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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还没回家
司念嗤笑了一声,“你跟梁辰是同一年入学的吧,整整领先我了一年,自己没有搞定,现在来说什么别人毁了你。”
司念使劲地一拍桌子,被子都震了一震,“还有,我忍了很久了!尼玛的疯疯疯!你是跟踪狂吗?怎么每个地方都有你!!!”
坐在前面几桌的的一个戴着墨镜和大帽子的女人差点呛死。
正在“监听”的小疯子被抓了个正着。
冯芬芬走过来,坐在白羽婷边上,说:“好巧啊。”
巧个屁!司念在心中大骂。
司念说,“我不管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反正我是对梁辰没有兴趣了额,对你们两个更是反胃,以后我的人生希望不要有你们仨的出现!”瞄了一眼白羽婷的肚子,“不对,是你们四个人的出现。”
小疯子听得一愣一愣的,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白羽婷看起来也有些傻眼的感觉。
后来,司念也不知道怎么发展的,竟然个她的两个命中宿敌去喝酒了。
当然,白羽婷怀着孩子呢,不能喝酒,那就以白开水代替。
司念举着冒着泡泡的啤酒杯,视线有些模糊了,前面两个讨厌的女人的轮廓不甚清晰,司念笑了笑,大着舌头,说:“你们真恶心真讨厌!我不喜欢你们,一个假惺惺,一个疯颠颠,不过今天晚上就算了!我跟你们喝!喝完,什么都一笔购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知道么,老娘的青春里面竟然是你们两个占了很多空间,该死!该死!”
小疯子也有些醉了,举着酒瓶就跟司念猛碰杯,“你才讨厌呢!你妈的,你是谁啊?你居然看不起我!你不就是一张脸还可以看一些吗?凭什么,凭什么看不起人!”
“我、没有看不起你……”司念已经快趴下了。
“你、你就让人生气的地方就是,你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连自己看不起人、自己嘲笑了别人都不知道!”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么~~”司念打了一个嗝,“你知道吗?老娘现在的工作,就是喝酒,看人脸色,讨人欢心,什么法律、什么专业,记不起来了!”
“所以我才讨厌你!!!”小疯子叫了起来,“不努力,还看不起人!”
司念说,“行,疯子,你牛逼,你厉害,你努力……喝!!!”
在两个醉鬼之中,白羽婷是唯一正常的人,她抿了一口白开水。
“还有你!”司念伸出一根指头指着白羽婷,手指都快戳人家鼻孔上面去了,“你个假惺惺的,擦,这世上没有人比你还会装!你个……”
司念弯下身子,吐了,在白羽婷身边吐得一塌糊涂。
白羽婷看着烂醉的司念,一向端庄的脸上终于绷不住了,她才是怀孕的那个人,她才想吐好不好!
让一个孕妇照顾醉鬼,到底谁假惺惺了!
白羽婷叫了辆车,准备把这两货送回去。
司念突然站起来,对着白羽婷喊:“管好你家男人!”然后两眼一番,又趴桌子上了。
白羽婷垂下眼睛,没有让别人看到她眼睛里面的神色。
“走吧。”白羽婷在司机的协助下把烂醉的司念扶上车,并向出租车司机再三保证司念不会吐在车上,如果她要吐,就让她咽下去。
小疯子嘲笑司念的酒量差,还说什么喝酒工作呢!尼玛的,她终究是喝不过自己的!
小疯子说什么都要和白羽婷一起送司念回家。
白羽婷摇摇头,说最恨她,却最关注她,小疯子对司念的态度真的是……
到了司念家,白羽婷和小疯子一起把司念送上楼,从司念包里拿了钥匙,扶上床,擦了脸,脱了鞋袜,盖上被子了事。
小疯子手里拧着毛巾,喃喃道:“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给这个贱人擦脸!”
“走吧。”白羽婷对小疯子说。
小疯子看着司念的钥匙串,“我是不是应该趁此时间,偷偷配一把她家的钥匙,每次不爽她的时候,可以趁她睡觉偷偷进来打她一顿。”
白羽婷白了小疯子一眼,“别疯了!”
小疯子抓着司念的钥匙不撒手,颇有些松鼠抓坚果的架势。
白羽婷看了一眼手表,说,“要发神经你自己发,我要走了。”
白羽婷往外走,走到司念的宿舍外面,小疯子这才恋恋不舍地追出来。
小疯子看见白羽婷又在看手表,嘟囔了一句,“梁辰肯定还没回家,你急什么……”
白羽婷正走着,听见这话,身形一顿,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冷风一吹,小疯子也有点醒酒了,领悟到自己说了什么,心里一跳,草!说错话了!
因为家在不同方向,他们在司念家小区门口分手,白羽婷看都不看小疯子一样,自己直接打车走了。
哟~~脾气还蛮大~~~小疯子想,估计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白羽婷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了。
冯芬芬抬起头来,看着住区楼房的灯光,她想,六年前的她,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吗?
