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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云栖踏雪
“……”阿挽冷哼一声,抬手去掰他的手,几经折腾,她手臂上被打过的伤皆露了出来。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能放过我吗?”
她突然求全叫魏辽措手不及,他挑眉,“说来听听,不过,别耍什么花招,这里可是布满了我的人。”
“那个叫老狗的妖怪给了我一颗珠子,威胁我放在牢笼门口,我放了,我估计着应该是他想逃出去准备的什么东西,那个珠子上我闻到了硝石的味道。”
看魏辽疑惑,阿挽又说,“我没有什么花招,这里都是你的人我又能怎么样,我只是不想去那个地方,行吗?”
魏辽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也不像撒谎的样子,便吩咐了人去查明。
转身时,魏辽这才发现她袖子上有血,诧愕之余抓住了她的手臂,“你的手怎么了?”
阿挽故而就眼泪冲了上来,变脸那是一个快,“你每天派人打我,还问我怎么了?”
魏辽看着她,看着她明明想哭却又强忍着不哭,这个时候态度还硬的不行,心底里就涌出一个念头来,这女人怎么这么轴!
他还就真吃这一套,对待阿挽也不再似刚才那么强硬了,毕竟这个女人曾经在自己心目中有着‘女神’一样的地位。而在阿挽看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只要还有这份不甘心,她就胜券在握。
魏辽解释:“我没有让人打你,是叶凝。”
一丘之貉,有必要分的这么清吗?当然她只是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他找来药箱替她擦去手肘上的血,“疼吗?”
阿挽故意示弱,“比起心疼,这点伤不算什么吧。”
魏辽只是低着头给她上药,沉默了好久才试着开口,“如果我说,我可以放下过去,你会跟着我吗?”
来了,机会来了。阿挽茫茫然地问:“我听不懂。”
魏辽又是一番沉默,再次开口的时候还是没有抬起头,“我承认,我是嫉妒魏冕,我也承认我对你的好感多半也是出于嫉妒,我就是要把他拥有的都抢过来,但是只要你服软,我保证从今往后在不生天,没人再敢动你一根寒毛。”
阿挽控制着自己的一呼一吸,“你会帮我报仇吗?”
魏辽抬头一愕。
阿挽对视着他的眼神,“杀了魏冕和叶凝,你会吗?”
魏辽被这一双眼睛注视的心虚,他躲避来继续低头替她包扎伤口,良久才支支吾吾开口,“对不起……我不能。”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条件反射下魏辽以为阿挽生气了,却快到让他反应不急的是一阵剧痛自右眼爆开,他踉跄起身,突然迎来重重一脚。
阿挽丢了那颗带血的石头,随手抄起包扎伤口的白布,趁魏辽正痛的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按到在地,勒紧了他的脖子。
“你这个疯子!”魏辽撕吼一声,他的手被阿挽绑了起来,眼睛的剧痛叫他大口吐纳,可脖子又窒息的叫他喘不上气,他用尽力气踹打,终于将阿挽翻身摔下去,双手掐着她的脖子,死死的掐着。
“贱蹄子,我就不该对你心软,你真是该死!”
魏辽用了多大的力气,即使阿挽没有,她依旧拼劲全力反击,白布缠的魏辽脸红涨的快要爆血而死,他头上的青筋让阿挽心里有了底,他撑不了多久。
抓着白布的手空出一只来摸魏辽身上的刀,从他一进门就发觉了他腰间有一把牛骨刀,拔起刀的一瞬,她用力朝着他的心口捅下去。
掐着脖子上的手渐渐没了力气,身上的人沉沉倒下去,阿挽抓着白布的手还没有松开,她躺在地上紧紧拽着布条,确定魏辽已经死了这才松了口气。
她歪头看着死去的魏辽,咯咯地笑,“你还有一点不如他,魏冕对任何人都不会放松警惕,这一点是致命的,还有……我素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她把牛骨刀藏在身上,刚要往外跑,忽闻外面一阵乱糟糟,她等了片刻才出去。
不生天不知道因为什么乱成一团,她逃了一半又折返回去,答应了王宝珠会救她们出去,就不能舍弃她们。
大门被推开,一些女人吓得抱成一团,看清是阿挽纷纷吐了口气。
“别说话,快跟我走。”阿挽指领她们逃跑,却突然大门又被推开,吓得她慌措之际,条件反射的摸起手里的牛骨刀顶在胸前对准突然夺门而入的人。
是老狗,他还没死?
