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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哎!哎!季浩扬!你给我起来!”
刘意两手抱住季浩扬的头,使劲摇晃。
气死她了!刚睡醒还没睁眼就发觉自己被人抱着,差点儿把她的魂儿吓飞了。
“你怎么进来的?大坏蛋!采花贼!色狼!你……”
季浩扬睁开眼睛,看清骑在自己身上的小人,红扑扑的小脸,微挑的眉梢,圆溜溜的双眸,气势汹汹的小嘴儿,滑腻的小腿儿夹着他的窄胯,还有……还有那温热的部分,紧紧压在他炙热的腹肌上。
坏丫头!你这是在引诱我吗?好吧!我认输。
刘意原本骂得起劲,忽然眼皮一跳,这个男人,他要干嘛?为什么眼神迷离,似笑非笑,他,她这么骂他,他怎么不生气?睡傻了?忽然想起最可怕的一种可能,他不会是从青城梦游来的吧?
想到这儿,吓得忘了该说什么,半张着嘴巴,呆住了。
“坏丫头!”
季浩扬哝哝低语,猛地双手拉倒刘意,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铺天盖地,一通乱啃。
刘意不敢叫,怕爸爸听见,像上次一样被抓现行。开始还在挣扎,说我是坏丫头,为什么每次做坏事的都是你!后来没了力气,被吻得晕晕乎乎的,小猫一样的哼唧。
季浩扬吻了许久,才压下躁动的情绪,放松了怀抱,看着身下的小人,半眯着双眸,暗藏星辉,小脸更红,娇羞痴迷。刚褪去的燥热又要燃起,不能再看,他躺倒在一旁,把小人揽着怀里,大手压着她的后脑勺,紧贴在心口。真想把她揉碎了烙在心口,才刚施力,又懊悔地松开。手掌抚过纤细的腰肢,这样的脆弱,仿佛稍稍用力就会折断,让他如何恨得下心,
长长吁了一口气,才哑声问:
“说,昨晚你和安童都干什么了?”
嗯?
刘意还在迷糊的脑袋,被他隐怒的口气惊醒,他怎么知道安童来了?噢!对了有人汇报嘛!敢情保镖还兼着监视呢,真是聪明。
“问你呢?”
季浩扬晃晃她的脑袋,有些不耐烦。
“你的手下,没跟你汇报吗?都知道了干嘛还让我说?”
冷冷的口气,让季浩扬嘴角一沉,
“没装窃听器。”
刘意气得要抬头和他理论,季浩扬掌上用力按住,她动弹不得,气得牙痒,眼前就是好肉哪能浪费,张口就咬。
“嘶!刘意!你是小狗呀?”
回答季浩扬的是又啃一口。
“啊!”
季浩扬暗呼一声,扳起刘意的头,俯视着她得意的小脸,
“坏丫头,你还咬没完了?”
“牙痒。谁让你监视我?”
“哼!我监视你,你还给我红杏出墙呢!如果不看着你,你还不和人私奔了!”
季浩扬一时慌不择言,看见刘意脸色骤变,才发觉说过了。
“不是,我不是……”
刘意垂下眸,如落冰窟,纵然被圈在温热的怀抱,仍冷得浑身微微颤抖。他伤了她。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如果不能彼此信任,就不要在一起。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似乎也不难。
刘意已经十几天没有和季浩扬联系了。本以为因祸得福,连保镖也会一并消失,结果没有,跟踪照旧。
偶尔爸爸和季浩扬通电话时,她都会刻意避开,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明明和她吵到翻脸,还在爸爸面前装作没事儿人似的,每天一个电话地问候,爸爸,爸爸的,叫得比她还亲热!哼!
“意儿,你和哥哥闹别扭了?”
糟了,不小心哼出声,让爸爸听见了。
“哦。”
刘意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哥哥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嗯。”
刘意老实地点头。暗叹,爸爸也是个老腹黑,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说。小时候,任她和哥哥过家家似的睡在一起,只当没看见。现在明知道她和哥哥闹别扭,还和哥哥亲亲热热地聊个没完。
刘意仔细端详爸爸的脸,似是在找什么答案。咬着唇,想了一下,问:
“爸爸,你其实也不想我和哥哥在一起吧?”
