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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虽然时谷已经离开,秦宁自己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而且这盘水果沙拉里的沙拉和苹果都总有一股怪怪的味道,让秦宁吃得非常不放心。但是一是看在老板也算是辛辛苦苦地做了半天而且秦宁也不想得罪这个人的份上,二是由于刚刚和时谷发生了些不太愉快的摩擦,他实在不想现在回到房间里再度面对两个人面面相觑的场面,这样想想他倒是宁可坐在这里一个人吃着变了质的水果沙拉,于是尽管沙拉让人非常担忧他还是坚持坐在桌面一口一口看起来一副大快朵颐的样子。老板将沙拉递给他之后就说要上楼陪自己的妻子休息了,告诉他一切自便就行,秦宁正巴不得他赶紧走,当然不会拦着他回去和“妻子”团聚,就这样很快整个餐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氧化过了的苹果嚼起来已经不像新鲜的那般脆生生的,但是嚼起来咔嚓咔嚓声音还是很大,特别是在安静的餐厅里听起来很是响亮。秦宁一边吃一边叹气,这一盘水果沙拉他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才有了见底的趋势,呆呆坐着很快就没有了时间观念了。现在已经几点了呢?反正大概是后半夜了吧……秦宁伸了个懒腰,估计时谷也该早就睡下了吧?他放下手里的叉子,将盘子端起来走进厨房,准备放下盘子就溜回房间去睡觉。
他已经打算好了明天一大早醒来之后的说辞,他想他大可以装失忆一样假装今天他从来什么都没听到,也从来什么都没说过,然后在明天他要赶紧找到回家的路,他已经不想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了。鬼知道这个不太正常的老板会不会某一天又突然失控呢?况且这间旅舍里的食物又能支撑多久呢?
不管情况有多么糟糕,在城市里总归更有保障吧。
将盘子小心地摆放在水池里,秦宁转身刚要回去,突然身后一阵巨大的撞击声让他吓得全身一哆嗦,慌张地回头看向声音来源处,原来是一阵风把厨房没有关好的窗子一瞬间吹开,窗框剧烈地撞在了墙壁上发出了很大的响动。秦宁拍了拍砰砰乱跳的心口,长长舒出一口气,走过去关掉那扇大半夜吓唬人的窗子。
然而走到窗边他才意识到,今天外面的天气有点不太对。
就算是树林里夜风向来比较大,今天晚上的夜风也有点大得离奇了。整座树林在风的吹动下东倒西歪着,一起一伏之间幅度都非常得大,风在林子之间快速地流动产生了呜呜的声音,在静谧的深夜里听起来很是让人背后发毛。是要下雨了吗?秦宁关紧窗户,又把其他几扇窗户挨个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都关好了之后他重新站回到窗边向外面打量着。
就在他刚想到是不是很快就要下雨的一刹那,似乎就是为了应正他的想法一样,大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疾风裹挟着暴雨向这栋形单影只的旅舍卷来,雨珠搭在窗户上的声音和一场小型冰雹一样,秦宁眯起眼睛向外望去,猛然间整片天空极其剧烈地一闪,一道闪电像是剪破天幕直冲大地一样犀利地撕碎了原本就已经不再平静的天空,秦宁还没来得及惊叹这样一道巨型闪电的威力就突然眼前一黑,他突然发现他整个人都笼罩进了一片漆黑之中。
是停电了吗?是刚刚那道闪电吗,还是狂风暴雨卷断了电线?
秦宁没有时间和心情考虑这些了,全身都被黑暗包裹着的他第一反应就是紧紧将自己的后背贴在厨房的流理台上,因为紧张而死死扣住流理台的大理石台面。他瞪着眼睛警惕地望着四周,但其实看与不看都是一个效果,这栋旅舍原本就采光极差,现在一断电简直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了。黑暗中秦宁的额头汗如雨下,他喘着粗气试图迈开步子挪向餐厅,然而目所能及之处都是一片让他无法忍受的黑暗,耳中也只能听见窗外狂风骤雨敲打着玻璃窗的声音,无论往哪个方向迈步,他都不得不在走了两步之后停下来。
背靠着流理台,秦宁缓缓蹲下身子将自己蜷成了一个团,拼命在心底对自己说:“不要怕,不就是黑了点吗,不要怕……不要乱想……”虽然他已经尽力给自己心理暗示了,但是当他的畏黑已经达到了生理上无法忍受的地步的时候,心理暗示又能起多大作用呢?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克服过自己的畏黑,哪怕只有一次!黑暗降临没有多久他就已经开始有一点过呼吸症状前兆,在眩晕中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是不是还在呼吸而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呼吸频率,只能听见来自自己喉间可怖的呼哧呼哧声。
窗外风雨依然肆虐着,而屋里的秦宁已然已经倒在了地面上,他的四肢已经开始间歇的轻微抽搐。
是不是就要死在这里了?这是不是那次没有勇气在黑暗的废墟中和夏吉一起走所要付出的代价吗?他的身体剧烈抽动着,意识也已经开始一阵阵的模糊起来。
迷迷糊糊间他隐约觉得自己的嘴巴上被扣上了类似纸筒一样的东西,带着烟草气味。他刚想要挣扎却意外地发现扣上这个纸筒之后呼吸似乎可以找得回来了,意识到这个之后秦宁几乎像是扑在妈妈乳_房上的婴儿一般抱着那个纸筒贪婪地享受着呼吸,原本狂跳不止的心脏也渐渐平缓了下来。呼吸顺畅了之后下一步恢复的就是原本已经模糊了的意识,虽然他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这黑暗似乎早就没有之前那般可怕了。
因为那种被人搂在臂膀里的温暖感明确地告诉了他,这里还有一个人在,而且这个人没有恶意地帮助了他。
“是谁……”情绪尚未平复,从喉间冒出的声音仍然在颤抖着。
对方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长长叹出一口气,柔声道:“不是告诉过你不管怎么着别自残吗?”
