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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逍番外
小遥已经走了七年了,而云逍则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想念着那天真的弟弟,想念着有人陪伴的舒缓,想念着那个孩童的笑靥……
此时的云逍尚未不知自己对那个小小的粉嫩孩子的情感,只知道每当想起那个孩童的微笑时,自己也会忍不住的想要微笑起来,只知道当他离开时,一向冷情的自己居然会微微的难过,只知道这七年来,随着小离形象的远去,与小遥日常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涌上心间,而且愈来愈清晰,清晰到难以忽略的地步。
云逍出神的望着镜子中那尚显青涩的少年的脸,身为双胞胎之一的自己所拥有的脸,那张与小遥一模一样的脸。也不知是幸运还是懊恼,每当看到这张脸庞时总会想到那个孩子,然后就会浑身懒散的不想做事,只会想着有关小遥的一切:不知他过的怎么样,不知他有没有想我,不知……
“少爷!您又在对着镜子发呆了!”贴身婢女之一忘秋的大嗓门传来。自小遥走后,本就冷清的潇潇居更是冷清,为了表示亲厚,龙主便做主把云王府中从小服侍两兄弟的两个婢女调了来照顾云逍,而如今七年过去,忘秋忘尘与云逍日益亲近,再加上云逍的放纵,忘秋本就良善单纯的性子更是发挥个彻底,常常没大没小,倒是忘尘一如既往的稳重沉着。
云逍微微回头,便见到这几年潇潇居里的常客:云清岚。对于这位太子刻意的亲近,云逍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倒是忘秋那个死妮子时常唠叨,什么英俊有礼的太子殿下多么的温柔,什么主子的态度太过冷淡啦,什么没人理的太子是多么的无助可怜,某位主子多么的有眼无珠伤透殷勤的某人的心啦……
若不是知道忘秋是把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忠实仆人,云逍真的会认为她是云清岚派来的说客。忘尘把云清岚领到内室奉茶后便离去了,留下忘秋伺候。由于忘尘的稳重,许多杂物及药草的管理都是交给她做,是整个潇潇居中最忙的人了。
“云逍,今天又是闷在潇潇居中一天了吧?你真该出去走走,成天闷在这里,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弱的。”云清岚好意规劝。七年前的小小交锋,让自己知道云逍是个纵横的人物,可是出乎意料之外,如今的他居然整天闷在斗室之中,一副闲散度日不知窗外春秋的样子。
“反正我也不想出去,就这样子吧。我每天都养草植花,一点也不闷啊。”云逍行礼后又顺势垮在椅子上,与云清岚七年的相处,云逍已不复初时的咄咄逼人,反而惯养成了随意的性子。七年啊,一转眼,七年就过去了。与以前岁月略有不同的就是,白天有太子的刻意亲近,晚上有太傅的极力骚扰,所以云逍是真的一点也不闷。
“走了走了,随我出去逛逛。我可受够你们这个清静的院子了。”十五岁的云清岚尚存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良好作风,一看到云逍的死样子就不爽,二话不说,拉起云逍便走,却不知这一去,竟差点让两人反目。
云逍随着云清岚四处闲逛,王宫其实也不大,已经逛过多次了,但云清岚也别无他法,因为要出宫实在不易。两人摒退跟随着的下人们,开始了毫无目的的闲逛。
在一处荒凉的宫墙外角,有一处废弃的庭院,原是冷宫所在,而如今人已袅袅,空留杂草丛生。云清岚曾无数次来此“探险”,只因这是唯一的可玩之处。
今时不同往日。当两人来到庭院时,赫然发现已经有人。眼尖的云逍率先发现了人群中的云清肆,这位刚刚十八岁的明乐王爷。奇怪的是,已经封府的他不在自己的王府中待着,来这里干什么?不及多想,拉着云清岚就想离开。
“咯吱”一声脆响,一段枯枝被踩断。云清岚无辜的望着云逍,想以此表明他不是故意的。顾不得生气,云逍拉起他就想跑,可惜的是,已经太晚了。
“谁?”随着明乐王爷的一声断喝,宣告着逃跑时机的远去。云逍无奈的回首,面对着几位高手的包围,内心只希望云清肆不要想在这个荒凉的地方灭口。刚刚的一瞥已经让云逍清晰的看到,在云清肆阴冷表情下被众人围绕着肆意玩弄的少年。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在一愣之下还是躬身行礼。而在云逍对云清肆行礼后,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最终,还是云清肆打破了僵局:“太子殿下怎么会到这么荒凉的地方来啊?”以进为退,忽略旁边的小伴读云逍。
不知如何是好的云清岚也只好同样的回应:“皇兄也是啊,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呢?”瞥了瞥现场,又加上了一句:“教训奴才吗?”
“是啊是啊,这个奴才刚刚竟想逃跑。不过还好被我的属下们捉回来了。”云清肆轻描淡写的道。这就是最为黑暗猥亵的皇宫,只要你的权力够大,就可以只手遮天,随意轻判人的生死
,一个吃人的地方。
“哦,倒是我们打扰了皇兄管教奴才了。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说完两人摒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便想离开。而就在此时,那个“奴才”抬起了头:英气的五官,俊美的相貌,脸上犹带一丝青涩却目光呆滞的少年。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那个“奴才”,分明长着一张和莫离相似的脸!
