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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顾流意觉得奇怪,她已经仰起自己的头了,鼻血还是汨汨地流个不停。等她封了自己的周身大穴,血才止住。顾流意觉得好失面子,裴然攸掴了自己一巴掌,她居然没有任何表示就落荒而逃了。越想越乱,那就干脆不想了,随意地在城楼顶上躺着就睡了。
“郡主,夫人要寻死啊!郡主,你快出来啊!”满潭王府的小厮都在寻顾流意,整个京城都要闹翻了天,连宫中的皇帝都给惊动了,可就是找不到小主人。但愿早点找到郡主,但愿府里的人拦得住夫人。虽说郡主对夫人很是冷淡,但是也不是没有感情。不然,当初也不会从王妃手中救下夫人了。
潭王府里所有人都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就连平日最不待见裴然攸的顾轩也让人去请了太医。今日的事起得莫名其妙,顾轩也不好随意下结论。还好裴然攸转醒了,不然潭王府上上下下还不知如何是好了。
裴然攸一点都不愿意被救过来,她现在倒觉得还是死了干净,不如以前惜命了。若是说以前,有父王、表兄和母家亲人帮持着,可是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一点想呆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她想她的生父生母、她的父王母妃、她的堂表兄弟姐妹,想那远离多日的故国。
楚暮在城楼顶上找到了顾流意,她没有叫醒她,而是默默地离开了。顾流意回到王府已经是天黑了,还好赶在宵禁前回了城,不然就得在外头风餐露宿了。
“我的小郡主,您可算回来了,夫人自尽了!”小厮们看到顾流意回府都松了口气,一个个围了上去,簇拥着她进了王府。顾流意看了几眼小厮,丢下他们大步地往裴然攸的房间奔去。
太医围着裴然攸,一个个束手无策,这夫人不知怎么,药喝下去没一会又吐了出来,饭也吃不了,连流食也不能下肚。顾流意拨开前面的人,看见裴然攸躺在软榻上,脸色比起早上差了不知道多少,两目就是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药。”顾流意发话了,一个太医赶忙递上新熬得药。顾流意一手掐着裴然攸的下巴,另一只手就把药灌进她嘴里,药还是倒流出来。太医都跪了下来,“郡主,喂药不是这么喂的,夫人会受不了的。”
顾流意扫视了跪着的太医,将杯盏掷在地上,好端端的一只玉盏就碎了。“夫人到底怎么了!”
几个太医推搡了一阵,从中出来一个。“回郡主,臣等无力回天。夫人心存死念。”
顾流意愣了一愣,挥手让太医下去,转身到裴然攸床前。“裴然攸,你若是好起来,本郡主放你离开,让你回刑国。”裴然攸眼珠转了两下,又闭上了。她实在没力气了,这么折腾早就累了。
顾流意不知怎么,自己居然在裴然攸床前守了一夜。拍了拍昏沉的脑袋,想叫人准备洗漱,瞄了眼裴然攸,还是自己去打了水。等她洗漱完毕,裴然攸还是没有起来,招呼了侍婢去传早膳,自己则帮裴然攸掖了掖被角。
裴然攸早就醒了,看顾流意轻手轻脚地动作,心里那叫一个开心。想想昨晚顾流意答应的事,更是开心得不得了。她今天硬是等到日上竿头才起来,顾流意一脸憋屈的表情真是太好看了。
“郡主,少夫人。陛下临府,王爷让二位过去。”二人未到大厅便听见顾轩在和人交谈,好像很愉快的样子。顾轩坐在次座,上座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边上侍立着一个书童模样的人。
顾流意先过去行礼,裴然攸跟在她后面。“臣参见吾皇万岁,父王千岁。”顾皇帝被惊艳到了,早就听说皇妹娶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夫人,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平身吧,赐座。”顾皇帝假作镇定,让二人起身坐下,“玥怡,把东西给流意皇妹。”顾皇帝唤了声书童,书童从侍者手中拿过一只锦盒递给顾流意。“这是南海的珍珠,朕特意让人从南海买来的。”顾皇帝觉得顾流意会收,然后皇叔就会把兵权交出来,那么太皇太后就得还政于己,这天下才真正是自己的。
“谢皇兄好意,只是流意要这珍珠也无用。皇兄还是拿它赏赐后宫嫔妃的好,免得遭人非议了。”顾流意并不稀罕那珍珠,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有那配得上自己。顾轩很满意于顾流意的表现,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裴然攸不说话,她刚刚看见窗外有一个黑影,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裴然攸好不容易等顾皇帝走了、顾轩去军营视察、而顾流意黑着脸回了房间补觉,终于放肆地在花园里喘了口气。“你是什么人!”裴然攸的匕首抵着一个人的咽喉,压着嗓子说。
“豫王爷,小的是谷王的暗卫。小的奉谷王之令,前来通知豫王爷,谷王不日将至。”来人出示了信物,裴然攸才松了松手,可是匕首并未收回。“京里怎么了?”
“皇上撸去了广宗王的王爵,贬为散骑侍郎,要立贵妃之子为储君。”来人低声回道。不远处传来窸窣的声音,那来人也不多想,直接抢过裴然攸手中的匕首,朝自己的心口狠狠地扎下去,血溅了裴然攸一身。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侍卫拖走了死尸,回头安抚起裴然攸。裴然攸木木地看了眼侍卫长,像是吓坏了的样子,讪讪地暗讽自己:“几年没有见血了,这突然遇上倒也吓人,麻烦你们了。”说罢自己回房了。裴然攸掂了掂手上的信物,觉得重量不对,确定了房内没人才抽出剑劈开那信物,里面果然另有玄机。
裴然攸都开那白缎,上面是暗红色的字,便心道不好,再看信的内容更是紧张。心中有了牵挂,病反而更重了。晚上侍婢报到顾流意那时,竟然已经成风寒之症了。顾流意看了看先到的顾轩,让人传令下去,贴了榜单,募请神医。
“呵呵,谷王爷,近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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