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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局
虚圈与静灵庭存在的共同处之一便是不变,千年万年,静灵庭是不变的死气沉沉,虚圈则是不变的荒凉,或许是生命太过长久,才倦怠了曾经温暖跳动的心。
荒漠绵延不尽,月色惨白,带走生命的温热,但是四望月却更加喜欢这里而不是有着秀丽风景的尸魂界。静灵庭太像一潭死水,连时光一同死去的沉寂。而这里是一潭寒冰,刺骨的冷,要将所有的温情撕裂。浮生一场,与其让心腐朽在那死潭中,莫不如面对这最真实的残酷。
虚夜宫已经完成,第一代破面业已在各自岗位就职,但是远远还未达到他想要的效果吧,四望月想起刚才的十刃会议中,蓝染脸上没有温度的笑容
“蓝染队长,在这里已经几天了,我有些想念露琪亚的饭菜了呢。”
听到市丸银的话,四望月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死神的话,最不缺的便是时间,从订婚到如今两人并没有进一步的消息,露琪亚从那时养出的习惯并未改变,每天都给蓝染送便当,只是不少都进了市丸银的腹中。对于这一点四望月着实有些奇怪,若是寻常女子这样做她也不会感兴趣,但露琪亚实在不像那种人。朽木露琪亚处理队务时冷静,果断胜于常人,对这一点,就算是处在敌对立场,四望月也不由得对此表示赞赏,她实在无法想象露琪亚洗手做羹汤的心境。很想知道呢,当露琪亚发现一切时的表情。
“最近,冰深井已经有动作了。”并未回应市丸银的话,蓝染转而提起十二番队的冰深井,“我们帮他一把吧!”蓝染此刻没有笑,脸上一派平静,唯有眼底的光泄露出某种情绪,手中握着的红茶放回桌上。
冰深井,现十二番队三席,但真正让蓝染惣右介对他感兴趣的原因是他另一个身份------参与了“风涧竹云郎背叛事件”的风涧竹云郎旧部中激进一派。
两百年前,风涧竹云郎曾经策划了一场针对了灵王的阴谋,甚至与友哈及阴阳师两方势力联盟,却在已经取得了压倒性胜利的最后关头转而与灵王和解,导致现世的灭却师一族遭到屠戮,阴阳师退回原有势力范围,这些消息都是被尸魂界高层封起,从安倍晴明出得到的。比起这个男人游走于三大势力,而安然无恙的恐怖实力,在策划了这样一场惊天阴谋之后,还能在尸魂界安稳地做大鬼道长,甚至曾是处理贵族事物的六番队队长,甚至连他众多身份不明的部下都没有再追查下去。这其后的原因更加耐人寻味。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实力能够做到的了。
只是,曾经的手下要不满了哦!四望月眯了眯眼:“惣右介,浦原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无妨,他现在应该还在忙着弄清冰深井的下一步动作,以及宫泽桧梧的真实身份。还未到与他正式交锋的时候。”
“坐收渔翁之利固然好,但是志波一心那边真的没有问题吗?虽然他已经失去了灵力,但是……”
“那就是另外一手棋了。”话至此,蓝染明显不希望四望月将话题继续下去,话语间是不容置疑的王者之色。
硬生生将想要说的话收回去,转了脸却恰恰对上市丸银的笑容,将心底的厌恶压下,四望月喝了一大口茶。说到底,惣右介还是不信任自己吧。
现世,浦原商店。
“夜一,辛苦你了。”浦原站在商店门口迎接四处奔波的夜一,“进去吧!”黑猫跳上浦原的肩膀。
阴阳师处……
“西夏殿下,该是做出决定的时候了!”月千代对着侍立一旁的侍从轻轻颔首,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殿堂中仅余月千代与橘希夏相对而立。“为了我们的荣耀。”
“我明白了,月千代。”此时的橘希夏面对月千代是不再露出畏惧的表情,但毫无疑问,他仍是她敬爱的师父。曾经心心念念想要逃离之处,现在却开始犹豫,橘希夏透过大开的宫门看那一角天空。这庇佑她长大,却也是他们一族耻辱的地方,终究要离开了吗?
