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女

作者:俺*******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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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6


      施和霖段增秦全奉旨入宫,也去了新帝的小院。新帝对三个人说:“多谢郎中们的救治。”看样子想行礼,三个人哪里敢?都连忙深礼说不敢。
      寒暄后,新帝带着他们去了老皇帝所在,对他们解释老皇帝的尴尬:“父皇失禁,若是包紧,就生褥疮,只能在床上开洞。”
      段增上前闭眼把了半天脉,睁眼说:“该是服了矿石之粉,内脏生疮,不能消食。从此不可固食,只可用流质,多些青菜果蔬。”
      施和霖也去号了脉,皱眉说:“体有毒素,又加如此水泻,气虚血弱,就是用了汤药,怕也无法摄入……”
      他们正说着,老皇帝又翻了白眼,旁边的谷公公伸指一点,老皇帝才缓过了气。
      段增皱眉,合了下眼说道:“心脉有一阻障,情绪起伏,就有性命之危,幸亏这位公公以内力点穴疏通。可是……”段增住口,施和霖看向原来在暗影中他没有注意到的谷公公,啊了一声,说道:“这位公公,可否让我号一下脉?”谷公公摇头,施和霖就没再说什么。
      等他们出了皇帝的寝宫,秦全小声问施和霖:“师兄,那个公公脸色不对呀。”
      施和霖点头,见新帝扭头看他,只好说:“他印堂发黑,像是中毒了。”
      段增说:“那位公公身有武功,他自己知道。”
      新帝微叹了口气。谷公公武功过人,谁能给他下毒?必然是自己的父皇。谁能想到,现如今,却是谷公公维持着父皇的性命?他自然不知道,谷公公也觉得荒诞:他过去给皇帝下过毒,可是自己为了不让皇帝死在自己之前,还得天天几次给他救心,夜里睡下都会被人叫起来……
      新帝从此找各种武功人士入宫,给老皇帝点穴,可是武功真入臻界的人岂敢轻入皇宫?许多人以为皇帝是设了个圈套,想一网打尽天下英雄。所以来的人要么功力不够,要么无法触及穴位,怎么都达不到谷公公的精确和熟练程度,两年后,谷公公毒发,他死后半日,老皇帝也气绝了。

      戾太子在半疯中又活了十多年。
      丁内侍告诉新帝,有个宫女天天打骂戾太子,问起才知道许多年前,她初进宫时,得到了一个叫初荣的宫女的照顾。后来,初荣临要出宫,想见一下那时的太子,这个宫女就把自己当天的位置让给了初荣,可是谁知,却因此要了初荣的命……她后来眼见着初荣被打死,一直心怀仇恨。
      新帝马上将这个宫女放出了宫,那个老太监没地方去,但是被丁内侍口头告诫,也不敢做得太过。老太监死后,戾太子终于过了两年安逸日子,每日朕来朕去,挺高兴的,养得白胖,看着该能得享天年。可是有一天他突然清醒了过来,接着就咬舌撞头,闹着自尽。但他手足无力,折腾了一天,弄得浑身是血,还没死成。看守他的人见他失血过多,卧倒不起,忙告诉了皇帝。
      皇帝听到了消息,亲自去见他。戾太子看到皇帝,惊呆了,连说了几声:“是你……怎么是你……”他当初被幽闭,天天挨打,根本不知道三皇子让位的事。他认出四皇子成了皇帝,睁着眼睛咽了气,算是被气死的。

      段增施和霖秦全出宫后,新帝就腿上打了木板,被人抬着上朝,三个月后,木板拿去,新帝竟然能走路了!他在丁内侍的搀扶下,正常地迈步走入大殿时,朝廷上下众臣山呼“天佑我主”。
      新帝再召三位郎中进宫,赐段增“妙手神医”、施和霖“仁心慈士”匾牌,赐名秦全所营的药店为“济世堂”,并问三位郎中有何请求。施和霖欣喜得满眼是泪,一个劲儿地说:“没有,没有了。”秦全也摇头,只有段增跪了下来:“请陛下彻查我生身父母祖母及我幼妹和家中仆从十余口被杀之惨案!”他当场将事情说了一遍,新帝听了下旨道:“交大理寺立案严查。”
      段增深礼:“多谢陛下!”
