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bleach ·涅磐

作者:檀沐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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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篇离歌


      离歌
      by Lola

      惟有楼前流水,应怜我,曰曰凝眸。

      女人的温婉从来就不是天生的,当然卯之花烈的也不是。当年卯之花队长也曾因为真央灵术院课堂上实验用的小白鼠的下场而惨叫过,也曾因为那什么什么的解剖课“三月不知肉味”过,也曾因为始解总是不成功在灵术院的后花园中放声大哭过。说来很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往事,却恰好说明了一点,这世上本没有什么温婉的女人可言,然而阅历得多了,也就自然而然变得温婉了起来。
      如今的卯之花烈的笑容,在整个静灵廷都是出了名的,本来女性队长就是不多见——就拿走了的四枫院夜一,和接替她的碎蜂来说,那可都是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厉害的角色。可这位卯之花队长呢,虽说温婉有加,那样的笑容却还是令人不敢逼视。在没有战事也就是说没有什么伤员病号的时候,她每每一杯清茶,闲闲地端坐在四番队的檐廊下,惹得兴许总是无意间路过的十三队的浮竹队长每每一声轻叹。
      “我见犹怜啊……”京乐春水向来是很鬼灵精的角色,“我说,是吧?十四郎……”
      “谁知道她都在想些什么?这样的一个女人……”在老友故交面前,浮竹十四郎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也的确,打从他注意到她的那天起,她就是如是温婉的了,所以自然他也不会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那天的实验课上,还是灵术院学生的卯之花弄丢了她的实验对象——一只兔子。于是她慌慌忙忙地追着她的实验对象出了教室,并且完全忘记了那种叫做“瞬步”的新学来的移动技巧。没有瞬步,兔子跑得自然比人,当然也比死神快。卯之花追到了学校后花园里就连兔子的去向都丢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的钱袋心里想着“算了,大不了再买一只,反正兔子又不是很贵的东西”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忽而听见身后有个声音说道:
      “没想到这年头还会有守株待兔的事情发生……”
      卯之花想都没想回过头去冲着那人就是一句:“那是我的兔子!”
      只见当年一身灵术院校服的蓝染惣右介一手抓着本书一手拎着兔子的两只耳朵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同样是一身校服的卯之花烈——敢问这是什么世道,自己好好儿地躲起来读闲书,先是蹿来一只兔子,紧接着又有人说那兔子居然是自己的……
      卯之花扑哧一声笑了——当年的那种笑容,远没有如今那样的深邃而温婉——解释说其实我是医疗班的学生那个兔子是我的实验工具被我不小心放跑了被你无意间捉到了哎呀还真是谢谢你……
      因为医疗班的学生都是有特殊天赋的,每年也就数得过来的那么几个人而已,既然自报了身份,也就算是认识了。每每遇见,蓝染惣右介总是笑容有加的,卯之花烈自然也就回报以微笑算作打招呼。直到有一天收到一封情书,上书“喜欢你温婉而迷人的微笑”的时候,卯之花烈才忽然意识到一些什么,比如自己“学会”如此微笑的由来云云。情书的作者被很不幸地拒于千里之外。那情书的作者,不是蓝染惣右介。
      很多年后当静灵廷不知为什么流行起那只叫做恰比的兔子的时候,卯之花还会想起当年的那只真正的兔子,当然还有当年守株待兔的那个人。只是这时候,她的笑容已经变得温婉有加了。这其中的过程又是怎样的,到如今谁也说不好了,只是若是因为一只兔子的奇遇就发展出什么新鲜的故事未免太俗气,然……要找一个合适的说法却也太难。也就作罢吧……暂时。