为了我们的荣耀,为了那已经逝去的世界。
镜花水月的掩护之下,蓝染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回到尸魂界。处于谨慎,黑腔的出口设定在五番队队长室内,避免太多处灵子痕迹遗留。漆黑飘渺的通道出口等待着他们的是站在那里的,恰恰从队长席上站起的“蓝染队长”。
“蓝染队长,欢迎回来。”
“樱野,辛苦了。”解除镜花水月的效果,在几人面前的“蓝染队长”变回北川樱野,在北川让出的位置上坐下,“这几天没有什么异常吧!”
“——今天露琪亚问了我一个问题。”
惣右介,你觉得樱野是一个怎样的人?
看似很普通的问题,想到露琪亚过于常人的敏锐就不得不怀疑露琪亚问这个问题的真实用意。
“她怕是起疑了?”将黑框眼镜戴了回去,遮住最真实的心境,只流露出专属于五番队队长的温和表情。
“很抱歉,蓝染队长。”北川弯腰致意,一旁的东仙要一向对北川的轻慢不满此刻反而由于过于震惊而愣住没有借机发难,在他看来,镜花水月的能力是不可破解的。稍一反应,便举步上前。但蓝染已经开口。
“无妨,这与你无关,是我疏忽了。你们先退下吧!”
北川的模仿入木三分,但是对手是心思缜密的露琪亚的话,仍然有一些问题,譬如:书法。
再怎么相似的字也会有个人的影子,而露琪亚对于他们两人的字太过熟悉了。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怀疑。
蓝染最后在横贯静灵庭的寒清河那里找到了隐藏起灵压的露琪亚。
看着露琪亚瘦削的背影,蓝染忽然想起多年前相遇的时候。
露琪亚站在水面上,仰望明月,袖白雪已然解放。
“露琪亚,怎么了,心情不好吗?连斩魄刀都解放了。”蓝染踏上河面,稳步向河中央的露琪亚走去,河面上光斑流动,模糊了视线。章程中明确规定不允许随意在静灵庭内训练室以外的地方解放斩魄刀,如果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这几乎是等同背叛的重罪。但是,他仍然无法确定,这其中对他的怀疑占了几分,毕竟露琪亚应该也感觉到了这渐渐复杂的局势。
露琪亚没有回头,纯白的刃在空中划出弧度,袖白雪的飘带在风中舞动。“卍解,……”灵压迅速膨胀,锐利的风雪扑面而来,但,没有杀意。雪狂暴地舞,灵压杂乱无章。
露琪亚的灵压失去控制了,这是蓝染首先的想法,随即释放灵压制止风雪的扩散,与此同时出手制住露琪亚的下一步动作。没有预料中的反抗,蓝染惊讶地看见露琪亚回头看向他,瞳孔中没有焦距。
现在的露琪亚恐怕对自己在做什么没有任何意识。明了这一点,蓝染抓住露琪亚执刀的手施力,迫使露琪亚松手。袖白雪“当啷”一声掉落在已经凝固的水面。
无疑,此刻整个静灵庭都感知了这场暴走,蓝染可以感觉到其他人正迅速靠近。所幸,露琪亚似乎已经清醒过来,硬生生将灵压收了回去。
在她晕倒之前,蓝染接住了她。
露琪亚醒来以后做出的解释是急于练成卍解而导致的失控,而中央四十六室似乎也接受了这一说法,仅给出禁足一个月和一份五千字检讨的警告处理。死神私下里却渐渐流传出蓝染与露琪亚两人闹分手的说法,毕竟朽木露琪亚灵压暴走之时真正在近旁的只有蓝染,并且禁闭解除之后,露琪亚对蓝染的态度也生疏了许多。显著现象之一便是中午不再往五番队跑,,而是埋头工作或者与日番谷对战提升自己的实力。这同时也意味着一件事,十番队队员在这寒冷的冬天里要经受无比残酷的考验,因为队长,副队长的斩魄刀都是冰雪系的,同时解放以后那叫一个冰天雪地。乱菊倒是乐得多一个理由溜号,只是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
“惣右介,你和露琪亚到底怎么了?”一转又是年关将近,几位队长聚在一起闲聊,到底是京乐先问了出口。那次斩魄刀解放事件之后露琪亚就变得有些怪怪的,莫名地冷漠疏离,像是面对重重冰幕,真正的人反而淡得如同一抹影子,弄得他都不好意思开口问今年的酒酿得如何了。
