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概念武器

作者: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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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所谓剑灵


      第十一章·所谓剑灵

      附身为一把斩魄刀,初九的作用就是传说中专门拖后腿的猪队友,尽管……她并非自愿和市丸银组队。

      作为一个能够在蓝染身边隐伏多年的间谍,市丸银绝非他笑容所表现出来的无害,相反,为了达成目的,他能够牺牲所有的一切。

      ——包括身为他半身的斩魄刀。

      经过无数次的努力始终弄不走初九这个不明魂体,并且神枪的刀魂无端失踪,本应是最贴心的武器基本成了废刀,为了避免怀疑也好,为了博取信任也罢,市丸银很直接地将神枪交给了蓝染。

      对于他的做法,初九其实是理解的,只是,她并不能接受而已。

      对于市丸银而言,她是没用的。

      对于蓝染惣右介而言,她是有趣的。

      所以,她成了实验品。

      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愿意成为实验台上任人宰割的实验品,更何况是作为一把比人更加没有自由的斩魄刀,初九会接受市丸银的做法的话,那她离神经病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当然,此刻的她自认为自己还是正常的,否则怎么会下意识将实验的内容忘记呢?

      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初九本以为自己要么被崩玉改造成其他奇奇怪怪的物种,要么回到车祸的现场发现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然而,现实却是她又一次转移了附身之所。

      这一次,她附身的是一把集华丽外在与锋锐内在于一体的剑。

      被一个身穿金色锦袍的少年紧抱于胸的一把剑。

      俗气的金色并没有掩盖少年的风姿,相反,容貌清俊的他被这身衣袍衬托出一种极限的视觉对比,而在这一身金灿灿的色彩中,少年的左额角有着一朵夺目的红色梅花印。

      然而,少年尚还稚嫩的脸上没有一丝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表情,在周围同款衣着的其他弟子围观下,呆然地站在练武场上的他显得格外的木讷和笨拙。

      “愚钝至极!”站在少年身前的男人满脸隐忍的怒气,随着他利落挥剑的动作,严厉苛责的命令从口中说出,“给我跪下!好好反省该怎么练好这一招!”

      “……”少年没有怨言,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当着其他弟子的面就这么直接跪了下来。

      看着长子如此听话的样子,叶孟秋更加恼怒了。

      在名剑大会之后,藏剑山庄声明显赫,江湖上也将能够持有十年一铸之剑视为身份与荣耀的象征。然而,天下风云变幻,盛名之下若没有自保之力,藏剑如何得存?

      叶孟秋只觉后继无人,以他如此天资才华,怎生出如此笨拙的儿子来?!

      越想越气,叶孟秋眼不见心不烦,直接抛下一众人离开了练武场。

      其他弟子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离开。

      本应热热闹闹的练武场,顿时变得安安静静起来。

      初九发现,自始至终,她现在的主人表情都没有变化过一丝一毫,不是因为天生面瘫的话,就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忍不住就开口问道,“为什么你要听他的话罚跪?”

      “……”叶英的眼神晃了一下,如同一尊雕像的他突然往四周查看起来。

      知道他在找什么,初九却没有替他解惑,而是继续问道,“明明你可以反抗你爹,为什么要受气挨骂?”

      他与她不一样,明明有能力,为什么还要逆来顺受?初九想不明白。

      叶英这回终于发现了端倪,垂头对着怀中的剑问道,“是你在对我说话?”

      大概因为自己也觉得这句话挺诡异,叶英的眼睛微微睁大,露出了一丝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可爱神情。

      若是以前,初九一定想戳他的脸蛋,或者揉乱他的发型,但现在的她,却连想都不想一下,只是继续问着自己的问题,“你有着别人求而不得的才华,你有能力反抗你爹,为什么你不反抗?”

      并不知道初九将他与中二少年作对比,叶英先将自己对“一把剑能够说话”的诧异压下,回答了她的问题,“他是我爹。”

      这么的理直气壮,这么的理所当然,叶英的回答让初九心中的不忿更加明显了,“那他叫你去死的话,你也去死吗?”