是他。
那个熟悉的声音,有着让耳朵愉悦的低沉声线和性感的鼻音,在这一瞬间传进秦宁耳朵里,陡然就让秦宁心头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下一秒等秦宁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准确无误地循着声音来源反搂住了之前抱住自己的人,乱七八糟地吻上了对方的脸颊。
“秦宁……”从那人的唇间缓缓溢出自己的名字,好听的声音残忍地撕毁了秦宁仅剩的一点点理智,他的唇从发了疯一样的亲吻中稍作停顿,终于凭着自己名字的轨迹准确地贴上了另一对柔软的唇片之上。
从嘴唇上传来的陌生触感简直像是一剂强力的□□,一个浅吻终于一发不可收拾地让这朵婀娜诱人的情_欲之花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中缱绻盛放。唇片从最开始的浅浅交叠渐渐开始变得深入起来,两个男人的鼻腔里传出急促而炽热的呼吸声,那气息滚烫得似乎能烫伤彼此的肌肤。时谷伸出手去坚定地托住秦宁的后脑,将两个人的距离尽可能地拉近,两个人的嘴唇无意识地开启,舌头带着对方陌生的潮湿彼此试探着钻进暖热的口腔,摸索着,试探着,交缠着。
耳边似乎能听见唇齿间靡靡的水声,秦宁无意识地用手攥紧时谷的衬衣领,让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因激吻而缺氧带来的眩晕中他嗅到不知道是来自时谷还是自己的一抹淡淡的烟草香气,像是诱惑人心的迷迭香一缕缕不受控制地钻进鼻子里,刺激着已经混乱不堪的大脑。他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来自时谷舌面上的颗粒感缓缓滑过自己舌尖,那感觉让他浑身都竖起了鸡皮疙瘩。
该继续吗?从一开始自己单方面扑上去肆虐地吻下去,到现在他已经能够感受到时谷的回应,真的可以深入下去吗?真的不用停下吗?
在他混乱地用力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时谷的唇片却轻轻离开了他的,温热的触感远离之后被彼此的唾液润湿的嘴唇暴露在空气中,感受到的是一阵阵的冰凉,秦宁一瞬间有些失神,这种突然失去温度的感觉很是糟糕,他开始无可控制地怀念着那带着能把他焚烧成灰的火焰的嘴唇和男人喷在他脸侧滚烫的气息。
他能感受到男人正一点一点远离自己。
不,不要走,求你。
他更加紧张地攥住男人的衣领,似乎那男人的躯体成为了他在黑暗中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他听见自己眼角上挂着的一滴泪珠尖叫着顺着脸侧飞快地坠落,因为他发现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时谷的脸庞却似乎印在了视网膜上一样越来越清晰,不经意间就已经盖住了原先绝对地位的夏吉的笑容。
我,是喜欢他了吗?
秦宁紧攥的动作看起来成功地阻止了时谷离开的动作,他将额头重重地顶在时谷的肩头,无声而沉重。
“为什么?”时谷没有挪开身子任由他靠着,他低声地问着闷不做声的秦宁一个似乎有着彼此都心知肚明答案却就是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他原本是已经回到房间里去了,之前秦宁问的问题正好戳到了他的痛处让他不由得发了火,这莫名其妙的怒火让他在回到房里之后就开始后悔:或许自己不应该将怒火都发泄到什么都不知道的秦宁身上?他郁闷地躺在床上,背靠着枕头点了一根烟静悄悄地喷吐着烟雾。
等他回来和他说句抱歉好了。最终时谷拿定了主意。
然而等他第无数次望向闹钟意识到已经到了后半夜了的时候,秦宁还是没有回来。靠在枕头上的时谷已经抽掉了半包烟了,他听见离自己不远的窗户里传来风的啸叫,探着脑袋向外面瞅了一眼,似乎下雨了,而且听这动静应该还是场挺厉害的暴风雨。时谷坐起身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林子里的树中甚至有的已经被刮断了树枝,整个树林像极了女孩子在风中被吹起的裙角,狂躁而失去控制地摇动着。
他怎么还不回来?时谷心底隐隐不安着,难不成是真的生气了?怎么能这么小心眼?
这样想着,时谷突然好笑地觉得自己越发奇怪了,简直不像之前的自己了。
为什么这么担心另一个人呢?是他的风格吗?
