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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走
我很准时的回到了威伊斯堡,径直走进了兰恩的书房,他一般都会在那里。看到我他有些惊讶,因我从未主动踏入过这里。
“我要去看院长!”我坚决的态度不容置疑。
“不行!”他的回答简短而不容抗拒。
我走过去抽走他手中的文件:“兰恩,过几天我们就要走了,我想在去新学校前再见她一面,以后可能就没有时间了。”
兰恩有片刻的停顿:“你是说你会跟我一起去上学?”
我沮丧的坐在他旁边:“你都安排好了不是吗?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兰恩,我只去看她一眼,立刻就回来。我保证不会麻烦到你,因为彦一已经答应了明天一早带我去。”
兰恩跳了起来:“你说什麽?彦一?织田彦一?!你们见面了?他会带你去?你同意让他带你去?!”一连串的问题,我无意回答任何一个,我知道兰恩会有自己的判断:“明天一早,我带你去!”......
我回到房间,投身到柔软的大床上,将自己深埋进去,沉沉睡去。
清晨薄雾缭绕下的威伊斯堡有着一种神秘的魅惑力,淡淡的花香间杂着几声啁啾的鸟语。我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尽量多的吃下去,一会就要出发了,兰恩已吩咐了备车。管家进来禀报:“兰恩少爷,门外有织田家的马车说是在等离少爷。”兰恩瞥我一眼:“告诉他们不必等了,离儿有别的安排。”
“兰恩!”我叫起来,迎视着兰恩皱眉的脸:“彦一是我的朋友!”
“哦?我怎麽不知道你们什麽时候成了朋友!”兰恩的语气尖锐而严厉。
我吞下最后一口牛奶,放下杯子:“兰恩,你肯陪我去我当然不会再麻烦别人,可我原先是跟他说好了的,不能不给他一个解释。我会告诉他让他回去。”我等待着他的同意,而他终于默许了。
大门口,织田彦一在马车上探出头来,我正式的道歉让他失望,冷着脸催促马车离开,我停了瞬间追上去,攀上车的另一边在他耳边低语:“我没办法,兰恩非要陪我去。”
“所以我就靠边了?”还很生气呢。
“彦一,你说过要帮我。”
“......什麽意思?”
“你是否可以先去那边等着,等到兰恩把我带过去?”
织田彦一的眼睛立刻有了光:“你是说......”
我打断他:“我不想让他看见你,我会说你已经回去了,我们一会就要出发了,所以你一定要快一些......”......
织田彦一的马车很快的走了,不一会,威伊斯堡的马车飞快的追了过去。我远远的看着他们没了踪影,转过身,从藏身的地方开始跑......远远的,院长已在桃树下等着了,我加快步子飞奔了过去......
我们并没有走的很远,只是穿过了这个城市,又经过了另一个,然后院长走不动了,她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我们又折回去,回到了刚刚经过的那个城市,在那里教会开设的医院有免费的病床。院长一直在自责,说自己很自私,竟同意了我的主意,但她又说我是上帝赐给她的幸福,她不想放弃。其实,自私的是我自己。
几天后,院长的病稳定下来,我走进一个经过过几次的日本人开的临街的古旧书店,用日语指出货架上几本最有价值的旧书,然后得到了一份管吃管住的工作。我还有了一个新的现成的名字---秦无衣。
半年后,院长去了,去的很安详,于是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我一个。
我依然在那个书店工作,老板不算慷慨,而我并不需要太多。书店的生意很清淡,但古旧书本就不靠店面赚钱,我的能力让老板的收入好了许多,他并不在乎我开关店门的早晚,也任我整天窝在阁楼上看书。我很少出门,因为没有必要,老板的家人每天会定时送饭过来,年节会有一些衣物类的小礼物。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不断的在长高,若是在人群中,也应是不低了,但依然远不够强壮。我静静的等待着自己长大,长大了就按计划去各地旅游,我最终还是要回到中国去,我想我最终会在西湖的田田莲叶间斜卧着剥开带露的莲蓬。
伯爵去世了,有权望的人的消息总是传的很快,我遥祭了这个善良的人,而现在的伯爵,是兰恩。有几次,我从阁楼上见到威伊斯堡的马车经过,车身上标着大大的威伊斯家族的族徽。从前的事我已经忘记了,忘记了的事情就是没有发生过。
我已经十六岁了。
这个城市污染很严重,一年当中很多天都有雾,雾大的时候甚至看不见对面的来人。我走在小街上,替老板送几本旧书,他忙的时候,会偶尔让我送几次。深秋的小街显得很长很冷清,因为没什麽行人,人们都呆在房间里。
“站住!......别跑!......”一阵吵嚷声夹杂着下流的脏话传来,伴着凌乱的脚步声,我侧身站住,怕被雾中的疾跑者撞到。一个人在浓雾中出现,停在了离我不远的地方四处张望,象是在找藏身的地方,是个小姑娘,一身吉普赛的装束。“我们吉普赛人几百年前就是了!”我不由得想起了这句话。后面的叫骂声更近了。我靠近她,猛地捂住她的嘴,并轻松的制住她的挣扎,将她扯进旁边的一条小巷,蹲下身藏住,她不再挣扎,也静静的蹲着,骂声、脚步声近了,停住,又远了,我站起来准备走掉,却被拦住了,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就是太严肃,她举起一只手,掌心上是一对银制手铃,我笑了:“因为这个被追?”她依旧严肃:“他们输给我的,却不认账。”“哦。”我表示了理解,她还不让我走:“没有人帮人没有目的。”大眼里有着坚决的警惕。还挺有原则性,我想了想:“我帮人有目的的,”拿起一只手铃,扯下上面的一颗铃铛:“这就是我的目的。”我将铃铛放进口袋,转身走了。她在后面叫:“喂!你叫什麽名字?”我挥了挥手:“秦无衣。”
那只铃铛的花纹很别致。在这里,这样的手铃很普通,都有着相似的花纹,很多人都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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