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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时,就知道自己将会迎来不怎么美妙的一天。
毕竟美妙的日子绝不会开始于一个糟糕透顶的清晨。
普通人被闹钟打断美梦都会升起摔碎所有机械产物的欲望,更不用说那些被肌肉间歇性抽痛从梦乡里硬生生扯出来的人。
乱蓬蓬的脑袋拱在被子里呻吟了一声,现在不论他有什么动作——哪怕只是动动指尖这种简单行为——都会引发浑身上下令人毛骨悚然的拉扯感,就好像他全部肌肉组织都在一夜间变成了老化的橡皮筋似的。
/没问题的,/他在脑子里催眠自己,/你会从后遗症里幸存的,活下来的男孩总是能活下来,无论对手是黑魔王还是肌肉拉伤。/
即便如此,当他走下楼梯时还是僵硬的像个提线木偶,而米莱多的大嗓门更是令他的处境雪上加霜——
“嘿!小伙,你上报了!”
有那么一会儿,哈利只能直勾勾的盯着在空中晃来晃去的报纸,他可不记得米莱多什么时候定了预言家日报。而且根据以往的经验,一个兴高采烈的米莱多只意味着一场即将来临的灾难……尤其是边上还坐着一个阴沉的斯内普。
“方便把报纸借我看一下吗……多谢。”
对于一个巫师而言,在麻瓜报刊上见到自己的名字绝不是什么好兆头。面对着差不多占去一半篇幅的照片,哈利认命的捂住脸,耳畔还隐约能听到斯内普的冷笑。
最糟糕的局面。
只有米莱多丝毫不受外界影响的保持情绪高涨,他将一个哨子放到嘴边吹响,棕色的谷仓猫头鹰从角落的小门里扑棱棱飞出来。吉普赛人迅速抓过手边的黄油包装纸涂了张字条拴在鸟腿上,浅褐色的眼睛闪闪发亮。
“我得找维塞尔要今天的预言家日报!我从三年前就等着这么一天了!”
哈利丧气的摊在扶手椅里,甚至没在意椅子恐怖的糖果色和扶手上一块黏糊糊的污渍。
“看起来波特先生的大脑已经自动将简单的魅惑咒与混淆咒挤出去为那些‘更有用’的咒语腾出空间了。”
“是我的失误,斯内普先生。”
男人垂下头,双肘搭在扶手上,被乱发与镜片遮挡的绿眼黯淡无光,掩饰体内混乱的魔力已经让这个强大的巫师精疲力竭。他现在不能应付一个斯内普,无论是心情还是精力。
他少见的顺从显然吓到了斯内普,后者用怀疑的目光将举止异常的波特崽子上下审视一番,似乎想在他身上找出混淆咒或者复方汤剂的残留。
然后一个脑袋挤进两人之间,米莱多激动的把哈利推倒在靠背上。
“庆祝下吧,小伙?我等了三年才等到他们通缉你,这下子只要杨再犯点什么事,我就有全套了!”