刘世同蹙了下眉,神情凝重,微微点头,
“是,意儿,爸爸的确不希望你和浩扬在一起。他身上杀气太重,我怕会伤了你。可是,怎么办呢?,爸爸只有把你交给他才放心。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疼你的人了。”
那就是赞同喽!干嘛不明说。
“意儿,哥哥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了八年,脾气躁些,也是难免。他又不是擅讲话的人,有时急了,难免说错话,你别和他在嘴巴上较真儿。会伤感情的,知道吗?”
刘意不吱声,撅嘴,我才不怕他!
“你这孩子!”
知女莫若父,刘爸爸无奈地揉揉女儿的头顶。
“如果你妈妈在就好了。你这脾气……”
刘意听见桌上手机响了两声,如遇救星,马上抓起来,
“爸爸,我接个电话!”
说完,溜出屋去。
电话是安童打来的。
自从上次车上求婚事件后,他们都默契地得了选择性失忆症,谁都不再提起,偶尔打个电话,上网聊聊,像过去一样喜欢而不暧昧,亲近而不亲昵。
聊了一会儿闲话,安童忽然话锋一转,认真地问:
“刘意,你最近和季浩扬怎么样?”
“还好呀。”
刘意不知为什么,说了谎话,故作轻松。
安童那边似在酝酿什么,半晌才沉声说:
“刘意,那你就看牢点儿。别让你的未来老公飞了。”
什,什么意思?
刘意一晚上,都在琢磨安童的话。什么叫看牢,飞了?
现在被看牢的明明是她,好不好!
接下来的几天,刘爸爸再和季浩扬通电话,刘意都磨磨蹭蹭地在不远处听着。好像没什么特别嘛,他会往哪飞呢?这个安童,没事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害她白担心。
又是一个周末,刘意关好店门,骑车往家走。才七点钟,天已经黑透了。溯风袭面,刘意被呛得憋了口气,侧头,瞥见身后一辆黑色轿车缓缓跟着,在本就不宽的街道上,实在太过碍眼。也许该建议他们,下次也换个电瓶车骑。
到家和爸爸吃完晚饭,临到睡觉,仍未等到季浩扬的电话。刘意扒在爸爸的门边,装作无意地问:
“爸爸,今天哥哥来过电话了吗?”
“没有,”
刘爸爸“看”着刘意,似在闪笑了一下,
“可能是忙忘了吧。”
是吗?刘意不禁又想起安童的提醒。不会真的飞了吧?噢!都怪安童,害她犯了疑心病。
刘意心绪不宁地回到自己房里,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忍着半天,终于还是爬了起来,拿过电脑,打开经常浏览的青城论坛,一个帖子跳了出来,猩红的大字,
“青城□□,血洗商业街!!!”
刘意呼吸一窒,点开帖子,一大幅照片弹了出来,显然是手机偷拍的,透过重重墨蓝色的裤腿,现出地上斑驳的血迹。下面长长的跟帖里提到魁英会,提到季浩扬,还有杀人狂魔……
手指不听使唤地乱颤,页面滑得太快,只看见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字眼。刘意无法把这些名词连在一起,只能机械地排列。脑袋像要炸开,无法思考。
她胡乱披着大衣,跌跌撞撞跑出屋去,呼啸的寒风中,看见远处停在路旁的汽车。人还在。她心里稍安,冲到车旁,敲击车窗。
张海城和孔涛正在打盹,忽然被惊醒,看见车窗外一个长发遮面的脑袋。啊!女鬼!
“快出来!我有话问你们!”
刘意心里正急,受不了两人的呆样,抬腿踹了一脚车门。车里的两个男人这才醒过神来,敢情是刘意,互望了一眼,尴尬而狐疑。
看见两个强壮的男人笔直地立在她面前,刘意忽然不知该问些什么,难道要问季浩扬是不是杀人犯吗?寒风中,她瑟缩了一下,裹紧大衣,
“我,我想问,你们今天有没有和季浩扬通电话?”
张海城和孔涛对视了一下,暗自诧异。最后还是孔涛咳了一声,恭敬地回答:
“小姐,季哥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刘意心里一沉,疾声问:
“什么意思?”
“就是……不方便。”
孔涛暗自叫苦,明知无法自圆其说,还是硬着头皮回了一句。
寒风吹起刘意的长发,扬在空中乱舞。
孔涛正在忐忑,就见刘意忽然转身走了。
她,这是……不问了?
