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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巴陵再过去一点的地方，就是洞庭湖的君山岛。
换句话说，也就是丐帮总舵。
数月前，叶玲珑和唐沁曾来过这个地方。
彼时她看上了丐帮的那张碧玉血铁弓，费了一番功夫才让丐帮松了口，本身闹得就不是很愉快。所以这次故地重游，大约才进入巴陵境内就有人盯上了她。
否则，现在怎么会出现的这么快。
叶玲珑和唐非在通往丐帮和瞿塘峡的岔路口与叶时卿会合时，天色正刚刚黑下来。还站得老远的时候，骑在马上的叶玲珑已经看到了自家爹爹面前多出来的几个人影。
蓝红色的纹身，手中的竹棒长棍，立刻分辨出了来者何人。
果然当她走到面前时，领头的那个丐帮弟子将视线投了过来。如猎鹰般锐利生疏的目光，丝毫不曾上扬的嘴角，就那样不怀好意的盯着她，眉心微皱，整个人冷若冰窖。
停顿片刻，他忽而侧过身，朝着丐帮的方向，对众人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然而嘴上却说的是：“玲珑姑娘，恭候多时了。”
另一边，丐帮总舵已经灯火通明。
一盏又一盏的灯火倚着山壁争相辉映，伴随着周围此起彼伏的酒壶碰撞时发出的爽朗笑声，让浓黑如墨的黑夜皎然生光。
唐无夜在芦苇荡中飞速的穿行着，脚尖时而轻点浅滩，时而水上借力，黑色的矫健身影就如穿梭的利箭，忽隐忽现，一不小心就能融入夜色。
“哎呀——”
身后一声尖锐的叫喊传来，他猛的停住了脚步。
回身观望，他犹豫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纠结的很难看。
“该死！”然而没有办法，他双拳一握，咬牙切齿的低咒一声，还是无可奈何的转身追了回去。唐无夜在身后不远处黑漆漆的芦苇荡里将摔倒在地的郭绛儿扶了起来，可惜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对方牢牢拽住了手臂。
“嘻嘻，夜哥哥你逃不掉了。”郭绛儿旗开得胜的看着他。
他无奈的叹一口气，也不挣扎了，只是挑眉无奈道：“是，我认输，你摔着没有？”
“当然没有啦。”她得意洋洋的摇摇头，“我就知道夜哥哥最怜香惜玉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唐无夜朝天翻了个白眼。
郭绛儿捕捉到了他这个小动作，连忙一边牢牢拽着他，一边又知情识趣的在他耳边讨好道：“夜哥哥你不要怪我，是大哥交代我不管用什么方式一定要留住你，你也是知道大哥的脾气嘛，所以我才……不然我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所以你就把坏果子留给我了，是吧。”他斜眼看过去，轻哼了一声。
呵呵，遇到郭绛儿和郭宸，他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虽然是相识已久的好伙伴不假，可这俩兄妹，一个比一个难缠也不是假的。
譬如此刻，郭绛儿牢牢抓着他，明晃晃的笑容里却一点放过他的可能都没有。想到白天的时候，他才目送了叶玲珑和唐非离开，自己也正要走，才走出三里不到就被郭绛儿缠上了……然后他躲了半天，还是被她死缠烂打的揪回了他们丐帮。
这不，刚刚好不容易想借机逃一下，又白搭了。
他想着，有些不高兴，一边任郭绛儿拉着他往回走，一边没好气的问道：“你哥那孙子呢，既然是你哥非要我留下来，怎么也不出来见我一面。”
“放心，哥哥一会就回来了。”
“他去哪了？”
“抓贼。”郭绛儿头一歪，笑嘻嘻的回答。
“抓贼？什么贼？”唐无夜有些不解的皱皱眉，问了过去。
“哎哟就是抓贼嘛。”郭绛儿又重复了一遍，回答的模棱两可，笑容更加深不可测。
唐无夜虚起眼睛，不怀好意的笑道：“绛儿，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这丫头，可是鬼灵精怪的很。
他都是个爱整人的了，以前往来多的时候，却也没少被她整。
“没有呀！”郭绛儿连连摇头，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扑闪了又扑闪。
“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丝毫犹疑和闪躲，而后抬起头望着他，颇有底气的质问道，“几年不见而已，夜哥哥都已经不相信我了吗？”
唐无夜忍不住笑出声来，仰起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空。
“哦，还真不。”
被郭绛儿拽回大厅的时候，唐无夜吓得立刻缩回脚躲到了门外。
他拍着胸脯长舒一口气，受到惊吓的脸上似乎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郭绛儿不解又好奇的看着他大惊失色的模样，稍稍掀开了一点门缝往里面望了一眼，笑吟吟地奇道：“怎么啦夜哥哥，那不是你同门师兄么，你在怕什么？”
