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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
闻安进了书房和闻平谈了很久,久到高索都按耐不住开始一个劲的挠门,奈何门的质量很好,隔音效果更佳,任凭高索怎么动作,都听不到什么东西,更别说是打断他们的谈话了。
高索躁动的来回走动,连尾巴都不能欢快的来回摆动,它的眼睛忽然瞥到了在客厅里排排坐着津津有味的看着无聊肥皂剧的四只阿飘: “喂!你们四个随便谁进去帮我听听墙角!”
其中两只阿飘同时转移了紧盯着电视机的目光,看向了高索;另外两只依旧老神在在的看着电视,时不时的交流两句。
“凭什么我们要听你的话帮你听墙角?不去!”杜清卉最先发难。
“额,偷听别人谈话这样的事情……不好吧?”杜清桦如是说。
看电视中,请勿打扰。柳逸手语道。
“看电视中,请勿打扰。”游礼勾唇,把他师兄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嗷!你们就不担心安安吗?他哥要是气极打了他怎么办?!”高索越想越烦躁,“他哥不是个好人!要是打人下手不分轻重怎么办?!安安要是被他打伤了怎么办?!”
“……不会的吧?”杜清卉首先动摇了,脸上半信半疑的神色。
“怎么不会?!安安他哥这个人狠起来可是会闹出人命的啊!”高索咧嘴露出了一个凶狠的表情,继续不遗余力的抹黑闻平,“你们是不知道啊,他当初还想随便捉一只高加索幼犬来充当我的替身,想让安安忘记我!幸好安安心里就只有我一只高加索,容不下其他,要不然可就祸害了一只年幼的高加索的一生了!”
“额,没那么严重吧?”杜清桦略微皱眉,“我看闻安的哥哥也不像那样的人啊。”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高索烦躁的叫嚣着,继续努力挠门,他还越说越起劲,说的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
杜家兄妹犹豫了,一个颔首思索,一个手指乱扭。
“就当是帮我个忙!进去帮我看看,人情先欠着,过段日子再还!我现在就特别想要知道在这一个多小时里,安安有没有受到什么委屈!他哥有没有欺负他!”高索不自觉的伸了伸长舌头,十分认真的道,下垂的尾巴轻轻一晃。
杜清卉被他说怕了,从沙发上飘起来准备帮高索探个虚实。
且慢,柳逸眉毛一挑,对着杜清卉道,没这个必要。
“恩,听我师兄的,甭理那只狗,”游礼忽然间插、了一句,“这家伙占有欲过剩,你看它爪子都没留下什么伤,那门也没什么重的划痕,这哪是真着急啊,分明闹着玩儿的。”
这么说着,他的目光却没有离开电视机分毫:“再说了,兄弟之间谈话偶尔正经八百的很正常,更何况师兄说了,闻平很疼闻安的,到最后肯定不会怎么样的。”
游礼的语气十分笃定,笃定得杜清卉又想要飘回来,高索无比气愤,冲着游礼龇牙咧嘴,一副要发飙的模样。
“靠!你们存心和我过不去是吧!,”高索转身盯着沙发上的这两位,恶声恶语道,“那个狐狸男!我看你不爽很久了!还有柳逸!你别仗着是安安的老师就很了不起似的!我告诉你,逼急了你倆我一块儿收拾!”
“哎哎!别激动!”杜清桦无奈,出面当和事佬,“这事有什么可争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双方互不相让,杜清卉夹在中间尴尬万分,呆呆的飘在原地手足无措。
“唉,我还是去看看吧,”杜清桦认命的叹了一口气,把杜清卉拉回沙发,“卉卉你就在这看电视吧,哥去去就回。”
“多谢哈!”高索顺了意,语气变得不那么冲了,神情也平静了下来。
杜清桦向沙发上的两位投去了歉意的目光,游礼不满的撇撇嘴,柳逸皱眉,却都没有多说。
杜清桦飘到了书房门口,正准备穿门而入,书房的门自己开了,闻安的眼睛灰蒙蒙依旧没有聚焦,眼眶却红红的,一副刚哭过的模样。
杜清桦一惊,瞬间向后移了两米,闻安看到他也是被他吓了一跳,后退了一小步。
“怎么了?”书房里传来闻平的声音,脚步声渐渐靠近,“有什么东西吓到了你吗,安安?”
“没、没有,什么都没有。”闻安撒了谎,语气略有些僵硬。
“恩?是吗?”闻平不放心的出现在书房的门口,双手搭着闻安的双肩安慰他,侧着身子向外看去,“真的没有什么?我好像感觉到……”
“额,是、是真的哥,我只是开门的时候不小心踉跄了一下……”闻安继续撒着谎,眼睛泛红,却微微低头,隐隐一副愧疚的模样。
“恩,可能我感觉错了吧。”闻平自语道,不疑有它, “今天我对你说的话你记住了么?”