不会吧,这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好性子过。她又想干什么?
“哎!小姐,你不会是要自己打电话给季哥吧?他现在真的不能接你的电话。”
刘意停下脚步,冷然回眸,
“为什么?”
孔涛被她的冰眸吓得眼皮一跳,果然是季哥的女人,眼神都这么像。
为什么?因为季哥不想牵连你呗!可是季哥是绝不会这么说的,他自然也不能。
孔涛卡壳了,求救似地看了一眼张海城,张海城耸耸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孔涛无力地垂头,本以为这是一份好差事,不出血不出力的,现在他后悔了,早知道还不如留在青城看场子呢。算了,实话实说吧,大不了再挨几鞭子。
“那个,季哥的通信被监听了。他不让我们和他联系。他不会接你电话的。”
刘意一步步走回屋里。关好门,靠在门上,缓缓滑下,跌坐在地上。
这就是“飞了”的意思吗?季浩扬,你在哪里?到底做了什么?
拿起手机握在手里,望着微微颤抖的屏幕,一次次点亮季浩扬的名字。
打,还不是不打?打了又有什么用?她要说些什么?
哥哥,他是那样的人吗?如果是,她要怎么做?
魁英会的底子,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以来,她在刻意忽略罢了。从重逢的第一天,她就该知道的不是吗?哥哥再不是从前的样子了。他暴躁易怒,冷酷无情。那些手下看见他都像看到煞神一样,这样的威严哪里是一个魁首的空头衔就能拥有的。她不是也差点儿被他掐死吗?她仍记得看到他眼中的杀机时,心里的那份绝望和悲伤。
哥哥杀过人的吧。虽然他从不让她知道他的公事。但她闻到过他身上的血腥和火药的呛味。
哥哥会是那种残暴冷血,滥杀无辜的人吗?
她不相信,那个对她千依百顺,任她捏揉的大男孩,会变成血淋淋的禽兽。
不,哥哥,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不是……不该是……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照进小院。
刘意在爸爸门前站了一会儿,里面静悄悄的,爸爸还没醒来。
她轻步走出小院。晨风中,呼出一口浊气。
孔涛看见刘意朝他走来,步伐坚定,神情冷峻。下意识地就想逃走。这个女人又要来祸害他了。
“你等一下。我有话说。”
孔涛苦着脸转身,就知道逃不掉。
“孔大哥,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我爸爸。一天就行。我晚上赶回来。”
“嗯,嗯!?你要回青城?那可不行!你不能去!”
孔涛一时三变地回答。好险!差点儿被她的一句“孔大哥”骗过去。季哥要是知道他没看好刘意,不把他砍了喂鱼才怪。
“不,我要回去。麻烦你了。”
什么意思?他还没答应呢!
孔涛看见刘意决然转身要走,急忙上前几步拦在她面前。刘意这副样子和当初在季宅被囚禁时一样,执拗不屈,油盐不进。为了她一次次逃跑,他和兄弟们可没少挨鞭子。
打不得骂不得,孔涛万般无奈,只有苦劝:
“小姐,你真的不能回去。青城刚刚出事,市面上太乱,季哥本来就够忙的了,你就别去给他添乱了,行不行?季哥昨天对我们下了死命令,一定要看好你和老爷子。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几个兄弟都要没命的。你就行行好吧,别为难我了。我这背上现在还有当初因为你一次次逃跑被打的鞭痕呢,这回你……”
刘意看着面前的粗壮男人,满头大汗,面红耳赤地向她讨饶。心里不忍,低下头,咬着唇,一言不发。
怎么办?哥哥,好像见你一面。
沉默良久,她慢慢抬起头,紧紧盯着孔涛的脸,神情凄然,
“告诉我,爆炸案是魁英会做的吗?”
孔涛怔了一下,瞪眼睛,嚷起来:
“什么?是哪个混蛋告诉你的?我们怎么会做那种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们怎么会拿炸弹炸自己的地盘?小姐,你别听别人造谣!”
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下,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刘意没有再听孔涛的牢骚,垂眸绕过他,往家走去。
“哎,小姐……”
孔涛看着刘意裹紧大衣的单薄背影闪过一丝不忍,担心地叫了一声。
“你放心,我不回青城。”
刘意漠然回了一句,拐进小院,关好院门,蹲在地上掩面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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