      雨来的很突然。清晨还是半晴的天气,还没过晌午就已经阴晦了起来。待到黄昏十分,雨已经淅沥了几个时辰了。
      已经接近入夜,卯之花也就习惯地换下了她的队长服。随意的套了件碎花外袍,一如往常的端坐在四番队的檐廊下,笑容依旧却没了清茶。
      转眼天已全黑。四下里各个队舍的灯,也三三两两的发出昏黄的光,在淅沥的雨声中摇曳。卯之花面对的房子,却是空洞的黑暗着。卯之花看的入神,连那个白色的修长身影进了院子也未曾觉察。直到那一阵熟悉的咳嗽,才让她的目光转移了方向,对准了正在廊下收伞的浮竹队长。
      “浮竹队长。”卯之花并未起身,仅是对着走近的男人微微欠了欠身。
      “雨下得很大。”浮竹走到离卯之花仅一步之遥时停住,面向卯之花看着的方向静静地坐下。
      “是的。”卯之花点头,“看来一时间倒是停不下了。”
      自从蓝染离开后,对面那房子就空下了,黑黑的一片毫无光亮。而此时廊上的两人,都盯着那片黑暗,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可有可无的话。
      “要喝茶吗?”长久的时间后,再次打破沉默的是身为主人的卯之花。温婉有加的笑容洋溢着,叫一边的浮竹微微的一阵脸红,然后是惯有地咳嗽起来……
      “我看,还是进屋里吧。”卯之花轻轻地皱起眉,“外面的天气对您的身体,可是大大的不利呢。”
      微微跳跃的烛火,浅浅溢香的淡茶。
      卯之花温婉有加此刻也格外朦胧了起来。至少在对面的浮竹看起来,是越发地不真实了。似乎,随时这女人都有可能消散无形……这让他不自觉的恐慌不安起来。紊乱的心绪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更加激烈的咳嗽……
      卯之花的眉头再次轻轻皱起,放下手中的茶,起身到隔壁房间的橱柜中取了些什么,回来交给浮竹十四郎:“最近闲着没事,新调了几味药物,浮竹队长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妨取了回去……”说着双手递到浮竹面前。
      说者和听者的无意和有心的差别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儿了吧——浮竹十四郎也双手伸了出去,却忽略了对方手中的内容,直接把那双温婉的手握在了掌心里。被握之人有一个下意识的抗拒动作,轻轻一抽手但却未能抽离,于是低下了头来,别过脸去。
      浮竹十四郎盯着这张在摇曳的烛火下亦幻亦真的侧脸,良久良久方才开口道:“忘了他吧……我……”
      没有回答。
      确实不能啊,你让我要如何回答你才好呢?
      借着这样的沉默带给浮竹的彷徨,卯之花轻轻地将手抽了回来,把药放在身旁的地板上,重新捧起已是略略有些泛凉的茶。
      相思……若是说断就能断的话,就不叫相思了……