“记、记住了。”闻安小声的道。
“很好,那你回房间注意去吧,天气已经开始变冷了,即使我上班不在家你也得自己觉得冷了的时候多穿几件,不要老开空调,对身体不好。”闻平对闻安细致的嘱咐道,拉着闻安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高索太大只了,别让它上、床和你一块儿睡,你都没位置睡了!让它在地上睡就可以了,地上有毛毯,再说它毛厚,你不用可怜它。”
高索:“……”
游礼:“噗哈哈哈哈!”
杜清桦退回了沙发,四只阿飘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我就说嘛,闻平对闻安很好的,不能听高索乱讲。”游礼心情愉快的道。
“哦哦!”杜家兄妹一齐老老实实的回应道,表示懂了。
高索这家伙作为安安的导盲犬实在是不合格啊,实在是不待见他,瞧他那爆脾气。柳逸叹了一声。罢了罢了,这是天命啊。
高索自然是没有听见四只阿飘的话,要不然绝壁是会暴走的。他现在正在闻安的房间里趴着,一副要死不死的赖皮狗模样,实际上却是等待时机爬上床。
“睡觉吧,晚安,安安。”闻平帮着闻安稍微整理了一下房间,收拾完了一切倒退着出了门,“做个好梦。”
早已经躲在被窝里的闻安闷闷的点了点头。
闻平一出门,高索就“唰”的一下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扑向了闻安的床,一点也不复先前的萎靡不振:“安安你怎么哭了?你哥做了什么!”
“我哥没做什么,我没有哭!”闻安争辩道,却不肯翻开被子。
“别这样,会很闷的!”高索伸出爪子把闻安盖的被子拨开,却看到闻安双手捂着眼睛,顿时怒了,“是不是打你了?!我帮你揍他!”
高索怒冲冲的站起来,似乎真的要和闻平去打上一场。
“不、没有。”闻安慌忙的伸手摸索着抓住高索的尾巴,露出了红红的却毫无聚焦的灰蒙蒙的眼睛,“小索别去。”
高索转过头定定的看他。
“我哥真的没有打我,我也没有哭。”闻安倔强的道。
“那你的眼睛怎么红了!”高索转身贴着闻安,鼻子开始东嗅嗅西嗅嗅,“你的身上有言不由衷的味道。”
“我没有!真的没有哭!”闻安推开它的脑袋继续重复道,表情和语气里都带着十分的认真。
高索没有说话,他变成人形,环抱着闻安,摸摸他的脸,这才悻悻然的道:“算了,你说没有就没有!不过你哥打你了一定得告诉我,我一定会把他揍扁!”
闻安:“……”
高索安慰的亲了亲闻安的眼睛,又忍不住向下移,细细的啄吻,最后与闻安深深的舌吻。
闻安别扭的想要躲开,却被高索牢牢的按住。
“不要、躲开,你要……习惯这些。”高索边吻着闻安边断断续续的道。
高索的眼睛带着渴求,明明是看不见的,闻安却感受到了那炙热的温度。
“习惯之后,你会喜欢上这些的。”高索道,语气中带着欢愉。
闻安却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夜半,两三只寒蝉撕心裂肺的叫着,仿佛是在欢送夏天的离去。
闻平一手插兜一手摇着钥匙晃晃悠悠的下了楼,昏暗的路灯下,他小心的避开了小区里的摄像头,来到小区里的唯一的一块沙地。
黑暗中,闻平摸了摸下巴,随手捡了一条树枝,在沙地上画了一个古怪的图案,像是一个阵法,霎时,浓重的白雾从法阵里涌出,渐渐消散,露出原来的模样。
周围突兀的出现了几个灰白色的人影,就连沙地里也出现了两个小孩玩沙子的情景。
这块沙地原先是小孩子们的乐园,现在早已荒废。
闻平怔怔的看着这俩小孩,想到了曾经他与闻安的童年。
—— “你这样对得起爷爷么?你要是走丢了我该怎么办!”
“哥……对、对不起。”
15岁的闻平和6岁的闻安。
——“这样的晚归是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乱跑乱去的走丢了怎么办!”
“哥,没事的!我还有高索呢!”
24岁的闻平和15岁的闻安。
岁月蹉跎,却如同转瞬间,一切都变了。
闻平在心中谓叹。
玩沙的小孩们忽然间转过头来,盯着闻平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四周的其他的白影也慢慢的聚集了过来。
闻平晃过神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符纸,他咬破手指在上面抹了一条血痕,又拿打火机把符纸给烧了。
灰烬落在闻平的指尖上,他勾起嘴角,随意的打了个响指——
周围意图不诡的白影发出了痛苦而狰狞的叫声,身体莫名的扭曲,一股股白烟从体内冒出,又汇聚成一团。
玩沙的小孩们也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眼里带着憎恨。
而闻平却温和的笑了笑: “好了,该听我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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