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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那个神祗
第十五章·那个神祗
初九承认，经历了之前那么多个世界后的她其实不是很精明的一个人，有眼无珠、识人不清、一叶障目什么的词语，有时候还真的挺适合形容她。
就因为一次三兄弟之间的聚会就以为波塞冬是一个熊孩子，是她至今都不想回忆的错误。
为什么她会有此感想呢？
因为熊孩子或者会到处捣乱，或者会做出一些事无意中让人难堪，例如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所看到的画面。但是，熊孩子绝对不会做出眼前这些“恐怖手办”的——
水晶、玛瑙、珊瑚等价值不菲的装饰将水底神殿的美轮美奂展现得淋漓尽致，然而，在这么一个美丽的地方里，蓝发蓝眸的神祗正将一只篮球般大、布满血丝的狰狞眼珠当成是头颅拼合到一只有着几十个触手的章鱼状生物上。
神祗长得非常美艳，若非他周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异形”，初九一定会赞叹对方一番。
若非亲眼所见，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是波塞冬的神殿，以及“育婴室”。
“为什么你会承认这些东西是你的孩子？”初九想来想去，还是只能选择“东西”这个词语来形容眼前这些丑陋的存在。
当然，对于被肢解被改造的生物原本是什么东西，初九并不关心。
只有一只手继续干活的波塞冬微微一笑，蓝眸内热切的眼神投向刚刚完成的眼球章鱼，仿佛溺爱孩子的父亲般，声音磁性而温柔地回道，“他们出自我手，当然是我的孩子。”
“呵呵……”不想再吐槽这种“亲子观念”，初九不带一丝犹豫地讽刺对方制造完成后就一脚踢开的行为，“只管制造不管养的孩子们啊，他们真可怜~”
“宙斯也是这样。”波塞冬觉得不公平了，直接指出这个神族皆知的事实，“他的孩子比我还多。”
“但他的审美比你好多了。”初九忍不住吐槽，就算她再讨厌宙斯的滥交，起码这位神王选择的都是美人，不论男女。
“奈芙，你在开什么玩笑？”波塞冬一手轻轻挥去，将神殿中刚刚“出生”的孩子们都放逐出去，施施然地斜躺在王座上，摆出一个诱人的姿势。
本来就松垮垮的衣服这下更是透出更多的风光。
波塞冬没有一丝羞耻感地笑了，另一只手将三叉戟的方向拐了个弯，自己挑逗起自己的胸膛来，“难道你不觉得我美丽吗？”
初九承认，现在衣衫半褪、一脸笑意的海王的确诱惑得令人想撕碎他的衣服，只是，波塞冬的审美只针对他自己，对于其他生物的审美那就是一个扭曲。
不过，用她现在附身的三叉戟来挑逗自己，这位海王真的正常吗？
不再纠结在波塞冬让所有神祗头疼的审美观，初九将话题转回到那些实验品上，“让其他神祗将那些东西当作你的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你不觉得他们的表情很有趣？”波塞冬想起了第一次将孩子展示给两个兄弟看的场景，那时候宙斯的表情就像克洛诺斯回归一般，而哈迪斯虽然一直木着脸，却还是让他察觉出对方的震惊来。
越想越觉得有趣，波塞冬继续说着，“而且这样的话，那些丑女就不会再来骚扰我了。”
没有人知道波塞冬孩子的母亲是谁，她们只知道海王的孩子越来越多，还一个比一个丑，即使再想在对方身上占便宜，也不得不打退堂鼓，将主意打到审美正常的宙斯身上。当然，不是没有真爱的，只可惜面对一个只会说你丑死了的男神，所有女性都只会顶着“丑女”之名泪奔。
“难道你想一直单身下去？”问出这个问题的初九并非关心波塞冬的幸福，仅仅是好奇而已。
无论她说了什么、问了什么，波塞冬都不会责骂她，一直对她坦白直言，以至于有时候初九都会产生一种错觉。
“我才没有单身。”波塞冬完美的侧脸贴上神器冰冷的表面，仿佛想用自己的感情温暖对方冰冷的心，“我不是还有你吗，奈芙？”
没错，这就是她偶尔会产生的错觉。
初九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哈哈哈，伟大的海王，你的意思是你喜欢上我了？一把三叉戟？”
被暗讽恋物癖的海王温柔地抚摸着三叉戟，表情真挚，“别自卑，虽然比起我，你的样子是逊了点。”
“你连我的人形都没有看过，怎么就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波塞冬闻言又是一个妖冶的笑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存在比我更好看吗？”
听着他这么理所当然的话语，初九就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失败了。
直接要求也好，迂回请求也罢，波塞冬就是不让她变成人形——在这个希腊神话的世界中，神祗可以变成其他动物、植物甚至没有生命的物体，而这些东西反过来也可以变成人形，只要力量足够，只要找到方法。
