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真的这么难么?

　　独孤航抱着欧阳子澈一个劲地飞奔，被独孤航抱在怀里，欧阳子澈感到自己更热更难受了，忍不住挣扎了一下，抱着她的身躯僵硬了一下，奔跑的速度更快了。
　　欧阳子澈的脸往独孤航怀里钻了一下，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以及一股淡淡的不知什么草的味道，很好闻。不料，这加深了她身上的燥热感，她难受的呻吟着，将独孤航抱得更紧。
　　“忍耐一下”低沉温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欧阳子澈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忍耐什么”就听得“扑通”一声，然后一股刺骨的寒冷包围了她。
　　睁开眼睛，欧阳子澈看到独孤航站在水中央，那冰凉的水温一下子缓解了她身上乱窜的燥热，好像在三伏天喝下了一瓶冰冻过的矿泉水一样，通体舒畅。
　　“好些了吗？”独孤航温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欧阳子澈猛然意识到自己还像八爪章鱼一样粘在独孤航身上，连忙用力一推，却一个趔趄往后摔倒，头猛地浸到水中，呛了一大口水。
　　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捞了起来。欧阳子澈挂在独孤航手臂上不断的咳嗽，鼻子呛到水，痛得要命。
　　“咳咳，多，咳咳，多谢师父。”欧阳子澈想不到独孤航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救他，果然是正人君子。想起他一次次地帮自己，欧阳子澈心中忍不住对他生出一丝好感。
　　“下次喝酒之前要小心点，还好药量不多。”
　　“是，师父。”
　　“既然你现在没事了，就赶快找件衣服换了回宫去，弄成这样成何体统。”发现自己居然升起了想要她的想法，独孤航摇摇头，想甩开那些想法，这是不道德的，他们是师徒啊，可是脑中却不断浮出那经过水浸湿后若隐若现的身子。
　　“师父？”欧阳子澈不明白独孤航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这样，心里顿时涌出一股委屈。
　　自从那天之后，所有的人都发觉太子变了。
　　原本的太子守礼自持，冷漠沉郁，对下人们虽不曾颐指气使，恃权凌虐，但那犹如霜雪冰封的表情，让所有的人除了正事外，其余话语一律吐不出口，包括闲聊与关怀。
　　然而最近，虽然太子依然沉默寡言，但脸上冰冻的线条放柔了，让人都不由自主地想去亲近。像那日调度膳食的宫女逾矩对着太子说他食量太小，而太子竟也带着羞窘，默默地接受了那名宫女的关怀。
　　这一向畏惧太子威严的下人们，开始交出了他们的真心。
　　墨夜中，烛光荧荧，照亮了书房，欧阳子澈坐在书案前，手拿毛笔，焦距停在摇曳的烛芯上，默默出神。
　　“臣叩见太子。”
　　欧阳子澈一怔回神，看清站在门口躬身作揖的来人，急忙快步抢前扶起，惊喜道：“外公，您怎么来了？”
　　发鬓霜白，目光炯然的老将军带着慈祥的笑，任她将他扶往一旁的槐木椅坐下。看着拖来一张矮凳坐在跟前的欧阳子澈，宠溺地将她由头至脚地上下打量，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外公？”欧阳子澈对楚老将军反常的举止感到疑惑。
　　“十六个年头，你也长大了。”楚老将军笑着喟叹。
　　当年生子尚未满月的女儿抱着太子，跪在地上向他不断磕头的那一幕犹在眼前。没想到，才一转眼的时间，那襁褓中的婴孩已成长为如此玉树临风的俊俏男子，但若不是造化弄人，此刻眼前站的应该是亭亭玉立的姑娘家吧！
　　女儿当时娓娓叙述的真相让他震惊不已，欺君啊！兼之欺骗黎民百姓。他原该大义灭亲，但他却做不到，或许是因为那是他的女儿吧，而且，他也不愿见皇后之位真让那个阴狠的霜妃给占据，这样，不仅对他们楚家，对朝廷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外公，您今天好奇怪。”欧阳子澈眉头微锁。
　　“听人说，你最近变了？”楚老将军不理欧阳子澈的质疑，反问。
　　“有吗？”欧阳子澈故意答得漫不经心，用以掩饰内心的惊讶与羞窘，怎么连外公也这么说？
　　“你身上的戾气少了很多，凭添了一股祥和之气，听说你最近常和国师在一起，”楚老将军笑着看她，见欧阳子澈螓首轻点，续道：“看来改变你的，应该就是他了。”
　　此话一出，果然如己所料，欧阳子澈立刻紧张得开口辩解。
　　“他……他只是教我读书，我们没什么关系，不关他的事……”
　　“孩子，”楚老将军柔声低唤，手轻拍欧阳子澈的肩，“我不是在怪你，你最近的改变很好，别紧张。”
　　听到楚老将军这么说，欧阳子澈悬着的心才安定下来。静静地看着楚老将军，知道他还有些话没有说。
　　“孩子，聪慧如你，应该也知道，按照本朝的规矩，在你二十岁那年，皇上就会传位于你，自己当太上皇，如今你已经十六了，霜妃母子与国舅他们也都知道这一点，相信他们已经在伺机行动。你要提防着点。”楚老将军忧沉道，皇上最近龙体违和，怕会更加煽动霜妃的狼子野心吧。
　　“我明了。”欧阳子澈点头，自那日被酒中下药，她就明显感受到他们的夺权意图。
　　“我已经观察国师好一阵子了，”当听到太子开始主动和国师熟络的时候，楚老将军担心欧阳子澈会被独孤航的外表瞒骗，就偷偷找人调查他。然而，接连几天的暗中查访，原本的疑虑被安心所取代，阅人无数的他看得出来，独孤航的确是个正人君子。
　　“外公？你……”欧阳子澈低声惊道，她着实没想到楚老将军居然会去调查独孤航，他想要替独孤航说些什么，却被楚老将军举手打断，“其实……”
　　“你别急，先听外公把话说完，他的确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你找到了一名好帮手。”楚老将军笑道。
　　听到外公的话，欧阳子澈紧绷的精神顿时松懈下来。
　　“没事，我要走了。”楚老将军笑着起身，拂顺长衣的绉摺。欧阳子澈见状，忙上前扶着他，送他出门。
　　走至门口，欧阳子澈伸手要去开门，手还没碰上门闩，就听得楚老将军含有深意的话语响在耳际：“澈儿，这些年苦了你了，做回你自己吧。”
　　欧阳子澈动作一顿，想再问清楚，只见楚老将军已径自开门走了。
　　做自己……做自己……欧阳子澈反覆咀嚼楚老将军临去前丢下的话，脑海中闪过独孤航的脸，心头蓦地一震！
　　做自己？欧阳子澈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她决定，要做一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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