      三个人退出了大殿,施和霖小声对段增说:“你这么一查,多少人得家破人亡了。”
      段增咬着牙说:“怎么能不查?恶有恶报!我怎么也得给我家死去的亲人有个交代!不能让恶人逍遥一生!”
      一年后,调查的结果报来:曾家现任家主曾老官人,因不想让庶母之异母弟弟承继家主之位,与自己两个亲弟弟合谋,勾结匪人,意图杀戮满门。
      罪行核实,罪证确凿,大理寺按律判下,主谋流放,名下家产也被冻结,按律应该给受害者,可是段增父母双亡,该是给段增。
      一时间,从江南上京的曾家亲属络绎不绝,翻天倒地地找段增,想让他求情或者骂他忘了祖宗。段增躲了出去,施和霖承受了许多人的哀告和咒骂。但是他因为出了书,摇身一变成了抢手的郎中,有众多病患帮着他骂仗,还算平安。
      新帝特意让人传旨,把段增召入宫中,问他要怎么办。
      段增气愤地问:“为何主谋不斩?!”
      新帝研习过律法,叹气道:“因他们只是杀了自己的弟弟,还是庶弟,外加庶母、妇人和孩子,没有弑父杀兄,不属犯上,况且,没有亲自动手……”
      段增发抖:“他们的命怎么就比我父母精贵?!难道庶的,女的,小的,孩子,就命不值钱?!我那个二伯父,当夜还去了我家观看,人面兽心!他们不该活!”
      新帝劝解道:“我相信生命不止这辈子,他们若是欠下了,下辈子还会要还的,你不为他们求情,也不要这么气愤。那些田产不久就会发放给你……”
      段增含泪道:“那是我父母祖母和妹妹的命!我不要!可不能留给他们!都给朝廷吧。”
      新帝想了想,又叹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医术盖世,也不欠那些东西。我让人去找你,你签了文书,就将那些资产办个孤儿院,收留孤儿,用你的名字……”
      段增摇头:“不用!我的名字意思不好,用我义父的名字吧。”
      新帝点头:“好,就叫和霖院,和雨遍洒大地,是个好名字。每个被救助的孩童,都是添了你们的阴德。”
      段增心绪稍好,问新帝道:“你腿觉得如何?”
      新帝难得有这么一个还能和自己平等说话的人,说道:“还好,就是像你说的,每当变天,就有点疼。我还这么年轻,那老了不更疼了?我想起来就害怕……”
      段增皱眉说:“我不跟你说过?平常要多走动,每天至少活动一个时辰!气血活络,就能养骨……”
      新帝很高兴段增不再纠结曾家的案子,用心地听了段增的教训,临别时还告诉段增隔三差五一定要来给他看看腿。
      不久,曾家的案子结了,曾老官人与他的两个弟弟流放千里。被害人的儿子段增将所得田产尽数捐赠给了朝廷。一时间,对段增的骂声赞声又是一片。段增根本不理,与礼部的人签了转户文书,让施和霖帮着筹办孤儿院,自己只专心行医。而失去了家产的曾家,倾其所剩,买通了匪人,必要段增的性命。
      此时正赶上北戎新可汗派人到南朝,表示愿与南朝结盟为邻。
      这位新可汗趁着吐谷可汗进攻南朝时,带了兵士袭击都城,攻下了城池,然后联合了其他被吐谷可汗剪灭的部落旧人,在吐谷可汗兵败北归时拦截了吐谷可汗,亲自上阵,将吐谷可汗斩杀。
      人们知道他如此凶悍,很有些不安。许多人还记得当初北戎火罗入京时的嚣张,都心怀戒备地看这次北戎的使节如何行事。
      北戎使节队到达京城时,很出人们的意料。北戎人穿着节日的盛装,演奏着北戎的乐曲进的城。骑在前面马上的,是一位衣着鲜艳的女子,戴着面纱,长发结成许多辫子,辫梢上系着彩带,充满青春的感觉。她紧细的腰间,系着豹纹宽带,婀娜中又带着英姿。接待的官员们被告知,这是北戎可汗唯一的妹妹,塔娜公主。围观的人们都说,可以与她匹敌的,大概只有一身红衣的镇北侯长女,可惜已经远嫁,不在京城了。
      北戎使者前往朝中拜见皇帝,塔娜公主向皇帝亲手递交了友好国书。
      当塔娜公主到达帝座之前时,皇帝和塔娜公主都愣在了那里。皇帝认出了塔娜公主就是当年他在北戎见到过的神射手,而塔娜公主也同样愕然,大瞪了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皇帝,弄得殿中臣子们觉得这个北戎女子对皇帝一见钟情了。
      皇帝看了国书,对塔娜公主说:“吾国荣幸,得塔娜公主亲临。”
      塔娜公主行礼,用北戎语说了些话,翻译给翻译过来,大家听明白是北戎愿意和亲!