久远的时空间隔仿佛一瞬间被填满,云逍呆立当场。明明知道不会是小离,云逍却偏偏迈不动步子,原来,只是一个相似的面容,就能把自己影响的如此失常。心中最先涌现的,是愧疚。有当年不告而别的愧疚,也有因为自己想要忘却的愧疚,更多的,是对自己情感上不复以往激烈的愧疚。
在很久以前的岁月里,云逍也曾怀着重返自己原本的时空的痴想,只可惜痴想只能是痴想。在破灭了回去的想法后,云逍把小遥当作小离的替身来看待,小遥的面孔前,总会蒙蒙胧胧的笼着小离的影子。可是如今,一个长的与小离如此相象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居然没有了悸动,更多的是愧疚;而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居然在脑海中迅速滑过小遥的身影!
自己不是个专情的人吗?曾经的刻骨铭心就这样灰飞湮灭,徒留伤感跟愧疚。可是,再望了一眼眼前目光呆滞的“奴才”,还是不能狠下心把与小离长的如此相象的人留下受辱啊。
“太子殿下,我瞧这个奴才倒是很顺眼,反正王爷也不会再要逃跑的奴才了,不如交给我处置吧?”云逍难得的开口,一开口就差点吓坏一群人。
“可是,没调教好的奴才,本王也不好送人啊。”云清肆委婉的拒绝了云逍的请求,然后转头望向太子,此时他的意见才是决策。云逍根本不算个人物,重要的是他背后的势力以及他太子伴读的身份,随即又添上一句:“不如改日,本王调个更好的奴才来伺候云世子?”
“云逍啊,你可是很少向本殿下张口的啊。”云清岚也很诧异,却知道云逍的坚持:“那本殿下做主了,皇兄就应允了吧。”
“哈哈,看来太子殿下和云世子真是同好啊,都有金屋藏娇的习惯,本王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云清肆也只能颔首同意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看着那个“奴才”走向自己,依旧面沉如水,云逍也不介意。刚要举步离去时,云清肆忽然又加上一句:“太子殿下,不知那个“蓝夕”如何啊?说起来,如今仔细一瞧,倒是和云世子容貌相似呢。”
轮到云清岚面色微变,蓝夕,是他有次出宫遇上的,当时的蓝夕还是云清肆的侍卫,是云清岚见了他的样貌后起了私心:得不到云逍,有个相似的留在身边也好慰籍相思之苦。可是如今被云清肆这样一提,倒显得自己形思龌龊了。
果然,云逍闻言随即把目光投注在了云清岚身上,目光中是不可置信的愕然。皇宫中的这种“公子”之流不在少数,只是想不到云清岚也养起了公子,而且还是与自己样貌相似的公子!如此昭彰,岂不沦为众人笑柄?面色一寒,还未有所表示,就被云清岚匆匆拉走,捎上那个刚到手的奴才,急急离开云清肆等人。
一到无人处,不管还有一个奴才的旁观,云清岚急急解释:“云逍,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绝对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皇宫中人除了我以外大概都知道这件事了吧?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你还成天耍着我玩?我很好玩吧?是不是比那位蓝夕公子还好玩啊?”此时的云逍,受到双重刺激的他,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
“云逍,你又何必贬低自己呢?若我想要耍着你玩,我又何必如此对你?”云清岚理屈,只能默默的承受云逍难得的怒火。
“尊贵的太子殿下,小人高攀不起,还望您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与我这小小的伴读纠缠不清。”冷硬的话语撂下,云逍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还望以后太子殿下能够自重,不要再屈尊降贵的探询小人,小人消受不起。”愤愤的挥袍,没有忘记那个与小遥相似的“奴才”,翩然远去。
“云逍……”云清岚被堵的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云逍走远,那决然的姿态,就象执意走出他的生命……
那个奴才则是略带诧异的望着两人的争执。真是好笑,堂堂的太子居然会如此优待这个小小的伴读。跟着云逍走远,他可没忘记自己是被这个人“要”来的。
云逍疲累的揉揉额头,看着被打点干净整洁的人走来,直到现在,也不知该如何对他。“你叫什么?”旋即仿佛觉得这个问题是多余又无聊的,又道:“我不问你的来历姓名了,从今起,你的名字叫风澈,以前的一切就都过去吧。你重生了,以后就要靠你自己选择了,我会送你出宫,可好?”
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似的,重生的风澈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真的吗?”可是,以自己如今无亲无故的情况来看,自己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又能走到哪里去呢?然后下定了决心:“我以后任凭主子差遣。”
“你不用叫我主子,”皱皱眉,他用那张酷似小离的脸满是恭敬的叫着自己“主子”,还真是不习惯啊,可是,这万恶的旧社会……“你叫我公子就好。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回公子的话,风澈今年十四了。”恭谨的称着公子,即使主子随和,可风澈坚持礼不可废。
好险,幸亏事先问了问他的年龄,本来还说两个人结为异性兄弟呢,云逍又道:“那正好,我有一位兄弟今年十五,过两天我把你送出去,你跟他结为兄弟好了。以后,就跟着他好了。”料想风子唯也不会反对,自己也算是对这个家伙有个交代了。
然后,风澈就离开了这位自己一直感激却并无深交的主子。而云逍,自从把风澈交给风子唯后,便仿佛彻底忘却了他的存在,即使见到风子唯,也对他不闻不问。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三年,如今那个一脸死灰的少年获得了新生,成为了千丝万缕的掌柜。云逍也仿佛完全的忘记了他。如果,不是如今的一件例外,恐怕,两个人会再无交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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