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平凡老百姓ＶＳ武君羅喉

　　第二十一章插曲

　　「……現下陪吾逛逛罷。」

　　這時的羅喉突然語氣沉下，像是試圖避開什麼一樣，牽著我的手向街道上走去。

　　一路上他絲毫不在意錢財揮霍，只要是他入眼的、或我入眼的，他大手一揮就納入囊中。中間我少不了困惑他這樣沒問題嗎？但他眼神淡然，彷彿散去錢財一點也不痛不癢。

　　中途還經過我買戒指的那攤販，攤販老闆瞅著我的眼光微妙，彷彿很是訝異我身旁的羅喉。不過這也很理所當然嘛、即使遮住半邊臉龐，他依舊是個帥哥啊。被一個光是存在就奪人眼球的羅喉牽在街上逛，身姿精實健壯，舉手投足自帶氣勢，一個眼神掃去，多少姑娘面紅心跳。

　　當然這是旁人眼裡的羅喉，在我眼裡總有一種他只是在試圖用花錢散去內心鬱悶的感覺，撇除與強者酣戰來抒發之外，此時眼下他也只剩揮霍可當發洩。

　　「呃……羅喉？」

　　「嗯？」

　　「雖然我不保證能幫忙解決什麼啦，但是、有事你可以試試看跟我說？至少比起憋著好吧？吶？」

　　我這人慫歸慫，但心腸就是那個軟得連我自己都想掐自己。當時會出門就是看羅喉心情不好，我開口建議才有這趟出門，一路上雖然各種好像要開情感路線的疑慮。

　　好啦我是怕那些問題啦，可是要我為了避開那些路線不關心日常生活肯定會有交流的羅喉？完全做不到啊啊啊啊啊——

　　面對我的勸說羅喉將雙眸掃向我，凝望於我的眼神彷彿帶有審視，看得我有些不太自在。

　　半晌、他執起我的手，將我帶向街道一旁避開人流。我愣愣地隨他將我帶開，面對羅喉我也沒太多猜忌，只是時常納悶這人到底想幹什麼。

　　但他靜默的垂眸望我，唇瓣間彷彿含著什麼詞句，卻又吐不出聲來。

　　氛圍微妙，隱約能察覺些什麼，可我無法辨別並冠以名稱。我只能拉扯他衣襬，第一次主動擁抱羅喉。羅喉沒有將我推開、也沒有回應，但我能從擁抱裡察覺他身上肌理略有緊繃，彷彿他在壓抑些什麼。

　　「我是知道我很弱、也不聰明，但至少啊、我覺得我最大的用處大概就是當個聽眾，你需要、那我就守在後頭等你。」

　　「至少這是我可以為你和黃泉做的事。」

　　多多少少我也察覺這或許是一種強者的堅持，他們鬧我時抱得多順手，可是當他們心思柔軟的時候，他們卻會因為自尊、對自己的堅持而顧慮太多太多。身為現代人，好處大概就是什麼戲劇啊小說看上不少，對人心稍微能多上一些認識。

　　而我也清楚一件事，我大可當作一切都毫無察覺，讓他繼續沉默。但是身為一個時常各種ＳＬ大法玩遍各種戀愛遊戲的現代少女，我太清楚這條好感路線要怎麼應對，即使我自己也很清楚這會把我推像戀愛路線那一塊。

　　尤其是羅喉這種微妙洩漏脆弱的模樣，我於心不忍啊啊啊啊。

　　但也因為羅喉他繼續沉默，反而我自己說完後也尷尬癌發作，連忙補上一句：「你倆可是我最信任的人啦！」

　　「真要說的話——還有虛蟜啦、煙兒那些孩子，這可是我第一次能有這麼多可以放心信任的人呢。」這時的我有些不敢看羅喉眼睛，手裡也緊急鬆手，雙手比劃著人數，企圖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

　　嘴裡一邊說，我的思緒也自然飛快回顧過往，與以前的年歲相比，我垂下眼，不由得感嘆起在天都的生活：「以前哪有這機遇啊……雖然之前也老是被你耍著玩那啥的，但現在想想，我覺得在天都生活很開心啊。」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如果我這人能幫上你些什麼的話……那就好了呢……」