      文武朝臣们都感叹:看看人家的风范!一眼对上了,马上就要嫁过来!一时殿中种种私语。
      皇帝心知这个女子精通汉语,不愿让大家多加议论,就问道:“可汗陛下可有具体的想法?”
      塔娜公主终于露出了一丝羞涩,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封信,递给了皇帝。
      皇帝读了,大声说:“可汗希望公主与我朝段增郎中结为燕好……”
      殿中的议论声骤然爆棚:公主要嫁给一个郎中?!郎中是医,士农工商,医卜星相!医只是个中流之人,这个段增虽然因为治好了皇帝的腿而出名,可怎么也不算是豪门,堂堂北戎公主,怎么能这么自贱?!定是因为打了败仗的缘故……
      皇帝却面露愁容,对塔娜公主说:“这位段郎中以前在边关救治伤病,可是现在行医天下,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万一段增不喜欢可怎么办?
      塔娜公主行礼后又说了一句,翻译说:“可汗心意已定,只需得到陛下的认可。”
      这是让皇帝松口,认可这亲事。
      皇帝只好点头道:“若是段郎中同意,我定颁旨。”把这事推在了段增头上。
      塔娜公主施礼,用北戎语说道:“您的手,堵住了可汗心头的血,这情谊我们不会忘记。”等翻译转述成了汉语,大家只以为是北戎人爱打比方,皇帝说道:“两边友好,才是双赢大计。”
      签了和平协议后,北戎的使节队离开了。
      谣言在北戎的使节队还没有离开南朝时,就到处都传开了:北戎的公主要嫁给一个姓段的郎中。那位郎中是个神医,北戎的公主要么是长得不好看,要么是需要郎中给她治病……
      段增听了,赶快向施和霖告辞,要去周游,不在家待着了。
      施和霖的医馆现在火爆得很,堂上挂着皇帝赐的玉匾,人们趋之若鹜。他的医馆旁边就是自己师弟秦全开的药店。病人这边看了病,就到隔壁去抓药,特别方便。
      他唯一难受的就是段增要走,施和霖带着哭腔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你怎么能忍心丢下我?我把这医馆弄得这么大,就是为了你和我一起看病人的。我可给你做了黄杨木的桌椅呢!很贵很贵的!我年轻时都没有用过。唉,北戎那个公主为何一定要嫁给你呢?你认识北戎的公主?”
      段增使劲摇头说:“我可不认识什么北戎公主。”他想了想,“也许是因为我救的那个人成了可汗,他想把妹妹给我报恩?”
      施和霖恍然道:“是这么回事呀!”他马上着急了:“你可不能要啊!”
      段增说:“当然!施恩图报非君子!”
      施和霖说:“……他们说北戎之人茹毛饮血,长得雄壮,你可打不过他们,那个公主一定比你高……”
      段增怒:“这是什么话?!”
      施和霖说:“你先出去躲躲吧,等风声过去再回来。可要时常给我带信儿,如果时间长,我就去找你……”
      段增离开了京城,大江南北地走,看了无数风景,也医治了无数病患,可是有一天还是让曾家找的杀手围在一个小城的街头。五六个人把段增堵在墙边,几把尖刀直对着段增捅来,一个人说道:“你这背祖灭宗的……”可是话没说完,一道白光划过,正打在那个人的太阳穴处,那个人噗通一下,倒在了段增面前。头上一支钢镖只露出了尾部。其他人忙扭头,又是一道白光飞来,一个人大叫一声,捂着脖子跪倒在地,其他人见事不对,四散跑开。段增抬头,见一个身着短装的青年男子从暗影里走了出来。他个子不高,眼亮如星,段增马上认出了他——正是自己在北戎见过的神箭手。
      远处传来了衙役们的吆喝声,段增一把拉住那个人的手臂说:“快走!不然还要上堂,你不是这里的人,会有麻烦的。”拉着那人一口气跑出了小城。
      到了野外,段增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他对那个青年说:“谢谢你……救了我!”
