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惺惺相惜
忽然,街头骚动起来,“马惊了!”听到惊喝,路人纷纷闪避,一辆无人驾驭的马车飞快地从茶社门前奔过,踏翻了无数摊铺,撞到了几个来不及闪避的行人,车内依稀有一个小童。
关浩刚要提气掠起,肩头被轻轻一按,眼前灰影闪动,已不见了龙秋庵。他微微一怔,立起身。应付一匹惊马、救一个孩子,龙秋庵自是绰绰有余,她既然去了,哪里还用得着他,既无需担忧,便不用疾奔,只快步向马车奔驰的方向行去。只要龙秋庵在,凡事都不用他操心,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追风剑在白鹫山竟如同一个富家大少一般处处得人照料,他苦笑着摇摇头。
龙秋庵几个起落便跃上马背,轻揽缰绳,控制着马匹狂奔的方向,她没有强行阻止惊马的行进,闹市之中,偶有闪失,便是无辜百姓性命攸关。眼见到了镇外,路上行人渐稀,龙秋庵夹紧马腹,陡地勒紧马缰,使出千斤定的劲力,在长嘶声中硬生生阻住了这惊马的步伐。马儿原地蹬踏数步,终于安静下来。
龙秋庵轻吁了口气,飞身下马,一撩道袍掠到车厢外,探手便掀开车帘。刹那间,剑光如匹练般激射而出,直刺她面门。龙秋庵原本心急小童是否受惊,哪里料得车厢内伏有高手突袭。森然剑气已到眉心,她忽得向后一仰身,剑刃险险贴着面颊划过,对方剑不收回,顺势分心直刺,剑气凛然。龙秋庵腰肢轻摆,让过剑锋,一个旋身,身形如风中柳絮落在丈外。这一下险中求生,也略觉吃力。
“缥缈步?缥缈峰的轻功绝技?”车厢中男子浑厚的声音中略带惊诧,掀开车帘,跳了下来,盯着龙秋庵上下打量,问道:“你是飘渺峰的人?”
这人四十余岁年纪,藏青宽袍,面目俊雅,长剑在手,风采卓然。
此人何时进了车厢,自己竟一无所觉,岂非功夫卓绝?龙秋庵没有回答,只问:“车上的孩儿怎样了?”
这人淡淡道:“被我杀了。”语气仿佛是说吃饭睡觉一般平常。
龙秋庵目光一滞,冷然道:“小小孩童,罪犯何条,前辈也下得了手!接招吧。”说罢长袖飞舞,如刀如剑,向对方击去。此人滥杀无辜,武功又高,今日若不废了他,不知以后会害了多少无辜性命。
“流云飞袖,峨嵋派早已失传的绝学。道长出自峨嵋么?”
龙秋庵一哂,道:“这哪里又是什么峨嵋派的绝技,是贫道随手使出的招式罢了。”
这人剑交左手,只用右掌接招,数招一过,抵敌不住,连连后退,轻笑道:“道长功夫厉害,在下还是用剑了。”说罢右手持剑,几个攻势,扳回平手。
龙秋庵见不能取胜,伸手取出查晓飞刚刚送她的乌金软鞭,暗想正好来试试兵器,招招进逼,不留余地。这人竟也是见招拆招,剑法繁复,剑招层出不穷。
“南粤十七鞭!龙爪功!凌云步!移形换影!”这人随口叫着龙秋庵的功夫招式,竟都无差错,在龙秋庵这般强攻下,也未落败相。
龙秋庵顿起钦佩之意,杀气一息,玩心大起,频频变换招数,任意挥洒,心道,看你还能都识得出来。如此变换了数十种绝学,这人竟能识得大半。龙秋庵又惊又奇,这人剑术超卓,自己从未见过,出手且招招留有余地,倘不是此人下手毒辣,她早就罢手停战,倾盖相交了。可如今却进退维谷,暗自为难。
这人惊声连连,眼见龙秋庵轻飘飘如陀螺般旋身跃上丈许,避开他的重击,赞声“好!‘龙翔九天!’”,喝罢跃出圈外,插剑归鞘。待龙秋庵飘然落地,这人深深一揖,道:“在下一生好武,却未能得见道长这般高人,年纪轻轻竟然身负这许多武林绝学,真教在下佩服之至。道长可愿在此盘桓几日,赐教一二。”
“啪啪啪!”旁边林中走出一人,击掌赞叹:“今日可见着流花兄的真功夫了,不愧‘剑魔’之称。”正是关浩。他来到镇外,正巧看到龙秋庵和流花相斗,这般精彩的对决,平日哪里能见到,故此并未现身。
转头又向龙秋庵赞道:“妹子的功夫真是为兄平生仅见,若不是流花兄,恐怕为兄今生也无缘得见你使出这许多绝学了。”说罢,给两人作了介绍。
流花哈哈大笑道:“果然是秋道长,在下方才猜想,在这白鹫山下,能有如此武功的女冠,也只有灰鹫秋道长了。关兄弟好福气。”
龙秋庵连称不敢当,流花的说法却是不能认的,一个女道人,身负江湖各大门派绝学,传扬出去,天下觊觎者众,白鹫山岂非要变成修罗场了!她可不想成为武林公敌,微微一笑道:“流花兄真个见多识广,将贫道胡乱使出的招式都能按上个这般华美的名儿。贫道佩服!”她对流花擅杀小童之事尚心存芥蒂,因此上语气淡淡的,并不亲近。
流花却不介意,笑道:“秋道长将这许多武功绝学使得花团簇锦一般,是考教在下来的!哈哈哈!”
“惭愧!这些花拳绣腿,如何能入得武学大家的法眼了。”龙秋庵顿了顿,正色道,“贫道有一事请教。那小童——”
流花抬手截住龙秋庵的话语,道:“在下知晓秋道长必有疑问,那小童——并非寻常人家的孩儿,而是杀手——青龙会的死士,名唤神婴杀手。”
“青龙会?”关浩和龙秋庵相顾愕然。这帮会的名号可是第一次听说。
龙秋庵暗自惭愧,她们白鹫三姝自以为对江湖黑白两道的动向了如指掌,可这域外魔教都知晓的事情,自己竟然一无所知。看来这些年从密部、暗部这些江湖组织花银两定制来的消息毕竟也不是完全靠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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