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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简言和岳韶桐并排坐在私人飞机上,而岳栖就坐在他们对面,闭目养神。
气氛凝重而低沉。
向来话多的岳韶桐此时并不敢太聒噪——他可不想进一步惹怒岳栖——就只是紧紧握着简言的手。
因为航空管制,飞机推迟了四个半小时才起飞。
然后便是十一个小时的旅程。
简言虽然不喜欢这种气氛,却习惯了沉默和压抑,而岳栖的性格与岳韶桐完全相反,如无必要,一天不说一句话也不是难事儿。
可是却苦了岳韶桐,一路上抓耳挠腮,想和简言说话吧,又怕秀恩爱惹怒大哥;想讨好大哥吧,岳栖一路上都闭着眼睛。
是以等到飞机落地的时候,岳韶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简言也放松了很多。
趁着岳栖先下飞机,岳韶桐偷偷拉住简言小声对他说:“我大哥就是这样,你别生气呀。”说着,还送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给他。
简言暗笑,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岳韶桐拉着简言走下飞机,就看见一个人,拄着拐杖,消瘦苍白地站在那儿。
“二哥!”岳韶桐激动地放开了简言的手,扑了过去,抱住岳梧,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一别十年,曾经和自己一样爱笑爱闹喜欢极限运动的二哥,成了这个样子。
他一直知道,却不能回来。
性情已变的岳梧,面对这个十年不见的弟弟时,却依旧笑得如岳韶桐记忆中那样的爽朗:“回来就好。”略显沙哑的声音,让岳韶桐心中更难受。
“二哥,你的腿……”
“废了一条而已,不算大事。”岳栖说得轻巧。
岳韶桐吸吸鼻子,才想起被丢在一边的简言,连忙拉过他,对岳栖说:“二哥,这个就是简言。”
简言点头示意。
岳梧看着他。
他看向的自己的眼神,让简言想起了岳栖——冰冷、默然——只是岳梧的眼神里,多了份审视。
“久仰大名。”岳梧扶着拐杖,声音彬彬有礼。
“我也常听,”简言在对岳韶桐的称呼上考量了一下,才说“岳桐提起您。”
岳韶桐因为这个称呼看了简言一眼,简言却没有看他。
岳梧的眼中闪过了些什么,表情倒是和缓了许多。
这时,很久没说话的岳栖终于开口,“好了,该介绍的也介绍了,John,你带简先生到房间休息,小桐你和我来。”
“是。”那个叫做John的人答应了一声,对简言说:“简先生,请吧。”
岳韶桐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不要在这种时候得罪大哥,于是便对简言眨眨眼,示意他先回房间等他。
简言从善如流。
可在简言看见岳栖为自己“准备”的房间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浴室是透明的,整个房间的墙壁都是镜子。
这与那十年,他住的房间,一模一样。
在险些软瘫在地的下一刻,简言想要逃跑。
却被两个黑衣保镖拦了下来。
“简先生先休息吧。”平静的语气不带一丝情绪。
然后,便一左一右站在门边,不再理他。
简言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才挪到了床边,坐下,两只手交叉紧握在一起,不敢抬头。
仿佛抬起头,就在镜子中看见了那时候的自己。
□□,谄媚地笑,跪在地上,□□地求欢,请求别人抽打自己。
简言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才听见岳韶桐如铜锣一样的嗓音响起。
“小言!我们去吃——”
那个“饭”字,在岳韶桐看见这个房间布置的那一刻,就被他自己吞了回去。
那一刻,岳韶桐脸上全是扭曲的愤怒。
而简言一看见他,便从床上弹了起来,却一步也走不动了。
岳韶桐猛地回头看向那两个保镖,握紧拳头,最终没有对着两个听命行事的人动手。
只能愤怒地一拳击碎镜子,不顾流血的手,走进来,抱起简言向外走。
保镖没有阻拦,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一样站在原地。
回到自己的房间,岳韶桐看见了床上早已经准备好的药品,脸色更是阴沉。
简言浑身都在颤抖,此时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岳韶桐阴沉着脸给自己包扎好,然后深吸一口气,吻住了简言的唇。
简言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
“不许瞎想了,先休息吧,我让人把夜宵送来。”
简言却拉住了他的衣襟,惊慌地说:“你别走!”
岳韶桐站住了,将他揽入自己的怀里,柔声说:“好,我不走。”
“三少爷。”生硬的中文伴着敲门声响起。
岳韶桐皱皱眉,说:“进来。”
得到允许的仆人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大少爷让我将您和简先生的晚餐送来。”
岳韶桐现在虽然很愤怒,但他从不会迁怒他人。
说到底,他最气的还是自家两个哥哥。
自家兄长的态度摆明了:他岳韶桐是这个家死而复生的少爷,但简言连客人都不算。
不管,吃饭最大!
岳韶桐赌气地过去推过来餐车,对简言说:“没事儿了,我们吃饭吧。”
已经平静的简言并不希望岳韶桐过于担心自己,便挤出了笑容,却没有多少胃口。
向来不肯浪费粮食的岳韶桐,今天也没胃口了,就没有顾忌“粒粒皆辛苦”的启蒙,劝了简言几次见他确实不肯吃了,就找人将餐车扯了下去。
“别想了,”岳韶桐抚摸着简言的脸颊,温声道,“哥哥们那里,有我呢。”
简言疲惫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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