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弃

作者:一念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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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始(二)


      那晚,安妈妈在医院值夜班。安知离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就看见安爸爸坐在客厅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荧幕里的主持人与特邀嘉宾侃侃而谈海峡两岸的局势。无趣地一瞥后收回视线,安知离转身走向书房,从书架上取出Mote Lightman的《疑嫌画像》,盘腿席地而坐。
      正是Mote Lightman对某个碎尸案件疑凶进行心理画像描绘的关键时刻,“明明就他比较温柔……”,一段熟悉的旋律毫无征兆地响起。安知离蹙着眉起身拿起书桌上的手机,来电显示“陈默”,又看了看时间,20:03。
      会是什么事呢?无奈地按下接听键。
      “安小离,安小离,出来玩不?”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
      “现在?有点晚啊!”
      “怕什么!都已经成年了啊!就一些小学同学啦,在‘明可达’哦!”
      “那……我等会儿过来吧。”
      “好好好,等你哦!”那头似乎一片起哄。
      安知离放下手机,回房间换下睡衣,随意地将长发扎在脑后,背上小包包,跟客厅看电视的安爸爸说了声“我出去下”,便在玄关穿鞋子。
      从电视里回神的安爸爸问道:“去哪啊,这么晚?”
      “‘明可达’,陈默和一些小学同学的聚会。”
      “小默啊,那去吧,别玩太晚了啊。”
      “嗯。”安知离打开门出去,关上门下楼。
      夜晚的“明可达”似乎格外热闹,原本小小的奶茶店,现在成了颇具规模的聚会专场,可以说是KFC、麦当劳、咖啡馆、奶茶店、西式糕点店等的综合。安知离一进门,就发现了那推人。明明只能坐下四人的地方,硬是挪桌添椅地坐了七个人,空出了一个位子,看来是特意留给她的。
      走近些,安知离才看清七个人的模样,除却陈默,剩余的六人中有三个女生是完全陌生的面孔,还有三个男生大概是胡方易、朱学轩和,夏云峥。一步步走近他们的安知离,开始紧张了。
      许是周围的声音太嘈杂,低头和其他人不知聊些什么的胡方易突然抬头,这一抬就看见了正朝他们走来的安知离,用手肘一推坐在边上的夏云峥,一脸奸笑,“诶诶诶,换位子啊!”众人皆抬头,看到安知离又会意一笑,纷纷起哄“换座位,换座位!”安知离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地瞅了瞅陈默,接收到讯号的陈默耸耸肩表示无可奉告。
      这厢,夏云峥看看安知离,勾起嘴角浅浅笑着,起身和胡方易换了座位,坐在了那个空位旁。待安知离坐下,夏云峥轻声对她说:“嗨,好久不见。”看着那个女孩白净婴儿肥的脸上泛起粉粉的红晕,亦是轻轻地回了他一声“嗨”,似乎很是娇羞,样子可爱得让他忍不住想去捏一捏她的脸,还好,忍住了。又忍不住多往她身上瞄了几眼,喊来服务员多添了一杯木瓜奶昔。
      安知离就着吸管吸了一口奶昔,甜腻的滋味萦绕在唇齿间,太甜了。手肘被身旁的人碰了碰,安知离转过头见夏云峥托着手机问她:“手机号?”那人浅浅笑着的样子与记忆中的慢慢重合,那个儿时与她一同玩耍的男孩似乎长大了,一串数字脱口而出。
      那三个陌生的女生是陈默的高中室友,八个人谈高中趣事、聊八卦、讲过去的事,直至近十点才散去。
      安知离正掏出钥匙开门,手机唤了两声“短信来了,短信来了”,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开一看:
      “我是夏云峥,存一下!”
      打开家门,换了鞋,径直进了房间,安知离不知道那一路上她已笑靥如花,带笑的眼睛波光盈盈宛如夏夜繁星。那晚,安知离睡得香甜,还做了个梦,梦中她枕在一个人的腿上,身后是灿烂的暖阳,逆光而坐的那个人被光线模糊了面容,太过耀眼,反倒只能看到身体的轮廓,看不清他脸上此刻的表情,唯一能感受到的是那一片阳光的温暖。是Sunshine吗?
      第二天起,两人开始互发短信,然后约着早起去爬山,约着晚上饭后压马路。大概是两个人单独出去太显眼,经常约上陈默、胡方易或是朱学轩一起。这样暧昧地相处了一周,好像没有人想打破这样单纯美好的日子。
      那是七月的某个清晨,四人刚从山上有说有笑着走下来,胡方易和陈默抢着去山脚下的小卖部买水,留下安知离和夏云峥两人慢慢走着。鸟儿悦耳的歌声伴着那人熟悉而又陌生的嗓音在安知离耳畔响起。
      “安知离,你知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安知离看着他,一副茫然呆萌的表情,乖巧地摇了摇头。正因为这个摇头的动作,空气里似乎有属于她洗发水的香气在飘荡,夏云峥深吸一口气,香味清淡很好闻,伸手握住她的手,自己的手掌整个包裹住她的,她的手真小,轻轻捏捏尽是柔软的触觉。
      他执起她的手,低头在手背上轻轻一吻,“我在追你,要不要给我一个名分?”
      安知离定在那里,手背被他吻过的地方微微发烫,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在脑中回旋,耳根子渐渐发热,然后蔓延至脸颊,看见脸红微怔的自己倒映在他的眼眸中,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噙着笑,“你这样,我就当默认给我名分了!”松开手转变姿势,两人十指相扣,而刚买完水回来的另外两人则是意味深长地笑笑。就这样,原本以为再也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在一起了。