老狗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身夺窗而去,紧接着又进来一拨人,阿挽慌忙收起了刀。
暗卫查探了一眼这些女人,“看好她们。”留下两个人看着,领着其他的人朝老狗逃跑的方向追去。
“这下完了,逃不出去了。”王宝珠有些绝望。
“别说话。”晁新月突然冷冷道,她看了一眼阿挽,心中仿若有了低。
被突然的注视吓得阿挽反应不急,突然会心一笑,仿佛得到了信任,对四下的女人们轻声说,“如果想活着出去,就趁乱逃,敢不敢豁出去。”
“敢!”有人回应。
不敢也得敢,生的大门就只有这一瞬间,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
突然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围起来,随手抄了东西涌向暗卫。
阿挽借力一脸踢中了一个暗卫的心口,灵力虽无,拳脚功夫还是有的,她们人多势众,怕他个鸟。
人只要齐心合力总能推到大树,阿挽在前面带路,出乎意料的是不生天没有几个人管她们,好像都被别的吸引走了,估计他们发现魏辽死了,也自乱阵脚了。
逃到了街上,阿挽让她们分开逃,不管逃出去之后会是怎样,也总比被他们糟蹋死强。
逃到了荒林子里,突然一只手把阿挽捞进了阴暗的灌木丛里,牛骨刀对着那人的脖颈,距离穿透皮肉就差分毫。
“是你?”阿挽看清楚拉她的人是老狗。
老狗道:“别出声!”
阿挽听话的不出声,正好有一队修士经过,她知道是不生天的人在找这个妖怪,她可不想刚逃出来就入狼口。
老狗捂着她的嘴,小声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躲,你跟我来。”
取得了对方的信任,阿挽小心翼翼躲避着火光的往前走,她知道如果大喊,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脑海里快速搜索着如何妖口逃生的办法,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出小滑坡,乌漆墨黑也不知道这坡有多高,总之是个逃生的好机会。
阿挽突然惊呼一声,“那边有人!”
老狗忙回头看,身后的身影握着刀的手不留余地的刺进了他的后背。
没有想到阿挽会对他下杀手,老狗发起狂来的一瞬间阿挽脚下一斜摔下山坡,没了动静。
趴在山沟里的阿挽一动也不敢动,她生怕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就把那妖怪引过来,就这样躺着过了好几个时辰,荒林的火光消失了,妖怪也不见了,这才敢起身。
阴冷的眸子转动,望向了茂密之后的那座大山,那山上有她的仇人,她一定会手刃他的。
看罢,她一瘸一拐的朝长安城的方向奔去,不管那里又是怎样的腥风血雨,她都要回家。
——
“隆冬腊月的,又刮着西北风,小殿下何必非得这个时候去呢?”长乐公主身旁伺候的太监何首予拱欠着腰一边唠叨一边小碎步跟着一个穿着红袄,梳着的两个小丱的小丫头。
冻得透红的小脸上清灵干净的眸子卷着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可爱极了,雪白的兔绒围脖下压着一只金项圈,跑起路铃铛叮叮响。
公主名唤清挽,长乐是她的封号,二字有长乐未央,福祚绵长的寓意。
小丫头人不大,一张嘴就是伶牙俐齿,“何首乌,你要再敢多嘴,小心我告到皇祖母那里,叫你挨板子。”
“是何首予,殿下就是告到太后那里,奴才也认了,这鬼天气下这么大的雪,您要是感染了风寒,奴才可是十条命也赔不起啊。”
一边说他一遍脱下自己的外衣撑在长乐公主的头顶替她挡雪挡风。
“奴才如何都不要紧,殿下要是冻伤了,不止奴才内疚死,就是太后和君上也得跟着心里头难受不是。”
何首予是宫里的老人了,之前在太后那边伺候,因为太后疼爱孙女,又不放心交给那些新来的丫头婆子,特钦定了他跟着长乐公主,教习礼仪。
他拽拽跟在长乐公主身后踩一脚陷一脚的蓝衣宫服的小女孩,“没有一点眼力劲,叫你跟着公主,你就只在后边跟着了?还不去扶着点。”
穿宫服的小女孩踉跄小跑几步追上阿挽,挽上她的手臂。
阿挽俏皮的哼声道:“阿凝你跟在我身后就好,这个宫里我当家,何首乌不敢把你怎么样!”
叶凝嘿嘿地笑,她并不敢说什么,她是父亲供给阿挽的伴读,能做公主的伴读是多么的无上荣耀,在她的家族里都这样说。
地上已经下了一层厚厚的雪,脚踩过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两个小女孩一步一坑的走,阿挽忽然一脚踩空,一只脚陷进积雪里,叶凝反应极快忙去拉。
何首予慌忙跪下,两只手用袖子一遮,小心地帮阿挽的小脚丫拔|出来,又轻轻地扫去了她鞋子上的雪,一脸的惊吓过度,“小祖宗哎,你要是有个歹,奴才也不活了,您看这,咱回了呗。”
他瞪了一眼叶凝,“叫你扶好公主,你怎么扶的,看我回去不打断了你的腿。”
叶凝吓得扑通跪地,虽然很害怕她却不敢哭,颤颤巍巍地劝道:“公主咱们回吧,太冷了。”虽然她也很想去。
“不回,我要去骑马,过几日太子哥哥他们要去校场赛马,谁叫他们不带着我,我这就学了来,改明儿我也得跟他们比比。”阿挽鼓着两边冻红的腮帮子,气呼呼的掐着腰往前走。
她又回头,“何首乌,你要是再敢凶阿凝,我就把你扔到掖庭里去。”
何首予扑通跪地,“是奴才不好,奴才是为了殿下好。”
他实在没法了,索性跪在阿挽前面背着她去马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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