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射雕同人之鲛人泪

　　斗锦坊中，华灯初上。雨燕的房中，墨姬正在帮她穿衣上妆。
　　“听说赵王府上出了大事！好像和那个汉人王妃有关。还有那个小王爷，说什么？不是王爷的亲生儿子什么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墨姬手上不停，拿着各色珠钗比划着，心中却苦笑，这个雨燕，什么时候都是唧唧喳喳，吵吵吵闹闹的，真是难为那些男人是怎么被她骗的。倒是有些怀念初见时那个眼中带着警戒，却假装镇定的小丫头。
　　“现在都传的沸沸扬扬的呢。还说王爷苦苦哀求，那王妃和小王爷还是走了。唉，真是可怜呐。要是我，我才不走呢。那么多荣华富贵，真是可惜啊。”
　　“还传的沸沸扬扬？那可是一国的王爷，府里的事能这般传出来？小心祸从口出。”墨姬实在见不得她这副样子。
　　“王爷？哼！来这斗锦坊的，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皇亲国戚。他们那些人成日里，面上装得亲近，私底下还不是盼着别人家倒霉。如今出了这么一桩事，如何能压得下来。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就是。我只是感慨一下嘛。”看着墨姬不怒自威的眼神，雨燕渐渐停了嘴。
　　是啊，也就是感慨人家的荣华富贵了。“好了。”墨姬停手，向后退了一步。
　　一件简单而不失活泼的广袖收胸的水绿长裙，几根精巧的银钗，一副水滴明玉耳坠，便就成了那镜中顾盼生辉的美人儿。雨燕满意地笑了。
　　碰的一声，门被推开，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哎呦，大小姐再不快点，那乌林答公子可都要望穿秋水了。”
　　“怎么是你？”也不等那个女子回话，雨燕径自对墨姬笑了笑，“谢啦。”抬起头，又看了那女子一眼，高傲地出了门。
　　“什么东西！”那女子还不走，刚刚还是嫉妒的目光已变成了鄙夷投向墨姬，“你倒是还有闲情逸致帮他人作嫁衣裳！”
　　墨姬不想理她，却也面上灿烂，低低一伏，起身走人。
　　“别以为攀上了头牌，就有什么了不起的！”身后依然传来咒骂，连可笑都觉得是浪费感情，莫名其妙的人！
　　只是雨燕刚才说的赵王府，那日见到白衣公子好像就是与赵王府有关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那人在其中做了些什么。呵呵，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了雨燕，想那些人做什么。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是风云突变，旦夕祸福，一家欢喜一家愁，从来如此，又从来与我无关。

　　“你是我见过的最烂的说客。”欧阳克脑中不停地回响着今天去劝说那个曾今的金国小王爷，如今的杨康时，杨康的最后一句回话。他一时有感而发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可那个人并不信。自己说的很烂吗？或许吧。劝说别人的话很容易说出口，但是，能说服自己的心吗？已经想得很清楚，一时的冲动又怎能维持和抵抗或许一生要面对的现实，但真的能甘心吗。那颗想要证实自己身世的心。虽然嘲笑杨康口中的如果，难道自己就去想什么如果吗？如果叔父不是一心只有武学，那是不是······如果自己去问他，又是不是······
　　欧阳克抬头看着这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街道，眼中只剩下了一片迷茫，明明很热闹，却为何比自己的故乡，那西域的昆仑雪山还要冷。
　　还有那个黄蓉！终于知道她的名字叫黄蓉了。她的温柔，善解人意，她的美丽，调皮可爱，都不是为了自己。对着自己，她只有厌恶与不屑，恶言相向。凭什么！难道自己还比不过那个叫郭靖的傻小子吗！我就不信！
　　欧阳克不由地握紧乌扇，不知是愤怒更多，还是受伤更多。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琴声却打断了欧阳克内心的凌乱。一首从未听过的曲子，不同于西域的明快热烈，也不似江南的温柔缠绵，是空灵而又浩瀚无边。那曲子中带着幽幽的思念，密密麻麻地将人的心包住，没有止境。不知道抚琴的人此时在想念谁？
　　等欧阳克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一座嬉笑吵嚷的楼前。那挂着的牌子上写着“斗锦坊”三个字。他没有注意到这些，也不理会那些女人殷勤的目光，只是努力想要听清琴声。谁知琴声突然断了，很是突兀。他想也没想，飞身跃到楼上，一眨眼不见了。快到周围的人只以为是幻觉了。
　　凭着敏锐的听力和过人的记忆力，他寻到一间房，站在门外看着。斗锦坊中从来都是各色的人，自然没有人在意他。即便觉得奇怪，也没人敢随意去过问这么一位白衣翩翩，长身玉立的公子。
　　门开着一条缝，一个蓝衣女子伏在地上，前面是一群女人围着一个一看就令人厌恶的男人。女子身后的不远处一架琴，想来她便是刚才抚琴的人了。虽只能看见侧面，蓝衣，轻纱，红木簪子，欧阳克这次很快便认出了人。想不到这女子竟有如此好的琴艺。知不知道她如此强烈地在思念什么人。