      青年人开口道:“不必谢,他们逃走了三个,我得去追踪,杀了他们。”
      段增一扯嘴角:“你别费这劲儿了,就是他们都死了,我的仇人也会找新的人,他们只是拿钱办事的人。”
      青年人皱了眉:“你的仇人是谁?”
      段增哼了一声:“该是我的几个伯父。”
      青年人爽快地说:“我去把他们都杀了吧!”
      段增惊讶地看他,猛然想到这个人是北戎人,没有礼教的熏陶,他哈哈笑起来:“你大概是天下唯一和我想法相同的人。”
      青年人也笑了,段增发现他其实很好看,青年人说:“我跟着你,可以保护你。”
      段增忙摇头:这是中原地带,怎么也不能让一个北戎人在此行凶,这个人如果被抓了,无论自己的理由多么充分,他都无法活命。段增说道:“你回北戎去吧,咱们扯平了!你不用跟着我了。我不需要什么保护。就是他们杀了我又怎么了?我虽然没有要了他们的命,可也已经夺了他们为之杀了我亲人的财产,让他们没了依靠,算是报了仇。而且,说到底,他们也是我的长辈,朝廷都没有置他们死地,我若是真的杀了他们,怕从此再没有立足之地了。”
      青年人对段增说:“你医术如神,不如去北戎吧。”
      段增又摇头:“不行,那边太冷,我义父不耐寒冷,不会去那边生活,我得为他养老。”
      青年人半垂下眼睛说:“我发了誓,一定要和你在一起,你们的皇帝都同意了。”
      段增一愣:“皇帝?他同意你和我在一起?……等等,你叫什么?”
      青年人脸有些红,小声回答说:“塔娜。”
      段增傻了……
      反正最后两个人还是成婚了,曾家因买、凶0杀-人再次被追究,变得一贫如洗,无法再找段增的麻烦了。可是鉴于塔娜公主的特殊身份,段增觉得留在京城很不自由,就说服施和霖秦全,一起去了沈汶和张允铮所在的岛屿。施和霖开了一家诊所,秦全自然在旁边开了药店,段增有时坐堂,有时出去行医。塔娜公主开了马场,正赶上岛上和内陆都需要运输货物的牲口,塔娜公主的马匹卖得很贵,变得富甲一方,和她的神医丈夫同样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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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镇北侯,现在是安乐侯,人称“老侯爷”,回府后就与夫人杨氏扶柩回乡,去安葬老夫人,沈坚和从庙里回来的严氏随行。
      老侯爷见到严氏时,脱口惊道:“严军师?!”
      严氏低头不答,沈坚忙说:“她与兄长是同胞兄弟。”
      杨氏也知道严氏去边关了,可是这种事绝对不能泄露,也说道:“是呀是呀,她和她兄长长得可像了!”
      老侯爷半信半疑,但是后来再也没有说起这事。
      镇北侯府中,柳氏和苏婉娘掌管着事务,沈汶经常夜里出去,与张允铮在京城游荡,有时去湖边,有时去林间,正经谈恋爱的姿势。
      老侯爷他们从乡间回来,已经是半年以后了,各种婚事的准备突然提到了日程上。三皇子和沈湘都在燕城,得了赐婚的旨意后,还是要回京来举行仪式,沈卓自然与他们一起回来了。当初新帝做了捆绑交易,自己能娶到苏婉娘,别人才能成亲。于是,他正式发了旨意——要迎娶老镇北侯的义女苏氏婉娘,并把婚期排到了三皇子的婚事之后。
      这时,吕氏因苏长廷之案已经不敢竭力反对新帝,怕新帝抓着苏长廷的案子不放,其他家自然为新帝大造舆论,说新帝如何顾念旧情,如何一诺千金之类的,礼部出面,迎娶苏婉娘的程序正式开始。只是这种皇家的亲事,手续特别繁复,怎么也不可能迅速到位,最后新帝的亲事还是排在了大家的后面,新帝对此暗自不满。
      沈卓与张允锦的婚事原来就走了大半,现在不过是旧事重提,还不算繁琐。苏婉娘及笄时,蒋家送来了重礼,镇北侯府再稍微添些,自然就是她的嫁妆。杨氏早就给沈湘准备了嫁妆,但是如今沈湘要嫁个王爷,是不是嫁妆就上不了台面?杨氏觉得有些心虚。等到她接了三皇子的聘礼单子,就更担忧了。
      本来,三皇子没什么钱,府邸中的东西早就卖了,现在还没有去封地,没什么进项。三皇子知道沈湘不会在意这些了,也没放在心上。可是下聘前,新帝给了三皇子一份礼单,三皇子看得眼睛都直了。他赶快去宫里见新帝,问道:““你怎么能给我那么多东西?!”金银珠宝,古董器皿,外带无数皇家珍藏的兵器……
      新帝说:“我给父皇和太……大哥留了足够的东西,能供养他们一辈子了。余下的分了三份,你我和五妹,每人一份。”
      勇王目瞪口呆:“有你这么过日子的吗?!我带不走!就留在这里吧。”
      新帝忙摇手:“不行不行!我准备把皇宫分出大部分成立个皇家书院呢,这么多东西在宫里,没地方放!你带走吧,沿途卖了,也算是钱呢。”
      沿途卖了?!三皇子看着新帝摇头:“我原来觉得我心胸大,其实你比我更想得开!”