      “爹不会的。”没有多作解释,叶英脸上带着属于少年的好奇神色,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剑,“你是传说中的剑灵?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叶英以为,他回答了初九的问题,初九也会回答他的问题。

      只可惜,从死神世界带过来的怨气让初九生出一种黑暗的情绪,看到一个有能力反抗却自甘受罪的人,她的态度与“友善”完全沾不上边。

      “愚蠢!”初九以前绝对想不到会从自己口中吐出的话,就这么对着曾经的男神说了出来,“这样喜欢虐待孩子的爹,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

      即使再为自己的剑有灵而高兴,听到初九这句话后,叶英也不会高兴了,“我不许你这样说我爹!”

      “哈!我就要说,你能奈我如何?”在剑里,初九露出一个挑衅而讽刺的笑容,“将我崩裂几个口子?还是拦腰截断?或者放入熔炉重新锻造?”

      “……”心地善良的叶英没有漏掉初九说这句话时的语气,下意识想象了一下她所说的场景,换位思考后,突然不想再谈下去了,“……我要修剑。”

      “所以呢?逃避回答我的问题?”初九嗤笑不已。

      “……”叶英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在心中将叶孟秋的剑法重演一遍,思考着该怎么去应对。

      没有阻止自己心中的恶意蔓延,初九以怂恿的语气劝说着,“在别人伤害自己之前,先把隐患解决掉,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叶英沉默,仿佛没有听出她在怂恿他弑亲。

      “难道真的要威胁到你的生命,你才会反抗吗?”

      “……”

      “你所谓的修剑,就是傻傻地跪在这里?”

      “……”

      无论初九说什么,叶英都是沉默不语。

      被无视的初九哈哈大笑,笑完后,就不再说话了。

      依旧跪着的叶英睁开眼,以往很自然而然的破解剑法的修剑方法,今天不太管用。

      本就凡事不向人言,叶英没有将初九的存在告知他人,只是,以往安静的修剑,现在变成了修剑的同时还要忍受她对庄里人的恶言恶语。

      除了最初的叶孟秋之外,庄里的每个人都遭受过她的毒舌,即使是来为他送饭的叶晖,也被她安上一个“伪善”的名头。

      心思纯净的叶英没想过将这把从未听说过的“邪剑”交出去,因为多日的接触下,他明显地感受到剑灵对外人的极度不信任,以及隐藏在恶意下的纯粹本质。

      藏剑山庄的每个人都爱剑,叶英也不例外,在保家卫国的愿望下,他多了一个想法——

      他想改变她。

      他不相信,世间至今为止唯一一把产生剑灵的剑会是一把邪剑。

      没有表情的脸将叶英的情绪隐藏起来,初九没有及时察觉到他的心思。

      一人一剑就这么在剑冢相处,叶英依旧静观寒暑枯荣,从来不曾施展一式,在此之外,每天他都会增加一项活动——念书。

      不善于言辞的叶英为了心中的目的,甚至自言自语似的,将自己对剑道的体悟也说了出来。

      “九姑娘,今日我看到的剑法……”

      “别叫我九姑娘!”被叶英的喊法冷了一下,初九轻骂道,“你是笨蛋吗?!我那是耍你的。”

      叶英没在意她的语气,“很抱歉,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不想看到他这么一脸正经,初九就是想撕碎他的面具,不由故意回道,“杀人狂魔。”

      为这个称呼怔了一下,叶英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那莞尔的神色稍纵即逝,又恢复成一脸正经地道,“阿九,我们还是讨论今日的剑法吧。”

      初九轻笑,也不去纠正他的喊法,“你确定自己是来修剑的吗?干嘛像个小姑娘似的看花?”

      “我修剑的时候你会觉得闷吧?”叶英垂眸看向身边随风轻摇的花朵,神色是如水的平静,“在这里的话,你可以一边赏花。”

      顺便陶冶性情不再满口杀孽吗?初九哼了一声,“谁告诉你女人就喜欢赏花?”

      闻言,叶英又是一脸认真,“抱歉,我本以为你会喜欢。”

      “这也说不上错,我是挺喜欢的……”微微一顿,初九看向花丛中的金衣少年,玩味地接着道,“不过,你比花好看多了。”

      听出她话里的调戏意味,叶英的耳根微微泛红,“阿九!”

      终于成功地让这个面瘫露出不一样的神情,初九却没感受到什么特别的成就感。

      她现在只是一个剑魂啊……

      不知道初九为什么突然沉默下来,叶英想了想,继续为自己的目的努力,“阿九,你知道我为何要学剑?”