即使已经相识数年,米莱多怪异的收集癖还是令哈利敬而远之,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热衷于用通缉令代替海报贴满整面墙。
“……很高兴你能集齐通缉令套装,只是别把我放在展示柜里,据我所知那里面通缉令的主人没一个能活过半年。”
“别这么迷信,小伙,我可是在展示柜里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
“……我是巫师,米勒,让科学见鬼去吧。”
~~~~~
波特家的小崽子有些奇怪。
斯内普从波特出现时就发现那个傻小子不对劲,倒不是指他动作僵硬或者面色不佳之类的,鉴于这个年纪的青年人总会有睡眠不足以及压力过大的状况,波特不值得为此获得格外关注。
但在自己指责他的愚蠢时,男孩——男人竟然没有被激怒,甚至表现的像是隆巴顿上身一样逆来顺受。斯内普不认为波特在一晚之内就能轻易改变不尊重长辈的本性,既然男孩从十一岁起直到昨晚前的十余年间都不曾表现出类似的美德。
斯内普万分确信波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他也几乎快要接触到那些被主人小心掩藏起来的事实——如果中途没有一个不修边幅的蠢货插进两人之间。
同窝里的鸟长同样的毛。
作为一个正常人类,斯内普深觉自己不能和无法用常理推断的神奇生物们讲道理;而这一观点在那个棕色皮肤的生物坚持认为魔药大师会喜欢加了半杯蜂蜜的花草茶时体现尤甚。
“没有尝试过怎么能知道自己不喜欢?来一杯,先生?”米莱多将杯子塞到斯内普巨大的鹰钩鼻下面,不断晃动的粘稠液体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浓郁甜香。
“据我所知,弗兰克先生从未死过,但你却会尽力躲避死神。”
“因为那是一锤子买卖啊先生。”吉普赛人语气坦然,美滋滋的喝他的花草茶,“吃了不好吃的东西下次可以不吃,可死的不舒服总不能换个死法再来一回。”
弗兰克家的早餐桌并不是个愉快的场合。
就像所有这个年纪的青年人一样,波特家的小崽子和他的朋友打定了主意要将不健康的饮食习惯贯彻到底,面对满桌子速食食品,斯内普完全提不起食欲。
比起食物,令他更加难以忍受的是早餐时的座位安排。茶几相对的两侧各有一张窄小的双人沙发,而现在一张沙发上盘踞着哈欠连天的波特,另一张则被戴着耳机浑身打颤的弗兰克占领,唯一的扶手椅又涂满了恐怖的嫩粉色。
这天杀的现实。
斯内普的目光在桌子两侧逡巡,权衡利弊后僵硬的朝波特盘踞的沙发走去,并尽可能的在落座时保持与男人的距离。左侧的身体有片刻僵硬,但很快放松下来,显然薯条对年轻人的吸引力完美的抵消了他讨人厌的旧教授所带来的影响。
对面那个无礼的吉普赛小子带着一种仿佛在观察珍兽的神情打量他,斯内普不悦的卷起上唇。
“弗兰克先生,如果你决定继续将我作为用餐时的消遣,我将不得不为此收费。”
一杯热饮被放在斯内普面前,速溶咖啡的气味让挑剔的魔药大师皱起眉头。
“别介意,斯内普,米勒总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举止。”年轻巫师用牛角包换走了右手边的面包干,正努力想够到米莱多势力范围内的一份小香肠,“上午我会去麻瓜们的超市买一些新鲜食材,还有换洗的衣物……您需要额外的东西吗?”
“不,”他就着杯子啜了一口咖啡,生硬的道谢,“感谢波特先生的好意。”
“昨晚的案件记录怎么样,已经誊写下来了?”
“当然。如果你想要——”
“晚些时候吧,等我从超市回来,我想我们现在还有足够的时间。”
年轻人的蠢念头。
斯内普愤愤的喷气,想要像过去那样给波特几个留堂,好让这个自大的小子明白对事情抱持过分乐观的心态是多么不恰当的行为,但对方脸上灿烂的笑容让他把那些话咽了回去。
~~~~~
斯内普坐在圈椅里,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份昨晚写好的文件,不过此时巫师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任何一张纸上。
手指随意在膝间交叠成塔,斯内普在心里嘲弄自己的天真——
波特表露出的好意差点让他产生错觉。既然这件事与救世主毫无关系,而他现在做的一切都只是好心帮自己丑陋刻薄的前教授洗清罪名;那么作为一个被控告有罪的食死徒,斯内普又哪里有资格要求波特迎合他的心情呢?
