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女

作者:俺*******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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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戎


      月季听了其实心里也打鼓,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就只有一条生路:装。

      月季对丁内侍说:“别怕,你说我起不来,带他来见我。”

      丁内侍哆嗦了:“见……见你……?”

      月季说:“如果他看破了,我立刻就把他打蒙,带你逃跑。”

      丁内侍说:“宫里的马车就……就在门外,还有别……别的人……你又这么胖……怎么跑……”

      月季哦了一声说:“那咱们就不跑了,反正也怪累的!”

      丁内侍抓狂:“你是不是想犯懒才不跑的?!”

      月季忙说:“不是不是!是因为不跑更容易。你放心,我会使劲恶心他的。”

      丁内侍听着这话,还是月季一向的偷懒作风,怎么可能放心?但是宫里太监等着呢,也不能商量太久,两个人就商量了词语,月季练习了一遍,丁内侍提了几点建议,边说边帮着月季把头发弄蓬松了,额头上缠了块盖了眉眼的布,加上月季经常懒得刮胡子,满脸胡须,让人根本看不清面目。然后月季穿了四皇子的睡衣躺好,身上盖了几层被子,想让人把身体的庞大误解成一大堆被子。

      想到四皇子在宫中并不惹人注目,也许这个太监过去没太注意过他,丁内侍强打着精神,又到了前面客厅。他陪着小心地对宫里的太监说:“我叫醒了殿下,殿下真的下不来床,坐都头晕,但是他想亲自让你给皇上传个口信,谢谢皇上。”

      宫中的太监不情不愿地随着丁内侍到了卧室,紧闭了窗户的卧室有些黑暗,他一进门,垂帐里的“四皇子”就开始艰难地咳嗽,喉咙里发出呼呼的痰鸣,听着让人不觉一阵阵作呕,宫里来的太监屏住了呼吸,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进这个屋子,就没有再往床前凑合。

      帐子里的“四皇子”在咳痰声的间歇里断续地说:“请……谢……父皇……咔咔……我实在……咔咔……不能成行……”

      这个太监过去远远地见过四皇子,可也没看得过于仔细,听着四皇子痰音浓重的话语,他匆忙地说:“殿下安心养病,奴婢一定将话带到。”他根本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要冒充个废弃的皇子。

      “四皇子”挣扎着说:“多谢……”然后又呼噜噜地咳嗽起来,的确很恶心人。

      太监屏着气行礼,转身出了卧室才吸了口新鲜空气。丁内侍追着他出来,太监径直走向前门,丁内侍很担忧的样子:“这真是……这真是……”也没是出个所以然来。见太监要走,丁内侍忙从怀里拿出点银子给了宫里的太监,小声说:“殿下在这里住着,很简朴,没什么银子……”

      太监一看手里的银子,气不打一处来:大冬天的,顶着寒风跑到皇陵,见着个病人,才给这么点儿钱?!谁不知道四皇子的外家很富裕,这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吧?太监哼了一声,开门走了。

      再次关上前门,丁内侍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月季竖着耳朵使劲听,半天都没有人声儿了,就起了床,小心地摸出来。探头探脑地到了前院,才发现丁内侍坐在地上,已经冻僵了。月季忙上去拖丁内侍,丁内侍动不了,月季除了肥肉外,还有些肌肉,就把丁内侍扛回了屋。然后一通给丁内侍揉手拍打,低声说:“你怎么吓成这样?有那么可怕吗?我给你讲个故事,我在南方的时候,有天晚上出去,本来的大月亮,忽然就变成了血红色!竹林里,有个影子闪了一下,我就跟了过去……”

      丁内侍木着嘴说:“你……撒……谎,你逃命……都懒……肯定……不会……跟过去……”

      月季嘿嘿一笑:“知我者你也。好吧,我就跟了一步,然后!那个影子就向我飘来了……”

      不说月季用恐怖疗法帮助丁内侍恢复知觉,只说那个太监回宫,就告诉了孙公公四皇子的确是伤风在床,那边还特别阴冷,四皇子床都下不了,真的回不来!言外之意是让皇上不要传他进城过年了:这种时候谁不想在皇上面前露个脸,得罪了我,你就别指望了!

      孙公公自然就告诉了皇帝,皇帝有些不快,他觉得既然他露了口风,四皇子就是被人抬着也该进京的。皇帝冷声道:“那就让他好好休养吧,以后什么事都不用进宫了!”

