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不可抗拒的Destiny

　　“他的天赋很好。”
　　经过十几分钟的观察，Reborn双臂环胸评价道。
　　那是被斯夸罗都称为天生杀手，在没有任何武道学习经验的情况下也能够打败城岛犬的家伙。黑发少年与自己的父亲对峙，从一开始的完全无力招架，渐渐地延长了被打倒的时间。
　　“前世在我见过的所有以体术作为战斗方式的人里面，阿武的能力仅次于云雀学长。”
　　沢田纲吉应声，“论起他上手的速度，甚至可能不输于云雀学长——只说天资的话，比云雀学长强也是有可能的。”
　　“很高的评价。”Reborn挑眉，“但你知道他不会比云雀恭弥更强。”
　　少年笑：“像云雀学长那样，把战斗变强作为人生哲学的人，根本没有理由被别人踩在脚下嘛。”
　　他的声音稍微轻下来，“比起云雀学长，阿武欠缺的是，一往无前，你死我亡的气势啊。”
　　Reborn摇摇头，“的确......那家伙对我们关于战斗的定义其实还不算了解。他没有见过血腥，没有见过杀戮，他对弱肉强食物竞天择的黑手党法则根本没有真切的意识。”
　　“他现在还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小婴儿看向沢田纲吉：“你想等到他成长到你希望的样子，估计还有很久啊。”

　　良久的沉默，褐发少年才开口：“我等得起。”
　　“我相信他能够成为最好的剑士，我相信他可以得到他的道。我也相信，他可以克服......在杀戮面前的纠结。”
　　Reborn盯着他的脸，意味不明地笑笑，“你不忍心？”
　　沢田纲吉默然片刻，之后，音调飘忽：“我已经给过他选择。”

　　看过山本武的训练状况沢田纲吉就近找了家冷饮店给自己买了杯柠檬水。
　　摸摸口袋居然正好只摸到一个50元的硬币。
　　“接下来该是去看昆洛涅塔？”
　　Reborn捻着自己的鬓角看着一边咬着吸管一边倚在天桥的栏杆上望天的褐发少年，对他这种似乎浪费时间的举动没什么反应。
　　沢田纲吉愈发明显地感觉到了Reborn这一世对自己和对外完全两面的宽容态度。
　　心里只是偶然生起奇怪的情绪，当然他也没傻到直截了当地把自己的这种奇怪说出来——按Reborn的性格，要是他真的戳破他的反常，弄得Reborn恼羞成怒......啧，他又不是抖M。
　　“嗯。”
　　沢田纲吉吸进一口冰凉的柠檬水，那种寒意一直沿着食道慢慢浸透了五脏六腑。即使这种天气喝这个对他来说还是太冷了，如果在嘴里先含热了再咽下去大概会好一些——少年想着，脸上因为腹内的冰痛感有微苦的神情。
　　“昆洛涅塔是最后需要关心的了，虽然我有预感他会很省心。蓝波就让他好好玩着吧，我也没指望他什么。”
　　“......把那个扔掉。”
　　诶？
　　Reborn接口的话说得沢田纲吉一头雾水。把什么扔掉？是单纯的字面意思还是一语双关之类的东西？
　　“我说，把你手上的那个东西扔掉，不要再喝了。”
　　小婴儿压了压自己的帽檐，同样的话没有再说第三遍。
　　“不是要去看昆洛涅塔？还不走？”
　　他从沢田纲吉的肩膀上跳下地，径自向着晴之守护者修炼之地的方向走去。
　　沢田纲吉蹭了蹭自己的鼻尖，看看手里沉浮着透明冰凌的淡碧色饮料，随意地将之投进不远处的蓝色垃圾箱里。
　　“Reborn，等等我。”
　　少年唇角挂上模糊难明的轻弱笑意。