“咔嚓!”毫无预兆一道刺眼的白光划破天际,一瞬间时谷只来得及看清那是一道边缘锋利得像是一把利刃的闪电,闪电刚过床头亮着的那盏台灯突然就应声熄灭,咔嚓一声之后整个房间立时沦陷进了一片黑暗中。等时谷回过神来的时候屋子里剩下的唯一光源变成了他手中还夹着的烟头顶端一闪一闪的火光。
停电?是因为风太大或者是刚才那道闪电?时谷伸手摸索到窗台上,然后将烟头按灭在上面,既然停电了也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重新躺回床上继续等下去……他刚要躺下,突然间脑子里像是又一次闪过一道刺目的闪电,他猛然翻身从床上直接朝门外冲出去,中途狠狠地撞上了好几次不知道是什么的硬物,他开始觉得现在自己整个肋间都疼得让他想要把身体狠狠地蜷成一个紧紧的团。
他差点忘记了,秦宁一个人在这间房子里呢!他那么怕黑,一个人在的时候会不会……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想到这一点之后立刻急得像是屁股上着了火似的,根本来不及去找点照明工具就冒冒失失地凭着记忆、贴着墙壁以最快的速度径直冲进了之前他们一起去过一次的餐厅。他甚至都没有想过如果秦宁不在那里要怎么办。这种为什么而着急成这样的感觉在以前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时谷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人着急成这个样子,哪怕是他自己都从来没有过!可是他连分析个为什么的时间都没有,刚冲进餐厅他就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他立刻觉察到秦宁整个呼吸的频率都是不正常的。
过呼吸症吗?时谷凭借着耳朵辨别出秦宁所在的方向,弯下腰去一点一点摸索果然很快找到了躺在地面上已经开始有点抽搐的秦宁。从他的表现上来看应该是过呼吸症了,大概是在黑暗中太过紧张而不安才会这样的吧。时谷蹲在秦宁身后将他扶进自己怀里,将之前抽的那半包烟剩下的从盒子里倒干净,迅速地将盒子另一头撕了下来,剩下的纸筒部分扣在了秦宁的口鼻处。
这个方法还是他某次在飞国外的飞机上看到的医学常识。
果然这个方法还是管用的,很快怀里的人不再像刚才那样让人惊恐地抽搐,呼吸也渐渐平缓了下来,时谷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松了一口气。黑暗中他看不清秦宁的脸,但是他能感受到对方显然已经平静下来了,他刚要说句什么却听见秦宁哑声问道:“是谁……”
听到秦宁可以开口说话时谷这才彻底放了心。不就是对你吼了一句吗,你至于一直不肯回来?他语气带着责备却也最终变成无奈:“不是告诉过你不管怎么着别自残吗?”你是不是一天不折腾自己心里就不舒服?!
时谷原想就这样把秦宁带回房间让他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估计就没什么大事儿了,窗外风雨刮得依然很剧烈,在整座城市空无一人的情况下估计电力恢复将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可能秦宁要忍受很长一段时间在黑暗中生活的折磨了。他这样想着手上就打算扶秦宁站起来回房间去,却没想到自己话音刚落对方突然就亲了过来!
秦宁的嘴唇微凉,大概是刚才过呼吸的缘故,软软的嘴唇落在他的脸上的时候还在小幅度地发着抖,像只小蝴蝶轻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就在秦宁的嘴唇触感传来的一瞬间时谷突然就失去了他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理智,不是没有被吻过,也不是没有和别的女人甚至男人亲密接触过,就算是最后一步也都已经做到了很多次,谈生意的时候经常需要做这种事情,他早就已经征战沙场多年。然而只是来自秦宁简简单单几个吻,时谷却发现轻轻浅浅的吻却极成功地擦枪走火地燃起了他已经很久没有爆发过的欲_望。
“秦宁……”他开口叫着对方的名字,试图拦住对方的动作,他甚至不想躲避开对方的亲吻。
然而只是在他一开口的一瞬间,唇片轻巧地堵住了他的嘴巴,他终于尝到了秦宁的味道,带着果香和酸酸的沙拉酱。
理智彻底烧成了灰烬。
“为什么?”他倒也想问个为什么,为什么秦宁要吻自己?为什么自己无法抗拒那个青涩的亲吻?他也想为自己要个答案!
被问到的秦宁伸出手掩住了时谷的嘴,他低声说道:“不要问,做下去,做下去好吗?请你不要问,不要问……”
时谷也伸出一只手握住秦宁掩住自己嘴的那只手,缓缓将那只手挪到一边,然后狠狠一口咬在了秦宁的锁骨旁边。被咬的秦宁一瞬间扬起了下巴,长长地发出一声呻_吟声!与此同时窗外又一次闪过一道闪电,青白色的光线中,时谷清楚地看清了秦宁扬起下巴时脖颈间魅惑的曲线。
不要问为什么,只管做下去,好吗?
好啊,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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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感谢看到这里的亲们,感谢支持!
终于赶在今天的尾巴上发完了本章,最近有点偷懒了,啊哈哈哈。
坚持日更神马的好辛苦……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