      孙公公再次感慨四皇子是个背运之人:好不容易有一次皇上想给他个回来的机会,他竟然病了!看来这个四皇子真的是要守一辈子皇陵了。

      ------------------------

      沈坚现在是镇北侯帐下的第一助手,人称“沈督事”,每天点卯到位,特别稳重可靠。

      沈毅派去告诉沈坚消息的人,是自己贴身的护卫耿彪。耿彪到了燕城时是清晨,城门一开就去了中军,直接去沈坚办事的偏院。一进院子,只见王志和张丁一左一右地坐在门外聊天,耿彪行礼道:“我有事求见沈督事。”

      王志笑着打招呼:“耿老弟好久不见了,找沈督事何事?”

      耿彪现在对沈毅的意图领会了十有七八,也笑着对王志说:“王大哥好,其实就是让沈督事到城外去接人。”

      张丁起身说:“老乡见老乡,我去给你传信儿,你们两个聊。”

      耿彪也不着急,就等在门外,王志问:“你最近去了哪里了?”

      耿彪憨直地说:“就总是在周围转呗,将军喜欢在野地里带着卫队骑马。”

      王志又问:“沈将军让督事去接什么人?”

      耿彪“老实”地回答:“将军说有位特别会下棋的季国手,要来投侯爷的帐下。将军让沈督事出城去接,表示下诚意。”

      王志不解:“一个下棋的?”

      耿彪点头说:“将军一个劲儿说他特别有才。”……

      沈坚正在一堆文牍中写着什么,耳朵里听见了耿彪的话,就匆忙写完,张丁一进来,沈坚小声说:“我得出城,你看着他,别让他跟着我。”既然沈毅让他出去接人,肯定是沈汶他们到了。当初他离开时,严氏要跟着来。那时他把严氏推给了沈汶,不知道沈汶是不是带了严氏来了。沈坚虽然觉得很不可能,但是心中砰砰乱跳,脸有点儿红,他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恢复了平常微笑的样子,和张丁一起出门,匆忙地对耿彪说:“带我去见你们将军吧。”

      王志要跟着去,张丁说:“王大哥,今天天冷,我跟着督事去。”

      沈坚扭头对两个人说:“你们都不用去了,我和耿彪去就行了。年关到了,好多杂事,你们在这里帮我盯着,接下活儿报给我。”

      王志刚要再争取,沈坚与耿彪已经往外走了,张丁“好心地”一拉王志,悄声说:“王大哥,正好可以清闲下,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他们走了以后,王志坐了一会,说:“张老弟帮忙看着,我去去就来。”

      张丁忙说好。王志出了中军,往营外闹市走去。远远地,一个老兵卒不起眼地跟着他,看着他进了一个小酒馆……

      沈坚和耿彪骑马出了城,耿彪带路,想迎上沈毅等人。沈坚不时要深呼吸一下,弄得耿彪问道:“督事可有不适?”

      沈坚连忙摇头,说道:“我只是等不及要见到他们。”

      耿彪说:“他们离此也就半天路程,我们该很快就碰上了。”

      可是他们并没有很快碰面,相反,耿彪带着沈坚一直走到了昨夜他离开的营地,那些人还在。

      有沈毅带兵守着,张允铮就不用担心了。大家心情松弛,都睡了个大懒觉。沈毅见他们营地没有动静,只带着兵士围着周边,也不过来打扰。结果,日头过了晌午,这些人才纷纷起来。吃了早饭,还没有收拾营帐,沈坚就到了。他先看到了正在等着他的沈毅,沈毅与他边走边低声介绍:“除了季国手,这次来的人里有段郎中和施郎中,姓张的公子……”

      沈坚点头说:“那该是平远侯府的人,小妹……弟能走这么一路,肯定是他们出的钱。”

      沈毅说:“对,那三辆马车虽不起眼,可都是好材料打做的。还有一位蒋公子……”

      沈坚皱眉,他知道的蒋公子只有一个:四皇子,过去常在观弈阁用蒋公子的名义和人下棋,可他怎么会来?不及沈坚想清楚,沈毅说道:“哦,还有一位严大舅……”

      “什么?!她真来了?!”沈坚失声。

      沈毅不解地看沈坚:“你认识他?”