在他鲁莽的闯进波特的防御网时,男人没有将他移交给魔法部,或是把大门摔在不速之客的大鼻子上,而是慷慨的提供了他能给予的全部帮助。他本应当为此感谢梅林,而不是对神灵恩赐般的援助者加以苛责。
他知道自己太依赖波特了,甚至愿意相信那人有能力拯救自己,这无疑是一个绝对危险的信号。身为双面间谍的斯内普比普通人更加谨慎,他一直明白,哪怕再平坦的大路,走得太远就无法回头。
斯内普不知道波特想从他这里获得什么,一个又老又丑的前食死徒有什么价值可以让救世主不惜放弃自己的名声,甚至不介意成为一个通缉犯呢?在过去的经验里,没有人会主动提供他需要的东西而不要求回报。他曾用一半的灵魂换取力量与地位,又为了一个赎罪的机会自愿献出剩下的一半。
不论波特究竟有什么目的,斯内普有预感,那终将会毁灭他——
“先生,需要客房服务吗?”
或许不会,鉴于他现在的生活已经不需要一个波特来毁灭了。
斯内普将目光从掉落满地的食物残渣上移开,努力遏制自己想要朝那个疯疯癫癫的弗兰克咆哮的冲动,第一百七十九次诅咒这个无法使用魔法的空间。
昔日蛇王的瞪视或许能吓退整个霍格沃茨的小巫师,但显然对一个吉普赛疯子无效,米莱多顶着魔药大师令人畏惧的目光大嚼炸鸡块,一刻不停地制造噪音。
“别这么死气沉沉嘛,男人太阴沉可是要打一辈子光棍哟~”
“需要我提醒你基本的礼貌吗,弗兰克先生,当你进入其他的房间时至少要记得敲门并获得主人的允许。”
“哦,这样啊……”米莱多为难的抓抓头,退回去几步在门上敲了两下,“那我现在允许我进来咯。”
事实证明,无赖者天下无敌。
“够了。”斯内普头疼的按住眉心,转而捏起桌上的几张纸,“请问弗兰克先生有何贵干,如果没有事情能不能麻烦您移步走廊,并顺路帮您的客人关上门?”
“啊,等一下,有些事希望先生你知道。”
“那么能否请你尽快说明,而不是在这里呆站着浪费两人的时间。”
面对意外简单的答复,米莱多反而不知所措,有些狼狈的把手里的包装袋揉成一团,对准墙角的垃圾桶丢过去,纸团划过空气,落进垃圾桶时发出细小的声响。
“好吧……或许有些多管闲事的嫌疑,可谁让我欠下一屁股人情债。”他摊摊手,把耳机取下来挂在脖子上,“要我说,你大可不必担心哈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个蠢货单纯是个滥好人而已。”
斯内普抱起手臂,防备的盯视弗兰克:“如此擅自下论断,弗兰克先生未免太自以为是?”
“……哈利在探险者中也算是有名,是那种迈出一步就不考虑下一步的单纯家伙,更不用说计划好每一步要达成什么目的这种挑战智力的行为。不过如果你不信任他,那么最正确的做法就是抓住机会,将他利用到连骨头都不剩。”
“在盲目信任波特这一点上,你倒是与那些不懂得用脑子的巫师们惊人的相似。”
“要知道哈利是你能想到最好的同伴,强大、勇敢、忠诚……美丽又性感……”米莱多双眼放光,“他的皮肤如同蜂蜜般耀眼,笑容仿佛暖阳般和煦;他年轻的身体柔韧而有力,线条优美的肌肉覆盖着细长的骨,矫健的身姿会让阿波罗羞愧;他黑色的卷发柔软一如神秘古国的丝绸,明亮的绿眼像那最上等的祖母绿……”
“见鬼,你是个同性恋吗!”
“不,先生!”吉普赛人瞪大眼,夸张的畏缩了一下,“我是个艺术家!”
