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1900不愿意离开船,就让他生于船上,死于船上。
只是并不非得是维吉尼亚号。
内容标签: 英美衍生 西方罗曼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1900,露比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生于船上,死于船上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11368   总书评数:147 当前被收藏数:505 文章积分:10,607,335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衍生-言情-近代现代-西方衍生
  • 作品视角: 男主
  • 所属系列: Kind Regards
    之 意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5258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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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钢琴师]结束时间到

作者:林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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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时间到


      舱室里黑沉沉的,没有一点儿灯光,只有些许月光从小小的窗户洒进来,就循着这一点光,1900悄无声息地走过一排排高耸的多层床铺,寻找白天里他隔着窗户见到的素昧平生的女孩。
      然后偷了一个吻。
      1900从来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这唐突的行为,也只是因为他想到,就去做了。
      女孩若有所觉地惊醒,疑惑地睁开时却什么也没看到,她看了周围半响,始终只有黑漆漆的一片,便重新躺下睡了。
      躲在床铺支架后的1900松了口气,正要转身,忽地一只手捉住他的手臂,把他往旁边一拉,压在梯子上。
      1900吓了一跳,瞪着突然出现压在他胸前的少女,少女的面貌在黑暗里模糊不清,一双大眼睛闪闪发亮:“我看到了,你偷偷吻她。”
      她压低声音,笑的得意又热切,好像赢了游戏索要糖果的小孩子:“也给我一个吻,否则我不会放你离开的。”
      1900惊慌失措又无可奈何,注视着女孩儿的面容,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很浅很轻的一个吻,微微碰到,就想离开。
      但她一把揽住他的脖颈,咬住他的嘴唇,深深的继续了这个吻。
      1900被吻的昏头转向、七荤八素,她才放开他,悄声细语道:“再见了,钢琴家。”抽身而去,溜入密密麻麻的床铺。
      1900抹了把发麻的嘴唇,头也不敢回地逃到甲板上,闷头跑回自己的房间。
      他想把那当做一个意外,却辗转反侧,无法忘却。今夜剩下的时间本该给那个大胆又含蓄的、偷来的轻吻,1900脑中却充斥着那个火辣热情、意料之外的深吻,画面反复回荡,一再重现。
      航行还剩下不短的时间,此后1900每次在船上看到那夜的女孩就会觉得嘴唇发烫。
      突如其来的吻之前,他都没有注意过那个女孩子,白天再次相见时,他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种大胆、放肆、特立独行、自由自在的眼神。
      她有一头红发,海蓝色的眼瞳,雪白的脸庞可爱的像个洋娃娃,活泼而快乐,是三等舱的女宾里跳舞跳的最好的,每次在船舱里或者甲板上,她跳起舞,总有大把的年轻人围在她周围,欢呼着:“露比!露比!露比!”
      他能够听到每个人的音乐,也从未有什么障碍阻止他把他们的乐声弹出来,此时才第一次感觉到这种障碍,像是什么话含在嘴里,羞于启齿。
      就像他第一次听到自己的音乐从唱片中播出来,他第一次感受到独占欲,这是他的,他的音乐。
      他听到的露比的音乐,是否掺杂着那个吻里只有他感受到的部分,而不是像所有人一样有意无意地坦然在世界中。
      所以他不愿、不能把那一部分弹出来。

      不被乐队指挥叫到舞厅的时候,1900总在三等舱里为大家免费弹奏音乐,他随手把看到的每一个人弹出来,随手把蹦入他脑袋里的一段段乐曲弹出来,但他指下的音符从未触及露比。
      认出露比后他才发现,每一次他弹奏时露比都在场倾听,他不知道露比是否听出这一点,有时候他们的目光相对,露比意味深长的带笑的眼神,让他只想夺路而逃。

