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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所谓师尊
第十八章·所谓师尊
找死般地大开杀戒的结果，就是陷入一场漫长的睡眠。
初九不知道时间经过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地听到一声巨响。
那堪比几百吨TNT一同爆炸的恐怖声响却不足以吵醒初九，顶多让她恍惚间另寻一个更加舒适安逸的地方，然后继续沉入梦乡。
只不过，换了个沉睡之所后，安静的睡眠环境不再，初九睡得懵懂之际也知道周围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而且都很奇特古怪，例如，她竟然听到了类似龙吟凤鸣的声音。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让初九产生一丝“这是什么声音”、“我睡了多久”、“这里是哪儿”之类的疑问。
——她想变回人类，其他什么的都没所谓。
怀抱着这个仿佛被诅咒般不能实现的愿望，初九丝毫不理会身外事地继续睡去。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再一次有了变化，神智才终于有了一刹那的清醒。
“这些都是给你的，希望你能……”平淡的声音猛地一顿，白衣男子双眸如剑地直望向手中之物。
身旁恭敬地站立着的黑衣男子轻轻唤道，“师尊？”
“天意……”带着几分妥协，白衣男子眼底残留的不舍最终散去，恢复成之前的一片淡然，将手中之物递给最疼爱的弟子，“好好对待她。”
她？黑衣男子收起眼底的疑惑，微微一躬身，接过四剑和阵图，“是，弟子谢过师尊。”
即使发现自己再次成为一把剑，被当成礼物赏赐的初九也没有睁开眼，听到这里就又继续睡去。
时间仿佛成了毫无意义的东西，初九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唯一盘旋在她心底的是变回人类的愿望。
“……人类？”黑衣男子轻声重复道。
初九没有在意黑衣男子的话，只不过，从那天开始，这把磁性动听的声音竟在她的耳边唠唠叨叨。
之前在一片黑暗中不能动弹、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存在的空茫感觉一扫而去，随着黑衣男子日复一日的念叨，初九的意识越来越清醒。
“神烦啊你！”最终，真正清醒过来的初九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就不耐烦地埋怨道，“难道你是和尚吗？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念经！”
“你醒了？”带着几分惊讶的声音从口中逸出，黑衣男子看向那把沉寂已久的长剑，眼中是不自觉的喜悦。
初九睁开眼，映入她眸底的是一个外表十八岁左右的翩翩少年，一张俊俏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仙气，即使身穿一件朴素的黑衣，也显得他雍容华贵，傲视凛然。
偏向于谪仙般的纯洁外表，气质却是睥睨天下的霸气，如此矛盾的结合体竟然就是她曾经想象中的和尚？！
“既然你醒来了，那我继续讲下去吧！”轻轻一拂袖，黑衣男子姿态优雅地坐回到蒲团上，仿佛察觉到初九的注视，他微微垂眸，眼底是慈爱与温和的神色，“这样的话，你就能尽快修炼成人了。”
这个一举一动都在耍帅的人是谁？自顾自说为哪般？初九怔了一下，就被那句“修炼成人”吸住了心神，可是不等她说上一句话，曾经被她认为神烦的人就再次开始漫长的念叨。
初九很想捉狂，因为无论她怎么大吵大闹，对方根本就是纹丝不动，软硬不吃。
自那以后，黑衣男子除了偶尔被弟子喊出去之外，竟一直呆在这个简朴的道场里为初九讲道，根本没有她说不的机会。
那些极度神棍而且听不懂的话语，更是如同紧箍咒般紧紧萦绕在初九的脑海里。
然而，或者是道场宁和的气氛所致，或者是慢慢觉得无所谓，初九就随对方念叨，反正她都是左耳入右耳出。
然后，又一次念叨后，黑衣男子终于向初九询问听后感，“今天就讲到这里吧，你觉得怎么样？”
初九很想糊他一脸，“不怎么样。”
“怎会如此？”黑衣男子开始怀疑自己的讲道水平。
初九才不管对方如何纠结，因为她现在也有一个疑问——为何她除了最初的大吵大闹，之后竟随他而为呢？
两人都想着各自的问题，但随着一位弟子的通报，初九的疑问得到了解答，同时她也被一件事震得七荤八素，那就是——
“你是通天教主？！”
面对初九带着几分狰狞几分不敢置信的语气，黑衣男子歪了歪头，不明所以，“是的，我没告诉过你吗？”
别以为长得好看歪一歪头就可以卖萌！初九微微咬牙，“之前根本就没给我开口发问的机会！”
“咳咳，抱歉。”通天脸上染上几分不好意思，“之前是因为你的杀气太大，我只好先让你静下心来。”
“我的杀气太大？”初九惊讶道，她竟然也有杀气大的一天？即使自觉有点黑化，即使曾经大肆砍杀云麓弟子，初九都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杀气。
于是，好为人师的通天开始解说起来，初九也就从他讲的故事中抓住了重点——她成了天道第一凶器的诛仙剑，曾经由盘古摆阵将三千大道天魔尽数斩杀，诛仙剑阵自此就没有了天道的限制，所以她的杀气当之无愧地让神魔畏惧。
对于自己这一次附身之物的高大上，初九只能呵呵着接受。
解答过后，通天提议道，“你与我一同见见他们吧。”
没有忘记刚刚弟子的通报，初九知道他所指的是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对于这两个老祖宗，她根本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见他们？”
“因为你是我的弟子啊。”通天理所当然道。
初九默，“我何时拜你为师？”
“……”仿佛这才意识到这一件事，通天呆了呆，然后道，“现在。”
“呵呵。”看着传说中主宰天道杀伐的通天教主竟然如此呆萌，初九被逗笑了，想起他坚持不懈的讲道，语气和缓了些许，“可以一同前去，但是不可以暴露我的存在。”
