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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世界沦陷,灵魂腐烂/
□□是机械移动的躯壳/行走漫漫
睁眼闭眼
那么多年
今生的因缘/早已散乱
风景灰暗/尸骨如山
讽刺繁华似锦的从前
穹穹苍天
哪里还能找到家园……”
商绮女坐在返程的客机上,陪着帝王一起听CD机里颓废的歌声,水漾的声音凄厉而哀婉。帝王眯着眼睛,手中端着的红酒轻轻晃荡,色泽如血般残忍而鲜艳。他手边的茶几上放着一摞照片,那是一座燃着熊熊烈火的别墅,死神去过的别墅,没人知道那一场杀戮。
死神哼着颓废的旋律,无所事事的喝着花茶……
流流趴在门口,下巴贴着地皮,昏昏欲睡的样子。它的耳朵突然竖起来动了动,颇有一些怨恨不满的抬起眼皮瞪着站在面前的女孩,像是埋怨她回来的有些太晚了。
“ TA DA I MA~流流!”
绮女把藏在身后的狗粮拿出来讨好的蹭它的鼻子,狗狗精神起来兴奋的摇起尾巴。
哦,这个明明不属于她的世界却显得如此轻松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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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跑过空旷的街道,偶尔被风带起一缕粉红色的卷发。她突然停住脚步,猛地回身,还没看清动作就已经有什么从她的指尖飞出,打在身后的墙壁上,竟擦出细小的火花。
“你跟够了没有!”
她微怒低吼。
墙壁的阴影里渐渐现出一个人影,面无表情的银发的少年走出来,一双灰色的瞳孔沉静如月华。
“……”
“……真是……死面瘫,哑巴,变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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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笛的声音优雅而华丽,那是商绮女的音符。梳洗过的流浪狗仰着雪白的肚皮在沙发上自得其乐的滚来滚去,它的鼻尖触到精致的皮箱,狗狗灵敏的翻身,三下五除二把里面的东西咬出来。
商绮女的长笛呜咽着停下来,那就是她头疼的根源,帝王派人送来的礼物——那件苍澄学园的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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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一只蝌蚪变态发育成青蛙……呃,不对,是一只丑小鸭脱胎换骨成白天鹅的故事吧……一定!
当糖糖倚着门框看着失踪了几天的保洁人员穿着贵族制服走进隔壁班教室的时候,真是这样想的。
苍澄学园·二年A班·商绮女
有制服,有条牌,她真的变成苍澄的学生了!
“……一个班呢。”
尹羽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
危险动物一号!
商绮女警铃大作,她飞快地翻出他的条牌还回去,又向角落挪了一下稍微拉开距离。尹羽琉有些不明所以地拿着自己被退回的条牌,一副“理解不能”的样子。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这种东西留在她那里才是“为什么”吧……
“嗯……我觉得这种重要的东西还是由你本人保管比较的……合适。”
这算是拒绝吧……竟然会有女生拒绝那个羽琉王子?这绝对是苍澄的惊爆新闻了!
“看啦,镜也,我没有骗你哦~”
糖糖突然冒出来,八婆的戳戳商绮女的脸蛋,嘿嘿的笑着。
“绮女!绮女绮女绮女~”
跟在她身后呆掉的镜也终于清醒过来飞扑过去,把脸埋在她怀里撒娇一般的蹭呀蹭。
“司……司镜!”
绮女条件反射性的左右看着寻找那个会大声吼她们的人,可是,没有,他没有出现。商绮女成为苍澄学生的第一天,竟然没有见到班凌风。她设想了好几种他见到她这个样子可能会有的反应,可是没想到他竟会不出现。
“起来。”
班索战冷冷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喘气的儿子,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满是轻蔑。
班凌风倔强的抬起眼,伸手甩了一把脸上的汗。他已经很努力了,可他老子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嘲弄他,这不能不让人火大。他站直身子深吸一口气,飞身再攻。
擒、劈、绞、晃、夺!