      沈坚忙咳嗽:“我认……认识……一个严大舅……可也许不是她……”

      沈毅说:“肯定是,他说他是你的娘舅,要入中军帮着你呢。”

      沈坚又是一阵咳嗽,他们走入了营地,与迎上来的季文昭张允铮段增等人见礼,到了四皇子,他眼露诧异,四皇子马上说:“沈二公子好久不见,我与令弟沈三公子时常下棋。”听这话,好像他与沈卓特别近乎的意思。沈坚被误导了片刻:难道四皇子已经是圈儿里面的人了?不管怎么说,现在都不该叫破他的身份,沈坚也就如常行礼:“蒋公子有礼了。”

      沈汶见到沈坚也很激动,但是她身后的严氏散发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气息,沈汶只好含着眼泪对沈坚一礼,就没敢再耽误时间,马上就闪开了,露出了严氏。严氏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又见到了沈坚,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她最大的努力不放声大哭或者泪如泉涌什么的。她到了沈坚面前,朦胧里根本看不清沈坚的面容,只抬手往沈坚肩上打了一拳,大大咧咧地说:“妹夫,好久没见啦!”然后就哽咽得说不出别的话来。

      沈坚眼睛也红了,伸出手拉了严氏的手,两个人执手相看泪眼。

      沈毅见到这么激动的会面,很有些惊讶,在一边小声问沈汶:“他们两个人感情如此好呀?”

      沈汶咬了下嘴唇,皱着眉说:“是他……给二哥做的媒……把他妹妹(就是她自己)嫁给二哥了。”

      沈毅恍然地点头:“难怪。”

      严氏豪爽地擦了眼泪,对沈坚说:“日后我们可有时间下棋了,我和我季师兄一起,要投到镇北侯帐下为幕僚,到时候,会来给妹夫当参谋的。”

      沈坚急忙说:“不行!”

      严氏一挥手:“怎么不行?!不要小看我们投笔从戎的书生呀,季师兄是天才的博弈之士就不必说了,我也是小有所成的喔!日后你就知道了,我是胸有乾坤的人!”

      季文昭说道:“大话也不能说得太厉害了!我都不敢这么讲自己!”

      严氏看季文昭一眼:“你别假谦虚!忘了你总自诩‘天下第一’了?”

      季文昭咳了一下,眼瞥沈汶,说道:“我现在,要重新考虑下这个称号,我发现有些事情,我也没有办法解决……”

      四皇子知道季文昭是因为被沈汶的社会问题搅乱了头脑,打击了自信,忙鼓励季文昭说:“修明在博弈上肯定是天下第一,无人能敌的。”

      季文昭忙说:“哎呀,那多不好意思!还是不该这么明白地说出来……”

      严氏哼了一声,说道:“那我怎么也得当个第五第六的吧?我还是很谦虚的,没说前三名……”

      沈坚打断:“不让你留下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严氏严肃地把手搭在沈坚肩上,郑重地说道:“妹夫……这个称呼很别扭,我就叫你沈兄吧……现在的情况是,我已经来了,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会留下来的。你是想让我去住别人的帐篷呢?还是让我做你的贴身参谋,和你住在一起?”严氏瞪着哭肿的眼睛认真地看沈坚。

      沈坚也严肃地说:“我哪种都不想!我想让你回家!”

      严氏把手抽回:“没有这个选择项目,所以你这道题就没答对!这种情况,就等于选了第二种!所以,谢谢你让我成为你的参谋了,沈兄,日后请多关照!”严氏拱手。

      沈坚还要再争执,严氏对沈毅一点头说:“沈将军都说我可以进中军了。”

      沈毅点头说:“中军多些我们的人好。

      沈坚郁闷地看沈毅:这是你弟妹呀,日后你知道了会不会杀了我?

      严氏对沈毅抱拳说:“多谢沈大将军了!”

      沈毅笑着说:“别那么见外,既然是亲戚,叫我一声大哥就行了。”

      严氏马上说:“大哥好!”

      沈坚叹气,严氏马上又手搭在他肩上说:“我跟你说,我们这一路来有好多故事呢!我们可都差点被人吃了!”

      沈坚震惊:“真的?!”

      严氏点头说:“等日后到了中军帐下,我可以好好跟你讲讲!”

      沈坚明显妥协了,不再反对。

      季文昭哈哈笑:“我这位……师弟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我恩师的骨肉,自然是聪颖过人。”旁边的人都嘿嘿笑,很有种阴谋得逞的感觉。

      沈坚和沈毅领着兵士,护送着这一行人马往燕城去。到燕城外时,天已经擦黑了,城门行将关闭,众人匆忙进城,沈坚将一行人安排在了一处驻兵营区的院落里,然后对沈毅说:“我现在回中军去见侯爷,好好说说,争取明天就能让季国手进营。”在燕城,两个人和其他人一样称呼镇北侯为侯爷。

      沈毅示意了下走过来的严氏说:“别忘了你的严大舅。”

      沈坚听着格外别扭,严氏嘻嘻笑着说:“严弟,严弟即可。”

      见沈毅忙着去布置兵士警卫,沈坚把严氏拉到了一边,低声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家。”

      严氏也小声回答:“别想了。这事就已经定了。你帮我想想,王志会认出我吗?”