就是因为那是他师兄，他才怕啊！
要是被发现他无视唐门令擅自行动……后果也是蛮严重的。
尤其是姐姐那边……哦，还是算了，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敢冒这个险。
“嘘。”唐无夜将郭绛儿拉过来，食指比在唇上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而后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起厅内的对话。
是叶玲珑冷静却疏离的声音。
“我再说一遍，流离岛内我只取走了碧玉血铁弓，并不曾碰过其他东西。”
“是吗？”熟悉的低沉嗓音紧接其后，郭宸低声一笑，“但愿如此。”
他的语气明显带着讽刺和怀疑，就连唐无夜听了都觉得不顺耳，心道这么多年他这个欠揍的说话方式真是一点都没改，尖锐的扎人，时常让人恨不得他赶紧喝水的时候把自己噎死。
这不，唐非护着叶玲珑，当即站起身来：“你什么意思？”
剑眉一凛，山雨欲来。
郭宸仍旧从容不迫，说话间没有半点情绪：“唐兄不必着急，叶前辈在此，我岂敢随便污蔑你的未婚妻。”而后他微微抬起头，将视线投向叶时卿，这时他的表情和目光才少了几分狂妄肆意，恭敬道，“叶前辈，此事错综复杂，晚辈不敢信口开河，还请多留几日，给晚辈几天时间将此事查清。”
整句话用的是陈述句，没有一点询问的意思。
叶时卿的神色比他还要从容淡定，对江湖上的这些事早已司空见惯，他甚至还能亲和的笑起来，眉目间皆是清者自清：“今日天色已晚，我等本也在愁何处落脚，没想到丐帮如此仗义，倒是帮了我们大忙。”
“这是应该的。”郭宸顺着他的话接口道。
“洞庭湖光水色，丐帮君山的风景也可谓江湖一绝，驻留数日观赏也是人生乐事。”叶时卿缓缓道来，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叶玲珑身上，顿了一下，弯起嘴角又道，“只不过我等有事在身，纵是想久留恐怕也不过三日，还请郭贤侄把握好，我不想节外生枝。”
“叶前辈放心，晚辈明白。”
“还有，等一切了结，还请郭贤侄给我女儿一个交代。”叶时卿说着，嘴角的笑容渐渐隐去，“毕竟那丫头向来不知天高地厚，数月前为了你说的那张弓，甩手就是五千金。所以我想这世上恐怕也没有什么东西要她委屈了自己的身份，非得用一些低三下四的手段才能获取。你说是吧，郭贤侄？”
叶时卿的目光重新扫到郭宸脸上，不露锋芒，却又令人不敢造次。
果不其然，郭宸骑虎难下，只能压低了声音，硬着头皮回答了一句：“……是。”
“噗——”
看到向来嚣张跋扈眼高于顶的伙伴也有吃瘪的时候，门外的唐无夜忍不住笑出声来。
郭绛儿不满的注视着他，微微撅起的嘴唇和蹙起的眉都在抗议他嘲笑自己大哥，唐无夜连忙收敛了一点，捂住嘴揉了揉嘴角，而后作出镇定的样子，拉上她往郭宸的房间走去。
“绛儿乖，我们一起去等你大哥回来，听他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郭宸的房间，在总舵西南角的一个高坡上。
紧邻崖口，危位高悬，一眼扫过去，总让人有种一不小心就会跌落的感觉。唐无夜和郭绛儿在屋里坐着聊了一会儿天，才听得屋外渐渐有脚步声由远渐近，便在那人推门之时不约而同停下聊天的声音，同时望了过去。
郭宸看到他们，纹丝不动的脸上稍稍有些怔愕。
“来了？”然而很快，他轻咳一声，自然而然走过去坐下，给自己倒水斟茶。
唐无夜看着他，挑着眉明知故问道：“哟，心情不好？”
郭宸倒也大方，坦然承认：“是啊，这几天太忙了。”说罢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郭绛儿一眼，眼底染上几分欣慰的神色，笑容渐渐分明，“不错，绛儿这次居然留住你了，白饭吃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了点用处。”
“哥！”郭绛儿猛瞪了他一眼，哪有这样拆台的兄长？
唐无夜忍了忍，嘴角抽动了两下，愣是没敢笑出声来。
郭宸无视掉妹妹的抗议，将酒壶拿出来往唐无夜面前一放，意味深长的挑起眼角：“怎么样，这过了几年，想清楚没有？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了？”
唐无夜盯着酒壶看了看，头猛地耷拉在了桌上。
又、来、了。
郭宸这家伙，外表看起来比洞庭湖的水还冷，怎么就这么热衷于撮合他妹妹的终身大事？
他真的要受不了了好吗！
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了，反正是他入了唐门之后，有一次去看了萧香出来，恰巧在青楼门外遇上了喝醉了借酒撒泼的郭宸，本着萧香家的事就是自己的事的原则，上去劝了两句，结果立刻拌了嘴，然后……就不打不相识了。
从那以后，郭宸对他了解的越多，就越觉得他是个靠谱的人。
