个人手牵手去买面包。
　　那个小笨蛋硬喜欢买中看不中吃的法式长面包，还一本正经当它是长剑挥舞最後对准了他。
　　“投降或者毁灭？！”少年的眸子笑眯眯，丝毫不具任何威胁意味，金色的刘海因为阳光下的薄薄汗意而贴上了额间。
　　他好笑地掏出手帕，意思性地挥了挥，“我投降。”
　　突然一阵阳光夺目刺眼，眼睛几乎睁不开来，而等自己费力睁开时──
　　外面是灰蒙蒙的天。
　　是梦。
　　年轻的元帅坐起身来，一手揉著太阳穴，那里正突突得跳著，“什麽事情。”
　　副官束好窗帘，然後恭敬地回答，“阁下，‘骑士’已经抵达。”

　　“量产化後的‘骑士’单价最多六千万，为什麽采购价要二点二个亿！”进藤少校忿忿道，一手哗啦啦地翻阅著采购预案，一边对上司抱怨。
　　空军元帅森下阁下也皱著眉毛，凭空多出来的五十亿预算，不知道议会那边是怎麽通过的。
　　但他们是军人，除了服从，别无他法。
　　“好了，进藤，”他放下手中的那份文件，“‘骑士’既然抵达，那‘尖兵’也将逐批退役，之间更替交换，方方面面便要辛苦你了。”
　　“是，长官。”进藤立正，行了军礼，转身离开。
　　“对了。”森下叫住少年，“去索尔基地参加晚宴，不要又把茂子单晾著了。”
　　“什麽啊！您总拿这事取笑我。”进藤光拨脚就走，而走廊上的大家都窃窃地笑开了。
　　也只有这位少校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距离卡扎会战已经一年半的时间。
　　战争演变成如今的相持不下。
　　“不过看谁先支持不住罢。”绪方上将要了一杯威士忌，又给身边的女伴端了杯混合果汁。
　　塔矢点头，“战争的後期往往就是消耗战，先被拖跨的那一方就是输了，”他示意侍者量了杯苦艾，“而我不认为他们能坚持得住。”
　　轻轻搭著元帅阁下胳膊的少女也给自己点了份百香果汁。
　　绪方的目光扫了一下全场，随即笑了笑，“我们的空中英雄来了。”
　　塔矢亮并没有转身，他甚至动都没动一下。
　　而身旁的女伴倒是哎呀地轻呼出了声，“真是进藤君耶。”
　　上将轻笑，“怎麽，由加利小姐您认识？”
　　著长长酒红色晚礼服的由加利微微点头，“父亲说，正是他的存在才有了波西与S国交界处上空所谓的‘叹息之廊’，没有任何一架雷鸟能从那里逃生。”
　　绪方上将赞叹著点头，“的确是这样。”
　　元帅阁下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你的父亲到了，由加利。”
　　首相一进场，大家都停止了交谈，纷纷鼓掌。
　　他微笑著点头示意，朝塔矢亮这边走来。
　　由加利迎了上去，“父亲。”

　　恰当索尔的夏季，夜空上悬著一束月光，幽幽的蓝。
　　晚风微醺。
　　进藤光与岩崎碰了碰杯，继续坐在阳台的扶手上吹著风。
　　远望著，大厅的几簇人群特别热闹。
　　“原来那就是塔矢元帅，”岩崎喝了一大口酒，“啧，什麽啊，竟然是个花瓶。”
　　进藤好奇极了，“诶诶，你说的是绪方先生身边的那个？他就是我们的元帅？！”
　　岩崎猛敲了他一下，“你居然不认识？！搞什麽！你没调到格姆空军基地前不就在他手下干活麽？”
　　少校一个不稳差点没从阳台上摔下去，他抓著栏杆惊悸未定，“拜托，我只是个小小少校，只远远见过几次，还是身边涌著一大群不相干的！我怎麽认识？”
　　正说著，绪方上将也过来阳台，他一眼就看到了进藤光，打了招呼。
　　“原来你在这里。”
　　岩崎与他不熟，又觉得酒醉头疼，受不住风，便先进去了。
　　进藤点头，“里面热死了，又没我什麽事。”
　　於是绪方笑了一下，拿过他的酒杯，“你们刚在说什麽呢？”
　　下巴朝远处一扬，进藤回答，“据说他就是我们的陆军元帅。太年轻了，看起来好象并不比我大几岁。”
　　白色军装上不小心溅了点酒，“他还比你小三个月。”绪方稳住酒杯，装作不经意地问，“你怎麽看？”
　　进藤光象孩子一样前後踢著双腿，“啧，平步青云，必然有了得的地方，不过──”
　　“什麽？”绪方也望向大厅里攘攘人群。
　　“……他长得还真好看。”
　　上将呛了一声，“咳，进去了，你还想再大病一场？”
　　“知道了啦！”少年嘀咕著跳下栏杆，拉了拉衣摆，“我总觉得，病好了後却忘了什麽，可怎麽也想不起来，绪方先生你说奇怪不？”
　　那时他背後的伤口大范围裂开，感染发炎，护理与药品正是大匮乏，根本无法得到及时治疗，结果发热到四十度还硬撑著上了波西战场。
　　这样差点连命都丢掉的少校，从昏迷中醒来後的第一个早晨，突然感觉到深深的失落──到底是什麽，被遗忘了呢？
　　上将只手撑在栏杆上，外面的夜空朗月皎洁，星子却疏疏落落。
　　他语气淡淡，回答，“既然想不起来，说明那也并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吧。”
　　进藤一偏脑袋，“也是──哦，对了，在此先恭喜绪方先生了。”调皮地冲他挤了挤眼睛，“首相这次便要宣布擢升您为元帅吧？”
　　绪方倒没多大反映，“是这样的。”
　　预料之中。
　　这次大清洗，事後看来，最得益的，还是他们。
　　清洗前便以援救波西名义出动的第一陆战师与卡孜装甲师都是塔矢亮的王牌，未曾遭到丝毫影响。
　　而缺位的集团军司令，很快就被元帅那几名功勋卓越的心腹拿下。
　　出身在那样的家庭中，塔矢亮不会对这样的政治斗争彻底地一无所知。
　　只要达成目的，他根本不会在意到底是怎样的手段。
　　塔矢亮是没有预料到，清洗运动最後会演变成这样一场浩劫。
　　但他已经不用对变调的尾音负责了。