　　「傻幽蘭。」

　　「欸？」這一聲喚語氣輕緩、緩得甜膩，可這聲喚卻暖著，暖得像顆從天邊墜下的小小火星子，輕巧墜在心底某一塊，無聲的燃起溫度。

　　「天下人盡懼怕於吾……汝不怕被這戰火灼傷麼？」羅喉這句話說得沉緩小心，彷彿不願讓語氣再重上幾分。可他這句話卻惹得我笑得、一個沒忍住就是想跟他意思意思吠兩下。

　　「哎、我沒提您還好意思講呀、是誰把我拎到天都的啊？」

　　「吾呀。」被我那怪聲怪調的揶揄給惹得唇畔帶笑，他微微地噙著笑，眼底一副拿我沒辦法的寵溺，順著他的縱容，我自然也不客氣多少。

　　「那、是誰不顧後果將我這小老百姓困在這戰火荼蘼的？」

　　「亦是吾啊。」羅喉支手捧起我的臉輕撫，笑得似有感慨。他明白我這話後面會接的詞句，此時的羅喉眉目舒朗，不再一如方才抑鬱。

　　「把我當作渡口也無妨，只要這能讓你得到安歇，我也會為此而高興的。」在這談話間我也確信自己的心思，戀愛路線那啥都是浮雲，會走到就走，但接不接這個鍋又是一回事。

　　反正我就是一隻她喵的小逗比！

　　「我可不求什麼名分那啥，就當作像是家人那般吧？羅喉？」

　　驟起的嘈雜和尖叫驚呼打斷羅喉口中回應，他閉上雙眼，神色略有不耐，再次睜開的雙眼柔意盡散，凌厲的足以一個眼神就足以令旁人嚇得暈厥。

　　像是被空氣中的氣氛變化給驚醒，小玄清立即從我衣領間探頭，緊緊貼著我的臉頰不停吐信磨蹭，比起那種嚇得討蹭，我反而覺得這孩子更像是在說主人別怕一樣。小玄清啊，你現在也才我尾粗細的蛇寶寶一條，逞強什麼的真沒問題麼？

　　「真是礙事。」反手將我護在身後，羅喉從斗篷下抽出計都刀，橫刀指向街市那端的騷動。此時並非在戰場上，身周除了我之外更有平民百姓，我清楚即使來鬧事的肯定不是什麼大傢伙，光是此時此地的環境因素就夠讓羅喉無法輕易出招。

　　這氣勁一個放出去，是範圍招的啊。

　　「等等、他們是拿土炮嗎？」遠遠看著對方扯著的物體外型，我怎麼看怎麼眼熟。羅喉順著我的指向看去，嘴邊弧度噙著不屑，語氣甚有一種在看奶娃鬧騰的意味：「似乎是，這些年來中原確實頗有進展，連宵小都能有這些玩具鬧騰了。」

　　「……也只有你有辦法說砲彈是玩具了吧？」其他人我是不清楚啦，反正以現場來說，除了羅喉也沒人敢稱自己能與砲彈抗衡啊。

　　「這該不會是之前那啥朝堂倒了以後去搶來的吧？我記得應該是你復活前，有那啥一個女帝的。」

　　「喔？女帝？」羅喉語氣雖然漫不經心，倒也因為聽見女帝二字，似乎起了一些興致。

　　「好像是跟死神有交易，換了一顆心臟就變得囂張跋扈各種搞事了，我記得不錯的話，當時她還戴上你的戒璽呢。」仔細一想好像還是天狼星吸收完戒璽上的死神力量後，這或才操縱別人讓他復活欸……想起這件事，我自己也清楚自己必須開始閉嘴，不然又要被套話了。

　　「汝怎麼知道這些？」

　　「女人最強大的天性，八卦傳播。」至少沒把後半說出來，前面那些部分多少還能說是八卦傳播得遠。

　　「……看來吾必須好好探討一下，汝到底知道多少事呢。」

　　「哎大爺您別這樣，您要是老愛挖這些我就沒梗狗腿您了。」我向羅喉浮誇擺手搖頭，好歹留點梗讓我狗腿玩玩啊，用光了我還拿什麼耍逗比呢！

　　「貪玩。」

　　羅喉笑笑的朝我臉頰捏上一把，將方才路上買的戰利品塞進我懷中，傾身在我耳畔留下低語一句：「在這等吾歸來。」

　　我也沒啥選擇權利，只能默默看著遠方那個毫無開氣勁、單純基本招式，甚至連半點內勁都沒用上的讓這銀白滿佈的大地綴上赤艷紅花。

　　啊啊、真不愧是武君呢。

　　完全——毫無愧對這稱號啊他。

　　對此我只能雙手合掌，為那群運氣差得讓人不得不為之垂淚默哀的賊人禱告幾句，最好是下輩子千萬別生而為人。

　　畢竟在這個霹靂布袋戲的世界呢、當動物還比當人有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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