从此就致力于将自家妹妹推销给他，那个时候还有萧香在，几个人没少闹些哭笑不得的笑话。后来发生了种种事情，萧香和他有缘无份，郭宸更是抓住了这个机会，每次遇到他就难缠的非要他表个态，而郭绛儿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虽然不喜欢他，但特别喜欢帮衬着捉弄他，每次被这兄妹俩逮着了唐无夜就只有哭天抢地的份。
幸好后来远下江南，才算是逃离了这难缠双魔的魔爪。
他对他们兄妹俩，真的是敬而远之啊！
“哥你看！过了这么久，夜哥哥还是这么嫌弃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鬼灵精笑嘻嘻的在旁边煽风点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逍遥姿态，唐无夜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
“啧。”郭宸不满的啧了一声，“兄弟，你究竟是哪里看不上我妹妹？”
唐无夜抬起头来，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不敢不敢，是我配不上绛儿。”
郭绛儿扑哧一声笑得合不拢嘴：“哟，夜哥哥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舒服呐。”
郭宸也忍不住抽了两下嘴角，拼命稳住笑意，继续稳坐高台般道：“哦？怎么说？”
“你看我这人成天吊儿郎当，飘忽不定的没个安稳，还跟不少姑娘拉拉扯扯的，家境吧无父无母清苦贫寒，武艺吧又不是数一数二，又没有一技之长啥也不会，连长相也……”说到这里，正说的顺嘴的唐无夜猛然停顿了一下，哎哟他都说了些啥？怎么就把自己从头到尾贬了一遍？……等等！其他的就算了，长相这个事可不能随便乱说，好歹他也是青楼姐妹们公认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想到这里，他骤然抬起头来，立刻就对上郭宸和郭绛儿揶揄戏弄的目光，一下就明白过来是这俩兄妹没安好心的给他下套让他说溜嘴，当即不爽了起来，手往桌上一拍，“哎行了啊！你们俩兄妹别得寸进尺，有完没完了！”
郭宸和郭绛儿都一下爆笑出声来。
唐无夜更加不高兴了。
郭宸看着他臭到家的脸色，连忙收敛了笑容，讨好的敬了他一口酒：“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还不行吗？我们家绛儿啊已经有心上人了，不就是多年不见，想闹闹你吗？别生气别生气……”
听到这样的惊天大消息，唐无夜的眼睛立刻亮了。
“哦？不错嘛，绛儿你动作很快嘛。”他挑眉看过去，揶揄的笑意爬上嘴角。
“小意思。”郭绛儿朝他眨眨眼，满脸的自信和骄傲。
“那还不叫出来让夜哥哥我帮你把关把关？我可是火眼金睛，什么妖魔鬼怪在我眼前那都是无所遁形……”他乐滋滋的说着，眉飞色舞的丝毫不比刚刚的郭宸逊色。
“得了吧你。”郭宸冷不丁打断他，“就你还火眼金睛，到手的媳妇儿还不是溜了？”
“……”
“哈哈，哥你真讨厌，别戳夜哥哥伤口嘛真是的！”
“郭宸，我真想揍你。”唐无夜转过头，沉着脸朝他挥了挥拳头，脸色非常难看。
“来啊，哥哥我奉陪。”
“来就来！看我今天揍不死你！”
……
等到他与郭宸在夜色中你追我赶的打架结束后，唐无夜跟着郭宸一个轻功落下，却不知落在了什么地方。
正要没好气的向郭宸询问，却听到旁边的房间里有人推开了门。
唐无夜朝那个方向瞄了一眼，立刻回了神。
他一把拉过郭宸躲到暗处，任由对方不解的目光扫来扫去，就是大气不敢出。
因为叶玲珑身后跟着出来的人，是唐非。
他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事儿，懊恼的伸手扶住了额头。
紧接着就听到他们的对话娓娓传来。
“还不高兴呢？”唐非站到她身边，伸手捧住她的脸，深深看进她的眸。
叶玲珑抿了抿唇，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
“哎，怎么办？我家玲珑为了我可是受尽委屈了。”唐非故作苦恼的皱了皱眉，而后又了然的笑了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不要紧，丐帮他们想怎么样，都有我帮你挡着，天塌下来了也有我给你撑着，你啊，只要高高兴兴的对我笑就可以了。”
听到所爱之人这样温暖的话，叶玲珑有些黯然的神色上也不免多了些笑容。
她叹了一口气：“可是被污蔑的感觉还是不太好，而且爹刚刚又说我了……”
唐非忍住笑，打趣道：“因为甩手就是五千金吗？”
“连你也笑我！”叶玲珑着急的皱起眉，一脸的心有不甘。
“你都是为了我，我怎么会笑你。”唐非温柔的说着，伸手理了理她的额发，而后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只是连我都不知道，我家玲珑现在出手这么大方。”