他的手触到父亲的枪,心中一阵窃喜,不管怎么样,他总算碰到了。夺枪术第一训:触人手兵,反为己用。
班凌风瞥他老子一眼,转腕绕指把他的枪勾到自己手里,而就在那同时,班索战的另一把枪抵上他的下巴。
“你……这不公平!”
儿子愤怒的大吼。
“我今天要叫你的就是对手永远不会告诉你他藏了几把枪。‘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学了这么多年,这点儿基本都没学到,真是个蠢材。”
老子收了手里的枪,看也不屑再看他一眼。
“该死的,混蛋!”班凌风有些气急败坏地一拳锤在身旁的墙上,咬牙切齿的瞪着面前的男人,他根本是存心戏弄他的!
“不服气?”班索战瞟他一眼,“你还没资格,蠢材就是蠢材。”
“有个蠢材儿子真是你家门不幸!可是谁要你那时候舍弃我那个那么天才的姐姐!”
班凌风和班岐宁不一样,不是天才!
班索战终于抬眼正视了自己的儿子,可是那眼神冷得吓人。
“不要为你自己的愚蠢找挡箭牌。”他说。
而班凌风被他目光刺到的那一瞬竟然有做错了事一样的心虚感觉。
阿宁不是挡箭牌,班凌风很想争辩却最终没能开口。他只是不甘心,只是为她鸣不平。他只是想要好好的问他的父亲一句:那时候,你为什么不救她?
可这些终究只能成为他心底细小的呐喊。
他总是骗自己说这全是因为震慑于班索战的威严。而事实上却是他自己的矛盾:一方面渴望真相,一方面又拒绝真相……
尹羽琉轻轻地按太阳穴,脸上泛起不太健康的潮红。喜欢当天使的女孩子们满脸关切的围在他身边嘘寒问暖,王子殿下礼貌地向她们微笑,目光却盯着角落里的人。
“抱歉。”
他站起来推开身旁的女生,挡到放学离开的商绮女面前。
“怎么了?”
她抬起眼,意外的看到是他,显得有些不明所以。
“我们……非得像陌生人一样吗?”
他突然说这话,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难道……我们不是陌生人吗?”她仔细想了想小心的反问回去,“除了借用过你家的水管以外……我们还有别的交情吗?”
羽琉一时怔住,绮女没有得到他的回话,便借机自行离开。
“那我们从现在开始不陌生好不好?我叫尹羽琉,是苍澄学园二年A班……你的同学。”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传来他轻笑着的喊话声。可是那笑声让商绮女觉得不舒服,觉得他虽然在笑,却笑得很悲伤,像是哭。
“……你说好就好吧。”
她不愿再看他的表情,把书包抱在胸前,转身跑出他的视野。
“羽琉在搞什么,对这种没来历的野女人也感兴趣!”
“嘘~可不要乱说话,进得了苍澄的,哪一个会‘没来历’呢?”
“……听说她仗的可是炎龙帝都呢……我可只是听说啊……”
“炎龙帝都?那个□□?那不是更可疑……”
人们远远旁观议论纷纷,可惜当事人全没听见。
商绮女拎着书包一边踢着脚下的石子一边朝大门的方向慢慢的走,路过二年B班的窗子习惯性的抬头向里面望去,可是里面没有司镜的身影。
“总算没又睡到不醒人事。”
她轻轻笑了一下,在心里想。
“绮女?”
她正想着的那个人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过来,商绮女回过身去冲她挥手微笑,这样就可以让司镜一下子就变得很开心。她快乐的飞扑过来搂住她的腰,用小孩子撒娇一样的声音向她大声的喊:“绮女绮女绮女,你好漂亮哦!”
然后两个人一起大笑,也完全不去在意旁人鄙夷的眼光。和镜也在一起的时候,是可以和她一同放肆的。也许绮女自己都没有发现,司镜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对于她来讲,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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