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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3)
“看来我得回避一下才好。”刘安说罢欲离开。
“不用了,这个办法是你提出来的,知道是也应当的。”宋珝冷冷道。
刘安虽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宋珝,却自知不讨宋珝待见。刘安并不再说话,而是立在一边,自顾听着。
宋珝瞟了一眼刘安,眼中露出不快,遂道:“本座认为白宁非有嫌疑。”
李云峥吃一惊,“哦?何以见得,右护法有何证据?”
宋珝一字一句,语言中有着雀跃的欢喜,“奇迹门一直相安无事,自从这个白宁非来来奇迹门后,命案就的出现了这是其一。其二,不知大家留意了他手中的折纸没有?”说罢把头偏向刘安,目光冷冷的盯着他。
刘安苦笑一声,从衣襟里拿出一物,正是那日白宁非给他折纸的白鹰。
宋珝并不客气,不问刘安同意,便将折纸的白鹰拿在手里,小心翼翼的一一拆开,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素笺。宋珝反复端详着,良久,又递给李云峥,李云峥摩挲片刻,眉头一紧:“右护法怀疑这张素笺便是划破死者脸的凶器?”
刘安不懂武功,但也大概听得懂,只是不宜出声。
李云峥思量一会儿,点点头,“右护法的怀疑不无道理,只是这事事关重大,白公子是掌门的挚友,单凭一张素笺并不能说明什么,便何况白公子并不会我奇迹门的绝学杀破狼。”
“他会。”宋珝阴恻恻道。
“什么?”
“一切掌门最清楚,白宁非本就是被逐出奇迹门的弟子。”
“这——”李云峥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陷入沉思,良久才道:“感谢右护法如实相告,待与掌门商议后,自有定夺。”
宋珝看一眼刘安,飘然而去。
李云峥怔怔的看着宋珝消失的背影,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在胸口翻腾,谁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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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一场厮杀。
雪漫天飞扬,纠缠不尽,天地间茫茫无虞,虚幻无依,迷离了人的两眼。
七具棺材,十一个守灵人匍匐在地,疲惫让他们苦不堪言,强支撑着身子,几乎摇摇欲坠,纵然是习武之人,七天七夜的弦绷,一切小心翼翼,只在这儿,有片刻的松懈,还好,这已是最后一夜。
高高飞檐的白幔,在冷冽的天山,有着一丝丝的诡异,白幔拂过脸庞,一股阴间的冥气扑来,索迂在侧,这让他很不舒服,他合了眼,佯装斜倚着身子,头朝胸前埋了埋,余光倪着其他人,他们看起来很困,不顾体态卷缩着身子,佝偻着背,晃动着身子。
悉悉索之声,隐约传来,越来越近,近了……转瞬间,一股凌厉之风,不,不,那是一股噬骨杀气,直击而来,他微微一抬头,只觉得冷冽一丝落在脖子边,森森然的声音传来,“李任,还不现身吗?”
李任身子一颤,一丝血迹溢过脖边,抽心的疼,盯着眼前的黑衣人,长叹一笑:“我早该想到,你定会来杀我灭口。”
黑衣人蒙着面纱,听到李任巍峨的声音,手中的刀颤一颤,整个身子虚晃了晃,仿佛自己坠入一个无底的深渊。
李任狠狠道:“竟然如此,我来成全你。”说罢身子向前一撞,脖子抹在刀上,血贱三尺,隐约听道:“我何等忠心……许……”
黑衣人明白李任的意图,想收剑时已来不已,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他定一定神,脸上的肌肉抽搐几下,白幔飞檐,鼓动天地,冥纸漫天而扬,
嗖嗖的冷风在耳畔呼啸,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原来天山还会吹风,意是这么的冷。
“杀人啦,杀人啦……”有位守灵的弟子大呼。
黑衣人夺路而走,这些人又怎么能挡得了他的去路,可是他并不想伤人,虚幻几招,腾空而起,只觉眼前白光一闪,逼得连连后退,落入地上,发觉自己已被包围,只听到一个冷然的声音:“右护法,你去哪儿?”