叶玲珑却摇摇头：“不是我大方，是那姑娘开的价，不然她就要毁了那张弓。”
“什么？”唐非愕然。
“本来说好的是让我独自去闯流离岛，要是能出来那张弓就归我，可是我出来之后，那姑娘说流离岛不算，改由五千两银票，不然非但不给我，还要当着我的面毁了它……”叶玲珑细细诉说着当时景况，除了仔细聆听的唐非，另一边暗处的唐无夜和郭宸也都听的一丝不漏。顿了片刻，又听到叶玲珑继续说了下去，“当时沁姐姐说他们出尔反尔，本来要动手的，可是又想我们一个是藏剑山庄，一个是唐家堡的，实在不宜三言两语就把事情闹大。而且那本就是丐帮的东西，不轻易易主，多开个条件……其实也不算什么。”
闻言，唐非淡淡的笑了，笑容里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动容。
“玲珑，以后不必为了我这样。”他轻声说，搂着她的手悄悄收紧。
“不许你说这种话。”叶玲珑回眸睨了他一眼，有些慌张和不安，“因为是你我才会这样，别人我才不理呢。再说了，以前通常都是你保护我，照顾我，我能给你的东西不多，只能把你喜欢的东西都找来给你，这样你也要拒绝的话，那我真的不知道我在你身边还能有什么用了。”
唐非看着她一脸的紧张，心弦像是被什么拉扯了一下。
他嘴角的笑容里多出些苦涩和歉疚，在夜色里愈加分明愈加磅礴，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触动，胸怀中有一股澎湃的柔软情绪呼之欲出却无处安放，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抬起她的脸，在浓重的夜色里，四目相对的暧昧怔愣间，英俊的脸轻轻靠过来，偏过头轻轻吻她。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唐无夜猛的回身捂住郭宸的眼睛。
“喂你……”郭宸强烈挣扎着，挥舞着手要推开他。
唐无夜纹丝不动，固执的保持着桎梏着他的动作，而后自己回头悄悄看了过去。
那边两个身影亲密的重叠在一起，一个高大英武，一个清瘦纤细。叶玲珑伸手搂住唐非的腰，青葱玉指隐在衣袖间，似乎透露着那么一点点欲说还休的女儿家心思。
夜凉如水，侠骨柔情。
想起他们刚刚的对话，他突然有点羡慕起师兄了。
以前听姐姐说，师兄打从生下来就有了既定的姻缘，那时候还特别为师兄感到惋惜。只觉得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世间各种各样的女子多了去了，师兄这辈子却连一点沾染的机会都没有了，从生到死只能守着一个人，要错过多少人生风景。
可是现在，他好像忽的就想通了。
只能守着一个人又有什么不好呢？那个人也会倾其所有的待你。
这一点，在这千变万化的人生里，已经是任何风景都比不过的美丽。
他忍不住又看了他们一眼，脑海里不受控制的出现各种模样的叶玲珑。哭的笑的，绝望的，安静的，俏皮的，会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会跟他斗嘴吵架的……可是没有哪一种，是像在师兄面前时那样深情温柔。
世间万物不如他这样的感情，好像真的有点羡慕啊……
郭宸在这个时候总算挣开了他的手，凑过去打量了他两下，一瞬间就勾起了嘴角不怀好意的笑道：“哎哟，怎么这么失落的表情。”
“滚。”唐无夜白他一眼，重新挡住他的视线。
“哎你别挡着我！”郭宸不满的再次反抗。
唐无夜却一把抓起他，催促着要走：“行了行了，不许你偷窥我师兄师嫂。”
“喂你这话怎么说的！是你偷窥还是我偷窥啊？”
“我不管，赶紧给我走，我总觉得这事跟绛儿脱不了干系。”唐无夜三两下将责任推的干净，拎着他的肩膀就往上一个飞跃，还不忘扯出另一个话题。可听到这话的郭宸就不怎么高兴了，不满的在他耳边反驳着一些“跟绛儿能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你不许污蔑我妹妹”之类的话。
可唐无夜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他又往下看了一眼，地面上那两个模糊的身影还是紧紧靠在一起。
好似天崩地裂，也无可将他们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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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最近开了好多脑洞，都没有时间写……
好在这篇文终于进入新一个地图的剧情了！
无论好坏希望看到这个文完整的样子。给自己加油！QU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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