      沈坚仔细思索:“我们初次见面和在观弈阁下棋,我都没带着他去。你嫁来后,在院子里不常出来,他不能进我们的院子,该是没有多少机会。也许哪次在府中行走时见过……”

      严氏自信地说:“那就不用担心了,我在外人前总是点头哈腰的,很少有正脸,他就是看见了,也不会看得多清楚。”

      沈坚侧目:“你哪里点头哈腰过?”

      严氏激动地摇沈坚的手,小声嘀咕:“怎么不是点头哈腰?我就是在你面前能舒口气。现在太好了!我来了!我到这里了!我觉得我高兴得要爆炸了……”

      沈坚又感动又难过,他知道严氏行止异于常人,不是一般女子的样子,但是他喜欢这种带着热情的活泼和直率,也许因为正补偿了他一向有些冷淡的温和内敛的性情。他没有想到严氏真的说到做到,抛开一切跑来与他同生共死。他深感自己的幸运,得到了这么一个女子的挚爱……

      沈毅远远见两个人又拉上手了,再次诧异沈坚和这位严大舅的深厚情感。

      沈坚对沈汶招手,沈汶有些心虚地走过来:二哥肯定会责备自己把严氏和四皇子带来了。但是她又庆幸是二哥,不是大哥。她心里对沈毅多一层敬畏,很怕沈毅责备。沈坚性情温和,沈汶觉得还可以应付。

      沈坚小声问沈汶:“那个……蒋公子……怎么来了?”

      沈汶求救地看了严氏一眼:我带着你来了,你可得帮帮忙!然后对沈坚说:“我们路过他那里……他就想陪着……嗯,也想出来游玩一下。”

      沈坚斥道:“什么游玩?大冬天的,天寒地冻,没吃没喝,出事怎么办?!”

      沈汶叹气:“这不已经出来吗?后悔也没有用了。”

      沈坚紧皱着眉说:“他的腿好了?他是不是想……”

      沈汶忙摇头说:“不想不想,他就是想娶我的婉娘姐姐。”

      沈坚说:“不管怎么说,他是个……”

      沈汶赶忙打断:“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季国手都不知道,你也别告诉大哥了,省得他也来骂我。”

      沈坚瞪了沈汶一眼,说道:“你也知道!”

      严氏笑着打圆场:“知道什么?是为何带了蒋公子吗?谁不想出来走走?他也没给大家添事儿,你就别责怪文小哥了……”

      沈坚这才意识道严氏也不知道四皇子的身份,就不再多说,只叹了口气:沈汶这么艰难地到了边关,再因为一两件不周全的小事责备她,会让她伤心。四皇子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沈坚犹豫了半天,就决定先不告诉沈毅蒋公子是四皇子的事,一方面,沈毅肯定会再次批评沈汶,而沈汶已经求自己守口了;另一方面,如果对沈毅说了,沈毅也许会告诉父亲,父亲会不会有所反应?四皇子的腿明明不瘸,可是他在京城还装瘸,可见他是个极为谨慎的人,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实情,他与三弟交厚,该替他保密才是。

      当晚,沈坚就去见镇北侯,对他大肆赞扬季文昭的文韬武略,说他怎么多次拒绝了太子的招揽,怎么历尽艰辛,前来投奔,让镇北侯大为感动,果然次日就要见季文昭。

      沈坚走后,沈毅让人摆了饭,只有平常的菜汤咸菜和面条。

      饭后,兵士来撤去了碗碟,沈毅抱歉地说:“边关清苦,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人的。如果不是我们听了……文小弟的话备下大量粮草,恐怕现在已经断粮了。”

      段增心直口快,说道:“哎呀!你就别跟我们说清苦了!这就算美味了!你不知道我们过的日子……”众人都苦笑了几声,沈毅脸色有些阴沉,嘴角微垂。

      沈汶忙说:“也还算好啦。”

      季文昭可以理解沈毅的怒气——如果他自己有个小妹妹,却要千里奔波而来,作为兄长也会有失败感吧,叹道:“也算让我们开了眼界。我看着,边关尚有士气,可是内陆已经毫无守力,若是北戎过境,必然一路畅通无阻。”

      沈毅面带忧虑地说:“边关之兵常年未曾大批更换,侯爷为免引起猜忌,不敢公然招募新兵。大量兵士老弱,这些年我已将沈家军彻底摸清了,我们的军力有限,精兵不过五万……”

      季文昭看了眼沈汶——这正是沈汶在山崖上所说的沈家军精兵的数量。

      施和霖说:“啊?!那这五万人可得省着些……”

      大家都看他——你一个郎中懂什么?

