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手

作者: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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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识


      女人什么时候最美?这问题可能是见仁见智。在我看来,女人在专注着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最美,屏气凝神,心无旁物,绝世之纯乎!眼前的这位女生此时正是如此,一双明眸留涟于字里行间,除了她和手中的书,其他的一切仿佛都不已复存在;更值得加分的是姑娘本身客观地讲是一位美女。美上加美等于什么?超美!Oh, my lady, super pretty.

      老马的谈兴正浓,面红耳赤额头放光。而我此时的心思早已经跑到另一张桌上,他在讲些什么其实根本没入耳,只是‘嗯、啊、就是......’地应和着。老马似乎看出我心不在焉。
      “老弟,什么情况?停、停、停,眼神出画面了。”
      “啊?是吗?”我的神还没回转回来。

      老马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果然是美女,不然象他这样阅人无数的老江湖竟会目不转睛地盯上数十秒钟。他慢慢转回头,探过身小声说:“风姿绰约、秀色可餐、温婉尔雅、天生丽质、超级白富美,四菜一汤。”说完了他仰身靠到椅背上眯着眼看着我继续说:“极品!不过先别急着咽口水,这道菜不是给你准备的,依阁下这份量,没戏!”
      “有没有听说过哪句古老格言:nothing is impossible,没什么不可能。”
      “弄两句英文就有可能啦?天真!还记不记得我们中国那句著名的成语: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哎!想想罢了,我现在就是个草根,根本还没进化到癞蛤蟆的地步,进化成癞蛤蟆是梦想,想吃天鹅肉是意淫,全都是扯淡。来,喝酒。”
      “这就对了,人要活得现实一点,太脱离现实就会跟自己拧把。酒菜放眼前,梦想撂一边,佳丽行门前,过眼如云烟。”

      老马这个人虽不敢说他有多么博学但胸中确有文墨,他是我认识的人当中为数不多的有真知识的知识分子。时运不济,怀才不遇,我们俩的境遇有很多相似之处,这也正是两个人臭味相投的主因。他原本也是一个充满了幻想的文学青年,碰的壁比我要多得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他干脆放弃了。据他自己讲,三百六十行他做过三百五十九行,只有一行因为客观条件限制没能做成。经历了太多,人也从愤世嫉俗变成玩世不恭,从而形成他现在的风格:忽上厅堂忽下厨房,刚刚阳春白雪,转瞬下里巴人。每次与他聊天都会有些奇谈歪论的成分,但仔细寻思寻思,其中也有一定的道理。

      老马将瓶中剩下的酒平均倒在两个杯里然后举起杯说:“心里平衡了?不再纠结了?如果想通了就把这杯酒干了,结帐走人,该干嘛干嘛去。”
      “想不通!我写的东西,拿过去给人瞧,对方弹指一挥,送垃圾处理场。如果真的是我自命不凡,这结果我也认了。可问题是同样的东西卖到著名大家的手里,经他这么一转手,争抢的人群趋之若鹫。凭什么?”
      “‘存在即是合理’有这样一个事实,一定有产生它的道理。有这么个故事:一个农民在山里挖到一颗百年老山参,自己拿去卖,结果被人当成萝卜;老山参辗转到了超市里,便来了买家而且给的价钱也不错,老山参如果到了精品店里,其价格会直线攀升成为价值连城的稀世宝物。同样一颗老山参,为什么境遇会如此不同?”
      “人人市井,看着招牌买东西,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你只说对了一半。普通消费者第一关心的是品牌是不是名牌,其次是样式是不是流行款,对待一般商品的心态是别人有我也得有;对待你我所提供的这类商品的需求是为了增加谈资,不能在朋友面前露怯,至于商品本身含有什么成分其实并没人关心。但是,众生芸芸,其中也不乏高品位。”说到这老马冲我挤挤眼,大拇指向身后指了指:“她懂得欣赏,能够品得到其中的滋味,但接下来又引发另一个问题:象这样的白富美是绝对不会到农村的集市上去买人参的,超市里的也不可靠,可能是假货,于是只能去精品店里买。试想,如果不是那位著名大家,你的那段故事怎么能到了知音的手里,单凭这一点你也得感谢他。”
      “感谢他?那个袭教授?他偷了我的东西还要我去感谢他,还有没有天理?”想到袭教授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脸,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说话的嗓门一下子高乐八度。