      1900几乎没什么时间去想那位他最初想吻的女孩,帕多安小姐。
      船只靠岸的时候,1900才得到一个机会,和帕多安小姐搭上话,但他还未将礼物送出,汹涌的人流就把他们分开了。
      1900说了两次,想把这个关于音乐的礼物送给她,都被淹没在喧嚣的人声中,他放弃了,没有说第三遍。
      人潮慢慢散去,1900默默伫立在原地,忽然一只手捉住他的手臂,“嘿,钢琴家。”
      1900吓了一跳,甲板上几乎已经没有人了,“你怎么在这里?”
      红头发的女孩笑的快活又温暖:“我特意最后一个走,想跟你道别。”
      他突然决定:“我要送你一个礼物。”
      1900认真地说:“我会为你创作一首曲子,或许你不会听到,但你知道它是存在的”
      露比意外而欣喜:“谢谢你,海上的钢琴家。”
      她抓着他的手臂,垫脚给了他一个吻,这次是吻在脸颊上,“这是谢礼。”

      拿回那张唱片的时候,1900说他经常后悔,一点都没错。
      他应该早一点开始弹,在露比下船之前就弹给她听。
      从前他为每一个出现在眼前的人谱曲,随心所欲地把那些曲子弹出来,不在意他们听不听得到,有没有听到。
      这一趟行程里的两个女孩,让谱曲这个行为变得特别而有意义起来。
      不同的是,给帕多安小姐的唱片最后被他掰碎了扔进垃圾桶,不会再有任何人听到,而给露比小姐的音乐,他还从未弹出过。
      那乐曲早已成型,在他心里,只在他心里。

      1900以为除非他踏上陆地,否则不会有再见到帕多安小姐或者露比的一天,帕多安小姐还给他留下过地址,露比什么都没留下,除了两个吻。
      当他试过走下维吉尼亚又最终放弃后,他想他再也不会见到任何一位女孩了。
      仅仅过了半年,1900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露比,她的头发剪短了,卷卷地搭在耳边,显得活泼又多情,笑容还是那么自由自在:“我特地买了维吉尼亚号的船票,不高兴见到我吗?”
      1900突然说:“跟我来。”
      他带她来到钢琴边,坐下开始弹琴。
      这是给她的曲子。
      露比倚着钢琴倾听,曲子的间隙里她喜悦地低语:“这是你眼中的我吗?”
      他没回答,也没停下,只是弹奏。
      当他的双手离开琴键,露比问:“我可以吻你吗?”
      1900有点惊讶,为她想吻他竟然会征求许可。
      然后他说:“I wish。”
      她撑着琴键,俯身吻住他。
      这是个漫长甜腻的吻,琴键在她指下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伴奏,好像应和着他们唇舌纠缠的节奏似的。

      麦克斯看到1900和露比约会时才叫惊讶,他还一心以为1900喜欢着帕多安小姐呢。
      1900倒是问了:“为什么你要回欧洲去?”
      露比轻快地回答:“我父母离婚啦,爸爸在欧洲,妈妈在美国,我轮流跟着他们。”
      “那么,读书呢?”
      “嗯?”
      “陆地上的人不都要读书吗?”
      “我初中在美国读,高中在欧洲读,大学分别在欧洲和美国申请了两所学校,到一边时另一边就休学,所以我拿了两个学位。”
      “工作呢?”
      “我父母各自都在做生意,我在哪边就为哪边工作。”
      她也问一些1900的事情:“真奇怪,为什么大家叫你1900,而不是叫你丹尼?你的全名是丹尼•博德曼•T•D•雷德蒙•1900不是吗?我听到乐队指挥这么介绍你。”
      “或许因为丹尼是我父亲的名字。”
      “我可以叫你19吗?”
      “好。”
      “亲爱的19,”露比凝视着他,露出得意又温柔的笑容,好像在邀功,又像在安慰,“我每年都要往返于欧洲和美国,这是为了我父母,从此以后我只会乘坐这条船,这是为了你。”