      沈汶却点头说:“的确,若真的有战事,这五万人要马上撤入燕城!”

      沈毅惊讶地看沈汶:“不做抵抗?”

      沈汶摇头:“不在边境抵抗。”

      季文昭想起沈汶说过,北戎进兵,沈家军在边境抵御,全军覆没的事,赞同道:“对,不能在边境抵抗。敌强我弱,敌众我寡,这种情况如果再将兵力分散在边境一线,必遭全歼!一定要撤入燕城,保存实力。”

      四皇子问道:“可是,如果沈家军不加抵抗,北戎不就长驱直入了吗?”

      众人看沈汶,沈汶说道:“大军入城,吐谷可汗所率领的中路主力,肯定不敢南进,他们不知道内地已经孱弱无力,定会担忧如果不破燕城,他们腹背受敌。吐谷可汗一定是要消灭了沈家军才会南下。所以,二十多万北戎该会围城。”前世,镇北侯退入燕城后,已经没剩多少兵力,吐谷可汗尚要围城破城,怎么能容不损人马的沈家军威胁他的后方?

      季文昭点头,对张允铮说:“你该把迷宫图都给我了。”

      张允铮很勉强地从怀里拿出布包,递给了季文昭:“这些图可不能献上去。”

      季文昭说:“当然不能。”他双手接过小包,有些沉重地说:“那我们只能靠着这些守住燕城了。”

      沈毅向季文昭伸手:“让我看看。”季文昭把布包给了沈毅,沈毅翻阅迷宫以及各种武器的设计图,不由得惊叹:“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四皇子皱眉:“若是……不抵抗……消息传入京城……”

      张允铮冷笑:“那又有什么不同?皇帝能如何?更加忌惮?他本来就没有打算派兵增援,还能指望他干什么好事?”

      一句话,把四皇子噎了回去。

      沈毅边看边说:“这些图太宝贵了,真不能让别人看到……”

      季文昭说:“我们今晚要画些假图。”

      沈汶打哈欠:“我不画了。”

      张允铮马上说:“我也不画。”

      季文昭对张允铮说:“本来也不用你来画。我明天一进中军,肯定就惹人注目了,再也不能像今天这么随便。我们今夜再把迷宫图说一遍。”虽然路上他们已经多次讨论,可是季文昭觉得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该好好讲一次。

      严氏不满地说:“什么叫你们两个?我也要进中军,一起再看看。”

      季文昭对四皇子和两个郎中说:“你们画假图。”

      段增皱眉:“我还真没有什么想法……”

      四皇子说:“我会我会,我来打底稿……”

      沈毅看完了图,抬头说:“你们就在这里住着,我让工匠来这里,这周围是我的兵,还算保险。只是你们平常上街要小心,不要露出本来的面目,这燕城里有皇上和太子的眼线,还有京城各家的线人。你不知道有什么人能认出谁来。”众人应声,四皇子还特别老实地连连点头。

      季文昭忽然想起来,问沈汶:“我们拖住的只是中路,还有东路呢?你说过的,东路是到了京城的火罗之军,他们绕过了燕城,谁去阻拦他们?”

      沈汶说:“我二哥会去。”

      严氏立刻认真了:“他该带多少兵将?那路北戎有十几万吧?”

      沈汶有些胆怯地看严氏:“他……他可以带上千人……”

      严氏瞪大眼睛,又露出了要吃人的表情:“什么?!你让……你二哥带千人去阻挡火罗十几万人?!”

      沈毅皱紧了眉头,方要说话,季文昭忙对沈汶说:“你是不是又利用地形设伏?”

      沈汶点了下头,可是严氏还是有些焦躁地说:“什么地形也不行!千人!怎么可能?!”

