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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10
{每个人皈依自己的宗教,每个人都在单行道上寻找,没有人相信其实不用找}
再开学的时候,一切回归平静,时光仿佛没有在这群少年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自己又年长了一岁,对自己的未来负起更多的责任。
课间连一向同谢凌嬉笑打闹的阮晚也开始认真起来,一脸严肃认真地听课。原本她的成绩就是年纪前几,现在更是稳定在前三,
结果位置就变成了,徐子溪的左手是年级第三,后座是年级第一来回做的两只。徐子溪偶尔会一脸忧伤状,“你们仨这么凶残,还让不让我活了?”
结果立马被人戳破,“你这个年级第十说这话不怕遭雷劈?你们四个这么凶残,还让不让我们活了?你们在学校这么吊你们爸妈知道不?”
遭人揭穿的徐子溪默默地对手指,过了一会儿,抬头笑眯眯的答,“当然知道啦!”
“……”
看着他人吃瘪,四个人相视而笑,谢凌洋洋得意,“我早说了,小溪是我们班的吐槽帝,深藏功与名。”
后来,再也没有人敢轻易敢接看起来笑嘻嘻无害的徐子溪的话茬,大家在背地里也把谢凌叫做预言帝。
进入二月时,天气仍然没有丝毫回暖的迹象,专家说,今冬西伯利亚寒流强劲,寒冷会持续……
徐子溪无所谓天气怎样,冰天雪地世界安静的感觉也很不错,对各大名校自主招生考试也是如此,打酱油的心态去走了个过场。不出意料地以吊车尾的成绩进入复试,然后被刷下来了。
走出考场的时候,F大来招生的一个四十来岁的男老师追了出来,语气里颇为可惜,“以你的语文成绩完全可以保送F大。”
徐子溪笑,“我是理科生。”
看着对方诧异的眼神,恶作剧成功的徐子溪心里有一丝苦涩,面上仍云淡风轻,礼貌告别。
当初分科时,为了能多看那个人几眼毫不犹豫地选了理科,收起了那些伤春悲秋的小心思,和数学死磕。
即使自己语文单科睥睨文科重点班的第一名,又怎么样呢?还不是风流云散,就此作罢。
那个老师看着女生渐行渐远的背影,叹息的摇头,怎么就去了理科班呢,如果是文科的话,可以直接保送中文系。转身返回考场时,却远远传来女生用力的呐喊,
“我是为了他啊!”
有风从空旷的校园里呼啸而过,带走女生的哭腔,也带走曾经的过往。
每个人都是单行道上的跳蚤,不能回头,我们汲汲寻找,而缘分可遇不可求。
错过,即是一生。
11
{那日我狂哭不止,差一点想到死。多少艰辛不可告人,多少光阴都只为等}
事情发生得毫无征兆,前一天下午,徐子溪还和他们四个聚在一起,在他们常去那儿学习的咖啡厅,预祝第二天他们三个面试顺利,最好并列第一,一齐被J大录取。
“今天我就以咖啡代酒,预祝你们成功!明天凯旋再请你们喝酒。”说着傻话,徐子溪还一口气率先干了一大杯咖啡。
其他三个人无语,也笑笑地有样儿学样儿把杯子里的咖啡喝了个干净。
那天上午,徐子溪的眼皮老跳,心里莫名惶惶的,不可言说,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他们三个该回了,徐子溪不顾小徐凌厉的眼刀,跑出教室外,在校门口翘首以盼。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才等到人回来,却只有一个人。
“阮晚呢?谢凌呢?”
“你说话!”
女生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攥住男生胳膊的手也不知不觉加大了力气,顾逸从来不知道瘦瘦弱弱的女生可以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然而,再疼他也一言不发。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失魂落魄,一声不吭,任由女生发疯似的对他拳打脚踢。
徐子溪那天听见最后的一句话,是忍无可忍的顾逸突然的大喊,
“谢凌在急救室,阮晚在警察局!你满意了?!”
一直阴霾的天空,那天突然放晴,明媚的阳光下,徐子溪却如坠冰窟,周身寒气逼人。
然后呢?自己好像再一次晕过去了。
醒过来后,从他人口中听说来龙去脉,即使做好准备,也忍不住心寒。
前一晚,阮晚发短信说,自己被一群不良少年绑架在城西的仓库里,两个男生都收到了,却只有谢凌去了,单枪匹马。
对啊,他老是喜欢逞能,演英雄救美什么的桥段,那次他就是这么救的自己。要不是自己机智地大喊,假装有巡逻的警察过来,也难逃一劫。何况是他一直喜欢着的青梅呢,王子和黑武士同时收到了求救,却只有黑武士敢孤身去救。
而这只是公主设下的一个陷阱,利用他们的喜欢去困住他们,不让他们去面试。黑武士的一腔孤勇,成了一个笑话。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啊。
只是,为什么听别人的故事,她要掉眼泪呢?
12
{我喜欢春天的花,夏天的树,秋天的风,冬天的雪和每天的你。}
时隔多年,谢凌仍然记得那年深秋,在树下哭泣的小女孩,看见他从天而降惊讶、惊吓和惊喜,丰富的表情清晰如昨。尽管他其实在树上睡觉被她吵醒后跳下来而已。
很好骗,很好哄,凶巴巴地恐吓她要是再哭就把一个人丢在这儿,果真立马止住了哭泣,只是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转,委屈至极。
很爱笑,但是很倔强,明明被同伴欺骗故意留在树林里,却傻傻地认真相信别人会回来接自己;明明哽咽得说不出话,却依旧小声地为同伴辩解。
是你让我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美好、温暖这些遥远的字眼。那年深秋的森林,寒风萧条了漫山遍野的枝桠,我却听见了整个世界千树万树繁花次第盛开的声音。
时光流转,并没有改变太多,在月光下蜷成一团的少女还是当年的模样,只是褪去了婴儿肥,瘦得跟一根竹竿似的。
她穿得跟只熊一样站雪地里,一直傻笑,对铺天盖地飞来的雪球毫无反应;
她在讲台上自我介绍,笑意盈盈;
她皱着眉头思考数学题时,严肃得跟个小老头而一样;
她低头写文章时眉目沉静,眼里却是实实在在的欢喜;
她手足无措,歉疚地看着自己,说,对不起、谢谢
她不满地横自己一眼,“灭绝什么时候去教体育了?”
她无语的表情,“你家是什么都没有买么”;
她背着手,来回地走,给他讲解诗词,在他走神时作势要用课本卷成筒敲他;
她在那本大老远买到的习题集上,一笔一划写上他的名字,字迹清秀干净;
她一字一句,普通话标准但带着特有的吴侬软语的温婉说她的名字,徐子溪。
多年前,缺牙的小女孩发音却不准,努力想说清楚,急得快哭了,但一遍遍仍说成,自己叫徐仔细。
……
嘿,这么多年,你还好么?
徐子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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