　　从天桥上跑下去的沢田纲吉看见Reborn站在楼梯转角的阴影处等他，当他刚站到平地就熟练地跳上他的肩膀。褐发少年笑着跟小婴儿说了几句话，看着Reborn撇开头，眼里带着狡黠地打算移步下一个目的地。
　　然而身后突然传来呼唤他名字的声音，钉住他的脚步。
　　“阿纲君——”
　　沢田纲吉转身，栗发少女纤细的身影突兀地映入眼帘。
　　隔着一条马路，他却能无比清晰地看到那因为过度运动而泛起红色的漂亮的脸，湿润的眼睛，凌乱的短发——那女孩的一切都在他的眼中无限放大。
　　笹川京子。
　　知道了一切的笹川京子。
　　算算时间，确实也是並盛中学的放课时段了啊。
　　“阿纲君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来上课？”
　　对于温柔的女孩来说难得的质问语气，言语间还带着微微的委屈和难过。褐发少年望着那样的女孩只能叹气，用着尽可能平淡的冷漠口吻：“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他抬眼迎视笹川京子的目光，“还有，我上不上课，与京子你无关吧。”
　　似乎没想到会被这么冷酷地对待，栗发少女愣了愣，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起转。沢田纲吉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他大概没有办法看着笹川京子流下眼泪吧，永远也没有办法......“如果京子只是想说这种事的话，我已经回答过了，失陪。”他转身想要离开，但女孩的声音紧接着追上来。
　　笹川京子没有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女孩抬起手，乱七八糟地擦掉那些代表软弱的液体。“阿纲君是笨蛋吗！跟哥哥一样，都是笨蛋吗！”
　　“是因为让我知道了那样的事，所以才开始这么躲着我的吗！”
　　不是出于躲着她的心情才不去学校的。沢田纲吉不想让女孩这样误解自己的行为，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我已经跟哥哥说了，如果他不帮你的话，我就一辈子都不理他了。”
　　少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京子，你！”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无论是阿纲君还是哥哥，你们想要保护我的心情我都知道。”少女瞪着眼睛，露出完全不符合大和抚子气质的倔强神情，“不过你们都是笨蛋！大男子主义的笨蛋！既然你们的关键点在我身上，为什么你们不询问我的意见！为什么你们直接两个人交谈之后就决定了跟我有关的事情！”
　　“比起哥哥，我跟阿纲君的关系才更近吧！即使，即使你对于哥哥只是个关系不错的后辈......你从来没有想过，你对于我有怎样的意义吗！”
　　“会不会死之类的事情我没在意过，哥哥不怕的事情我也不会怕！我也想帮助到你，我也想成为你的伙伴啊！”

　　是不是有点喜欢那个人呢。
　　笹川京子有点迷茫地想着。
　　前天听见的那些事情，说实话关于危险的部分她记得都不太清楚了。沢田纲吉离开之后，她满脑子剩下的东西只有——
　　“京子对于我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我想要珍惜她的心情，一点也不比大哥少。”
　　开始对那个人有朦胧的好感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为了自己与持田剑介决斗的那一次？完胜的少年脸上矜贵的温柔神色铺成蛛网的第一根丝。为了救不相识的女孩毫不犹豫地跳进水中的迅捷身形，看望哥哥时关怀真诚的姿态，哪怕是让自己觉得不快的，背着自己对哥哥说的那些话。
　　那个人的温柔与保护，如同蜘蛛织成密密麻麻密不透风的网。
　　谁能逃离他的捕获？
　　即便是不经意的，也让人无处可躲。
　　然而少女的眼神下一刻便坚定下来，褪去缱绻，变成更加炽烈的东西。
　　——比起一直被那个人保护的角色，还是作为伙伴更好吧。
　　怎么能......让他一个人承受那么多的苦难呢？

　　“中途换徒弟什么的你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啊，こら！”
　　沢田纲吉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脸颊，同时向昆洛涅塔和可乐尼洛发射出歉意光波。可乐尼洛倒是没什么麻烦，褐发少年望向一旁听见自己将被换掉却还是波澜不惊微笑着的男人，颇觉棘手地皱了皱眉头。
　　Reborn也看着昆洛涅塔。那个男人很奇怪，似乎没有自己的情绪一样，即使是他也无法感受到那家伙身上明显的情感波动。被疏离却不觉得委屈，被置换也不觉得不悦......就算是狱寺隼人那样的忠犬，对沢田纲吉的决议从不质疑，也总会有自己的一些微末想法，但眼前这个昆洛涅塔——
　　“我可以见一见之前被我所代替的那位先生么？”
　　昆洛涅塔笑着轻声道，“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我小小的好奇心而已。”
　　沢田纲吉怔了一下，咳了一声，也笑起来：“当然可以，不过你说话的方式太客气了，还真是让人有点......”
　　男人淡笑道：“只是礼仪嘛。”
　　褐发少年眨了眨眼，对这种态度未置可否。丛林外“极限——”的声音一路由远及近，热血少年的身影破开茂密的植物风火轮般冲到众人面前。
　　笹川了平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站在不远处的沢田纲吉。
　　白发少年蹭了蹭自己的鼻子，看着沢田纲吉的眼神有种难得复杂的意味。“沢田......”他低声喊道。褐发少年没有多说什么，上前搭着他的肩膀，望着面前的可乐尼洛笑着说：“怎样？”
　　“相当厉害的体格呢。”
　　但首先发声的却不是可乐尼洛。
　　昆洛涅塔倚着树偏头看着这边的场景，“天赋百年一见。”
　　“被这样的人换掉，我也就不会有什么怨念了。”
　　Reborn很想说你这家伙本来就没有什么怨念吧，心情平和得很呢，而昆洛涅塔却是笑着走到笹川了平的身边，俯身说道。
　　“但是如果沢田阁下看重的战斗输掉了的话，我大概就会怨念起来了也说不准。”
　　“既然我们都承认你是可以换下我的人，那你就一定要做得比我好啊，这位先生。”

《[家教]择日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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