      沈汶说:“后天就是除夕了,我们现在不能去。等过了年,我带着你们去那里看看。”

      严氏说:“我要去我要去!你最好……”她停嘴,然后深吸口气:“算啦!不管怎么样,我都跟他一起去就是了。”

      沈毅说:“那就定下初四吧。过年的三天,大概侯爷会有些事。”

      几个人心中都特别好奇,马上同意。

      沈汶说:“两位郎中蒋公子和婉娘姐姐就不用去了,那个地方是高山,爬上去要费些力气。”

      施和霖马上说:“好好,我给你们看家。”

      四皇子求援地看季文昭,季文昭说:“蒋公子也去吧,看看地形也没什么……”

      段增说:“其实我也挺想去看看的……”

      施和霖说:“你陪陪我,我才当了义父几天?正高兴呢。”

      几个人七嘴八舌:“义父?!”“什么时候认的?”

      施和霖笑着说:“昨天昨天……”非常得意,笑得合不拢嘴。

      说好了事情,沈汶和苏婉娘去休息了。季文昭严氏沈毅向张允铮问询图纸细节,四皇子带着两个郎中画假迷宫图,忙到了深夜。

      次日一早,人们聚集在厅中,等着沈坚的消息。按照沈坚的预测,今天应该能去见镇北侯。

      季文昭选择了那些武器中最简单的几种准备献给镇北侯,可就是这几样,也比现在沈家军的武器高出了许多。

      段增拿着假迷宫图向众人展示。虽然假图远不如真图细致复杂,就是一片简单的防御工事,四皇子有些抱歉,可是段增很满意,很厚颜地说:“看着也像那么回事啊!你们看,那个西北角是我画的,有八个拐角,每个旁边都有枪孔,谁过来谁死。”

      施和霖说:“我这段是按照何首乌的藤蔓形状设计的,是不是很曲折?还有,这个地方是个陷阱,平时可以用作厕所……”

      大家笑起来。

      季文昭笑呵呵地接过来,看了看说:“挺好的,加上我的讲解,肯定显得奥秘非常。”

      四皇子忙说:“就拜托修明了。”

      季文昭起身问道:“诸位看看,我这一身的打扮如何?是不是能显出我特有才华?” 他穿了身深灰色的文士棉服,头上戴着相应色彩学士帽,提前军师派头。

      段增给他打气,说道:“真的很成熟很智慧。”

      张允铮皱眉说:“我见过我……平远侯府的张大公子,他总摇一把扇子,很潇洒,你手里该拿个什么才好。”

      段增说:“要不,也给您来把羽毛扇?”

      四皇子摇头说:“边关寒冷,扇子肯定是不对劲儿的。”

      段增说:“要不,你穿道装吧?那样就能拿拂尘了。”

      张允铮切声:“太监也能拿拂尘。”

      四皇子想起张允铮当年在京城湖边装成太监,手里就拿着拂尘,一下子哈哈笑起来。

      大家都看他,四皇子收了笑,疑惑地问:“怎么了?”

      段增说:“没什么,只是从来没有听你哈哈笑过。”

      四皇子一愣:的确,他过去什么时候哈哈笑过?也许好久好久以前,当他很小的时候,肯定笑过,但他已经忘了。那些母亲离去后的岁月,他连呼吸都觉得累,谈何欢笑?而现在他终于能哈哈笑了,从何时起,他又活过来了?一时,他眼睛湿润了。

      段增忙说:“喂喂,我可没说你笑不好。你该多笑笑,不然不成小老头了?”

      季文昭说:“那叫少年老成,你们几个里就是他有这气质。”

      段增不服道:“那是因为他……”

      四皇子赶忙说:“因为我没有早点和你们在一起,不然也会和你们一样快活。”

      段增知道他不想暴露身份,就没再说下去。

      同样扮成了一个书生的严氏着急说:“我呢我呢?”

      苏婉娘马上给严氏助阵:“严大舅,你也很……额……清爽!”

      段增说:“只要把脖子的地方一直遮着,没人能看出你是个女子……”严氏前胸平坦,相貌中性,的确雌雄莫测。

      严氏皱眉:“这话算是好话吗?”

      大家正调侃间,院子里一片人声,沈坚到了,进来说现在就带着季文昭和严氏去见镇北侯。

      他们一出门,发现沈坚带了许多军士,声势很大。

      众人又祝福了一番,季文昭挺胸抬头地出门上马,严氏相较之下,就显得比较谦逊。

      沿途,季文昭再次大出风头,骑在马上,被簇拥着往中军去。兵士们按照沈坚的吩咐,对周围的百姓们介绍着:“这是严氏书院的季国手,前来投军,为侯爷出谋划策的……”

      当日,燕城军民就都知道了:有位博弈大师,名叫季文昭,投到了镇北侯帐下,为国效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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