      新帝笑了:“三哥,我听人说,丝绸之路那边,有许多国家,风情各异,资源丰厚。你若是往那边走,可要把新鲜的事情告诉我。”
      三皇子哈哈笑了:“太好!你这么一说,我得往那边去!好好看看。”
      新帝又忙说:“不要打仗,要和平共处,我们可以做生意。”
      三皇子点头说:“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去走走,开开眼界!”
      新帝羡慕地点头,三皇子拍了拍新帝的肩膀,“你好好的!”没把他当皇帝看,可是新帝很感动,说道:“三哥!千万别忘了我!我是你的四弟!”不要把我只当成一个皇帝。
      三皇子完全明白新帝的意思,郑重地说:“四弟,我懂的。”
      兄弟两个含着泪拥抱了一下。
      于是,三皇子的礼单一到镇北侯府,杨氏更觉得自家的嫁妆显得太微不足道了。沈汶看到杨氏反复看沈湘的嫁妆单子,就建议把自己的嫁妆匀过去一些,杨氏自然说不成。正在此时,平远侯府来为那个远房张二公子来给沈汶提亲了,杨氏对这个孩子印象很好,后来这个孩子还昏死在了自己府门前,虽然后来平远侯府说是他劳累过甚,杨氏认为一定是他对自己的小女儿有情。至于他怎么就看上了沈汶,杨氏一厢情愿地认为是自己小女儿为民祈福什么的得的好报。马上就允了婚事。
      沈汶知道自己的婚事最好越低调越好,早就与张允铮商量好了,那边聘礼不要多,自己这边嫁妆也寒酸些,最好悄没声地成亲,于是,死缠活缠地从杨氏那里要了自己的嫁妆单子,在给沈湘添妆时,把金银细软都给了沈湘。沈湘虽然拒绝不要,可是杨氏最终觉得沈湘嫁为王妃,还是得充些面子,就同意了。
      给沈湘添妆的还有平远侯府的张六小姐,她给沈湘带来了三辆马车的东西。
      沈湘对张允锦急了:“你给我这么多东西干吗?!我不要!”
      张允锦笑着说:“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怎么都得准备些。我让人给你做了冬天的裘衣,可以骑马的。还有什么丝绒衬座的马鞍啦,镶了宝石的马鞭子什么的,都是你能用上的,你千万别跟我客气。”
      沈汶笑着说:“就是呀!这可是我们三嫂哪!对小姑们好是应该的……”
      张允锦脸红着打沈汶:“就你说嘴!”
