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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瀑崖下水石草
“等等,”初小夜拦住他,“下边灵魄之气有些杂乱,不止是哥哥的,还有几个水段,甚至……有金段的。”
初小夜神色凝重,此时二人对崖下会有何人埋伏着毫无头绪,贸贸然跳下去绝不是良策。
那一日看见的温泰,不过是木段下级,确实不足为惧。但此时二人要面对的,怕是一个比想象中更可怕的对手。
“金段?”慕云天问道,“是什么样的?”
初小夜眯起眼细细观察着那夹在众多混杂灵魄之气中的一丝金色,那金段灵魄之气不多,但却异常显眼。
“怕是比你的……要高上一些……”初小夜顿了一下,又疑惑道:“不对,是两种灵魄之气,一种鲜艳明亮,该是比你要高上一些。但却还有一种,嗯,昏昏沉沉的颜色,说不清的感觉,像是很脏的样子……”
初小夜毫无头绪,慕云天心下却已经有了底。
祸害遗千年,该死的竟然还没死。
“你再细细看看那昏黄的灵魄之气,不必理会另一个,这崖下该是有两个金段修为的人来过。”慕云天沉思道。
“两个?”初小夜无语,“你一个人能单挑过两个金段高手的可能性有多大?”
“和你单挑过一个金段高手的可能性一样大。”慕云天扬眉道。
初小夜:“……”
他到底是被抬举了还是被讽刺了?
“明明洛文大陆上总共就没几个金段高手,怎么还能碰上两个仇家?再算上你,我今天一天估计能碰上三个金段高手。怕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没遇上过这种事儿吧?”初小夜苦笑。
“嗯,你可以当做是荣幸。”这种时候还能玩笑的,估计也就只有星痕宫主了。
“……这种殊荣我还真想让给别人。”
“我们下去。”慕云天只是知会一声,就揽着初小夜直接从崖上往下跳。
脚尖踏过崖壁上突翘起的山岩,慕云天三两下就带着初小夜落在崖底。
初小夜还未站稳就眨着星星眼扑过去,双手搂住慕云天脖子:“大侠,可不可以再来一遍?”
上次从九华峰石室出来的时候初小夜已经没什么意识,而此时这种蹦极般的刺激感深深地打动了初小夜。
一个字:爽!
慕云天嗤笑出声,道:“待事情解决了,我每天带你来跳。”
每天什么的还是不用了……偶尔蹦一蹦才是有益身心啊。
初小夜从慕云天身上爬下来,开始细细探查周围。
被初小夜这么一打岔,凝重的气氛缓和不少,慕云天面上带笑,寸步不离。
崖下风光美好自是不必说,飞瀑从几十丈高的山上跌落而下,在崖底汇聚成一汪清谭,而后又汇聚成河,向西奔流而去。崖底水声轰鸣,河边皆是细碎石子,一丛丛长着些春意盎然的开花植物。
初昼的灵魄之气已经被周遭水段和金段高手的灵魄之气干扰了些,皆是分布在石子地面上,并未向河流方向延伸。但此时只能依稀分辨,做不得准。
崖底没有找到初昼留下的东西,索性没有更多线索,初小夜便转而打量金色灵魄之气,为之后也许会到来的战斗做准备。
金色灵魄之气皆是分布在瀑布跌下的清潭周围,令人惊奇的是,清潭边上一块平稳光滑的大石上,竟还有一盅青瓷酒壶和几个成套的酒杯。
酒具上皆是留下些灵魄之气,浅浅的金色。
初小夜无奈道:“这人该不会是约你来喝酒的吧?酒具上的灵魄之气还很新,像是下午刚刚放下一般。”
“呵,”慕云天一笑,道,“说不定还真是。看看另一个金段高手的,都在哪里?”
“嗯。”初小夜答应一声,又转头细细察看起来。
“这边。”初小夜领着慕云天走到河道那边,指着一丛青草道,“这里,这里,还有那里……咦?好像都是在草丛里?”
难道这昏黄灵魄之气是一匹马留下的?爱吃草?
初小夜开始思考牌照马修炼成金段的可能性,而后摇摇头。就那种蠢马也能修炼,那自己该是早就突破成神体了。
“这草是水石草,炼丹用的。”慕云天解释道,“水石草依水而生,不算常见,没想到这崖下竟然会有。”
“那人是来摘这草的?”初小夜眨眨眼,这草并没有被采摘过的痕迹啊……
“不是。”慕云天突然伸手将初小夜拽回来护在怀里,浅金色灵力盾已经张开。
初小夜望着头顶流动着金色光华的球形罩子,道:“有人来了?”
“哼,”慕云天鼻腔发出一声冷哼,“有蛇来了。”
“卧槽快跑!”初小夜一听见“蛇”字就恨不得四脚并用扒拉到慕云天身上。
慕云天无奈道:“只是打个比方,来人不过是条肮脏滑稽的蛇而已。”
这种时候不应该说来了个臭虫吗?
