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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韦谊收拾行李时,在钱夹里发现一张她和佟纾的合照,照片的背景是佟纾家客厅,巨大的落地窗,攀爬的绿色植物,米白色的布艺沙发上还有几个模糊的身影,阳光耀眼,破窗而入,落在水晶吊灯上的光芒璀璨绚丽。镜头前是韦谊抱着他的胳膊,咧着嘴傻呵呵的笑,佟纾在她身后一点的位置,身子前倾,镜头拍到只有他的侧面,寡淡的薄唇,高挺的鼻梁,剑眉星目,即使只有张侧面也足以颠倒众生,焦距所有人的视线。
夕阳收起霞光,没有点灯的屋子逐渐被黑暗笼罩,韦谊背靠浓郁的黑色,脑海里尘封的记忆开始苏复,一些疼痛的往事在身体里不停地翻腾,牵连出一片血淋淋的伤口。
“如果重新回到15岁,你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我一定好好学习,再也不逃课了。”
“15岁?打死我都不会进校篮球队。”从此没日没夜的训练,是她噩梦的开始。
......
周末的午后,阳光和煦温暖,韦谊和朋友约在咖啡馆,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懒懒翻着面前的书页,神思遨游,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容。直到朋友七嘴八舌说完,唤着她的名字。
“我吗?15岁。”韦谊迟钝地回忆着,片刻空白的大脑有了反应,“我不会读女中,我想我会去七中。”明媚的阳光勾勒出她带着甜蜜笑容的轮廓,朋友心照不宣,集体鄙视,“重色轻友。”
韦谊淡笑不语, 17岁的她心上重重刻着一个名字,牵连着她的一颦一笑,他一手遮天,将她困在他的天地里,于是他的喜怒哀乐便成了缠绕她骨血的红线,当他执着在纠缠不清的情绪里,便成了她刻苦铭心的痛。
那是17岁的韦谊,乖巧上进温柔懂事,不会憎恨与嫉妒,单纯地只想对一个人好,不顾一切的、倾尽所有的好。
高三加了一节晚自习,放学时间延后到十点半。家里每个人都很忙,没有时间来照顾高三的学生,远在国外的姐姐不知道和谈沥说了什么,从此,他每天风雨无阻接韦谊上下学。
这天刚和朋友结伴走出校门,便看到谈沥斜倚在车门向她招手。
韦谊和朋友道完别,乖巧地走到他身边,仰着头歉疚道,“等久了吗?”
谈沥弯弯嘴角,“没有。”也不进车厢,“雅絮也来了,她去给你买宵夜了。”
韦谊心中一喜,视线下意识地往车里去。谈雅絮就在这时从旁边的粥店钻出来,还冒着热气的纸袋扔到她手里,“乖宝饿坏没有,刚出笼的蟹黄水晶包。”
回家的路不算远,小车十几分钟的路程,谈沥开车,谈雅絮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翻着韦谊的英语笔记,韦谊笔直的坐在后座小嘴塞满水晶包,缓慢的嚼动。
车厢里流淌着熟悉的天籁在唱着《旧年》,这一刻,韦谊心底留着淡淡的感动与幸福,暑假两个月她一直没有机会见谈雅絮,这会借着后座略显昏暗的灯光打量她,少女精致的侧面有清然的笑意,“乖宝还进了国际青少年英语答辩复赛,早知道给我补英语多好。”
韦谊咽下嘴里的食物,疑惑道,“你要补英语吗?”
“毕业就要出国,不补不行。”
两人都是高三,尤其是韦谊,时间紧张得像是脱水的海绵,她很想给雅絮补习英语,但是两人不是隔着几个教室的校友,一南一北的两座学校,见一面都是奢侈,更不要说每周补习了。
“我周六下午有空余的时间,你要我帮你吗?”那是她一周唯一的休息时间。
“乖宝都是高三,你还想麻烦她,我不是给你找了英语的辅导老师吗?”红灯的时候,谈沥停下车,转过头插了一句话。
“那怎么一样,我和小谊一起学才有动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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