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传 鸩羽

　　“阿羽……你已经中毒了。老实说我没想到会是你。虽然觉得你的身影很熟悉，但是我已经来不及细想了。我咬破了镶在牙上的毒囊，毒液流入我的体内，我的血就会变成剧毒。我事先服过解药为的就是能在最不利的情况下也能以这种毒制敌，而你替我包扎时就已经中毒了。”武贺温柔地轻抚着阿羽的额前的长发，“阿羽，你说你不会让我有事，你说我们有过命的交情。可是你没有对我说实话。你的真名叫唐鸩羽对不对？你从来就没有被流放过，你一直就是唐门的嫡传弟子对不对？那些爹娘是药农的话全是谎话，对吗？”
　　“我……”阿羽感到浑身无力，喉咙中似有火在烧。
　　“嘘……别说话……”武贺拥着阿羽正在逐渐变凉的身体，握着她纤细的手，用自己的胸膛温暖着她单薄的脊背。“睡吧……不会有痛苦的，我保证……”
　　阿羽已经发不出声音的嘴唇颤抖着，眼角流下大颗大颗的泪珠儿。
　　“你曾说过，嘉陵江畔有一种蓝色的小花，没有名字，也没有香气。但是每年三月到十一月，整个嘉陵江畔就是一片蓝色的花海。你说最美的是落过霜，下过雪以后，那片蓝色会愈发精神活泼。你说你最爱那样的花儿。最爱在那个时候在江边唱歌……我一直没有机会去嘉陵江畔看看，但我能想象那样的景色会有多美，那种无名小花有多美，就像你……”武贺还是用他修长的五指轻柔地梳理着阿羽柔软的发丝，若有若无地哼着从前她常常唱起的歌谣，他知道她已经听不见了……
　　她就像是在他的怀中沉沉地睡去了。武贺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一滴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不经意地掉落在怀中女子的发鬓间，隐去了形迹……
　　那些曾经的人和事都不再重要，唯有杀手的身份，将成为他们永恒的记号。自此，这世上再无真实的自己，从此浮生一梦，过客匆匆……
　　那些少年时的种种，转瞬间烟消云散……
　　纵有万般执着亦不过如同少年时的梦幻，早已消散了痕迹，模糊了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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