“春水,可以的话,我不想谈论这件事。”蓝染的回答罕见地带了锐意。
连一旁倒茶的浮竹也不由得一愣,茶水滴落到杯外,何况当事的京乐。京乐的印象中,蓝染一直是一个温和的人。如果说当初还是副队长的时候还会偶尔调侃一下自己的队长,露出小小的棱角,当上队长之后连这种棱角都抹去了,成为众人眼中可靠的队长。只要不触及底线,就算是意见相佐,蓝染的反对也是温和的。
“自然。”
而另一边,乱菊和雪子死缠烂打也没能从露琪亚口中掏出半句话。她们几乎认定两人的冷战要持续到新的一年了,两人却又突然和好如初。事情是这样的……
露琪亚一如往常地走在回朽木府的路上。落日为这世间染上盛大的金黄,明明没有任何温度,却让人不由自主的迷醉于那温暖的幻觉。冷风从袖口灌进去,露琪亚却没有任何要拢拢袖口的意思。原本影枫给她送来了皮裘的,却忘在了办公室里,也懒得回去拿,冷一冷也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露琪亚的眼神随着心游离在世界之外,却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那个立在前方的高大的身影。蓝染少见地没有穿着自己的队长服,而是一身藏青色和服,镜片反射着橘黄色的光,漾开一片温暖。
露琪亚顿住脚步,在距离蓝染几步的地方与他对立。
“露琪亚。”蓝染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露琪亚的心却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大抵,在惣右介面前自己永远只会处于弱势,在看到他出现在自己回家的必经之路时就已经明白了。
“露琪亚,不要任性了。”被蓝染拥入怀中,露琪亚觉得连同呼吸几乎都被抽离,任性吗?或许吧,为了一点怀疑而闹成这样。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觉得如此之冷?为什么觉得整个静灵庭都在向深渊滑落?闭了闭眼,“对不起,惣右介,这段时间我心情不好。”
云霞之下,两人拥抱的身影渐渐模糊。
蓝染和露琪亚终于和好,十番队的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发现自己还是没能从冰天雪地中解脱,因为两人已经打成习惯了。
“露琪亚,怎么了?”新年前一天露琪亚照例是与风涧一起过的。饭菜是风涧准备,酒是露琪亚自己酿了带来,“出什么神,还是想惣右介了?”风涧的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却无法看出其真实意味。
“嗯,大概吧!”露琪亚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风涧对于她来说是最早相识的人,也是最亲近的人,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露琪亚有没有新的同伴,这件事都不会改变。
“露琪亚,有时候事情其实很简单的。”风涧向着一弯月牙举起酒盏,浅浅的光,迷离了光阴的璀璨,一瞬间,便阅尽了数百年的寂寞光阴。酒缓缓倾出,飞溅的液体折射月华,如同某种遗忘已久的歌曲渐渐唱响,和着这在心底从未止息的风,“只要向前走就好了。终有一天你会得到答案。”
“如果在找到答案前,我就已经输了呢?”
“不会的,是露琪亚你的话,不会的。”风涧仍是看着窗外,酒杯凑在唇边,衣袖当风舞动,眼神堕入回忆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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