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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家可归
陶佑薄唇不悦地紧抿,眼底闪过冷光。半响,冷笑出声:“死得倒痛快。”她应该试试低人一等的滋味。
“不过是不相干的人,没必要理会。”易为水抿唇笑着安慰的抚摩陶佑搭在腰间的大手,知道他说的是王静婉。重生前,王静婉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刚听说王静婉被□□卖给人做妾时,陶佑还高兴了好些天。易为水知道陶佑的反常是因为她从前所受的委屈,但她早已经不在乎了,这一世的王静婉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局外人。
低头望着她温暖柔和的笑容,陶佑头埋进她的细白的脖子轻蹭。他做不到易为水的豁达,对于易为水所受的苦陶佑一直记在心里。对此,他把对自己的自责全发泄到另一个曾经同样让易为水受苦的人身上。
设计让□□把王静婉卖出去完全是陶佑的手笔,在吴州若没有陶佑的同意,哪怕是和丝绸不相干的人都不会在此时此刻,冒着得罪刚得了皇帝常识的人的危险纳王家的人进门。陶佑就是要王静婉试试易为水所受的若,即使这一世王静婉没机会伤害到易为水。陶佑依然不想放过她,却没想到王静婉会没用到去寻死。所以陶佑愤怒,而王家这个曾经王静婉的靠山将承受他的怒火。
当然,陶佑所做的和将要做的一切全部没有告诉易为水,他不想这些阴暗的东西污了她的耳朵。她只需要好好待在他身边就好。
王夫人和王二小姐死的事吴州传得比任何时候都快,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掩不住王夫人和王二小姐被他逼死的事实。就连王子全然不顾家中的困境带私产跑路的事都传了出去。
王家人的作所为让人所不耻,追债者不再给什么面子,纷纷上门追讨,并发誓此后永不再和王家人合作。总之,王家的名声彻底毁了,在吴州乃至整个文朝的丝绸界都名声响亮。□□终于实现了王家扬名立万的愿望,却不想是以这种方式。
在不管如何软硬兼施都无法弥补的时候,人们开始把手伸向了王家的房地上。但房地有限,小商家争不过大商家,也不知怎么开始的,竟你一件我一件的开始把王家府上值钱的东西搬走。
“爹,我们离开吴州吧。”家中的东西被搜刮一空,神色憔悴的王子安看着空荡荡的王府。自子全走后,弟媳也被娘家接走。府中现在连老仆也走得差不多了,整个王府除了他们父子俩,就只有一两个老得没人要的老仆。
“我不会走的,我不会离开吴州。”□□眼睛布满红丝,嘶哑地喊道。
从父亲的眼中,王子安看到了再劝也没用的答案。
“王老爷,看来白某来迟了。”白笙缓慢的走进只有父子俩的堂屋。
白笙扫过被搬抢一空的王家,脸上闪过丝唏嘘。风光一时的王家就这么败了,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这件事老爷虽是背后的推手,但也不能全怪老爷。若是王家放得下曾经的风光,离开吴州,现在的生活虽不至和从前一样,却也衣食无忧。人啊!都是贪害的。看到王家这般光景,白笙不由得也多愁善感了一番。
□□木然的看着白笙,眼底透着复杂,说起来白笙算是他们王家的恩人,却也是他们王家没有及早退出吴州丝绸界的诱因。若非这是天灾,□□有时候都要怀疑白笙害的他。偏偏这是天灾,除非白笙能够提前预知天灾,否则怎会和自己签下这么多蚕茧的契约。要怪只能怪天意要亡他们王家。
“我的来意,王老爷应该很清楚吧?”白笙平静的说着三个人都明白的话。
“我们王家还有什么,白老板看上眼的就拿走吧。”□□望着连椅子都没有的堂屋里。
“既然如此,白某就不客气了。王老爷请把房契留下,就离开吧。”
王家父子瞳孔一缩,□□声音干涩,“你想要我们王家这间屋。”这是他们王家唯一仅下的希望了。
“否则,王家还有什么可以赔给我的。王老爷别忘了当初说过欠谁的也不会欠我的,本来白某也不想做得这么绝,不过因着没有蚕茧,所以也赔了不少钱给其他商人。王老爷,不瞒你说,哪怕是卖了这家屋,白某也不知够不够钱赔。哪怕是够钱赔了,白某的高誉也有损失,幸好这是天灾,不然今后也不一定有人会愿意来和白某合作了。”白笙说得委屈,至于那些客商是否存在就只有他知道了。