      对面的女生放下手中的书惊诧地向这边望过来。该死!一定是我的大嗓门惊扰到了她。虽然我有些微醉,但起码的公共道德还是没忘,更何况前面坐着的是一位美女。于是我急忙把音量降了下来,可是由于激动,声音还是略显高些。

      “你是没看到那副嘴脸,大言不惭地拿着偷来的东西叫卖,还摆出一幅老师的架势教育一番,虚伪!想起来就觉得恶心。”
      “请注意用词,人家给没给钱,既然给了钱就不能算偷。”
      “那就是抢。”
      “也不对,你收了人家的钱就不能算抢。”
      “可我是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做的这笔交易。”
      “这才说到重点,‘被逼无奈’‘交易’。你心里不原意,可行动上你愿意,你卖给他你所珍惜的东西,他花了钱买到他的需求,这既不是偷也不是抢,这算是嫖。他是嫖客,你是为他提供服务的人,有逼良为娼的成分,但基本上是愿打愿挨,你有什么可抱怨的……”

      “服务员,结帐。”老马后面的话被对面女生的一声‘结帐’打断了。想不到这么一个文弱女子竟会有如此高声并且那里边还夹杂着无法掩饰的愤怒。一定是这家饭店的菜色不能让她满意,象这样的超级白富美肯定十分挑剔。

      女生结了帐,离开座位,愤愤然从我们身边走过。她确实很愤怒,因为在她走过时竟带起了一阵风。走出几步后她又忽然又转回身,径直冲到我们桌前,满脸由于愤怒而涨得通红。

      “我实在不能忍受,你们怎么能这样!”
      “如果我们说话的声音太大吵着您了,我们道歉,可您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气成这样吧。”我有些不解为什么她会发这么大的火,尽管如此,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道歉,毕竟在女士面前还是要表现出一定的绅士风度。
      “你们怎么可以那样说袭教授。”
      “这就好理解了!”老马说着站起身:“我时常手痒在微博里写一些对明星的评论,结果自然是听取骂声一片,明星们还没怎么样,粉丝们却欲使口水淹死之而后快。您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我声明我们无意贬低您的偶像。”
      “你以为我是个不懂事的十几岁小女孩吗?这位先生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
      “不好意思,如果不是为了这个那又是什么地方冒犯到您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真的有点被她搞糊涂了。
      “用那么肮脏的言语诋毁诽谤一个学问、人品都备受人们尊敬的人,说轻了,您们是人品低下;严重了,你们要负上法律责任。”

      有点出乎我的意料,面前的这位淑女竟还是位性情中人,外表看上去文文弱弱,但见不平,拔刀相向,还颇有些女侠的范。

      老马拉过一把椅子说到:“原来如此! 姑娘请坐,能否给个机会让我们辩白一二?”
      女生坐下,用一双法官一样的眼神盯着我俩:“说吧,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把白的说成黑的。”

      老马喝了口酒,顿了顿开口道:“您说的那位德高望重确是干了肮脏的事,我们不是信口胡诌,你对面坐着的就是那个妓......工作者,他最有发言权。我们并没有想诋毁谁 。我们这样的弱势群体,虽然低微但我们还是严守职业道德,没在网络上骂大街,也没在媒体面前瞎嚷嚷,只不过借酒发发牢骚,仅此而已。”

      这家伙肯定是喝高了,不然他决不会在一个美女面前这样口无遮拦。

      女生霍地一下站起来,手都被气得颤抖起来:“你…… 你…… 无赖!”

      换了我是对面的淑女,面对这么一个‘流氓’我也同样没话可说。看着女生愤然转身就要离去,我急忙说:“对不起,他不是那个意思,话虽不好听可讲的全都是事实,我可以用人格担保。”
      “事实?” 女生转回身:“本来想就这么算了,何必跟两个酒鬼一般见识,既然你这么说,今天还真得把话说说清楚,否则...... ”她晃晃手中的手机:“我这就去报警。”

      我的天!几句牢骚竟会惹得进警局的下场,看来今后还是酒要少喝,废话少说,免得一不留神惹祸上身,有什么委屈还是生咽了的好。

      女生坐回到座位上,十指交叉着压在桌上的那本书上,头微微侧扬,用一种咄咄逼人的眼光盯着我说:“是事实吧,好,请出示证据。”
      “这还不容易,老弟随便摘几段书中的章节宣给她听。快点啦,忸怩什么?怎么分明拿着自己的东西却让人感觉是从别人家偷来的。”
      我有个怪癖,自己写出的东西变成了铅字捧在读者的手上那是一种愉悦,而要用嘴自己说出来就感到十分别扭,可今天这个场合,也只有硬着头皮也要上。