可惜的是，变成三叉戟的初九还没找到方法变回人形，就被波塞冬无情地阻止了，他的解释是——“与其改变之后让我觉得你入不了眼，不如就这样和我一直在一起。”
初九早就忘记自己到底过了多少年非人的生活，然而，明明有再次恢复人形的机会，却还是这样身不由己地被人断绝了。
真是一位任性而自我的神啊！
初九不知道自己对他应该抱有什么样的态度，因为除去不让她恢复人形这一点，波塞冬对她其实真的很好。
其他神祗都不会带着神器到处跑，而波塞冬自从意识到初九的存在后，无论到哪里都一直拿着三叉戟，这一点甚至成为其他神祗的笑话——天天带着一个鱼叉出场的海王，成了神界的一道风景线。
当她觉得无聊的时候，波塞冬会提议主动去撞破宙斯的奸|情，欣赏神王和神后家变的剧目，分享这无良的乐趣。
当她看海水、海鲜看得厌烦的时候，波塞冬会带着她一起去冥界有意无意惹怒面瘫的哈迪斯，也会说些让冥神觉得莫名其妙、实际却是对她说的冷笑话。
而每次见到一些美丽的女神、仙女，波塞冬首先会自恋一番，然后死命贬低她们的同时将她赞得天上有地下无。
比起某几个世界的经历，有着这位任性自恋的神祗陪伴的日子其实不是太难熬……如果他帮她恢复人形，那就更好了。
“金苹果？”人类英雄帕琉斯和海洋女神忒提斯的婚礼上，波塞冬带着三叉戟一起凑热闹，正当他觉得无趣之时，厄里斯的举动让这位早就躁动不安的神祗提起了兴致。
玩味地看着争夺金苹果的三位女神，波塞冬在心中默默对初九问道，“奈芙，你想要金苹果吗？”
“哼，无聊的玩意儿。”早就知道这个故事的初九冷笑，却想不到下一刻又听到熟悉的话语。
“的确，她们根本就配不上‘最美’这个词语。”波塞冬冷眼看着赫拉、雅典娜和阿佛洛狄忒，转眸又是一脸的情深似海，“奈芙，在我心目中你才是最美的。”
初九对此早已免疫，“你不是自认最美吗？”
“我是最美的男神，你是最美的女性。”眼神热切，一脸“我们最配”模样的波塞冬，让偶然扫了一眼过来的哈迪斯默默退后一步。
他果然不应该来这一趟……又一次被拉着过来凑热闹的哈迪斯决定要严格执行远离两位弟弟的计划。
并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的波塞冬，以额头抵着三叉戟冰冷的表面，醇美如酒的声音诉说着他的爱意，“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直到诸神的黄昏。”
初九看着波塞冬又抽风似的粉红泡泡满天飞，不再开口说话了，心底却暗自大笑。
她早就不怀疑波塞冬的心，然而，对于权位、力量、美色都一无所求的这位神生赢家的爱，实在是热切天真得残忍。
明明知道她有多么渴望恢复人形，他却一直阻止，偏偏所做的事、所说的话却又是那么的暧昧。
这样与她印象不符的海王波塞冬，真是让她又爱又恨！
神祗对于时间是没什么概念的。
对于人类而言漫长的一生，对神祗而言或者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
金苹果事件早就过去了很久，初九知道的神话故事也被她亲眼见证了不少。
而这一天，本应是她见证又一伟大奇迹的日子。
蓝天碧海下，随着海浪出现在海天交界处的神祗依然穿着松垮的长袍，而在他下脚位置的前方，赫然是一幢难以用言语描述的神殿。
美得妖孽的海王眯起双眼，温柔地亲吻着手中的神器，“奈芙，这就是我为你建造的海上明珠，你喜欢吗？”
良久，没有听到女子的回应，波塞冬抿了抿唇，“……奈芙？”
神力涌入三叉戟，波塞冬随意往旁边一挥，海水瞬间被切开形成两道汹涌的巨浪。
“这样也好……”潮湿的海风吹过，蓝色的发丝随之起舞，波塞冬抿起的双唇重新勾起一个美丽的笑容。
仿佛不知道巨浪又将对周边的国家造成什么破坏，波塞冬只是温柔地抚摸着三叉戟，“这样的话，你就会永远和我在一起了。”
语毕，蓝发的海王和新建成的亚特兰蒂斯一同消失在海面上。
······我是分割线······
初九对波塞冬的评价除了病娇、冷血、任性和极端的自恋外，还有一个形容词——老不死。
而她现在的主人，却是一个极端自律和倔强的小屁孩。
“我不是小屁孩。”仿佛没有感情般的声音响起，那本不是一个男童应有的声音。
初九不觉得自己以“小屁孩”一词作为二人谈话的开端有什么不对，看着眼前这个面对一地尸体依然面不改色的男孩，她懒洋洋地回道，“哦？那你是什么？”
“我是玉玑子。”男孩停下挖掘的动作，看向手中充当工具的长剑，“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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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N年后——
初九抱着神壶温柔地亲吻之，“波塞冬，我爱你。”
因为过于无聊将自己玩坏的海王，“奈芙，放我出来。”
初九，“海浪声太大，我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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