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由软声道:“王老板,通融下吧。只要避过这次的难关,我们就还有机会,到时定不会忘记王老板对我们王家的恩惠。”
“当然,若是王老爷不愿意,白某也不勉强。”看了眼神色一亮的□□,白笙眼底闪过冷意,顿了下接道:“我们可以把契约交由官府处理,相信官老爷会给我们双方一个公道。”
机会?白笙心底冷笑。到了这个地步,不管他走到哪里,都不可能东山再起了,养蚕这条路他们王家绝了。不管□□真傻还是似傻,把他白笙当傻子倒是真的。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种自私的人真是一点同情心也不该有。
王子安有心说两句,张了张嘴又黯然闭上。此事闹上官府,他们王家讨不了好。
“你这是要对我们王家赶尽杀绝,当真不念一点旧情。”□□脸色铁青。
“赶尽杀绝的不是我是老天爷。王老爷,交情归交情,亲兄弟尚且明算账,在商言商。白某早说过,我们契约签下,就开不得玩笑。何况,我给念旧情放过了你们,那谁放过白某。我把话放这了,王老爷决定吧。”
在白笙威胁要报官的情况下,□□最终还是交出了房契。
白笙冷着脸接过房契,心里也有点不满意。
比起这间屋,白笙最属意的还是王家的那些庄子桑田之类的。可惜被人抢先了一步,后来一查才知道还是夫人娘家的人。白笙没想到把王家推入深渊,杨家人也掺一脚进来,而且做得那么隐晦,连他也是最后才知道。若非是夫人娘家人,白笙还不会这么轻易的让出来。不过当把此事告诉老爷时,老爷一点也不惊讶,早知道了似的。
此时,杨老夫人和杨容母子正看着送到面前的地契,满意的连连点头。杨容是高兴家中的又多了养蚕的产业,桑树和养蚕的一切都是现成的。刚好杨家也要扩大养殖,这下省了很多麻烦。
而杨老夫人则满意于当初孙女被欺负的仇得报。杨家的女孩不会平白被欺负,这点不管是陶佑还是熟悉杨家的都知道杨家不会善罢甘休。杨家不会只发了点声明就轻轻放过了王家。只是习惯了低调的杨家不会敲锣打鼓的弄得人尽皆知,对此风头正劲的陶佑也深有同感。
若是被丝绸界的人知道是他们陶杨二家亲手将王家推倒,将会弄得人心惶惶。被人敬畏是好事,但被人所恐惧就不是他们所愿了。他们陶杨二家在丝绸界的威望已够,不必再添加一样来让众人惧怕。
白笙带着房契到和陶佑约好见面的地方,将房契罢上。
陶佑面色平淡的颔首,“很好,找人卖了这间屋。”王家人住看地方他看着就不舒服,更不会住进去。
白笙应声出去。
夏季很快过去,迈入秋高气爽的秋天,连雨水算充足的夏季都这样了,秋天在众人期盼中更是滴水不下。大地被高高的太阳晒得滚烫,人们的汗水滴下去还会冒烟。本来热闹的大街上行人稀少,摆摊的小贩添了添有些干裂的唇,小心地喝了水自己家中带来的水,不敢浪费半滴。抬头看着天上似要把人烤熟的太阳,心情低落。
吴州城外开始有难民聚集,官府怕引起动乱不敢放人进来,努力动员城中有钱人主动布施。像陶府这样的更是在城外搭了好几个粥棚,既帮到人又得了善名。
□□父子拿着挡衣人服饰物仅有的钱住在吴州最贫穷的地方,在这里也有个两三粥棚。骄傲的□□看了眼远外的粥棚,忍下饥饿感冷哼了声转身进巷子一处破旧的屋里。
王子安沉默地拿着两条地瓜进来,现在他们的钱所剩不多又没有收入,这样下去只会坐吃山空,唯有尽量省着点用。
陈叔权进来时,正好看到父子俩在啃地瓜,掩不住眼底的轻蔑。
自从在这里住下后,认识的不认识的这样的眼神看多。但见到曾经的自己看不起的一条狗也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还是脸一沉,却没有骂出声,受了这么多天的苦,□□总算是学会了一点的隐忍。
陈叔权也不多啰嗦,当即就道:“时机已到。”
□□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总算是等到了。”
王子安看了眼陈叔权和父亲,看到他们眼中的誓在必得。喉结动了下,要说的话终是没有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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