      那还是在连席官都不是的时候的事情了吧……尚无多少任务经验的卯之花被派往现世,这次的任务是紧急救助在和大虚的战斗中负伤的队员。医疗队员往往总是错过战斗的经过,所以当卯之花烈看到血染红了半边上衣的蓝染惣右介,以为他碰上了多么了不得的对手的时候,心竟是莫名地抽搐了起来。
      她当然还是认得他的,他也是。然而她却不曾意识到,不是他遭遇了多么强大的对手,而只是当年的他实力还很孱弱——因为当年的她,能力也一样地弱小。
      他对这她笑了。
      那个笑容,是直到如今还令她念兹在兹,无时或忘的。她从没见过,亦从未能想到——也许是因为当时阅历尚浅的缘故吧,一个如此重伤的人,还能流露出那样温和的笑颜——那笑容,简直就和几年前他在学校里和她打招呼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呢……
      可此时,她却无法回报以类似的笑容了——她笑不出来,她哭了。哭得仿佛自己是个病人,而那人,才是来医治她的一样。然而毕竟真央灵学院的医疗训练不是白搭的,心思乱了,手上的工作却没停下,蓝染惣右介于是得以很好地康复了。
      伤快好的时候,胸口还缠着绷带的蓝染惣右介去看望卯之花烈,算是叙旧也算是道谢吧,给她带去了一些茶叶。其实他也没想到,卯之花冲茶的功夫在四番队出名得远比她的医术要早,两人在阳光暖暖地透进来的队舍里从午后一直坐到黄昏,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天,话不多,然沉默起来的气氛却也并非尴尬。
      说着说着,卯之花忽然问道:“需不需要,我帮你把绷带给换了?”
      “那……再好不过……”虽则是有短暂的犹豫,但怕是谁都无法拒绝眼前这温和若是的笑容吧,“多谢了!”
      卯之花闻言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不用谢”,就在蓝染的身侧坐下了。她帮他褪下死霸装的一只袖子,他宽阔的肩被覆盖在一道一道的绷带下面,又褪下另一只袖子,开始拆那一道一道的绷带。
      就男人的标准而言,是相当白皙的皮肤了,然而在卯之花如此温婉如若无骨的双手的映衬之下,还是显得相当地……相当地什么呢?卯之花说不好,然而当自己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掠过这样的肌肤的时候,还是有一种禁不住想要去摩挲的冲动……
      本以为经过了如此严格医疗训练的人,任何死神的身体对自己而言不过是几乎毫无差别的表皮真皮毛细血管神经末梢了而已,本以为自己——或是说,从没有过也从未料到,自己竟会在一个男人面前如此刻意地摒住呼吸……一道一道的绷带被拆离,卯之花的一呼一吸也不由自出地越来越偏离了正常的频率——可是她是知道如何自控的人,借着去取新的绷带的机会,让自己获得了暂时的抽离。
      绷带取回来了。在肩头越过,从左手递到右手,再从腰部环绕而过,从右手递到左手——记不得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多少次,只记得在每一次双手在他的腰部的另一侧交递绷带卷的时候,都要刻意地扩张开双臂,才能抑制住自己想要将面前的这个男人抱紧的冲动……
      如果当时就依着自己的冲动去行事了呢——多少年后卯之花还会频频想起这样的问题,然后又轻轻摇摇头对自己这样劝道——既然历史不容假设,那么人生……也一样吧……
      她并没有那么去做,她只是将动作放得很慢很慢,仿佛不忍心用什么将这个躯体再重新覆盖起来似的。她感觉得到他在看她,他在看着她的头发,因为她感觉得到,那来自头顶的他的呼吸。
      那是……男人的……味道么……
      虽说已是“阅人无数”,倒还不如说是曾经阅尸体无数要来得确切一些——活人的味道要远远好过被福尔马林浸泡过的尸体的味道,而已然康复的人的味道,又明显好过药水的味道……
      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终于,还是把自己的心,连同躁动不安的情绪一起,系在了死霸装的墨黑色里。

      “浮竹队长……”回忆如影像般掠过之后,一开口的称呼就让浮竹十四郎的心凉了大半。接着,却欲言又止了。
      “嗯,我明白了。”都已经做了那么多年的队长了,也真的成了阅人无数的睿智之人了,“对不起……刚才,是我失礼了……”
      卯之花又像当年说“不用谢”那样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再开口时,话题却已然远作了貌似全然不相干的另一个:
      “你们男人啊……怎么就会如此地贪恋远方的风景呢……”半句说了出来,半句却又咽了回去:而我,又是为什么,就会如此地迷恋,这只顾着贪恋远方的你呢?
      一旁的浮竹十四郎张了张口,却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后来,看到你钉在墙上的“尸体”的时候,坦白地说,身为队长早已处变不惊的我,还是有那么一瞬间暂停了心跳的。然而我更是一个医生,心跳即便是暂停了我也还是要救人——起码,要先确定一个人是生还是死。
      我拾起了你的眼镜——确切地说,是镜框,因为那镜片,早已摔碎散落了一地。即便是后来意识到你其实还活着,我也没有打算把它再还给你——因为我早就知道,反正你的眼镜,度数为零……
      零度。就和你的心一样——结冰的温度……尽管我知道,这样做没有用,你的心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融化的冰川,可是……可是我还是想……想要这样去做,哪怕……哪怕只是感受那么一下下,也好吧……于是,卯之花白色的队长羽织优雅地一振衣袖,合身覆于其上……
      那后来,当我揭穿你的假死的时候,众人都惊叹于我医术的高明,连你也这样说。其实你知道吗,那根本就不是医术,而是——你的味道……那时你身上所散发出的,不是尸体的味道,而是……曾经早已熟稔了的……属于你的……男人的味道……

      “其实……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卯之花再一次温婉有加地直视着浮竹十四郎的眼睛笑了,“你的心情,我明白……”因为心如死灰的感觉,我也是那么地熟悉呢……尽管如此,我还是……
      我还是愿意,在每一个秋凉的夜,温习你的容颜。

      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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