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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风
陈知和,原来是一个两鬓如霜、清瘦如竹的老人。前几日陈老先生不辞辛苦前往“醉花丛”为她看病之时,她不是昏迷就是昏睡,竟一直不曾有机会一睹一代名医的风采。
“临风阁”白昼般通明的的灯火之下,层层皱纹掩不住的风尘之色,说明自京城到行宫这一段不算很长的路途,对一个花甲老人而言,终不能轻松得如同游玩。
“陈卿一路辛苦,不必多礼了,来人,看座,上茶。”纵然是尊贵如皇帝陛下,也要表现一下敬老尊贤的风度。“荷衣,过来拜见陈老先生。”
“拜见”?
那种需要双膝跪地的“拜见”?
皇帝陛下自己,不都要求她不必大礼参拜了吗?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专门要自己对一个告老致休的前太医行如此大礼,但皇帝陛下金口既开,拜与不拜,也根本就由不得她,何况能从皇帝陛下怀里脱身,也不是什么坏事。
柳荷衣盈盈而起,翩翩下拜:“柳荷衣见过陈----”
“陛下!”以一个花甲之人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陈知和抢在轻盈灵动的舞伎跪倒之前阻止了她的动作,“草民有负陛下所托,惶恐不胜,不敢受柳姑娘如此大礼。”
听陈知和的意思,皇帝陛下的这个“所托”,应该是跟她有关。
只是作为当事人的她,是没资格被知会一声的。
蝶翼般的睫毛展翅般颤了一下,本来也没有跪人瘾的柳荷衣顺势顿住了下拜的身子。如果不是自己不积极主动,以陈知和那么老迈迟钝的反应,根本阻止不了她的任何举动。
皇帝陛下面前,无人可以背对,受命“拜见”正对君王的皇朝前太医,皇朝第一名妓也只能对着前太医的右半边身子行礼,若不怕把眼瞟斜,还是可以偷窥到那男人的神情的。
但最稳妥的做法还是以CJ的四十五度角,俯视平整光滑的青石地面,任那平静淡然的温和声音,伴着夜风簌簌扑打窗纸的声音穿入耳际。
“那鸨儿,不肯吗?”
心里猛地一跳,柳荷衣握紧了长长翠袖里的纤纤素手。鸨儿?是说哪个?
“回陛下,并非是那鸨儿不肯,而是----”
陈知和看了看眼前的柳荷衣,一旁的小月,无奈地停下话头。不确定机密事项是否可入六耳八耳之前,只能不情愿地卖着关子。
“陈卿但讲无妨。”
召见陈知和之时,皇帝陛下已经先行清过一次场,将不需要知晓皇家机密的闲杂人等逐出阁外了。
“----那鸨儿言道,她不是不肯,而是无权做主,因为----柳姑娘两年之前,已经是自由之身。”
那男人,“托”这老头做了什么?
“两年之前,已是自由之身----荷衣,是这样吗?”
轻微鸣响的耳畔,依旧平静淡然的温和声音,音量似乎降低了二到三个分贝,音阶则好象抬高了一个半个,如果不是她精于音律,也许根本就不会察觉。
娇柔婉转的声音,同样是不动声色的平静淡然。
“回皇上话----确是如此。”
一阵风急,窗扇摇颤着发出异于窗纸的扑扑声。而那平静淡然的温和声音,却无论音量音阶音高音准,都与方才没有任何的差异。
“两年之前,已是自由之身----你自行做主,在妓院存身两年之久?”
细致的丝罗下,遭遇寒气侵袭竖起的寒毛,让细致的肌肤感觉不甚舒适。这时空再美轮美奂的建筑,保温效果都是致命的缺陷。你能指望那一两层窗户纸,阻挡多少秋夜渗骨的寒与凉?