      之后的第一天、第二天,安知离完全觉得不真实,直到再次见到那人,直到他主动过来拉她的手,直到过马路时他搂着她的肩护着她,那种不真实才散去,她真的和夏云峥恋爱了。在她自己终于确定下来之后,她才将这几天发生的,对她来说堪称“奇迹”的事告诉了唐昕和乔雨晴。然后,每天晚上的压马路大军又有了三个新成员,唐昕、结束大二的乔雨晴还有即将上高二的张琦晓。
      半夏群岛最美的海域在泉龙岛周边,安知离一踏在码头坚实的土地就蹦跳着找着角度想用手中的相机印证这句话。海风习习,席卷而来一股来自深海的清新,眼前的海水那么蓝,使人感到翡翠的颜色太浅,蓝宝石的颜色又太深,纵是名师高手,也难以描摹。夏云峥看着前头举着相机笑得娇俏的女孩,慢慢地呼出一口气,刚刚在船上难受地想要分分钟切腹自尽的样子真是令人难忘啊,还好,她现在已经恢复了活力,想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阳光为他的侧脸镶上了一层金边,棱角柔和的脸再配上浅浅的微笑甚是好看。殊不知,这一幕落在身侧张琦晓的眸中,一落成殇。
      这个本来只有安知离、乔雨晴和张琦晓三人的七夕泉龙岛之旅,莫名其妙地增加了夏云峥,美名其曰“七夕增进感情”,大概因为之前某次压马路时张琦晓的一句“胡方易和我前男友好像”以及胡方易类似的一句“那个妹妹挺像我高中同学的”,胡方易也被夏云峥拉了进来,美名其曰“为他做月老牵线搭桥”。就这样,经历一番颠簸,五人终于安全抵达泉龙岛。
      作为五人中最年长的乔雨晴有着比其他四人都要丰富的外宿经验,贴心地为每个人准备好了新的洗漱用品,所以相对于一身轻松的另外四人来说,她的行李格外沉重。众人本着“尊老”的中华传统美德,在预订的宾馆卸下重负后才在岛上玩开了。
      疯玩了近一天,吃过晚饭后,五人绕着海岸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累了干脆一屁股坐在细软的沙滩上,看着与天相接的海岸线处星光般的渔火点点。安知离转过头发现,坐在自己身侧的只有夏云峥一人,其他三人早已不见踪影。不由地嘟着嘴巴,戳着细沙,发泄着此刻自己不满的情绪,可自己又在不满什么呢,三个亮闪闪的电灯泡走了,不应该开心一点吗,今天是七夕耶!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小孩子,你再嘟嘴我真的忍不住要亲你了哦!”微微抬头看着低头看自己的夏云峥,自己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下,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他的眼睛闪着柔光,嘴角上扬微微露出白白的牙齿,安知离觉得那一刻,自己是他眼中的整个世界。
      躲在暗处的偷窥三人组,看着夏云峥低头暗暗八卦终于亲上了,悄悄退场留给两人真正的二人世界。乔雨晴说去高中同学家走走,只剩胡方易和张琦晓两人闲逛。
      什么叫错位吻?大概就是安知离和夏云峥这样的。两人只是傻傻地对望了良久,然后躺在沙滩上说笑。所以事实告诉我们,偷窥要好好选择角度,以至于那三人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两人初吻的见证者。
      感触够了细沙的触觉,两人牵手往宾馆走去,却在某个巷口撞见一对情侣,女生被男生压在墙上亲吻。安知离莫名地感觉那个女生在开始时是被男生强迫,至于后来嘛,应该是自愿接受的,手却被身旁的人猛地一拉,拉离了这个尴尬的场面。两人各自回到房间,洗完澡后安知离打开电视盘腿坐在床上打算看会电视。很快传来敲门声,开门后,同样沐浴完的夏云峥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站在门外,自然微黄的头发还在滴水,身上有和自己同样的香气。进屋后,两人盘腿坐在床上看着电视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他们三个居然还没回来,还以为早回来了。”夏云峥其实有些庆幸他们还没回来。
      “嗯。今天胡方易穿的是黑白相间的那件吗?”
      “是啊。小孩子你这样关注其他男人,我会吃醋的啦!”有些不满安知离,但一霎那刚刚的某个场景闪过脑海,夏云峥转头看着安知离,两人相视一笑。没错,巷口的那两人就是胡方易和张琦晓。
      “小孩子,你还欠我一样东西。”安知离还没想到是什么东西,面前的人早已倾身向前,回过神来,他的唇已经覆上她的,本就微张的小嘴被他的舌趁虚而入。当他的舌碰到她的,安知离感觉到他眼睫毛轻扫过自己脸颊的微痒,停滞数秒后,夏云峥起身眼睛直视电视荧幕。安知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的耳根慢慢变红,自己的脸也渐渐热起来,这种微妙的气氛维持到再次听到敲门声。
      那晚,在同一房间的三个女生各怀心事,另一个房间的两个男生亦是如此。

      ********

      初吻小剧场

      阿喜(一脸嫌弃状):这算哪门子舌吻嘛,太清纯了好么!!!
      安知离:唉,我也这么觉得,跟颜小受没法比欸。
      夏云峥(黑脸):尼们够了!!!
      阿喜:(无视)小离啊,你第2章的吻这么棒是不是颜小受调-教的啊!
      安知离脸红。
      夏云峥哭:真的够了。。。T^T。。。(绞小手绢)人家没经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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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伊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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