“非常好,劳驾您去别的地方宣扬您的艺术,伟大的米开朗基罗。”
米莱多摸摸鼻子,难得识趣的没有继续纠缠斯内普,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趿拉着拖鞋走远了。
~~~~~
米莱多弗兰克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了乐趣,而近距离观察哈利和他的情人则是最近新发展出的娱乐活动。
虽然绿眼睛小伙不肯承认如此显而易见的事实,但罗姆人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看穿迷雾在过去的数百年中一直是流浪民族的长项。
哈利打开门时,正看到吉普赛人窝在沙发里傻兮兮的咧着嘴,沉浸在某个不知名的世界里。
“米勒?”哈利将运动鞋踢落在门口,面部因魅惑咒和混淆咒骤然失效传来的奇怪感觉让他不适的晃晃脑袋。
“哟,小伙,你回来了?”米莱多坐直身子,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消退的傻笑。
哈利谨慎的将米莱多上下打量一遍,确认后者没有被奇怪的东西附身,只是到了每日例行的冒傻气时间。弄清楚这点后,他果断放弃在吉普赛人身上继续浪费时间,转而低头整理购物袋,以便让那种伤眼的表情尽快溜出视野。
米莱多想起来追问菜单时,哈利正空出右手将桌面上的垃圾扫进垃圾桶,听到他的话朝地上鼓鼓囊囊的购物袋里看了一眼,袋子边缘露出黑色包装纸的一角。
“那是什么?”
“是临时替换的衣服。火腿和鸡蛋放到厨房的准备台上就好,我先把这些衣服送上去。”哈利弯下腰从一堆菜蔬里挑出两包用塑料纸包好的衣物,转身拜托米莱多暂时帮自己收拾剩下的东西。
“三明治?我本来以为你更愿意花时间做一些麻烦的料理。”米莱多惋惜的叹了声,随手拎起一袋方包,“那我总可以期待晚餐吧,小伙?”
“烤羊排怎么样?我买到很好的羊肉,配上奶油西兰花、烤土豆和罗宋汤,我还打算做一些约克郡布丁——虽然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多余,但你家的烤箱有多久没清洁了?”
“没多久,上次艾瑞塔来的时候还用它烤过提子蛋糕。”
“那不是半年前的事吗?”
“是吗?实在对不住,你知道像我这种冒险家对时间的概念总是很模糊。”
/倒真是头回听说。/
不过既然米莱多对大部分事情的概念都模糊不清,哈利提问时也没报太大希望,只是在清单上额外加入清洗厨具的工作记录。
把买回的材料都整理妥当后已接近十点,哈利拒绝了米莱多一起欣赏摇滚专辑的邀请,想趁着上午还没过去,享受假期里难得的空闲。
倒不是说帮忙斯内普会让他反感,但刚结束一次危机四伏的长途旅行就要开始新一轮忙碌,又因为过度使用魔力而导致魔力混乱,即使是习惯了疲乏与透支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米莱多为哈利的拒绝耸了耸肩,独自一人倒在沙发上跟着随身听的乐曲哼唱,可惜从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怎么听都不够大气,他自娱自乐了半晌,最终决定还是要上楼去哈利那里找乐子。
房间的门半开着,屋主人换了身浅色的短袖T恤和牛仔裤,看样子打算在书架上找一本读物打发时间。发现哈利正侧身对着门口的米莱多眼珠一转,放弃了与他打招呼的念头,转而鬼鬼祟祟的朝对方靠近。
此时他的好运气又发挥了作用,哈利从架子上拿下一本封面有些皱痕的旧书,并被那本炼金术的古籍吸引过去,完全没有觉察有人正打算从身边偷袭。
就在米莱多伸手想要拍他肩膀吓这人一跳时,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强烈触觉从脚下窜起,在大脑能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遵循本能跳开老远。
一簇黑色火苗穿过吉普赛人刚才站立的位置,接触到房间另一端的衣柜后猛地腾起一尺多高。哈利随着火焰看向来人,失去镜片遮挡的眼眸愈发像是精雕细琢的绿宝石,暗绿的底色里无半丝波澜。
“哎,是你啊?”
面对纵火犯完全不合时宜的反应,米莱多顿时气的直跳脚——
“见鬼的‘是你啊’!小伙,晚餐的烤羊排差点就要改成烤米莱多了!”