不过显然“蛇”这个比方对初小夜更有杀伤力。
此时,那水石草丛中竟弥漫开些烟雾,灰不灰白不白的,一下子整个崖底都是烟雾。
初小夜望着被灵力盾隔在外边的烟雾,用膝盖想也知道有毒。
“什么药能解?”初小夜自觉准备药丸,临走时他塞了满满两袖子的小药瓶。
“益母丸。”慕云天一双眼凌厉地扫着四周,烟雾已经弥漫开来,二人在灵力盾中视线有些受阻。
来人与他差不多灵力,但此时敌在暗处他们在明,显然是落了下风。
“益母丸?”初小夜回味了一下这个药名,而后故意大声吼道,“那放毒烟的岂不是儿子!儿子子子子……”后边是崖底回声。
慕云天神色缓和些许,这小猫竟还知道用激将法。
而后同样大声道:“哼,来的可不是儿子,怕是做孙子都会羞愧地他爷爷撕家谱。”
初小夜囧囧道:“你跟他有多大仇?”
“杀父之仇。”慕云天语调十分冷静。
初小夜一愣,杀父之仇?
他身上竟还背负着这种血海深仇?
初小夜突然发觉自己对这人的身世竟然一点都不了解……
前世初小夜对亲生父母一丝印象都没有,只有一个收养自己的叔叔。此时却觉得跟这人有些同病相怜,他只有叔叔,慕云天只有师父,但都没有本该最亲近的父母。
心底有一点点酸涩。
慕云天见初小夜不说话,望着他的眼中满是同情,只好无奈解释道:“我娘杀了他爹,是这种杀父之仇。我爹娘可是好得很。”
初小夜决定把刚才心底的酸涩揉成一团扔到地上踩碎。
啪啪啪。
此时二人被一直困在这灵力盾中也不是办法,若是来人很多,趁着浓雾在他们身边布下阵形他们都无法察觉。
于是慕云天横抱起初小夜,三两步跳到了一处峭壁上立定。
此时崖底滚滚浓烟还未散去,从崖壁上边往下看就如同煮了一大锅开水,蒸汽咕噜噜沸腾着翻滚着,扑面而来。
“那人在哪里?”初小夜细细在浓雾中搜索金色的灵魄,却什么也望不见。
“是蛇,自然窝在洞里不敢出来。”慕云天再次嘲讽,声音用灵魄之力传出好远,在山谷中阵阵回荡。
“……真的是你娘亲杀了他爹么,怎么感觉你这么恨他?”初小夜无奈道。
被杀者的后代窝着不敢动,杀人者的后代这么嚣张,感觉怪怪的啊。
“他爹曾经妄想屠城,手刃千余百姓。我娘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慕云天声音森冷,虽说那时他还未出生,但那人肮脏的手段根本就该遭世人唾弃。
更何况他娘亲还因此落下了病根。
幼年时的慕云天,永远忘不了娘亲一到寒冷天气便会咳在帕子上的污血。
“嘎嘎嘎嘎……”刺耳的笑声在山谷中回荡,如同秋末的老鸦一般,叫人心生不祥感。
但音波在崖壁上撞来撞去,根本辨不出声源的方向。
“重恩,你这渣滓还没死透呢?”慕云天声音森冷,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重恩?
这特么又是谁。
初小夜默默将心中的洛文大陆战斗力排行榜重新分配了一下。
“不过一个毛头小子……倒是把慕凌霜的嚣张继承了十成十。”
烟雾终于顺着水流散去了些,一株水石草上边立着一个朦朦胧胧看不清的身影。
“哼,既然你这么想下去拜祭你爹,不如我送你一程?”
慕云天一言刚出,那重恩便打出一道灵魄之力,初小夜还没看个清晰,人已经被慕云天带出了数十丈远。
回头,刚才二人立足的地方,坚硬的山石被打出一个深坑。
乖乖。这是活体炮台啊。
初小夜辨了辨那灵魄之力,的确是昏黄的颜色,如同混着泥沙的河水一般,看起来脏兮兮的。
“这灵力……”初小夜皱眉,他从未见过这么不纯净的灵魄之力。
就连之前杜鸿德那东拼西凑的灵魄之力,怕也是要比这个清澈些。
慕云天虽说看不见,倒也能猜出个大概,道:“用不干净的法子催化出来的灵魄之力,自然是不堪入目。”
重恩如同疯了一般,不停朝崖壁上打出灵魄之力,好在力道虽大,却没什么准头。
因为初小夜在慕云天灵活的轻功躲闪下,毫发无伤。
但此时头顶山石滚滚而下,慕云天不但要避开重恩的狂轰滥炸,还要分心注意头顶掉落的山石,双手抱着初小夜,更是无法还击。
初小夜自然也清楚此时二人的境况绝不会占上风,且不说力量高低,仅仅天时地利这一方面二人就占尽了劣势。
更何况,还有个仍未现身的纯净灵力的高手。
若是此时这人再杀出来,二人怕是在劫难逃。
初小夜直接将刚刚找出的益母丸塞了一颗进慕云天嘴里,自己也吞了一颗,道:“我们也下崖底。”
此时烟雾散去些许,若是二人下到崖底,那重恩自然也看不清他们。而初小夜,却可以在迷雾中清楚定位到那抹灵魄。
敌暗我明,就此转化成敌明我暗。
初小夜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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