面纱已被接下,正是宋珝。
宋珝立中包围圈中,用中持一柄长剑,神色机警,蓄挚待发,他看到了眼前的人,白宁非,从黑暗中缓缓迈出几个人,正是慕容君灏、李云峥与刘安。宋许忽然昂头,长叹一声:“原来你们早就设下天罗地网,请君入瓮。”
“你还有何话要说?”李云峥冷冷的问。其他人都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宋珝。
“哈,哈,我说什么你们都会信吗?”宋诩颓然,长厮一声,隐隐悲烈长空。
“七条人命你就不为自己辩解吗?”李云峥凌厉的道,人已在最前面。
“辩解?哈哈——”宋珝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在刘安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刘安觉得是悲凉的,他隐约的看到一汪绿潭,就像梨花潭似的,氤氲着白雾,看不真切。
慕容君灏森森然的声音响起:“竟然如此,你便束手就擒吧,留你一个全尸。”
冷澈的剑光身前划了个圆弧,一阵哐当的交接声后,前方包围的弟子手中的兵刃只剩下半截,而那道剑光如游龙一般,左突右突,削断了前排弟子用中的兵器,看得出来,他并不想伤人。
灵堂,静寂如死。
“你到底想怎样?”突兀的话语打破了死寂的气氛,慕容君灏缓缓出列。
宋珝“哼”一声,并不答话,手中长剑一振,只听到一声尖锐的嘶鸣,剑气从剑尖逼射而出,在前方冲出一道白痕,剑光奇寒彻骨,一个白影闪出,手中不剑,一白色幻影跃出,重重叠叠,似万剑,化作剑气,凌厉而去,宋珝一排怒气冷不防的奔来,只见他气势不变,头也不回的用剑一
断,一划,银光如新月,剑气如惊虹,纸折是断了翼的鸟儿一样纷纷落下,一眼望去,漫天的纸屑,像雪花飞扬,缠绵洒落,雪花已被染红,缥缈而去。
刘安站在不远在处,看到漫天飞扬的染血纸屑,在瞳翦里作为光圈,一道霞光,万丈软红。
宋珝身子微晃,已被薄如蝉翼的纸笺化作剑气所伤,疼痛阵阵来袭,鲜血如注,已是遍体鳞伤。一双眼睛射出嗜血的光芒,凌厉而狠毒。终于不支,单膝跪于地下,以剑支身,身上在似在万道口子,鲜血涓涓而流,所跪之处,已被鲜血染红。
宋珝抬头环视周围的人,气势不减,刘安看着,心中也暗暗敬佩,果真是一条汉子。
“右护法!”李云峥的表情很复杂。
宋珝微微一惊,竟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好,在这时你如此叫我,不枉你我相交一场。”
“你——”李云峥叹然,目光似火。
“好!果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刘安向前迈了几步,满脸钦佩之色。刘安一向不喜欢这宋珝,甚至觉得有点儿讨厌,但人之将死,也许了这一刻,才觉得他不并那么讨厌,他表现出来的气节,足已震撼每一个人。与此同时,他也感觉一束寒光向他摄来,白宁非狠狠的瞪他一眼,脸
上体现的怒火,让人不寒而栗。但他也瞟到慕容君灏的表情,无主而失神。
宋珝豁然腾起,无视短剑擦过自己脸颊的瞬间,手中长剑虚晃一招,只奔刘安而来,白宁非离刘安最近,自然幸灾乐祸,袖手旁观,等其他人反映过来,宋珝已掳了刘安,破门而去。
梅沁园。天山最美的地方,白梅盛意恣肆,清朗的星光泻在上面,晶莹剔透,吐着洁白的蕊儿,血染红了这一簇白梅,冷冽妖艳,红得似要燃烧起来。
“你流了很多血!”刘安怔怔,衣衫上早已被鲜血染得猩红,湿濡贴着身子。
“嗯。”宋珝支起身子,靠在一棵梅树边,昂头看着枝头恣肆开着的白梅。“她最爱的白梅,只有天山才有,只可惜我没有机会亲手摘给她。”
刘安看着这个铁骨般的男子,竟有如此般的柔情侠骨,不知是那家的女子,携取他一颗殷殷的心。
“君迟……君迟……”宋珝轻轻的唤着。
刘安心中感叹,想起自己被宋珝关在石室里,大概是这个原由了。宋珝手中握着几朵白梅,雪轻盈的落在掌心,白梅早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分外妖娆。
宋珝扬起苍白的脸看天,反而很平谈,白茫茫一片,迷离了双眼,“我死后,每年请在我的坟头插上一支白梅,可以吗?”这是在请求、在恳求。
“好!”刘安找不出对一个将死之人拒绝的理由。
“谢谢!”宋珝目光注视着刘安,眼波淡如水,“或许我应该跪下来向你参拜。”吃力的靠着树枝,“我本出生官宦之家,父亲遭人弹劾,皇帝
听信谗言,将其一家满门抄斩。”一阵咳嗽,全是鲜血。凄惨一笑:“就算如此,也不至于沦落到助纣为虐,颠覆朝纲,最终逃不过一死。”
说这些话时,宋珝注视着他的表情,发现刘安并没有太大的异动,怔怔道:“你果然知道,他们的意图。”
刘安点点头,无奈道:“知道又如何,我一文弱书生,奈何的了吗?”
宋珝身子渐渐滑落,双目渐失光采,“好大的雪,可怜我没有机会看了。”他瞧见远处一个清丽如春的女子,嫣然一笑,朝他盈盈而来。“君迟——”伸手去牵她的手,她却远远的不见了,宋珝中心大急,唤道:“君迟,君迟——”想向前迈去,身子却直挺挺向前栽去,手却还缰在半空
中。刘安上前一步,想将他扶住,却迟了一步,只抓住他的手。宋珝已到在雪中,刘安手中却留下一张鲜血染红羊皮纸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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