“对不住,我大概有些反应过度。”哈利挥挥手灭火,讪笑着从手边的矮桌上拿起眼镜架上鼻梁,目光在朋友与烧焦的柜门上来回,“但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米勒,这种恶作剧实在不好笑,如果不是你有好运傍身,今天恐怕我们真得改用米莱多·弗兰克当晚餐了。”
米莱多愤愤不平的啐了一口,转身看了眼三合板上烧穿的大洞,再想到自己身上多出个洞的模样,连眼神都有点发直:“你早餐那会儿可没这么……富有攻击性。”
“那是因为早餐时没人鬼鬼祟祟的靠近我。”
“依我看真正的原因是‘斯内普’吧,小伙?”
镜片后通透的绿眼怀疑的盯住他。
“果然还是你说了什么?我刚才见到斯内普时就觉得他的表现有些奇怪,你究竟把什么事告诉他了?”
米莱多笑而不语,几乎拉到耳根的嘴角看得哈利脊背发凉。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觉得事态不妙的男人追问道。
“我这不是考虑到维纳斯事务繁多,帮忙送金苹果么;套用东方的话说啊,就是牵红绳,死后能积阴德的哟。”
你哪儿需要什么见鬼的阴德,何况即使维纳斯再怎么公务繁忙,也不至于选个北欧神话体系的帮手吧。
“说吧,”烦闷的声音从被揉乱的鸟窝头下响起,“是什么促使你用十二分精力帮倒忙?”
“因为我觉得你俩很搭。”
“实话。”
“呃……因为我杀了我喜欢的人,就总想着能凑成一对儿抵债?”
必杀。
哪怕知道对方又在胡扯,哈利也一时哑了声。艾瑞塔·图门虽不算是米莱多的逆鳞或死穴,但小姑娘的存在确实比第三者还尴尬。米莱多的母亲为了她的爱人放弃流浪生涯,也因此郁郁而卒,米莱多完美继承了吉普赛人的血液,再加上母亲的悲剧,平时在外面临场发挥玩玩倒不打紧,可对那种矢志不渝的爱情确实是打心眼里排斥。
米莱多喜欢上艾瑞塔,或许是爱神最荒谬的恶作剧。
“艾丽的死亡只是意外。”
他想了半天,最后也只能吭哧出一句不算安慰的话,而被安慰的人同样理所应当的不买账。
“意外?在那条走廊里,如果我停下脚步拉她一把,她就不会死。”
“那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得了吧,小伙,我们都知道那是骗人的,无论过去、现在乃至未来,幸运之神一直陪伴在米莱多·弗兰克左右。”米莱多叹了口气,向后倚在墙上,“正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才会害怕自己像母亲那样失去自由而枯萎。可惜,比起爱情,我的灵魂显然更渴望自由。”
哈利本来想尽可能绕开如此敏感的话题,却还是给他这句话气乐了——
“你渴望自由,就能随便给别人套上镣铐?”
“直觉在指引我。”米莱多果断回答,“你对先生的感情绝不是单纯的感激或愧疚,现在你觉得不好意思,以后肯定会为米莱多讲义气的两肋插刀而感激得痛哭流涕。”
哈利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合起手中的大部头,指尖在龙皮烫金的书脊上轻轻敲打。
他不是当初那个青涩天真的男孩,不会因为青春期的羞涩而愚蠢否认真正的心情。战后半年的相处,即便两人并没有朝夕相对,也足够半大男孩心底埋藏的尊敬与感激渐渐发酵变质。
不过……
翠绿的眼眸暗下去,男人斟酌着一字一句的慢慢叙述,手下只经过初次打磨的龙皮传来稍嫌粗糙的手感。
“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保护一个讨厌鬼整整七年的混账。米莱多,不要妄图像从前那样煽风点火,如果我面对他时仍旧感觉到感激或愧疚,那这份感情除了感激和愧疚就什么都不是。”
这次轮到米莱多哑口无言,吉普赛人用看神奇生物的眼光盯着黑发巫师看了半天,摇摇头走出门,临走前留下古怪的一瞥。
“小伙,我可不会夸你高尚什么的……蠢货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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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真是……我用了多大毅力才没拆成两段发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