      1900喜欢在她的注视下弹琴,他在她的眼睛里能看到他出生的那片海。
      每次两千,一年往返五次,数不尽来来去去的旅客,来来去去的船员,只有她是为了他而在这里。
      最开始她住三等舱,然后是二等舱、一等舱,当她开始住单独房间的头等舱,突然就有了个这样的惯例——当露比在船上,1900会在她的房间过夜。
      船上的人们都对此乐见其成,对露比格外亲切,乐队会在她走进舞厅时特别为她奏乐,大厨会为她特制大餐和甜点,调酒师记得住她的一切喜好,清洁工殷切细心,大家都理所当然地把她当成自家人。
      露比说:“大家都喜欢你,每一个船员。”
      1900笑了笑:“我是出生在船上的。”
      “我也是。”
      1900看向露比,露比笑看着他:“妈妈去美国的时候怀着我,我就在船上出生,爸爸也在。那时候他们年轻气盛,野心勃勃,决心一起到美国打拼,可爸爸适应不了,最后和妈妈离婚,回到欧洲,接手了祖父的生意,从此我就一直在两边跑。”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的海面,“或许因为在船上出生吧,我不喜欢陆地,陆地是固定的,哪怕在车上晃都有固定的节奏,而船是随心所欲的,我经常来回,不全是因为思念父母,也因为我喜欢海上。”
      1900感到微弱的共鸣,他一直以为他是孤独的,只有他是个船上的人,其他都是陆地上的人,但这里,就在他身边,也有个船上出生的,渴望大海不喜欢陆地的人。
      他的女孩儿。
      1900问:“你会觉得孤独吗?”
      露比疑惑地歪头,1900说:“只有我一个人从未上过陆地,从前我一直都觉得孤独,你一个人在陆地上的时候,会孤独吗?”
      露比微笑道:“我不会孤独,因为我知道你在想念我。”

      麦克斯,1900唯一的朋友离开维吉尼亚号之后,露比又陪了1900好几年,直到一次由欧洲至美国的航行。
      每次1900都能提前拿到乘客名单,发现露比的名字,就到船头去等她,尽管总被人群挤得跌跌撞撞,但还是喜欢露比扑到他怀里的那一刻。
      那一次露比是哭着扑进他怀里的:“我爸爸去世了。”
      船开动后她仍然在哭,1900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最后他弹起钢琴。
      忧伤的、充满回忆的音乐声中,她枕在他腿上,慢慢入睡。
      那是战争结束前,他最后一次看到露比。
      战争中他们失去了音讯,整个二战期间,1900都没得到露比的消息。
      每一次船只往返,每一次人来人往,每一次在炮火纷飞、无人跳舞的时候弹琴,1900都在思念露比。
      他记得露比说过的话,唯恐她会寂寞。
      或许露比真的能听到他在音乐中的思念,战争一结束,她就找到了他。
      这很简单,只要买一张维吉尼亚的船票就行,他从来没离开过。

      她还是那么漂亮,而且更加成熟妩媚、不失英气,跳舞还是那么出色,而且更加灵活迷人、英姿飒爽。
      只是他们的日子不会回到从前了,维吉尼亚已经太老、太旧,撑过了危机累累的战争,这是维吉尼亚号的最后一次航行。
      这艘年龄有半个世纪的船,终于走到人生的尽头。
      露比怅然地抚摸着甲板的栏杆:“它的时间到了,任何事都会结束的。”
      1900没有说话。
      每个船员都带着依依惜别的情绪,比以往更加卖力和认真的工作。没有人为1900的去处发愁,他们理所当然地以为1900一定会下船,一定会跟露比走,甚至打趣他将来的生活。
      他知道自己不会下船,露比也没有向他提起。
      无数次他从琴键前抬起头,看到依着钢琴的露比注视他的眼睛,就知道,露比能够理解他,她完全地理解他。