      某章某节:她扬起手,那世上独一的瓷杯便没了依靠。空中划出一道凝脂般的痕,紧接着‘啪’的一声,粉碎了!就在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碎了,封存在里边的那么多年的故事就这样散了,一瞬间化作四溅的粉末。她不以为然地看着我离开,在她看来,打碎的不过是一只杯子。

      某章某节:对于情感,男人务实女人务虚;对于物质,女人务实男人务虚。虚虚实实,男男女女,虚实互补男女互补。正是为了要互补,所以正极和负极把彼此拼在一个电池里,于是产生了电流,有了来电,跰出了火花。

      “这样可以了吗?如果觉得有必要还可以再多些。”

      女生把视线从书上移开,注视了我一小会儿,然后用轻蔑的口吻说:“佩服!过目不忘,不过有个建议,这点小聪明还是用到正道上比较好。”说完这番话,她刻意用眼瞥了瞥我们放在一旁的新书。
      “承蒙夸奖,其实一点也不聪明。那些句子都是在脑子里转了十遍甚至百遍,所以能记得这么清楚。”
      “这么说倒是我不识庐山真面目,不过还是真的看不出这位先生能有足够的功力可以写出这样的文字。”
      “还是不信对不对?”
      “不信!”
      “好!今天在这就听我把这本书是怎么构思的,想要传达些什么,情节怎样,人物如何…… 等等、等等一一道来。”我有一些被对方的傲慢激怒了,之前百般遭受白眼时所积累下来的怨恨一下子倾斜到她的头上。我滔滔不绝地讲起来,情绪甚是激昂,那架势颇有点象马丁路德金再发表他著名的演说《我有一个梦想》。