      “废话!杀人罢了!”

      “……”为她脱口而出的回答噎了一下,叶英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对怀中的剑说道,“不,我是想保护大家。”

      “你告诉我这个,是想我认同你杀人的伟愿吗?”故意将叶英的话误解,故意将曾经对他的喜爱忘却,初九的笑声满是嘲讽。

      “这是不同的!”叶英握紧了剑,“阿□□剑不是为了杀人……”

      以上类似的场景经历多了,初九也就察觉到叶英的用意,从最初的嘲笑,到后来的无视,以及最后忍不住和叶英辩驳起来,一人一剑竟这样熟稔起来。

      在这么诡异的较劲中,叶英在外人面前依旧是一个愚笨的少年,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异样,而在初九的眼中,叶英也依旧如初见时一样,纯净剔透如水晶。

      ——一点也不适合已经染上黑暗的她。

      与最初的几次附身不同,初九这一次附身于剑,叶英却从来都不曾用她施展一招一式,从未以这把利剑接触一下血肉。

      每一天,他都只会温柔地擦拭剑身,比对自己的身体更加爱护。

      每每有对剑道的新感悟,他第一个与之分享的对象,是她。

      遇到有趣的事时,在外人眼中沉默寡言的他会努力让趣事说得更加生动。

      听到她带着恶意的话语时,他会轻抿着唇,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纯净而坚毅的眼神每次都让她心虚。

      与虚夜宫的经历成鲜明对比的温柔对待,这般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试探和劝说,让初九都觉得自己的无理取闹实在是不应该。

      然而,初九没有忘记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这些温柔的对待,在“自由”面前,全部都是可以舍弃的。

      更何况,叶英感觉敏锐,在另一方面却是意外的单纯,与日后掌管整个门派时成熟稳重不染凡尘的他相比,此刻的他固执的可爱——即使曾经有所怀疑,在她承认之后,他就真的将她当做是剑灵。

      而非一个人。

      当然,叶英的努力并非完全白费的。

      初九相信,即使她再厌恶被视为工具的一部分,如果她一直呆在叶英的身边,她或者会真的忘却那段黑暗的历史。

      遗憾的是,这般洗涤心灵的相处仅仅维持了不到半年时间,比之初九在死神世界经历过的时间,真是可以省略不计。

      “阿九,此处风景甚好,你想在哪儿赏景?”蓝天白云之下,穿着金色锦袍的少年向怀中的剑问道。

      没有听到回应,叶英已经习惯了先对她解释,“别生气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被我擦拭,可剑身落尘了,总要清理的。”

      良久,还是没有收到剑灵的回应,叶英若有所觉,微微垂眸,“阿九……?”

      除了风吹过的声音,叶英听不到任何声响。

      他知道,世间唯一的剑灵消失了。

      一时之间,叶英感觉心中空荡荡的。

      ……是因为他做得不够吗?

      虽然产生了对自己的怀疑,叶英还是那个叶英,这一次的分离仿佛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只是,从那天以后,他在剑道一途更加刻苦。

      直到第二次名剑大会时,因公孙大娘一时赞言而令叶孟秋刮目相看,叶英也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剑道,不曾在江湖上显露声名。

      就如他曾经说过的,他学剑,并非为了名利。

      而这一次值得纪念的抱剑观花,初九未能继续戏说叶英人比花美,因为她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她成了一把一指宽的小刀,薄如蝉翼的刀身让它显得纤长。

      视线往下,初九对上一双透出惊惧和哀求神色的眼睛。

      视线往上,初九看到的则是一双温柔和疯狂交错的眼睛。

      在这个布置高雅的房间里,下方眼睛的主人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上方眼睛的主人却是露出浅浅的笑容,柔声安慰着被禁锢之人,“你的眼睛是我至今看过最好看的,不用怕,我会好好珍惜它们。”

      被握在这么一个文雅的黑衣男子手中,初九第一次以缓慢而精准的力度切割开眼球。

      惊恐和喜悦,愤恨和满足,两人的情绪从自己刀身接触到的地方同步传来。

      这种曾经让她觉得恶心的触感,竟让她觉得微妙的怀念。

      叶英,对不起呢,她果然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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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图片都能够看了,备注一下之前附图的章节:第四、第六、第十章
    这是我觉得最好看的庄花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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