　　晚会的最後，进藤少校在非烟休息室目睹了一对情侣的争吵。
　　在他尴尬的连连道歉中，哭泣的小姐先行仓促地离开了。
　　倒是那位先生还保持著沈默，似乎刚刚的对话与他完全无关。
　　不过就是单方面的争吵，而主题就围绕著一句话──
　　你到底爱不爱我。
　　先生的回答干脆利落，一如本人的行军作战的风格：“不。”
　　之後。
　　酒醉的进藤光嚷嚷著好热，一下倒在了里间的沙发上，又扯了领带，将脚上的军靴踢得老远。
　　赤著脚，大模大样地酣睡。
　　还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留在休息室的元帅如是想著。
　　那人却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表情有何等的温柔。
　　他提起水果盘边的湿毛巾，就要低身下去，为他擦拭。
　　“……恩。”熟悉的呢喃响起。
　　他停住了动作，放下毛巾。
　　最後，头也不回地，离开。

　　几日後的格姆空军基地。
　　刚抵达的新型战机让很多新兵都凑到了通道的一边，对机场上黑压压的一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当然，他们更感兴趣的，是此次表演模拟战的进藤少校与岩崎少校的空中较量。
　　一架是把S国边界彻底变为自家地盘的“Whisper”，而对手是创造了模拟空战击落144架“敌机”而自身无一伤亡神话的“骑士”。
　　到底哪一方才是未来真正的王牌？
　　最後来自飞行员岩崎报告摘录可窥视一二：
　　“加挂典型战斗载荷，初始加速突破音障阶段还可以持平。”
　　“然而，之後无论是在加速段还是在持续巡航段，‘骑士’都无法跟上‘Whisper’。”
　　“当它进入高马赫数超巡状态後，这场竞赛实际上就结束了。”
　　进藤的报告则是简单的一句话：
　　“竞赛明显受到追击飞机油量的限制。我不得不中途掉头把追击机带到加油机那里加油。”
　　当然，即使拥有如此优秀的战机，进藤最後还得使用“骑士”来实行下一阶段的空中打击任务。
　　而这一次，骑士终没有归来。

　　高永夏还在睡梦中，就被人推醒。
　　“将军！将军！”兴奋的指挥员不顾身份地摇晃著他，“进藤光被打下来了！！！”
　　“什麽？！”才惊醒的他听不见似地追问道，“你说谁？！”
　　“进藤光！！六年内出动二千三百五十五次，任务从未失败，王牌中的王牌！！空中英雄！！进藤光！”
　　“什麽？！”男人这次真正清醒了，而作战室内全是欢呼一片！
　　“天啊，无数个电话打进来追问！”那人激动著，放开他，转身又朝同事扑去，大家拥抱地跳了起来！
　　就是这个进藤光，带领第四中队，封锁波西空中走廊长达一年，以至那里已经成为死亡的叹息之廊！
　　可现在！
　　他终於被击落了！！
　　“消息可靠吗？！”高永夏抓过一个人大声问道，“不是象上一次的虚报？”
　　洪从背後给了他重重一掌，又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快要跌倒的他，低声道，“他不是被击落的──”
　　高永夏稳了稳神色，“哦？”
　　“起飞前，‘蛇’在机舱内给了他背後一刀，你放心，他已经死了。”
　　高永夏开始呆呆重复著他的话，“‘蛇’……背後一刀……”
　　“是啊，你忘了？是我们自己人。”洪很奇怪他这时的反映，“你怎麽了，难道不高兴麽？”
　　高永夏站著半会没动，最後才说，“我高兴，当然高兴……按计划，包围圈封口将得以推後，在内陆的摩棱斯，包括预备方面军在内的中央阵线全部主力──”
　　正说著，突然轻轻咳了一口，手一捂──
　　掌心尽是鲜红的血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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