      我的演讲太长了,以至于老马已经靠在椅背上会见周公去了。对面的女生却始终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神情由开始时的怀疑渐渐变成惊诧最后到欣赏,眼神中的光也由犀利变作温柔。
      演讲终于结束了,从角色扮演中走出来后我才发现除了女生之外周围围了一群男男女女的服务员,他们的经理也夹在其中,众人被我的故事深深地吸引。终于有了第一个读者群,尽管人数有限,这个第一还是让我有了一种巨大的成就感。
      女生坐了良久,然后象是对我又象是对自己说:“真是你写的,是本好书。”说这话时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这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女生打开手机:“喂,噢,爸…… 和朋友在一起,您稍等一下。” 女生站起身冲我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知识就是力量,今天这句话被彻底验证了。讲演发表完以后,女生对我的态度彻底变了,不单单眼神和善了,连声音也变轻柔了。
      “别高兴的太早了,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老马此时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无稽之谈,我是草根,雷雨都不待见,即便是被人踩也的草茎先扛着,我担什么心。咦?你什么时候醒的,跟周公的会谈这么快就结束了?”
      “你以为我真在那睡觉呐!假寐,是给你们俩腾空呢。”
      “多谢仁兄有成人之美——我摊上什么事了?”
      “咱们俩骂袭教授时那姑娘为什么生气?”
      “粉丝呗,再者你那比喻也太糙了,也就是我听习惯了,换别人真的没法接受。”
      “你傻啊,一般的粉丝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那人是她爸,倒霉!天底下居然会有这么巧的事。这下麻烦惹大了,当着她面骂她爸,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送吗!”
      “那个袭教授是她爸?你怎么知道?”
      “刚才她接电话时我看见了。”
      “原来你不光假寐还在那偷窥,老马我真服了你。”
      “若不是我偷窥,你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来电话的人是袭天诚,袭天诚是谁?”
      “袭教授。”
      “她管袭天诚叫爸,这里边的关系还用再解释吗?你小子犯大忌了。女孩子心里占第一位的偶像是谁?不是大明星,也不是小帅哥,她老爸是第一把金交椅;如果这老爸又有些影响力,那地位就更象是珠穆朗玛峰了。你在那一通抹黑,这不是自毁前程是什么?”
      全是那点酒害的! 刚刚还有这么一点点非分之想,这下子全泡汤了。太不应该了,曼说是对那女生有感觉,即便丁点感觉没有也不能够那样。酒后无德,酒后无德啊!
      老马在一旁看着我着急上火的样子非但没帮着想对策,反而眯着个眼在那里偷偷地乐。
      “着急了?我就纳闷了,是人家剽了你的东西,发几句牢骚,怎么了?怎么倒象是你做了亏心事似的。”
      “两码事,这可怎么办?哎,你怎么还乐?看上去有点幸灾乐祸,这事好像跟你没关?赶紧的,想想办法把这事圆过去。”
      “这事似乎跟你关系更大。我给你设计好了这样一个场景:不久将来的某一天,你挽着你的楚楚可人登门求亲,曰:道貌岸然先生,我欲娶令千金为妻,不知可应允否?试想一下结局?惨啊!老弟,前途堪忧,桃花运危矣!”
      “爱怎地怎地,反正已经发生了。待会儿姑娘回来了,向她郑重道歉,求得谅解。结果怎么样由它去吧。”
      “老弟,江湖阅历尚浅,功夫还需磨练呦。敌情还没摸清就举白旗了,哪有点知识才子的样子。听我给你慢慢分析:寻常女子中意高大威猛,俏丽佳人喜欢大款风范,文艺女青年爱的是才而且爱到灭亲。你刚才把她老爸骂得狗血喷头,人家还能够坐下来听你的故事。知性,了不起,不是一般的文艺女青年! 姑娘都能看出些你身上的潜质,你怎么一点自信都没有,动不动就缴械投降。”
      女生回到桌前,我和老马尴尬的表情让她感觉有些奇怪。还是老马的应变能力强,看出姑娘的疑惑的神情急忙换了副笑脸说到:“刚才的事对不起,其实我们不实坏人,基本上还算是合格的知识分子。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马鞍,我身边这位是明日之星——韩信,我们都是从事文学创作的工作。”
      “韩信?跟大将军韩信同名?”
      “没错,韩信的韩,韩信的信。当初我老爸给我取这个名字就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封侯拜相什么的,可惜让他失望了,除了受辱□□的经历相似,其他没一样跟那位大将军一样的。”
      “你总是这样看低自己吗?其实我倒是觉得……”
      “姑娘你真是慧眼识英雄,我这个小兄弟有时候总是谦虚得过了头,不是我浮夸,确实有才。我们的基本情况就这么些,那么,姑娘你……”
      “噢,我叫…… 你们叫我楚楚吧,大家都这么叫我,我在HHTV工作,是一名记者。”
      听到楚楚两个字老马和我都一愣,接着他在我耳边小声说:“乖乖!让我言中了,但愿剧情不要雷同。”
      看到我俩嘀嘀咕咕的样子楚楚不解地问:“怎么了?这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没…… 没什么,我跟他说你之前的那架势似曾相识,看上去文质彬彬,一开口便把对方逼到死角里,气似箭雨,词如刀锋,果不其然是记者,这样跟别人讲话是不是你们这些作记者的职业病?”
      “瞎说,我是你说的那样吗?我有这么凶吗?” 楚楚被老马的一番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一点都不凶,老马是在开玩笑,言归正传,楚楚你对这本书也感兴趣吗?我看见你也买了一本。”
      “对了,确实是本好书。如果可能,想占用你们一点时间,跟你们探讨一下我对这本书的一些看法,可以吗?”
      “求之不得。”老马殷勤地拉过椅子请楚楚坐下。
      三个人围着一张餐桌热烈地讨论起来。楚楚的观点很有见地,老马也一扫他的文痞腔认认真真地作着点评。一个纯粹文学的氛围,和两个能够读懂我的知音在一起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快地流逝,老马看了看表说:“呦,时间过得这么快,一晃两个小时都过去了,咱们今天是不是该到此为止?”经他这么一提醒,大家才意识到实在太投入了,居然把时间都忘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在好的聚会也有散场的时候。楚楚站起身对我和老马说:“很高兴有这样的机会,嗯…… 对不起,开始的时候错怪你们了。”
      “是我们嘴上没德,我们也吸取教训了。”
      “再见。”说着楚楚主动伸出手。
      我急忙将手伸过去:“再见。”嘴上这么说着,可手却鬼使神差地并没松开。楚楚的脸上微微泛红,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糗态,急忙将手缩回来并连声说:“见到你很高兴。”(真的乱了方寸,这句话似乎应该在刚见面时说)
      楚楚走了,望着她的背影我的心中有一种空空的感觉。老马用手指捅着我的后腰,我明白他的用意,但两支脚还是站在原地。快到门口时,楚楚忽然停下脚步,转回身沉吟了片刻然后冲我晃了晃手中的书说:“写得不错…… 再见!”这一次她真的走了,纤纤背影消失在门外。
      “琴瑟瑟兮自断弦,倩影离去兮不复还。可惜啊可惜!”老马排着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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