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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渐离带着一身怒气回到家,一脚踢开房门,愤愤的把自己抛进松软的沙发里,他捂着脸,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对千树的态度会如此在意,若在平时,无论是谁,不管怎么样过分的言语,他都能一笑置之,今天,就是刚才,看见千树那个无心无情的笑容时,怒气爆发的那么剧烈突然,若不是凭着过人的自制力,他早就冲上去狠狠的扯下他平静的面具,看看后面藏着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灵魂。渐离走到酒架旁,把空空的酒杯注满金黄色的酒液,仰头一饮而进。不管心情怎么样,案子还是要继续下去,是时候把千树弄出来了,放在自己身边,不管是他的问题或者千树的问题,都会变的更加容易明白。
法院的办公室里,熙看着面前这个气息不稳的男人,他刚刚从进门就开始劈里啪啦的说了一堆话 ,自己好容易跟上他的语速大概明白他的意思是要保释一个犯人,熙翻开他带来的资料,千树,这个名字使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他记得在“高危犯人”的名单里,见过这个名字,熙摇了摇头,拒绝了渐离的提议,渐离不放弃,竟提出自己当担保人的提议,熙不解的看着他,他认识这个人,法律界不认识这个男人的人,几乎没有,他是一个传奇,而今这个高高在上的人物居然想用自己的锦绣前程去换一个重刑犯的短暂自由,其中的原因,熙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事没有先例,对不起,我不能答应,即使是你亲自担保,我也不能冒这个风险。]熙虽然好奇,但还是平静的再次拒绝了渐离。
[请你在好好考虑一下,我敢拿自己做保,就一定能保障安全问题,我总不会用自己的人生开玩笑吧,而且在保释金这个问题上,我可以给双倍。]
渐离双手撑在桌案上,俯身逼视着坐在椅子上的熙不紧不慢的说,居高临下的气势,给了熙很大的压力。
[谁知道你会不会拿自己的人生来玩,你这个老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是出了名的什么都敢来。]
熙小声的嘟囔着,他当然没胆让渐离听见,不情不愿的拨通上级的电话,大概汇报了一下情况,还特意把“双倍保释金”说的很大声,终于在十几分钟后,挂上电话的熙慢腾腾的拿出一张保释令添好盖章交给渐离,例行公事的交代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后就迫不及待的挥挥手告别这个恶霸似的男人,熙总算明白这个男人长胜的原因了,即强势又不会刚愎自用,有条不紊又咄咄逼人,大处入眼小处着手,没有任何破绽,熙不禁为他的对手掬一把同情的泪水,与他对决真是可怕的经历。这一边,渐离带着无比愉快的表情和一张似乎还在冒着热气一样刚“出炉”的保释令走出了法院,他不知道在他身后,熙看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奇怪的家伙!”
第二天清早,渐离就驱车来到监狱,办好所有手续后,在监狱长复杂的眼光下领着什么也没问的千树大摇大摆的走出牢房大门,天气很好,暮春的风,温柔的像情人的手,阳光滤过行道树,透进车窗,投射在千树平静的面容上,宛如天使一样圣洁美丽,,他坐在渐离身边,仍是那样不动声色的揣摩着他,千树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和上次有些不同,千树抿了抿嘴在心里暗笑自己多心。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车终于到了目的地:渐离的家。
把车停稳在一扇铁门前面,渐离示意千树下车,拉着他的胳膊进了雕花的铁门,千树皱着眉甩开渐离的手,他一向不喜欢别人靠近自己,刚刚居然没有防备的被他抓住,真是奇怪。抬头却遇见了漫天的樱花,他怔 了怔,喃喃道:
[樱花……你也喜欢樱花?]