      苏婉娘没有多少钱财,就亲自动手给沈湘做了一套红色的衣服,让沈湘很感动——这套衣服她一辈子也没舍得穿。
      沈湘出嫁时,沈家军的军士们一水的黑色短打衣服,个个身板笔直,一路抬出了嫁妆,让围观的人们沿途喝彩,算是过关了。
      勇王想让沈卓与他同行,可是沈卓得先成亲,而张允锦不能在兄长之前出嫁,所以勇王的婚礼后,很快就是平远侯长子张大公子和五公主的婚礼。据说五公主向新帝倡议节俭,谢绝另置公主府,要直接入住平远侯府。
      平远侯夫妇为此连忙修缮平远侯府,但是府邸不大,怎么修也无法弄得像个宫殿。
      五公主虽然没有公主府,但是新帝给的嫁妆简直贵重得到天上去了。各色皇家珍稀,络绎不绝地从皇宫送出。自然谁也不知道新帝想的是,三皇子搬不了大的东西,五公主就住在京城,肯定有地方放,所以他一点都不手软,把皇宫里笨重占地方的大件家具,怕摔怕碰的细瓷,巨大的花瓶什么的……都转给了平远侯。
      沿途的民众们算是参观了一遍皇家的瓷器、铜器、铁器、外加种种首饰桌椅等等的展览会,嫁妆从清晨运到傍晚,把平远侯府塞得满满腾腾,花园路边都是东西。因为是皇家的物件,每样都得小心,不能碰坏一点。
      平远侯有苦说不出,觉得这是新帝折腾他,算是薄惩他参与谋算先帝和戾太子的事情吧,得赶快让张允铮娶沈家二小姐了!
      外面百姓才不觉得,人们感叹了好几天:人说平远侯府富可敌国,可是你看看皇家的东西!富不等于贵!皇家一个瓷碗不就是百两银子?!
      张允铭成婚后,就领了京城提督之衔,掌管京城及皇宫的安全。
      接着就是老镇北侯第三子娶平远侯次女的婚礼,这次京城的人们真是过了眼瘾了。
      前面有五公主晒了嫁妆,平远侯府的嫁妆就有些逊色了,可是也称得上是鼎富之家。
      从平远侯府到镇北侯府,前面的嫁妆进门了,嫁妆的末尾才出府。
      婚宴上,已经成婚的三皇子和张允铭把沈卓灌得大醉,沈坚怎么拦也没拦住。
      三场婚礼之后,就是新帝迎娶苏氏婉娘。
      为苏婉娘添妆之时,几乎全京城的豪门都出动。镇北侯府外的几条街拥挤了一天。
      无数珍宝如水一样倾入,可是守门的沈坚夫妇和沈卓夫妇以及从严氏书院回来的苏传雅,死把着门户,只收百两以下的贺礼,其他全部退回!
      苏婉娘只见了自己过去认识的女眷,送走了蒋大夫人,她就回院子,去见沈汶。
      沈汶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几个人偶,见她来了,给她看说:“二嫂给的,你看,雕得多像!”
      苏婉娘接过来,是四个人物,自己与当初的四皇子,沈汶和张允铮。
      苏婉娘说:“我带走吧。”
      沈汶点头,苏婉娘要哭,可是压抑了下来,含着泪说:“你可不能……日后不理我……”
      沈汶挽着苏婉娘的胳膊说:“婉娘姐姐,我们是姐妹,永远都不会变的。”
      缘生此世,必将延续永远。
      苏婉娘抱着几个人偶说道:“是的,永远都不会变的。”
      相比前面婚礼的奢华,新帝与苏婉娘的婚礼更多的是贵气。
      从天蒙蒙亮,礼部的仪仗都出发了,就这样,经过各种的礼数步骤,到了镇北侯府时,已经天大亮。等到接上苏婉娘,入皇宫与新帝拜天地祖先,礼拜半躺着的老皇帝,对拜成礼,就到了下午。
      晚上大宴群臣后,新帝已经累得快走不动了,被丁内侍扶着回了寝宫。
      一进了寝宫,丁内侍就把宫女太监全遣开,自己也只守个外门。
      苏婉娘已经换了贴身衣服,却更显艳丽。新帝半醉半醒,一把扑上来,抱了苏婉娘,只说了句:“你可来了!”就要哭。可是他知道大喜的日子不兴落泪,只把头埋在了苏婉娘的胸前。
      苏婉娘看着雕梁画栋,虽是精美,但在烛光下都有深深的暗影,忍住伤感,抱着新帝说:“我来了,没事,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新帝只觉肩上的僵硬少了许多,不抬头地说:“要一直陪着,一天都不能少!”