“回皇上话----除了‘醉花丛’,柳荷衣不知何处,尚可存身。”
风去。风来。这华美殿堂,倒真不愿辜负了“临风”之名。纵是精工巧匠,看似密合的门窗间,人眼难见的缝隙仍无法阻挡夜风的侵入,让跃跃直立的烛火,随风过处曼折腰。
“陈卿,”揽上她纤细腰肢的手臂,带起了阁中最明显的空气流动,“荷衣身体不适,还要烦劳陈卿一展回春妙手。”
锵锵四人行,联袂到行宫。
明王爷,睿王爷,督卫爷,亲卫爷。
所有的爷加在一起,见了万岁爷,也要矮一截。当然,躬身与屈膝,矮的程度大有分别。
相对于躬身姿态还算闲适自如的两位君王手足,匍匐在地的二位,那种丧家之犬般的惶恐,实在寻不到半分“爷”的风姿风采风范风度。
替万岁爷中意的美人取个东西这等轻松简单到简直侮辱玄甲亲卫赫赫威名的差使,居然办砸到让皇帝陛下的私情大白于天下,以一当百、勇猛威武,混战当中连一点鸡蛋清一滴唾沫星子都没溅到身上的亲卫爷,只恨倾天下之水,也洗不去今日失职之羞。
而甫上任不足七天的督卫爷都要哭出来了。
手下的巡查主动向皇帝陛下最贴身的玄甲亲卫寻衅闹事,虽说是被揍得人仰马翻落花流水几个人加起来只剩下一条命,却居然奇迹般的在广大群众无私无畏的帮助下,将身经百战的亲卫大人困在了现场,再加上那一件险些烧成灰烬的九龙盘绕的素袍,生生把圣明天子不欲为人所知的秘密寻芳,办成了人证物证俱全的通奸铁案,只差没有捉奸在床了,如此丰功伟绩,让他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烧得那个惊天动地,连拴绳子上吊的歪脖树都化成了灰烬,无法为督卫爷提供一个痛快了断的服务场所。
他他他----他的前任举家前去的琼州已经号称“天涯”了,他难道要把整个家搬到“天上”不成?
“卑职无能,请陛下降罪。”
耳听得明王爷言简意赅地讲述完具体情况,以首叩地的二位“爷”,训练有素般的异口同声,连声音颤抖的幅度都惊人的近似。
凉风穿堂而过,银烛台上烛火跳动。
亲劳龙手推开的雕花长窗前,月白衣袍翻飞出一层层的浪,临窗而立的万乘之尊一贯的优雅低沉的声音里,却寻不到一丝一毫的波动,平静得仿佛那一切的混乱,都完全与他无关一般。
“张禹,东西既然取回来了,就给荷衣送去吧。”
荷衣----
都闹出这么大动静了,外臣之前,皇朝天子竟是毫不避忌隐讳,径自直呼那皇朝第一名妓的芳名,这----
睿王爷低头看着地上无一例外摇晃不已的人影,心中止不住地后悔。明明知道现在的皇帝哥哥是招惹不得的,偏生还是禁不住不动明王那罕有的主动相邀,来趟这非常热闹也非常危险的浑水。
迟早他要栽在这见了热闹不要命的脾性上,这是连睿王爷本人都十分认同的真知灼见,只可惜江山容易改----
“李卿,几个地痞殴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需你这般时候,特意跑来行宫见朕?”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老人家说的倒真是轻松,都要把那素来谨小慎微的李寒山吓死了!
“寒山,京畿重地,镇抚司事务繁杂,偶有闪失,倒也不必太过介怀。好生处置善后,也就是了。”
闹得那么大的乱子,流言生翅漫天飞,他也得能捂得住盖得严善得了后呀!
“罪臣该死!罪臣该死!”李寒山只顾将脑袋与地面碰得山响,“罪臣冒死,恳请陛下立即起驾回宫!”
“呵呵,呵呵,皇兄,暂时先避避风头,也省得那群老家伙们罗嗦----”
低头看地果然不是什么好习惯,见那可怜的地面无端端遭受冲击,被碰得咚咚呼痛,忍不住要尽一把为人臣为人弟的职责,顺便提醒下拉他下水的罪魁,“五哥你说是不是?”
不动明王却不动。
睿王爷愣了一下,抬眼却见不动明王略带迷惘的目光,尽落在皇帝哥哥推开的那扇窗外。
无星无月的夜是宫灯映红的颜色,水光滟滟,朱红的回廊,飞檐翘角的亭台,在千顷碧池中摇曳,亭中人,水中影,乍见不知真与幻。
“二哥,”终于动了嘴巴的不动明王,叫出的是许久不曾出口的称呼,“让我见她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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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某个拉肚子到脱水的某人吧,一群人吃东西,只某人一个急性肠炎
不平衡到某人要把肉麻的告白往后放的说
关于上章的琴痛,已经有人猜对答案某人也跟帖的说
琴痛就是情痛的说
这一章 呵呵 表跟某人说临风对浪的只是荷衣MM
还有还有,表空帖啊,好歹打个字母数字都行啊
空帖米分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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