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另一种可能

　　第四章：晚宴
　　洛基失忆的事情瞬间传遍了整个阿斯加德。
　　阿斯加德的民众们纷纷猜测这是否会是邪神的又一个恶作剧，一时之间，关于神兄弟的流言层出不穷。
　　“不过，沃斯塔格，你真的相信那个捣蛋鬼是真的失忆吗？”范达尔靠着椅背，手里端着酒杯，两个棕发碧眼的少女坐在一旁，也一脸兴趣地听着。
　　沃斯塔格咽下口中的食物，说：“谁知道呢？”他抹了抹嘴，端起一只酒杯，一饮而尽：“一牵扯到洛基，我就觉得脑袋不够使……Another！”
　　“托尔以为自己看穿了洛基，结果发现，他还是无法真正看透他。”西芙叹了口气，神色变得怪异，“你们能想象吗？洛基前几天送了我一样东西！”
　　沃斯塔格好奇：“是什么？”
　　西芙欲言又止。
　　范达尔笑笑：“哦，一件非常漂亮的裙子，我想你穿着一定会很迷人，西芙。”
　　西芙却不是这么想的：“我甚至怀疑上面下了什么魔法，这实在太奇怪了。”
　　沃斯塔格摸了摸下巴，“他还用那种典礼上颂词般的语调夸赞了我的胡子……嗯，洛基这个捣蛋鬼的品味不错。”
　　范达尔和西芙纷纷翻了个白眼。范达尔搂过侍女的腰：“说真的，我觉得托尔也快撑不下去了……”
　　“我怎么了？”托尔一身黑袍，笑着从范达尔身后出现，拉开椅子，随意地坐了上去。
　　“呃……没什么。”范达尔摆摆手。
　　“众神之父的状况还好吗？”西芙问。
　　托尔摇摇头：“在地宫发现父亲后，他就一直在深眠之中。”
　　这时，一个侍女上前，为他斟了一杯酒，酒液在光线下折射出一种迷幻的色彩。托尔端起酒杯，准备一饮而尽。
　　“噗——”这位庄严肃穆的阿斯加德之王，一口将它喷了出来，猛地站起身，拼命哈着气。
　　“Ehehehe……”托尔的身后绿光一闪，伴随着一阵诡计得逞的笑声。
　　托尔懊恼地看了眼恶作剧的始作俑者，“洛基！”
　　短发洛基睁着一双绿眼睛，表情无辜，“这只是一点乐趣。”
　　托尔抢过范达尔的酒杯，漱了漱口，“我一点都不觉得喝辣椒水是一种乐趣。”
　　洛基笑眯眯地看着托尔的表情，想，这可真是久违了的感觉。记忆里，自从婚礼后，他的每一项恶作剧都会因为托尔的……某些近似耍无赖的行为，变得不那么有趣。真想不到，他竟然在另一个世界，重新看到托尔吃瘪的表情。
　　洛基望了一圈，发现周围的气氛随着他的到来显得僵硬，他并不在意，找了个椅子坐下。
　　托尔收拾好一切，重新坐了回去。
　　“哥哥，也许你该告诉我一些事情……比如，我犯了什么罪？”洛基的声音带着某种蛊惑般的音色。
　　托尔摇摇头，没吱声。
　　“你不知道？还是不愿回答？”洛基挪了挪椅子，试图离他近一点。
　　托尔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装傻，如果你没有失忆，我就不用费心讲这些事；如果，你真的忘记了……”托尔顿了顿，“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西芙与范达尔对视一眼，默默翻了个白眼。
　　“听起来不太妙。我记得你一向直来直去，可你现在含蓄得我都听不懂了。”洛基翘起一条腿，侧身看着托尔，右手拿过桌前的酒杯。酒杯的做工精致细腻，雕刻着柔美的花纹。洛基执着酒杯，随意地嗅了嗅。
　　“呃，你拿错酒杯了……”沃斯塔格小声提醒了一句。
　　洛基已经喝了下去，醇香的酒液滑过喉管，抵达胃部，他微眯着眼，神情放松而愉悦。听到沃斯塔格的话，他晃了晃酒杯，露出一个微笑，酒杯从手中脱落，在空中形成一道弧线，“啪——”酒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Another。”
　　声调长而缓慢，像极了慵懒的猫。
　　托尔的眼神闪烁了片刻。
　　那是很久以前的场景了。阿斯加德的宴会向来伴随着酒杯掷地的声响，洛基身为阿斯加德人，自然也秉持着一贯的风俗。然而与大多数人不同的是，洛基从来不会像托尔一样将这个行为做得铿锵有力，也不会和沃斯塔格一样事后伴随一阵雷鸣般的大笑，他喝酒的样子低调而惬意，比起与众狂欢，他更像是独自一人的悠然自得。
　　用沃斯塔格的话说：“那是娘儿们的喝法。”
　　当事人对此嗤之以鼻，用更长的语辞回敬给对方。然而，不知何时开始，在托尔毫无意识的时候，宴会上已经鲜少有洛基的身影了。
　　“笑什么？”洛基挨到托尔身边，问。
　　托尔对上那双漂亮的绿眼睛，说：“我记得你以前没有那么多话。”至少不会主动挑话。
　　洛基疑惑，他指了指自己：“你说的是我？”
　　西芙补充道：“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将美酒变成毒蛇，把鲜花变成臭虫，看着乱成一团的人群，在角落里洋洋自得。”
　　“那肯定是我记忆之后发生的事情。”洛基得出结论。
　　一旁的托尔再次拼命咳起来，他将手里喝了一半的酒放下，恼怒道：“怎么又是辣椒水？！”
