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四十二天回忆录

作者:沈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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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拉格逆光而行


      突入而至的光线,刺的眼睛生痛,逆着光背路而行。
      被闹钟吵醒,不耐烦的从床上爬起来,阳光温和,却让她感到了灼热的触感。视线模糊,然后又清晰。
      “早安。”浅浅一笑,如清风般摇曳,如溪水般澄澈净明,哎哎似乎有什么不对吧。
      然后,坐在沙发上的骄傲的某位大爷将表亮给某女一看,很荣幸地换来了某人声色俱变,立即冲到餐桌前,随手拿了瓶热牛奶和咬着一片面包,便旋风般离开。她已经忘了还有交通工具这一东西。
      于是,某女很光荣地迟到了。
      徘徊在校门口,其实她真的不想就这样进去,而且原因是自己睡过头了。
      不过,昨天是真的好梦。
      校门口鬼祟的人影。自然卷的头发,令阿倾很容易记起他就是那天的一开口就是冷风阵阵还不知悔改常无意识地爆出冷笑话到想让人狠狠地揍一顿偏偏还真只有幸村治得了的自称是humour就是我的小朋友。这是个好孩子。阿倾没有任何要诽谤他的意思,也没有要陷害他的意思,真的。
      于是,少女很自然的走前去,她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也是迟到了,却害怕幸村的惩罚不敢进去。
      轻轻地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于是蹲墙角的人僵硬了。
      “小朋友,谢谢了啊。” 倾当仁不让厚颜无耻地一记手刀打昏了这十分无辜的娃“撒,真是对不起你了啊。”
      “啊。”愣愣地应了一声,还未看清是谁就被打晕了过去。
      “有歹徒。”可怜的孩子就成了阿倾不想留下迟到的记录的无辜的牺牲品了。
      默哀三分钟。
      “麻烦你了。”阿倾笑得无害,但内心的邪恶只有她知道。
      话说,这么单纯的小动物到底是怎么培养出来的啊。
      皮肤不错。阿倾戳了戳某小朋友的脸蛋,很白很滑,像剥了皮的鸡蛋,滑溜溜的。手感不错。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色印记。似乎睡过去了啊。
      是该先进去叫人呢,还是把他拖进去?如果拖进去的话,应该会很累吧而且要浪费自己的时间。恩。地上有点冷,这似乎有点不人道啊。算了,反正都已经在地上了,无所谓冷不冷了。怎么把他带进去真的是和值得思考的问题。
      “恩,有了。”双手一击掌,“可以先把他拖进校园内,然后再去叫人嘛。”
      ......
      仍是默哀三分钟,默默同情。
      话说,闺女,你这坏毛病跟谁学的啊。
      拽起领子,使劲地往里拖。这时候,似乎人很少。也倒是罕见的情况。
      拽着往里拖的时间是漫长的且是痛苦的。神思无意识地蔓延开去,想得很远,很远。
      这是棵樱花树。
      停下了脚步,再也迈不出第二步。
      于是,她松开了拽着领子的手,走上前,碰到了樱花树。
      将脸贴到了树干上,似乎有什么说着什么啊。
      不是擅长运动,但还是攀上了粗大的树枝,坐了上去。仰着头,无意识地哼唱,深藏在记忆里的那首童谣,是谁在低吟。是谁在那里,是谁。
      “阿倾。”是谁在唤她,这么熟悉的声音,很近很近。
      那般的轻飘,悠远悠远的,是那种古朴的味道,像是泛黄的书页上散发出的暖暖的阳光和淡淡的墨香。
      “啊,幸村君。”淡淡的笑容对上幸村的面无表情,无力地落下。
      带着那滴最是浅淡的泪珠,没入棕色的土壤,消失不见。
      落地,带下几片繁花,不沾衣角。抬眼一看璨眸,荡漾着眼波,思绪开始模糊,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去,想翩飞的蝴蝶却突然折去了翅膀,没有任何预料地坠落。
      “冷。”明明太阳很温暖,却从脚底生起寒意,无意识地呢喃。
      恍惚间,被轻柔地抱起,怀抱很温暖,依稀残留着当日的余温。刺鼻的消毒水味飘入倾的鼻子,这一种味道她不喜欢,一点也不。只会让她想到那些痛苦的回忆。她的悲伤源于此,却未终于此。不想在这里,不想。
      缓慢地抖动长睫,手指轻颤,试图于噩梦中挣脱,那是无边的寂寥啊。
      事实上,她也做到了,从痛苦的深渊里挣脱出来,不要再这么悲伤了。
      不是她猜测的医院,只是学校的医务室而已。
      “你醒了。”轻轻淡淡的声音,含着笑。逆着浅薄的光,少年向她走来,手里拿着她最讨厌的药和水,“喏,把药吃了,烧快退了吧。”
      看着手里刚刚递过来的药和水有些失神,似乎有点像啊,和记忆里的模糊重叠。她也是像这般陪伴她,她的母亲,在她最后的时光里始终陪伴着她,即使只有那么会儿的时间罢了。温婉般如水的女子,全身上下都带着好闻的气息。她的外婆告诉过她,她的母亲是最美好的女子,是时间最值得珍惜的女子。却是红颜薄命,只是因为她而已。她的母亲为了生下她而难产去了。明明她才是那个该离去的啊。
      “真是麻烦了,幸村君。”酸涩的味道在心间蔓延,一丝一缕,将她紧紧缠绕,快喘不过气来了,这是几次了啊,真是麻烦,给别人带去麻烦。
      “阿倾。”急促的叫喊声,下意识的望向门口,急奔而来的少年粗粗地喘着气,额上的汗珠滴落,平日里雷打不动的沉着的模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焦急,“忍足快过来给她检查,为什么最近会有这么多类似这种事情出现。”
      “不了,小景我想回家了。”低垂下眸,不去看幸村会有什么表情,“今天谢谢你了,幸村君。”
      掀开被子 ,迹部将阿倾抱在怀里,握上瘦弱的肩膀,迹部心疼了。
      他的阿倾,到底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为什么可以这么笑着,明明不该笑的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的阿倾啊。到底她有什么错啊,让上天可以这么惩罚她。从小就这么地强颜欢笑,即使是哭,也要微笑着让泪倒流。
      “阿倾。”微哑着嗓子,“我会在这里,永远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永远都不。
      逆着光,影子拉长延伸成寂寞的弧度,相依偎着汲取着所剩无几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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