“……好。”有点小失落的通天应道。
随着通天走出道场，初九见到了在古剑世界不一样的仙境，也见到了三清中的另外两位——外表七十几、慈眉善目、鹤发童颜的太上老君，以及外表四十几、不怒自威、气势逼人的元始天尊。
这两位通天的哥哥与想象中有点什么不一样，初九暂且看不出到底哪里不对，但是，更不一样的反而是她身边的通天。
不再是在她面前唠唠叨叨的老妈子，也不是在其他弟子面前有教无类的好好老师，此刻正和太上老君、元始天尊交谈的通天，只能够用冷傲霸气攻来形容。
第一次意识到在她面前有点呆萌的通天教主，实际上是主宰天道杀伐的圣人，是那个会因为自家弟子受辱而敢于冒大不韪，想通过重炼地水火风再开洪荒世界的截教教主。
若非一直以来或和尚、或老妈子的形象太过深刻，初九真的会被此刻的通天所骗到。
“呼——终于回来了。”再次返回碧游宫，通天松了一口气，然后双目仿佛聚满小星星，“我们继续讲道吧！”
他为什么如此热衷讲道？初九汗颜，但同时竟还有一股微妙的喜悦——他对她是这么的不一样，是为了实现她的愿望吗？
因为这样的想法，初九有点高兴，而随着接下来一天天的相处，这种想法竟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缠绕她心底的又一个执念。
初九承认，时间真的很奇妙。
在她沉睡的时候，初九并不觉得时间的流逝有什么特别，然而自从和通天互通姓名后，她才发现几千年的岁月真的很容易让人迷失。
日复一日的相处，她不想看到他为了弟子劳心劳力，不想他为了其他人奋不顾身，她只想成为唯一。
初九知道这样子很傻，妄求成为一个圣人心中的唯一什么的，真的很傻。
她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执念呢？
只不过，他们可以拥有无数个几千年，初九相信自己会找到答案的。
然而，对人类而言太过于漫长时间让初九疏忽了一件事，她忘记了封神榜于何时定下。
在初九以为通天和他的两个哥哥进行惯例的学术交流后，一切就戛然而止。
······我是分割线······
睁开双眼，初九看到一片雪白的天花板。
“你终于醒来了！太好了！”激动的声音传入初九耳边，说话的人是一个美貌的女子，“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啊！死丫头，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过马路！”
初九将视线往侧面移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要喝点水吗？”
初九没有理会对方的好意，仿佛看向了遥远的另一个世界，语气空茫地问道，“……我被他送回来了吗？”
“他？谁？你是被救护车送来的啊。”
初九仿佛看不到对方好奇的视线，语气是她自己都想不到的平静，“我是说，通天送我回来的吗？”
明明是疑问句，初九的语气却是陈述的语气，这让在场唯一的听众更加疑惑了，“通天？你被车撞傻了？”
“你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再伪装下去就不好玩了。”初九平静的目光看向对方，“我无中生有的‘表姐’啊……”
美貌女子的表情一变，黑发黑眸的她眨眼间变成了银发黑眸，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记起来了吗？”
初九微不可察点了点头，“记起来了。”
女子不怀好意地建议，“那还要我帮你再一次失忆吗？”
“谢了，不用了。”初九合上双眼，回想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世界，那一幕幕如同走马观花般在脑海划过，最终停留在一个让她难以忘怀的背影。
睁眼看向那位微笑着等待的“表姐”，初九没有一丝求人的态度，自然地开口道，“我想你帮我找一个……”
······我是分割线······
圆月高挂，银芒挥洒，这本该是一个宁静的夜晚。
然而不断传来的兵器交戈声以及隐约的惨叫声扰乱了属于夜的沉寂。
拥有着类人型的身体，面目却狰狞得足以吓倒成年人的兽人，在这一片黑暗中嘶吼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兽人被刺中要害，或者干脆被砍掉头颅，乱七八糟的尸体一具接着一具堆积在地上，腐臭的血液被晚风吹得四处飘扬，将夜色中的一切都染上了死亡的味道。
仿佛一个无边无际的人间地狱。
当一切静止下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生物动弹的痕迹。
这时，一道银白的身影从模糊到清晰，逐渐实体化出现在尸山之上。
将手伸向天空，初九仰望着仿佛将月亮捉住的手，微微有点怔忪。
良久，从沉思中回神，初九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的精灵和兽人交叠的尸体，正想离开之际猛地顿住脚步。
越过脚下拦路的十几具残尸，初九来到一个趴在地上的身影旁，伸手拨开对方沾染血迹看不出原色的发丝，露出那张熟悉的脸庞。
只一眼，初九就不由自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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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有读者疑问上一章女主为什么在意玉玑子，在此解答一下：比起之前见到的人，鸡哥是第一个无条件信任她的人，与其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穿越另一个世界什么也没有留下，女主希望能够有人记住自己，所以不负责任地抛下鸡哥了。
本章概括为：鸿钧打酱油，封神演义被太监，瑟大王犹抱琵琶半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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