　　“你看，有回应的恶作剧才充满乐趣，闷不作响不是我的爱好。”洛基适时的用托尔为例进行了反驳。
　　托尔好不容易去除了满嘴的辣椒味，做出了今晚不再尝试任何水酒的决定。身旁的洛基还在和西芙三人说着话，毫无停下来的趋势。周围，阿斯加德的民众三五成群地笑闹喧哗，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一切都是那么热闹而欢乐，托尔却觉得嘴里的辣味消退后，渐渐弥漫上一层苦味。
　　是的。洛基从来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少年时期的洛基单凭一条舌头就将众人耍的团团转，若是与人意见不合，他能用大把的时间举出无数的名言引证不急不缓地说到那人痛哭流涕。“银舌头”，这个绰号不仅缘于他的能言善辩，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呃，口若悬河。
　　然而，不知何时开始，洛基变了。托尔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了。洛基仍然巧言，但却变得沉默。这个结论似乎显得矛盾。托尔苦恼地皱了皱眉，在心里组织着语言。是了，唯一不同的是，洛基不再自己站出来大谈特谈，只会在提及自己的时候，说一些点到即止的话，
　　托尔似乎又想到了，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说：“洛基说的没错，在飞舰上，这家伙聒噪的令人头疼。”
　　“……”洛基对于“聒噪”一词显然也不认同。
　　不过，他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据说前不久金宫发生了一场大战？”
　　托尔点点头：“黑暗精灵。”
　　“重建工作进行的不错。”洛基环望了一圈恢复如初的金宫，兴致缺缺地称赞了一句。
　　“是的，修建彩虹桥之后，臣民们马不停蹄地又赶去修金宫。”
　　“技术纯熟后效率果然很高。”
　　托尔沉默了一会儿，率先打破了毫无意义的对话，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洛基眼睛一亮，露出了一个跃跃欲试的表情。托尔条件反射地绷紧了背，多次交锋的经验使他有了某种感悟，通常情况下，洛基露出这种表情后，他总会是倒霉的一个。托尔这次做好了准备，无论这个狡诈的弟弟怎么用言语蛊惑，他都不会掉以轻心。
　　托尔在一旁严阵以待，洛基却毫无所觉，说：“哥哥，我们一起去埃达森林吧！”
　　“……”托尔觉得无论他作何准备，洛基总会令他意想不到。
　　洛基继续说着：“前几天……哦不，是我以为的前几天，你食言了，你和你的朋友一起去了森林，独独落下我一人。虽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可对于我来说那只是前不久的事……而你还没有给我一个交待。”
　　洛基的语气有些埋怨，又有些委屈，配上他无辜的表情，像极了少年时的洛基。
　　托尔忽然咳了咳，似乎有些无所适从。
　　西芙和范达尔窝在角落里。
　　西芙：“我真是受够了这对兄弟！”
　　范达尔：“这种时候就适合打个赌，你觉得是赌洛基又在耍花样，还是赌托尔会不会答应他？”
　　西芙：“你觉得呢？”
　　托尔显然有些犯难。他应该拒绝的，毕竟金宫刚刚经历大战，奥丁陷于沉睡，怎么都不是他离开阿斯加德的好时机，可是看看洛基，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范达尔觉得他有必要帮帮自己的好友。
　　“虽然你说你忘记了。”他对洛基说，“可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好吧，不管你现在的表情有多无辜，或许你确实忘记了，但这并不能抵消你的罪过。所以，还是乖乖待在这里。”
　　托尔没有反对，这个话题再次不了了之。
　　晚宴变得索然无味，洛基没了谈兴，没过多久就离开了。
　　他走出金宫，带着凉意的晚风吹过他的面颊，吹散了他脸上的笑意。
　　看来另一个自己的罪责不小啊，连托尔都不愿帮护了。
　　在此之前，他已经凭借自己的能言善辩从金宫侍女的口中套出了一些信息，那个洛基比他还不安分呐。自己装作失忆的方法虽然不见得是什么好方法，但至少目前为止不用面对诸多责难，可惜……他望了眼身后金碧辉煌的金宫，莫名的惆怅与想念在心里疯涨，他不得不承认，他开始怀念起那个冲动而莽撞，固执且自大，却始终站在自己这边的家伙了。
　　他想早点回去了。
　　埃达森林里有他需要的实验材料，可是里面危险重重，以往都是他与托尔结伴而行，如今看来，他需要独自前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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