渐离诧异的站在他身边,一时间居然忘了回答,因为这是千树第一次在他面前开口说话,千树的声音低柔清澈,因为久未开口的原因还略微有些沙哑,整个感觉和他的人很相似,像结了冰的河流,看起来平静安全,其实底下暗潮汹涌无法预测的可怕。半晌后好容易回神的渐离把目光转向把天空也染成粉色的繁盛花丛上,声音有些迷离的说:
[是啊,我对它的喜爱,近乎于迷恋,樱花总是在最美的时候落地成冢,那是我心中,美的及至。]
千树略带古怪的回头看了渐离一眼,并没有在开口,径自穿过那一整片的樱花树林,树林尽头,一栋木制的别墅矗立在那里。3层楼高,典型的巴洛克风格,精致而不张扬。渐离边开门边对千树说:
[这里是我的私人住宅,我已经帮你办了保释,在案子结束前你住这里。]
千树静静的听完没有任何异议,对于他来说,呆在哪都是一样的,环境对一个“死人”来说毫无意义,想着想着,千树唇角又浮现了那丝微笑,虽然很淡,但渐离还是觉得非常的碍眼,他狠狠的瞪了千树一眼,千树忽然有些明白似乎渐离很不喜欢自己微笑,可为什么呢?曾经,有个人称赞的说过这个表情最适合他啊,想起那个人,千树的笑痕更深了,而眸子却越发的冷起来。
渐离当然不明白千树心里的峰回路转百般滋味,只感觉他好像又陷入某段过去的记忆里回不来似的,人就在他身边却感觉不到灵魂,这种感觉还真他妈不舒服,怒气渐渐升起的渐离猛的一拉,把千树拽进了屋里。千树回神摸了摸被渐离抓疼的手腕,不打算追究他的无理取闹,抬眼打量整个房间,房顶很高,让人觉得心情也开朗了起来,木制的墙保持着粗砺的质感,上面挂着一些色彩浓郁的装饰画,都是些印象派风格的作品,看的出主人对那段时期画作的偏爱,房间的中间,放着一组米色系的沙发,纯白的地毯从脚下一直延伸到通向二楼的旋转楼梯边,房子里的一切物品,都保持着最原始自然的形态,从这点可以看出布置它的人崇尚自由而不渝礼教的性格。唯一令千树有些意外的是,房子里里外外都装满了保全系统,保护的严严实实。他总觉得可以从房子看出主人的个性,房子也是有记忆的,这栋房子给他的感觉,是拼命的把自己与外界隔离,把自己深深的埋起来,紧紧的藏在一个亲手建造自以为“安全”的角落里,也许是安全,却看不到因为寂寞使灵魂也渐渐荒芜,千树恍然间有个错觉,其实他们两很像,只是选择的方式不同,他是“保护”,而自己,却是直接掐死了真正的自己。
这一次渐离又打断了他的思绪,从厨房出来的渐离随手丢了一罐啤酒给他,看千树手忙脚乱的回神接住才满意的开口说:
[你住二楼,房间你自己挑,喜欢睡哪间都行,我的房间在三楼转角第2间,就这样,没事的话你自便。客厅有电视还有影碟之类的东西,书房有电脑,无聊的时候你都可以用,厨房有材料饿了自己煮,还有什么不清楚到我房间问我,OK?]
说完不等千树回答便打着哈欠上了楼,在快到2楼走廊的时候渐离忽然停了下来,背对着千树漫不经心的说:
[对了,还有一件事先告诉你也好,你是我用自己的名义保释出来的,你今后的行为所有责任有我负责。]
丢下这一句又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楼梯口,被留在客厅里的千树好笑的听完他的这一段“解说”,再看看他的行为,还真是放心啊,让一个刑犯如此“自由”的在自己家里出入,连他会不会潜逃都不担心,他凭什么这么自信自己就不会走?信任他吗?有多久,千树以不在相信任何人,也不把任何人的信任放在心上,可这一次,居然软弱的想要保持这一分“相信”。究竟,哪里出了错?千树疲惫的靠在沙发背后,不原再去面对这个问题,提醒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只要想着完成任务就好,其他的,一律不在考虑的范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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