      苏婉娘微笑着点头:“好,一天都不少。”她这么说了,真的一日都没有离开过皇帝。

      新帝,史称“文帝”,很长时间被人认为“软弱无能”,与他娶了这位强势的苏皇后不无关系。苏皇后未嫁前,在镇北侯府就已经闯下了彪悍的名声。她把持着沈二小姐的院落多年,不容任何人插手,曾手刃太子的侍卫,还登墙指挥人抵抗对镇北侯府的抄杀……她成为皇后之后,更不收敛,将她的横行霸道发扬光大,穷尽其一生,把持着后宫,愣没允皇帝另纳一人!
      一登后位,苏皇后就显示出了史无前例的嫉妒心。她将宫中所余宫女,除了十几个无家可归的,全部发放回家。结果,就是加上她自己从沈家带的几个丫鬟,也把一个偌大的后宫,变得女子还没有一门富贵人家多。然后她借着皇帝要办书院的由头,划出了大片皇宫为书院所用,只取一处宫殿作为皇帝起居之所,在院子里种花种草,架上紫藤,特别小家子气!
      臣子们纷纷奏谏,可是皇帝一提到苏皇后就面露惧色,说后宫的事他不管。有传言说,新帝一下朝,苏皇后就与新帝形影不离,把新帝看得死死的。新帝每次去探望老皇帝,苏皇后必然同行,以防那些借口侍奉先帝留下的嫔妃借机接近新帝。老皇帝一过世,她就把人全数送出了皇宫。
      自从新帝成婚,所有要给皇帝送嫔妃美女之类的事,皇帝一概推给了苏皇后,说让苏皇后定夺,苏皇后竟然敢全数否决,没允过一次。有人说要选秀,苏皇后就召集了京城命妇,大讲不可骄奢淫逸,如果有人想打着皇家的旗号去扰民的话,一定会官途受损。弄得选秀之事,无人敢出头承办。
      皇帝成亲后的五年,苏皇后为皇帝生下了三个公主,而西北勇王,则是添了三个儿子。一时间,朝中经常有人跳出来要皇帝充实后宫。很快,这些人家的夫人们就被传入宫中,苏皇后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绝美笑容,“好心”地告诉她们自己想给其家中的未婚男女赐婚……这些夫人们回府后就严厉告诫夫君,千万别为了给皇帝添子孙而坏了自家的香火……
      久而久之,人们都说这位苏皇后心狠手辣,比前皇后没好多少。即使苏皇后终于给皇帝生下了两个儿子,也没有完全堵住人们的悠悠之口。
      后来,苏皇后的义弟沈强进入了司法界,她的亲弟弟苏传雅成了文官,苏皇后腰杆更硬了。如果再有人对后宫指指点点,苏皇后就会对那家的女眷聊些沈强又怎么替民伸冤,揪出贪官污吏定斩不饶的事迹,或者苏传雅新领了政令,要开办皇家的报刊,全国发行……此时,经过叶相十年的肃整,做官的人开始爱惜自己的羽毛,最不想和沈强苏传雅这种人沾上关系,于是,对皇帝个人幸福关心的人越来越少,苏皇后坐稳了后宫霸主的位子。
      大概是为了挽救自己的名声,苏皇后常与皇帝去视察灾情,慰问穷苦,还亲自督建孤儿院养老堂,向皇帝进言,为流离失所者提供安身之处,为病患提供免费医疗,为被夫家欺凌的妇孺设立庇护之所……皇帝怕老婆,无不一一听从,朝官怎么反对都没有用。
      苏皇后过世时,千万她救助过的人们入京城为她送葬。前身是皇家书院,后成为国中最高学府的皇家法学院,为苏皇后举幡致哀,以感谢她当初的支持。
      据说苏皇后要求墓葬从简,只是特别叮嘱要带走四个木雕人偶。那四个雕像出自木雕大师长安之手,他雕刻的发簪为皇后所喜,皇帝当初娶皇后时,曾专门派皇宫的人去边关燕城采买他所雕的木簪为聘礼,长安的作品从此供不应求。
      苍老的文帝安排了所有的典仪,为苏皇后写下了感人肺腑的铭文,半年后就泯然长逝,与皇后同葬入皇陵。人们说皇帝是思念苏皇后而死,去那边和她团圆。
      -----------------------
      几件大婚事都完成了,镇北侯府在要离京的勇王妃沈湘的坚持下,平远侯府在张允铮的催促间,都决定赶快将沈二小姐和张家远房二公子的婚事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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