      任何事都会结束的,这场航行、这艘船、1900的生命也是一样。
      露比下船时,1900站在船舷目送她,和以前任何一次一样。他紧紧握着栏杆,感到很歉疚,为从此都把露比留在一个人的孤独里。
      以前露比总会在下船后回头看他,最初是蹦蹦跳跳地后退,向他挥手告别,后来是风情万种的回头飞吻,他在船舷向他的恋人脱帽致敬。
      回忆往事让1900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新的软弱,取代对陆地的恐惧,让他无法挪动双脚。
      他在没有休止的琴键上弹不出任何音乐,那样的他就没有值得露比喜欢的地方了。
      露比一直向前,没有回头。

      船员们纷纷离开,各奔前程,家具等各种东西被搬走,包括1900的钢琴,连房门等物都陆陆续续地被拆除。
      1900始终没有被发现,他亲眼看着工作人员将炸药一包包地安置地在维吉尼亚号上的各处,想他的生命就会终结在其中。
      直到现在他还是忍不住思念露比,或许当孤独侵袭露比的一刻,她就会知道他已经死了。

      可是露比每一次都出人意表,在他完全不抱期待的时候蓦然出现。
      炸药放置完毕的那天晚上,红色头发的女郎拎着小箱子急匆匆地跑上船,跑得鬓发散乱,而且一上甲板就踢掉高跟鞋,1900怕满地杂物和木屑伤到她的脚,只好现身。
      露比一见到他,就展露如花盛开的笑容:“我赶上了!我知道我一定能赶上……你看!”
      她举起小箱子打开一倒,一大堆资料和证件倾倒在他面前,然后她俯身抓起一张证书,举到他眼前:“我的船长证!我赞够了驾龄,买了一艘船,以后我就是船长了。到我的船上去吧19!还有你的钢琴,我也买回来了!”
      1900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露比已经从激动的情绪和急促的呼吸中恢复过来,握住他的手,“这艘船的时间已经结束了,但是没关系,船的时间总会结束的,我那艘也会,到时候我们就再买一艘新船。”
      1900喃喃地说:“我们?”
      “对啊,我们可以在船上呆一辈子!”
      露比的蓝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好像阳光下的海面,“你弹琴,我跳舞,你不想吗?”
      1900除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把手放到他手里,他会意地抬手放上她的腰,他们踏了几个舞步,1900抬高手臂让她转了个圈,裙摆飞旋。
      这就像过去所有的日子里一模一样,1900关于未来的惶恐突然全被打消了。
      露比笑着站定,突然说:“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也该结束了。”
      她每一丝表情都雀跃飞扬、自由自在:“1900先生,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露比满带憧憬地说:“成为正式的、真正的夫妻,将来还会有孩子,它会在船上出生,你在风浪里教他弹钢琴,怎么样?”
      1900知道他该说什么了:“I wish。”

      他和露比手牵着手下船,第一次踏上大地,1900没有去看近在咫尺的城市、无边无垠的大陆,只走过港口的一小段距离,看到维吉尼亚号的残害隔壁的另一艘船。
      船身上印着巨大的“1900”。
      “这是1900号,我用你的名字命名,”露比骄傲地说,“这是我们的船!”
      1900着迷地看着它,这是他下半生生活的船,这是,属于他的爱人的,他的船:“那么我……应该做什么?”
      “船上的钢琴师,”露比扬起个动人的笑,“船长的男人。”
      1900确实这么做了,延续他在维吉尼亚号上的生活,区别在于他现在不睡在底舱的宿舍或头等舱客房,而是船长室。
      当他完全习惯了这艘新船,每一条道路、每一个房间、每一个无形的琴键都彻底熟悉,一天他正在弹钢琴时,露比推开舞厅的门,轻快地走进来,站在他身后,扶住他的双肩:“19,我给我们的船上乐团招了个小号手,你看怎么样?”
      1900从钢琴后抬起头,看到跟在露比身后走进来的麦克斯。
      他曾以为是永别的朋友,拿着一把擦得锃亮的旧小号,满带祝福笑容地看着他们。
      一切都会结束,战争也是,孤独也是,分离也是。

      于2014.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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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上晋江都看见阿之在开坑
    我的。想写的同人文设定和试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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