　　“给你赎身，是爷我看得起你！装什么装！不就是会弹琴，手废了，我看你还怎么弹！”说着，竟将桌上烫酒的热水泼向地上的女子。
　　她竟然一动不动，依旧低伏着身子，好像那变红的双手不是自己的。
　　一群女人又是一阵哄着那个男人。她却还是纹丝不动。
　　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妇人冲着她恶狠狠说了一句：“还不赶紧滚出去，等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女子起身，调转，走出房门，没有一丝犹豫。
　　欧阳克早在她起身时就已迅速闪开了。
　　回到房内，墨姬将早已冷掉的茶水倒进盆中，双手浸入水中。
　　“墨姬！”没想到雨燕却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墨姬头也不抬，“你怎么来了？前边现在应该缺不了你吧？”
　　雨燕也不做解释，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不是最会哄男人嘛？不是最会笑吗？今天是怎么了？你不想活啦！”
　　“你没听到妈妈说的话吗？我还有些价值。死不了！”墨姬看着自己的手，因为疼痛而皱眉。
　　“我真是搞不懂你！难为那人一而再地愿意为你赎身，你为何就非要留在这里。天天陪着不同的男人就好？”
　　墨姬叹了口气，直视着雨燕，“雨燕，在这斗锦坊中虽说身不由已，可每日醉生梦死，即便是自己欺骗自己，却也可以说是过的肆意。可我要是跟着那人走呢？我是个容貌尽毁的人，只凭着这双手，这具身体，那个人可以宠我多久？十天？一个月？半年？还是一年？我不想为一个人日日枯等。那高门大宅中的日子未必就比这里来的自由！”
　　看着她平静而又坚定的双眸，雨燕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站在房外的欧阳克，心里也是十分震惊。虽不敢说他欧阳克识尽天下女人心，却也不曾想会有一个女子说在青楼的日子也是肆意，自由的！这个女子似乎每一次都让自己很是惊讶。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又跟了过来。是为了她的琴艺，还是为了她刚才的坚强，又或者仅仅只是为了再看她一眼？所幸这里倒是够偏僻。
　　墨姬看着雨燕双唇微动，似要再说些什么，“好了。想必妈妈今晚也是顾不上我了。难得今晚能睡上一觉。我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睡个好觉。去帮我要些水吧。这点忙，你这个头牌总是可以帮的吧？”
　　“好，我去叫人帮你拿药，还有水。”雨燕虽是无奈，却也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刚吩咐人去送药和水，然后就打算回去侍奉客人的雨燕，转身却看见一个手持乌扇，一袭白衫，甚是儒雅的英俊男子站在面前。当下便糊涂了。
　　欧阳克虽是面上桃花依旧，心里却有些后悔。虽说在白驼山庄的二十几年，身边美人无数，这种地方却还是第一次踏足。暗中退后了一小步，好似是受不了对面强烈的脂粉味，又或者觉得这样安全了一些。
　　“这药，你拿去给她，现在！”将药抛了过去。
　　雨燕下意识地接住，看着手中精致的小瓶子，反应过来，自然知道那个“她”是指谁。看着面前男人留露出来的紧张，觉得有些好笑，就想调戏一下，上前一步，“公子不用担心，其实那水已经不是那么烫了，更何况有了公子这上好的药······”话还没有说完，人却一眨眼不见了身影。雨燕愣在了那里。
　　欧阳克急急地赶回赵王府，心已经静了下来。他是风流不羁，却也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一个小小的风尘女子，又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今天做的奇怪的事，够多了！
　　那边回过神来的雨燕匆匆返回去送药，走近了才发现墨姬房内已熄了灯。这么快就睡着了？
　　站在门口，雨燕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将药放下，却听到些奇怪的声音，扑腾扑腾地，很轻，像是什么拍打声。
　　忍不住好奇，她轻轻地推开门，“墨姬？”
　　那是什么！她呆住了。虽然在她推开门时，墨姬猛然坐起身，惊惶地扯过一旁衣物想要遮掩，她还是看见了！一条巨大的像鱼尾巴一样的东西靠着浴桶边拍打着，透过月光，泛着令人心惊的冷光。而鱼尾的另一端，就是墨姬！
　　雨燕不知该如何反应，也发不出声来，只是勉强跌跌撞撞地走开了。
　　墨姬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变凉，变冷，而心脏忘记了跳动。她握紧拳头。她没有错过雨燕眼中的害怕，还有恶心！她紧闭双眼，双手的骨头似乎都在响。她不知道等到一时的害怕消散之后，雨燕会怎么做。她不能赌，赌那几年的交情。只有逃，离开这里，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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