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回清宫

作者:9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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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父子夜话


      当胤禛睁开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康熙时,胤禛完全愣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之前两人的争吵和不欢而散都是他在做梦不成?而且康熙出现在翊坤宫都不说了,居然会在他的床上还把他抱在怀里?!这一刻,饶是一贯精明睿智的雍正爷也有些闹不明白了。
      活了两辈子了,胤禛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抱过着睡过,即便是上一世小的时候偶尔和佟额娘睡的时候也没有这般,想到这,胤禛很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永远不要出来算了,真是太丢人,他好歹也是曾经的雍正帝,居然被人这么抱着睡!自暴自弃地微微抬起头飞快地向上扫了一眼康熙,还好,还没醒,胤禛略微放心了一些。此刻的胤禛已经是忘了之前的那番争吵和伤心,现在他只想着怎么摆脱这尴尬的境地。
      胤禛细细打量了康熙一番,确定康熙一时间没有醒过来的趋势,这才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往外退开,轻手轻脚地唯恐惊醒了康熙。只是两人同盖的一床被子里能有多大地方啊,再说胤禛此刻腰伤又重、体力又弱、被康熙抱得又紧,这挪动了半天,也不过由靠着康熙肩窝变成了枕在他臂弯,天啊,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啊,在心里悲叹一声,胤禛真的是有些欲哭无泪了。
      右手手肘撑着床铺,胤禛正要再往外移上几寸,忽地腰上一阵刺痛,胤禛手肘一阵发软,然后无力的倒在康熙怀里,感觉到康熙的动静,胤禛连哀叹的心思都没了,索性就那么靠着不动了,得,这次把人折腾醒了。康熙睡着的时候胤禛还能自顾自的折腾,如今康熙醒了,胤禛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不管心里如何埋怨、如何绝望,这个人总是他的皇阿玛,是他一直希望能认同自己的那个人。
      “小四?你醒了?”揉了揉太阳穴,康熙其实还没有完全清醒,低沉的嗓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可能是因为还没完全清醒,小四这个称呼不自觉的就被康熙叫了出来,上一世,只在佟佳皇贵妃在世而康熙因她之故宠着胤禛的时候,才会唤胤禛小四,自从佟佳皇贵妃去后,康熙便没有再这般唤过胤禛了,除了两人相认那会儿。
      “呃……天快亮了,皇阿玛该准备去上朝了。”找不到任何话题,胤禛只好逃避的搬出了上朝这件事,毕竟之前那番争吵给他的震动是极大的,所以如今他本能的想要逃避,他不想自己与康熙间那仅存的一丝亲情因为争吵、绝望而烟消云散,特别是在这个对于他来说可以称之为陌生的年代。
      “上朝?”康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也因为上朝这两个字方才让康熙彻底清醒过来,他之所以推了早朝不过是为了和胤禛好好谈谈,他有种感觉,要是如今不和胤禛说开,他们之间的心结便永远无法解开了,“胤禛,朕想和你谈谈,早朝朕已经推了。”
      显然康熙的话完全出乎了胤禛的意料,他没想到康熙会为了他们之间的争吵而推了早朝,这让胤禛完全愣住了,所以好一会儿胤禛方才闷闷的开口,“皇阿玛想谈什么?”
      “很多,上一世,这一世。”掖了掖被角,康熙并没有强迫胤禛看着自己,只是自顾自的看着绣着吉祥图案的床帏顶部,“胤禛,之前是朕的错,朕回去之后想了许久,你说的是康熙二十八年的事吧,那会儿因为雅淳的过世,朕的心情一直不好,发作了很多人,那些话,朕并不是有意的。朕知道,即便不是有意,那些话也确实伤了你的心,所以朕想和你谈谈,朕想知道你的委屈是什么,你恨着什么,你想要的又是什么。”
      紧紧抓住身上的锦被,胤禛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眼泪隐约在眼眶里流转,却始终没有落下一滴,他是爱新觉罗胤禛,他是大清的雍正帝,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落泪,所以即便伤心绝望,即便委屈难过,他也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没有听到胤禛的回话,康熙也没有在意,他知道他的话胤禛都听到了,也都听明白了,所以康熙依旧是述说着自己的心思,“胤禛,你知道吗,其实这一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朕也是茫然的,虽是同样的延禧宫,却是不一样的人,当意识到自己变成弘历的时候,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不过啊,那会儿其实朕也还没来得及多想,那该死的奴才居然敢用催情香,而偏偏弘历那死小子的整个儿后宫里有份位他又没碰过的居然只有皇后……呵,弘历小时候看着挺好的,怎么现在会这么不着调啊。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呵,弘历一直害怕你,又认为这个皇后……对,好像叫海兰,海兰像你,所以一直疏离她,可又不许别人轻侮了她,简直就是把海兰当成你的化生一般供起来。朕却觉得你们不像,海兰虽有些刚硬直率,却过于古板木讷,看着有些手段,其实却少了些果断和坚韧……”
      胤禛没想到弘历居然是这般认为乌拉那拉氏的,呵,果真是……居然把他和这个女子相提并论,真想抽死弘历这混账东西!轻轻撇了撇嘴,胤禛继续听着康熙那清朗了许多的声音在并不明亮的床帐内弥漫,如那冬日晴天的大雾,一点点包围住整个大地。
      “既然成为弘历已经成了无法改变的事儿,所以朕觉得与其去临幸那些个宫女,还不如直接找皇后,反正事情已经那般了,还不如让皇后生个嫡子……散朝之后闲下来朕方才想起那夜的种种,才想起了你的那半句话,也因着那半句话而猜出了你是胤禛……”话说到这里,康熙却是顿了顿,斟酌了片刻才继续道,“其实那时候知道你也在这个地方的时候,朕是很高兴的,只是那晚……朕知道你一贯的骄傲,所以朕一直没来见你,只是参阅了雍正十三年间的种种记录,朕也看了你让人编撰的《大义觉迷录》,胤禛,你很好,你不曾辜负朕的期望,甚至做得比朕预想的更好,朕以你为傲。昨日晚间来看你,朕并不是想责怪你或者教训你,只是胤禛,即便是帝王也挡不住史官文人的口诛笔伐,你那般做,为难的却也是你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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