司念躺在床上,觉得有点不对劲,她的身体里面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烧,怎么回事?她不过是喝了点酒,司念爬起来,她想要拿杯水喝,却发现自己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了……
方扬……手机……手机在哪里……
夜已经深了,梁辰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荡,大都市的夜并没有因为时间的逝去而黯然失色,反而在夜色之中更显出她的诱惑和美丽,每天,有多少色情和罪恶和爱情在城市的夜晚里面发酵,膨胀直至崩坏。
刚才白羽婷打电话过来了,梁辰不想接,他甚至不想回家,一回到家,压抑而阴郁的感觉迎面扑来,简直要把他逼疯。
他知道自己在感情上是个失败者,他甚至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童年的经历让他对女性的爱又怀疑又渴望,他的母亲就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漂亮而放荡的女人,这个女人对男人的吸引力让他的父亲抬不起头,他爱那个女人、又恨极了那个女人,终于,那个忍了很多年的男人在爆发了,夜色里的一把明晃晃的爱恨交织的刀,然上了刺目的鲜红,漂亮女人的脸被刮开了,开出了一朵不断滴血的凄美而恐怖的花……
他逃了,逃到了南方,他想躲开那恐怖的回忆。
到了南边,刚开始,恶梦不断地萦绕,他睡不着 ,在黑夜中,那朵血色的花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面闪现,不断地折磨着他,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朵花渐渐模糊了,他试着不去想、不去回忆、不去记忆,他要忘记那朵花,忘记过去的一切。
渐渐地,他不做恶梦了,他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坚强地面对过去。
不是没有感觉到周围有炙热的目光,那时候,他麻木地想,女人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一个男人呢?这种容易动摇又让人无法掌控的情感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喜欢他?想跟他做|爱吗?想跟他一起生活?想从他这里得到回应?认为跟他在一起会过上好日子?可是他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
不是没有生理上的需要,可是只要她们一靠近,他就想避开,他可以有女性朋友,但是就是不想要女朋友,在他心里深处,那张漂亮而放荡的脸始终在角落里诡异地发笑。
司念对他来说完全是一个异数。
在高中的时候,他知道她喜欢他,可是那又怎么样,每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都会在那个年岁喜欢上某一个谁,这个谁是谁又有什么重要。
转眼,她就会忘了,在这个女孩子沾沾自喜的爱恋中,他只是一个用来发泄青春的角色罢了。
他回到了北方,跟南方一刀两断。
第二年开学的时候,他竟然看到了她。
她一入学,就闹得鸡飞狗跳,她跑到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气喘吁吁的,挺翘的胸脯包裹在紧身的t恤里,随着呼吸起伏,她的嘴上还擦着一层淡淡的红,她说,我是为了你才来这所学校的!
在这样一个青春洋溢、充满吸引力的女孩面前,梁辰在九月明媚的阳光之下,竟然感到了恐惧,他感到,他的噩梦又要来找他了。
他冷落她,他想,她只是给自己编织一个爱的幻想罢了,她认为自己放弃升学复读一年的牺牲很伟大,她认为从南方一路追到北边的爱情很浪漫,她在自己的爱情幻想中不亦乐乎地做着所谓的“牺牲”。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他的感受,他并不要这样一厢情愿地爱恋,他情愿自己一个人在角落里面。
司念追他的动静很大,弄得人尽皆知,他有点发窘,可是她却一点儿羞耻心都没有。
他的舍友说:“你是傻子啊,这么一大块肉,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啧啧,那么一个大胸部的女人贴你你居然不要,屁股看起来也挺翘的,脸也好骚,这个女人|干起来一定很爽。”
那是他打架打得最狠的一次,不要命地往那个人身上招呼,那种发狠的样子和要人命的架势把其他人给吓到了。
梁辰想,自己的骨子深处,一定隐藏着暴戾的血液。
那个把自己的妻子的脸割开的男人的血液。
男生之间,在闲聊时说一些带颜色的东西很普通,对班上的女生评头论足更是家常便饭,舍友倒在地上,护着头,流着鼻血大喊:“她只是一块你不要的破布,你发什么疯!”
他想,也对,他有什么立场生气呢?
他不是她的谁,她也不会成为他的谁。
可是,为什么脑子里面会老是想着她?
他最终还是进入了名为司念的深渊。
放荡而漂亮的女人,身边从来不乏男人,她们嘴上说着爱,眼睛却在别人身上流连,梁辰甚至想过,把她的脸划花了,是不是就不会再看着别的人了
后来,他把她弄丢了。
司念是他第一次抚摸女人时的颤抖,在跟司念交往的时候,脑海中的那朵花不断地涌现,回忆汹涌而出,以至于那朵花的印象叠加在司念的身上,她是他的爱、他的颤抖、他的心魔。
我不会再松手的。
手机响了,梁辰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又是羽婷吗?
看到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名字,梁辰开着的车子差撞上旁边的人行道。
“司念!司念?”
手机接通了,却没有人回答,梁辰又叫了几声,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好像是手机掉在了地上,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他慌了,又叫了好几声,那边再没有动静了,只有不规则的电流声在一点一点地加大他心中的不安。
“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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