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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尘埃落定
关上电视机,祈珀摇摇头,"姨姨去世了?"
"是的.陈家刚刚送来的消息."
"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
放下遥控器,祈珀终于也挺不住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噩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舞哀的消失?不,从陈叔叔去世时就开始了.一切不好的事从那个时候开始......
十三年前陈叔叔去世,当时姨姨已经为陈叔叔生了一个儿子,这对家族来说无疑是不幸中的大幸.是命运的垂青还是命运的捉弄,在陈叔叔去世后,姨姨竟然被检查出已经怀了两个月的孕.
家族于是对姨姨倍加照顾.只希望她能再生一个儿子,好日后成人之后家族继承人能有所选择.优剩劣汰.
整个陈家,连同盟家族司徒家也因为父母生下祈珀这个女儿后而加倍看重姨姨肚子里的遗腹子.
在这样小心翼翼的八个月后,姨姨产下了一个女儿.
顿时两家大乱.产下的女婴被家族里的长老们放在外面养.
陈家比司徒家是更加看重男女的.司徒家生下祈珀后虽然遗憾了一阵,但是并不鄙弃.陈家不同,"重男弃女"是他们一贯的做法.
因为产下的是女婴,姨姨不被家族长老们承认了.
所以,姨姨崩溃了.
那个女婴,就是舞哀.陈 舞哀.
姨姨崩溃后把自己关在那个小木屋里,不见舞哀,不跟舞哀说话.
舞哀只有在过年过节和到了家族祭奠的时候才会被允许进入陈家的地方.
第一眼看到舞哀的时候,她很瘦弱,看起来就是那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每次一有风吹过祈珀就会不自觉的看看舞哀,好象这风再大一点她就会被风吹走.
慢慢祈珀发现,每次带舞哀来陈家本邸的时候都是由陈叔叔最小的弟弟带来的.她会害怕的看着这一切,却不哭不闹,只是躲在小叔叔的身后,张望着一个个从她身边走过的大人.起初眼神里会有一种希望.祈珀知道,她在希望姨姨能够出现.后来祈珀在她眼里看不到这种希望了,她只会安静的跟在小叔叔身后了.看到这样的舞哀祈珀心里就有一种悲哀.
"我们去玩."那次我看到落埃鼓起勇气走过去拉起舞哀的手.舞哀有点害怕,还是答应了."......好."
落埃,陈 落埃.
舞哀的亲哥哥.
姨姨在陈叔叔还活着的时候生的第一个孩子.
在这之前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话.
以后每次看到舞哀,落埃都会在她身边保护她.
本以为那个忧伤的女孩子可以幸福了.
"陈 舞哀,我恨你."
落埃对舞哀说了这句话.
因为落埃发现姨姨的痛苦都是舞哀造成的.
还不足一岁就失去了爸爸,让落埃更加珍惜妈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会变的那样孤僻.但是,是他的妈妈,没错.
"舞哀,我喜欢你."
"落埃,我也喜欢你."
落埃在说他恨舞哀之前对舞哀说过他喜欢她.舞哀也说她喜欢他.他们没有世俗的观念,只是简单的喜欢着彼此.虽然小叔叔曾经告戒过他们,落埃,你是哥哥,而舞哀,你是妹妹.
这有关系吗?
好吧.小叔叔不再劝戒,甚至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失去了一只眼睛.
可是,这对落埃来说根本就不在乎.
舞哀现在除了母亲,在乎也只有落埃了.
落埃说不在乎的话,她就更加不会在乎了.
之后祈珀的父母因为车祸也去世了.
孤单一个人的祈珀,走到落埃和舞哀面前,"落埃哥哥,你也带我跟你们一起玩好不好?"
"不要,我只跟舞哀玩."落埃对待舞哀以外的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冷漠.
"落埃,我们带她一起玩好不好?"舞哀扯扯落埃拉着她的手,对他说.
祈珀感激的看着舞哀.舞哀对她露出一个生涩的笑.
"......"落埃不说话."那你就跟我们一块玩吧."舞哀怯生生的拉着落埃的衣角说.
祈珀点点头:"恩."
从那以后,本以为失去父母就与快乐无缘的祈珀,她的生命有了新的意义.
落埃和舞哀.
看到舞哀第一眼祈珀就知道舞哀是个没有家族里的孩子的那种城府与功利的味道的女孩子.所以她才会一直关注她.
三人行一直很快乐.虽然刚开始落埃并不接受祈珀.可是渐渐的,他对她的态度也象对舞哀一样温柔了很多.
可是不管怎样,他们在彼此心中的位置是不可取代的.祈珀明白,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取代.
可是他喜欢的她害了他的母亲.
舞哀说她没有害母亲,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是祸害.
落埃冷眼反驳,那是我的母亲,跟你没关系.
祈珀目击全过程.
亲眼看见舞哀隐隐浮现的幸福在手心里漏走.
"陈 舞哀,我恨你."
在落埃说完这句话后,舞哀再也没有跟在小叔叔的后面来过陈家或是司徒家.
我默默看着一切,不说话.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不是别人可以插的上手的.
祈珀原以为他们自己可以解决的.
可是,舞哀消失了.
是的.消失了.
舞哀消失了.姨姨疯了.落埃沉默了.
舞哀是在自己的生日那一天消失的.
落埃也在不久后在舞哀消失的屋子里失踪了.
祈珀笑了.落埃一定是去找舞哀了.
他终于想清楚弄明白了.
姨姨的崩溃根本不是舞哀害的.是长老们.陈家和司徒家的长老们.以及这两大家族的压力.
舞哀也是被害者啊.
她一出生就不被承认,就被遗弃.这不是她想要的.
但是她没有选择.可她并没有怨恨过任何人.
--妈妈,我想见你.
--......
--不见我也没关系,能跟我说两句话吗?
--......
--妈......
--......
--......就算是骂我也好,能听到您跟我说句话,我已经很高兴了......
--嘟嘟嘟......
祈珀看过舞哀给姨姨打电话.语气哀求至及.她有些心疼.
这样的她,都还深爱着那样的母亲.
祈珀替姨姨觉得安慰,却也觉得惋惜.
姨姨被长老们弄的崩溃了.看不见舞哀的好.只会用恨淹没自己.
如果他们生在一个普通的人家,那么,一定很幸福吧.
舞哀消失了,姨姨似乎有些觉醒.从小叔叔那要来舞哀的照片,每天看着它哭.
之后,就是彻底疯狂了.除了沉默,就只会房间里呆呆的笑.
落埃也消失了.唯一的继承人消失了.家族爆发了一场乱战.
祈珀生命的新意义也在舞哀,落埃的相继消失破灭了.
......
司徒 祈珀,低着头站在葬礼的会场里.冷眼看着从身旁擦肩而过的长老们.他们两个都走了.剩下自己一个,来抗家族的担子.
......
所有的快乐,意义,在这葬礼上会不会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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